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又传来温声细语的嗓音:“我晚上包了小馄饨,要给你留些保温吗?”
“不用,我待会回去。”
等电话挂断,陈初旬打趣:“待会就回去,您可刚来,嫂子管这么严,还有晚归门禁?”
就在说这话时,一直被不远处的好几人使眼色,眉头微皱,稀罕事儿啊,怎么今儿一个个活像是患眼疾了似的。
刚落座不久的邵岑,施施然起身:“抱歉,失陪。”
“家里太太担心吃不惯宴会,特意来问要不要留些亲手包的小馄饨。”
在场八卦、不八卦的沉默了:“……”
零个人问你这个了?
还吃不惯,留亲手包的小馄饨,到底零个人问这个炫妻狂魔了?
邵岑到家的时候,夜色渐深,客厅里开着盏橘黄色的壁灯,在地板上映着柔和朦胧的光晕。
主卧的门缝被慢吞吞地打开,温书宜本来只是想出来看看,结果正看到走到客厅的男人,微掀眼眸,朝她淡瞥了过来。
穿着身深色西装,很正式,是刚从晚宴回来的模样。
一时间有些沉默。
温书宜发觉自己这样鬼鬼祟祟的,下意识摸了摸鼻尖,用着诚恳认错的态度说:“阿岑,我已经完全病好了。”
这谈谈的事,不一天彻底落下来,她总觉得不是很安稳。
邵岑说:“嗯,知道了。”
嗯,知、道、了?
温书宜有点摸不着底,瞥着男人神情,从容、冷静,很随常,心里也稍稍放缓些,说的对这件事的谈论,大概率应该就是很心平气和的跟她讨论以后应对这类事情。
“你去哪?”
“洗手。”
哦,她到家第一件事也是放包,洗手。
温书宜刚迈步,想到客厅沙发边坐着,却听到男人唤了她声。
“小温同学。”
“嗯。”
温书宜下意识乖乖应道。
“现在回房间躺下。”
对视间,客厅里半明半暗的灯光染过深邃冷峻的侧脸,男人薄唇微启:“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
被强-制-崩-溃。
是温书宜从没经历过的体验。
她记得男人的那只手,指骨修长,骨节粗大,用力时冷白手背上青筋绷紧,腕骨分明性感,内侧有颗显眼的黑色小痣。
这样极具观赏性的手,该在演奏厅里优雅地弹钢琴,也该把玩着名贵的青瓷器。
而不是现在将她弄得很乱。
在那段彻底丧失身体的控制权,极其混乱又大脑发白的头晕目眩中。
其中印象最深的一段记忆是——
因着丧失了着力点,就格外地需要从外界获取点安全感。
天花板的灯光发散迷绚模糊的白光。
纤细指尖只能紧紧揪住床单,忽而攥紧又脱力,只能胡乱地扯出大片的褶皱。
紧咬的下唇发白,被大掌有力地掰过,虎口卡住小巧的下巴尖,迫使她张嘴。
“宝贝儿,不准。”
“宝贝儿,放松。”
“宝贝儿,现在呼吸。”
……
眼眸涣散,视线朦胧的失神。
只能依稀看到。
身前男人侧脸轮廓身侧冷峻,深色西装衬得挺括,温莎结领结,身上就连褶皱都没有蹭乱半分。
垂眸,浓密眼睫在眼睑落下小片阴影,正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指骨上的微凉,银色袖扣和腕表折射着冷光。
一如既往的衣冠楚楚、矜贵禁欲。
完全不像她,像是淋了场雨的猫咪,狼狈得不像话。
在刚刚这个过程的从始至终,男人只淡声问了她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一段感情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意想不到快要失神的小温同学作答:开诚布公,坦然面对。
第二个问题:以后还会选择隐瞒家属真实的情况么?
濒临崩溃被不留情抵开膝尖的小温同学作答:以后不会再犯。
第三个问题:再隐瞒家属会怎样?
彻底崩溃哭出声的小温同学作答:接受教育。
温书宜感觉这辈子都会忘不掉,这次丧失控制身体主动权的的记忆了。
男人以一种强势、不讲理、不容抗拒
的方式,让她以后每一次站在这类事情、要做选择的岔路口上,最先苏醒的是被刻在身体里的记忆。
她都会先想起,这次仅仅因为男人修长的手指,所经历从被抛到云端,烟花般坠落的窒.息又沉溺的感觉。
质地轻柔的手帕擦拭过眼角和脸颊,很细致地清理那片生理眼泪的泪痕。
擦完后,温书宜乖乖趴在男人肩膀,微哑着嗓音,还带着点哭腔,很小声地说:“邵老师,我是不是个很笨的学生啊。”
冷调清冽的冷杉和男士须后水气味,仿佛将她完全笼罩。
头顶落下男人低沉嗓音。
“是挺笨的。”
温书宜垂眸,很轻地微抿嘴唇。
“恃宠生娇都学不会一点。”
“小温同学,该拿你怎么办,嗯?”
温书宜没什么力气地蜷在男人怀里,很依赖男人所带着来的熟悉温度和力道。想抬头看他,可在刚刚那会过后,现在脸颊、耳尖、身上还泛着褪不掉的红意,很羞涩、也很不好意思去看他的脸,直视他的眼眸。
“我……”
大掌扣住后脑勺,安抚性地揉了揉:“慢慢学。”
几秒后,纤细手指很轻地勾住了西装外套的下摆,很柔/软依赖人的模样。
“阿岑,我会努力学的。”
“来日方长。”
“嗯。”
“明儿让全姨给你熬鸡汤补补?”
“……?”补、补?补什么?
温书宜心里的动容和感动,都变成了羞赧,脸颊刚消退了点的烫,瞬间再次飞红了整张脸颊。
她咬住下唇,伸手锤了下男人小臂。
过了会,嗓音从怀里闷声传来:“邵岑,你真是坏死了……”
“够长进,名儿都会叫了。”
“嗯,邵岑。”
温书宜其实想起刚刚的“教育”,腿还在软。
这会完全是仗着刚受完欺负,总不能再欺负她一回的心态作祟。
邵岑瞥着这姑娘只露出来的后脑勺,知道她这会还在羞赧。
“早些睡。”
“晚安,小观音。”
“嗯,晚安,邵老师。”
-
邵岑上次推了工作回来,虽说回国仍控制住了情况,各项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和解决,还是要再次去国外一趟。
温书宜也知情这件事,星期六大早,难得没有睡懒觉,而是主动要送机。
“行了,让司机送你回去。”
“嗯。”
话虽然应声了,却一时没挪动作。
“每天问早晚安,每天聊十句话以上,每天打个电话,都记住了,还有什么,嗯?”
温书宜压根就不是想说什么,虽然也有点点想提来着:“没有了。”
她微弯眼眸,乖乖地说:“邵老师,路上平安。”
温书宜刚到家,发现全姨大早就在熬鸡汤。
全姨笑吟吟:“书宜,听阿岑说,你最近体虚,要我好好给你煮鸡汤养养身子呢。”
你、最、近、体、虚。
要、我、好、好、给、你、煮、鸡、汤、养、养、身、子、呢。
老男人怎么背后乱编排呢。
怎么“虚”的他难道不清楚吗?
而且那才不是体虚,她又没这种经验,反应很快、受不住刺激才不奇怪吧……
“闻着好香。”
温书宜默默扯开话题。
全姨说:“等熬好叫你。”
“嗯。”
邵岑这一走要好几天,温书宜也在公司负责起自己的项目,她之前请假一天,积攒了不少工作。
一忙就是昏天黑地,等到温书宜暂时忙完,可以闲下来在工位摸鱼的程度时,才惊然发现竟然过去了整整三天。
也是邵岑离开的第四天了。
上午十一点半整,整个办公室几乎都在摸鱼,等待相约去吃午餐。
石桃给她投喂了块红豆小蛋糕:“书宜,你最近真是太拼了,拼命三娘非你莫属。”
“事情都挤压到一起了嘛。”温书宜拆开这块甜香的红豆小蛋糕,“不忙完,心里也觉得不踏实。”
石桃说:“不过好在忙完了,你最近可以好好歇歇了。”
温书宜说:“嗯,我最近有追个草原纪录片,回去总算可以看完了。”
石桃顺嘴问:“什么纪录片?”
温书宜说:“就是猎豹妈妈带着一窝猎豹宝宝独立成长的故事。”
石桃说:“你还喜欢看这个呢。”
温书宜说:“因为时刻都面临着危机,而且看到猎豹妈妈的机智勇敏,还有猎豹宝宝成长,感觉很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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