第66章
  丫鬟推门进来瞧见自家主子面色凝重,她脸上乐呵呵的笑意也收了些,稳了稳声才通传道:公子,李太尉家的小儿子来访。
  原本温予白体弱,一向不见毫无干系的外人,作为贴身丫鬟也习惯了直接用托辞拒客。
  但自家公子忽然开始主动结交一些友人,丫鬟没往深处想,只是高兴公子愿意找几个伴儿说说话,通报也变得积极起来。
  只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公子心情不佳。
  丫鬟心里有些打鼓。
  而灯烛旁,温予白神情微敛,闻言便起身,道:去取温好的酒水。
  丫鬟也知晓太尉家的公子是个酒坛子,她应了一声正要去取,却被叫住了。
  温予白:再拿些可作为赠礼的上等山参。
  他有一事想托付于未来可雄踞一方的小将军去办。
  倘若记忆无差,太尉府的小公子下月率军历练之所,是紧邻平城地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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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笨蛋猫猫(苦恼思考)(恍然大悟)(眼睛亮亮的):我、我知道了。
  【鬼鬼祟祟,连夜背诵话本】
  后面被迷得五迷三道的镇南王(色令智昏)(重度吸猫成瘾)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世界四:权谋文里背叛废太子的溢奶小太监1
  接下来数十日, 天时转暖。
  行进迅速的军队已临近边陲。
  苍凉广袤的大漠,银月高悬,寂静而沉重。
  一切皆与繁华热闹的京都迥异。
  在浩然疾行的队伍之首。
  马背上的镇南王肃穆的眉头紧皱, 动作不似往常的游刃有余, 反倒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
  他既要虚扶着安然的腰, 防止不会骑马却偏要逞强的猫猫掉下去。
  覆有厚茧的大掌还要当心,不能真的碰上细软的腰肢, 否则
  心性敏感的小猫又要委屈地眼眶一红,磕磕绊绊地说着气话。
  诸如什么果然男人多是急色之徒,满脑子想的都是那档子事儿, 根本不是真的心悦他
  镇南王并不知道这些文绉绉的话, 其实是安然从话本里照搬来的。
  而且是猫猫绞尽脑汁,费了好大力气才想起来的。
  霍越只当是小猫误解了自己, 但他不擅长哄人。
  面对一直掉眼泪, 不时抽噎一下的猫猫, 镇南王不免手足无措。
  霍越生疏而局促的解释,显得毫无安抚效果。
  演得投入的笨蛋小猫哭着有些收不住, 他眼眶红红的,却好不容易聪明了一回。
  他壮着胆子学狐妖的套路, 揪住镇南王的错处不依不饶。
  漂亮的眼尾满是湿润的水痕, 软绵的嗓音已经颤得不成样子了, 安然还是磕巴地模仿话本里的情节。
  小猫不熟练地学着狐妖娇纵的语气,要求和男人约法三章。
  其中便包括,在成亲之前不可以强行占他便宜, 坏了他的清白名声。
  原本狐妖这套说辞是为了防住土匪头子动手动脚,行不轨之事。
  安然如此说,则是更怕镇南王同他太亲近, 发现他并非女儿身,而是
  对方厌恶得想扔去喂狼的太监。
  想到那个下场,小猫都害怕得打颤。
  此时,坐在马鞍上的安然,娇嫩的腿根被磨得生疼。
  他圆眸染上了泪意,却依旧倔强地咬着下唇强撑,努力而笨拙地维持着平衡。
  猫猫的小脑袋盘算着。
  万、万一哪天自己可以把镇南王骗得团团转了,说不定就能偷一匹马,悄悄逃走去寻殿下。
  安然忍着不适感,吸吸鼻子,打定了主意,他要把骑马学会。
  可小猫穿着镇南王的衣物,过大的貂皮斗篷的帽兜被风一吹,徒然一下子把视线全遮住了。
  猫猫惊了一跳,伸手想把帽兜往上扯一扯,又担心动作幅度大了,会从马背上跌下去。
  小手慌张地试了好几次,安然憋了一口气,漂亮脸蛋都急得红扑扑的,才总算把眼睛露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身躯重心骤然偏移,下坠感接踵而至,安然直接吓得呆住了。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霍越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人揽进了怀中。
  距离猛地拉近,带着甜味的馥郁奶香也顺势袭来,男人握住缰绳的手掌青筋一跳。
  天旋地转间,安然脑袋懵懵的,脸颊软肉就撞上了镇南王坚实宽厚的胸膛。
  后知后觉的痛意,让小猫委屈地带着鼻音哼了一声,条件反射想挣扎。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了镇南王低沉而具有威慑力的声音。
  不许再胡闹了。
  言简意赅的词句中,好似还隐匿着一丝充斥压迫感的愠怒,安然一下子就老实了。
  在霍越眼中,方才在前面闹脾气的猫猫闷声不说话,爪子像是在故意扑腾什么,差点从疾驰的马匹上摔下去。
  这分明是将性命视作儿戏。
  被男人凶了一下,理亏的安然怂唧唧地揪住袖口,也不敢吭声。
  白嫩脸颊还有一片撞红的印子,瞧上去可怜兮兮的。
  但他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对。
  话本里可是说了,要想拿捏男人,就不能底气不足,落了下风,不然便容易前功尽弃。
  安然纠结片刻,才壮起了胆子。
  他仰起的小脸紧张地板着,努力装出气呼呼的模样,道:你、你又没遵守
  随着镇南王的垂眸一瞥,本来就小声的猫猫,说着说着,就渐渐没声了。
  男人优越凌厉的下颌线,以及平日鬓角不易察觉的旧疤,从安然的视角看去尤为清晰。
  更别提镇南王山一样高大的身躯,看上去就很吓唬人,要是真激怒了对方
  安然没骨气地咽了一口唾沫,缩着脖子噤声了。
  霍越并未听清怀中不安分的小猫嘴里的嘀咕,刚寻思开口询问。
  他余光却先一步观察到左前方的情况,折返的探查兵正大力挥舞着旌旗。
  镇南王面色微沉,停顿须臾,他利落地勒马掉头,传令下去就地驻军。
  安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忐忑地瞄了一眼男人不算好的脸色,以为是自己惹怒了镇南王。
  猫猫顿时慌了神。
  踌躇间,安然睫毛颤动,想到了那个让男人消气的法子。
  他耳朵尖悄悄泛起羞耻的红晕,细白的手指不自觉蜷缩起来。
  隔好一会,安然咬着唇瓣,又刻意把兜帽往下拽了拽。
  接着下一刻。
  正同客卿商讨的霍越骤然一愣。
  喉结处传来的轻软湿意,温热且胆怯,混着小猫慌乱的鼻息,像蓬松柔软却无法抓住的羽毛轻扫而过。
  转瞬即逝。
  可勾出来的难耐痒意,好似无可救药般地蔓延至了骨髓。
  而一旁的客卿只瞧见,镇南王兀然眉间神情复杂晦涩,莫名紧绷的肌肉像在压抑什么。
  隐约能看见,王爷的手掌隔着宽大的斗篷摁住了怀中人的小脑袋。
  霍越嗓音微哑,先依照你所言行事,其余诸事,稍后再议。
  识趣的客卿收回了视线,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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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地安营扎寨的命令一下,行进的队伍便停了下来。
  位置偏后的尹伟有些不明所以。
  他费劲地伸长脖子往前探,瞧见叔父与另几名心腹都往王爷的方向去了。
  尹伟带着私心,鬼鬼祟祟也混了过去。
  自从那日帮小美人起了名字后,他就好久没和霍小猫搭上话了。
  主要是王爷把人看得太紧了,做什么又都罕见地亲力亲为。
  就连有一回,夜间围着篝火吃烤羊腿的时候,小美人软声软气地嘟囔了一句,肉切得太大块了,还烤糊了。
  王爷面上看似未动声色,手却没闲着,二话不说就重烤了一个,并且亲自拿匕首划成了方便撕咬的肉条。
  本想上去帮忙的尹伟只能干瞪眼,完全没机会在美人面前献殷勤。
  甚至尹伟因为屡次企图往安然跟前凑,被暴脾气的叔父踹了好几脚,连连骂他没脑子!
  毕竟军中只要眼没瞎的,皆看得出镇南王对待小美人极其特殊。
  小道消息还在传
  此次军队未径直回平城,而是绕至岭北镇,全因王爷动了婚娶的念头,欲带人到双亲的坟冢前祭拜,这般也算是得了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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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尹伟兴冲冲地往前凑,却连小美人的面都没见上。
  主帐一搭好,镇南王就带人先一步进去歇息了。
  尹伟还未来得及大失所望,便被安排去领一队人马在西南方守夜。
  临走前他听了一耳朵。
  客卿说方才探查兵似乎发觉前路有伏兵,其人数众多,军械精良,但尚未弄清埋伏为谁所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