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石桃说:“那我还是不看了,就小时候看过央视的纪录片,物竞天择太残酷了。”
  温书宜点了点头。
  午休,温书宜和石桃这个饭搭子在外面觅食,点完餐,边聊边吃了会。
  结账的时候,发现大伯母竟然给她发了消息。
  【书宜,看到了回我通电话】
  温书宜看到消息,她了解大伯母,向来是有事说事,很少有这种语焉不详的时候,下意识觉得是跟奶奶或双双有关的事情。
  很不妙的预感。
  温书宜跟石桃打个招呼,快步走到安静的角落打电话。
  大伯母喻凡容很快就接了电话。
  “大伯母,是有什么事吗?”
  传来喻凡容的嗓音:“书宜,我跟你说,你先不要急,就是老太太这两天不小心摔了跤,腿骨折了,撞到悄悄翻你照片看,想着还是老人家实在是想孙女。”
  温书宜担心地问:“有好好检查吗?除了骨折还有伤到哪里吗?”
  喻凡容说:“老大今天下午要带老人家去复查。”
  “你看要不是很忙……”
  温书宜说:“我现在就请假回去。”
  “在哪家医院?我直接去吧。”
  喻凡容说:“我下午也要去医院一趟,顺道去接你吧。”
  温书宜说:“谢谢大伯母。”
  喻凡容说:“没事,都是一家人,你能回来看看,老人家心情也会好。”
  “嗯,大伯母,那我再跟你联系。”
  挂断电话,温书宜走回去。
  石桃看她一脸担忧神情:“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温书宜说:“奶奶摔到了,我下午请假,回淮城一趟。”
  石桃知道她跟奶奶感情亲厚:“那你快去吧,不看一眼也放心不了。”
  温书宜跟石桃道别后,连家都顾不上回一趟,径直打车去了高铁站。
  路上她给邵岑发了条消息,简单说了请假回淮城看奶奶的事,因为隔着海外时差的缘故,这会邵岑那正是半夜睡觉的时候。
  赶上最近的一班高铁,在车上温书宜本来想给奶奶打通电话,可知道打了,奶奶肯定就会劝她别回来。
  还是算了。
  在四个半小时的高铁上,温书宜处理了工作文件。
  下了高铁,出站,顺利被接上。
  温书宜上了车,才发现不只是大伯母一个人来了。
  驾驶座上开车的是大伯母的儿子,温弘明,也是她的堂哥。
  喻凡容看她急色匆匆,瓷白脸颊都渗着点热到的红,给她递了瓶矿泉水,帮她拧开瓶盖:“书宜,天这么热,来喝点水。”
  “谢谢大伯母。”
  温书宜确实口干,接过喝了两口。
  喝完,温书宜本来想问问奶奶的情况,可很突然,一股莫名的晕感席卷了她,眼前变得看不清起来。
  模糊的意识彻底失去前,只听到身侧大伯母柔声的一句。
  “睡会吧,
  书宜。”
  ……
  等到温书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在一个极其陌生的房间里,带来的包和手机一起消失不见。
  门把手被拧开,喻凡容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温弘明。
  “大伯母,弘明哥,这是什么意思?”
  喻凡容说:“书宜,我们母子今天把你请来,是想来跟你商量一件事。”
  请?温书宜想起那瓶矿泉水,眼下她无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地被“请”来这里的。
  喻凡容看这姑娘一脸戒备的神情:“我也不想瞒你,你奶奶出事,是没有骗你,只不过这次车祸出事的不止老人家,还有你大伯父,现在两个人现在都在ICU抢救,如果不幸,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温书宜感觉脑袋“轰”地响了声,紧接着是滋啦的耳鸣,过了好一会,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就在国庆假期,她还在淮城陪着奶奶住了一周,甚至奶奶还答应再过两个月,会来临北看她。
  怎么突然……会这样?
  温书宜有些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所以我们现在不在医院,在这里做什么呢?”
  “书宜,你冷静一点。”
  喻凡容说:“我说过了,我们母子请你来这里,是有件事要跟你商议。这次车祸出事来得太突然,老人家和老大现在还在抢救,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你也知道老二一家一直想争公司,如果让得逞,你和双双,还有我和弘明,我们得不到什么。”
  温书宜微微皱起眉头。
  喻凡容继续说:“我知道老人家把公章放到了保险箱里,这个家,如果有人知道保险箱的密码,那一定是你。”
  “拿到了公章想做什么?”温书宜说,“而且我也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她不太了解公司的运作模式,可也知道通过控股变更,很大的可能是,他们想趁机卖掉温家的公司。
  “书宜,别明知故问。”喻凡容说,“我承诺,你和双双继承老三的股份照旧,另外支付你三百万转款。”
  “只要你愿意一切配合。”
  到了现在,温书宜也不可能不明白是发生什么事了。
  父母出事之后,她和双双被奶奶接到跟前亲自养。
  大伯父家对她一向是善意的,她总能记得奶奶生病的那年,是应酬完的大伯父大早起来送她去学校,堂哥替她揍跑了校外打劫的小混混,大伯母来学校给她开家长会,又带她去商场买了漂亮的新衣服。
  大伯母和堂哥向来沉默内敛,她信任他们。
  却没想到这份信任,会成为私欲来伤害她和温家的工具。
  明明还在换季,暑气没散,她却感觉遍体生寒。
  温弘明却没有耐心:“书宜,你手这么漂亮,被撕开指甲盖,不好看,也疼。”
  喻凡容皱眉:“弘明,她是你妹妹。”
  温弘明说:“妈,这件事没有退路了,如果我们拿不到钱,还这些赌债,那些人不会放过我。”
  “我也不会放过——”
  喻凡容呵斥打断:“温弘明!”
  温书宜眼睫微颤,怪不得上次回温家,发现这位向来斯文的堂哥,反常地跟邵岑献殷勤,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赌的恶习。
  一个身负重债的赌徒,眼下会做出什么事情,谁都不能保证。
  喻凡容又说:“书宜,你耐药性差,昏迷了整整一夜,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你等得了,老人家等的了吗?”
  奶奶现在在ICU抢救,最差的情况,一分一秒都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脑袋太乱了,发晕,可能是有些低血糖,这个时候不能不清醒,温书宜张了张唇:“我想要面包和酸奶。”
  温弘明皱眉。
  喻凡容说:“你去楼下便利店给她买。”
  过会,温弘明带了酸奶回来,又说:“回电话,该说什么你清楚。”
  邵岑看到温弘明举到面前的电话,是邵岑打来的,她这么久失联,他不可能没有察觉到。
  温书宜点了点头。
  温弘明握着手机,划下通话键。
  刚接通,温书宜叫了声:“邵老师。”
  “怎么不回电话?”
  温书宜说:“手机不小心掉了,刚刚才找回。”
  “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回来想吃什么?”
  温书宜心跳加快:“想吃虾仁。”
  ——如果出现异常情况,打电话的第一句话,我就叫你邵老师,说我想吃你做的……
  ——不纠结了。就定,我想吃你给我做的虾仁了。
  这是他们之间玩笑话似的约定。
  温书宜说:“小猫咪要多亏你照顾了,可她如果有不知道会不会做错的事情,邵老师,小猫不明白,你千万别生气。”
  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小猫做什么,都是自由的,只要她愿意,家属都不会生气。”
  他在说,他支撑她的一切选择,只要她做了决定,就跟从自己的心走。
  “我刚刚给小猫喂了猫粮和牛奶,她很喜欢。”
  她从来没给小猫咪喂过牛奶。
  只有刚刚温弘明从楼下便利店给她买了瓶酸奶。
  温书宜看着一扇窗外俯瞰的昏黑荒郊,扬起了阵风,晃得树影婆娑。
  男人在告诉她——他始终在她的身边,陪伴、保护着她。
  垂在腿侧的手指微微蜷紧。
  挂断电话,喻凡容说:“书宜,你在怕什么?这对你来说,是百利无一害的好事情,老太太醒来,这事我咬死说是用你的生命危险胁迫,你依旧是老太太的乖乖孙女,就算醒不来,你也有了高价补偿。”
  “你现在年轻貌美,可以得到一时的宠爱,这些有权势的男人,哪个管得住自己,今后还有大把青春靓丽的年轻女孩,你要为今后好好做打算。”
  温书宜看着眼前变得陌生又阴鹜的一对亲人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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