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后宫,启祥宫。
  邱贵妃倚在青玉榻上,细长手指捏住樱桃,听宫女汇报打听到的消息。
  邱贵妃姣好的面容浮现一丝阴霾,秀眉拧做一团:“陛下最近对四皇子青睐有加?他不是早就遭了厌弃吗……”
  宫女摇摇头:“君心难测,毕竟是亲父子,哪能真的厌恶。”
  闻言,邱贵妃不免憋闷,自从遂儿离世过后,陛下对她更为体贴,像是在补偿自己的心伤,对桐儿也是宠爱有加,无人能越过他的风头。
  在她看来,桐儿被立为储君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会出变数。
  可是在看见立储诏书之前,终究难以安心。
  宫女见贵妃愁眉不展,献计献策说:“娘娘,你若真的牵挂此事,何不问问陛下身边的伺候的人?”
  陛下身边伺候的人,最亲近的莫过于大太监福喜,邱贵妃缓缓摇头,不成,大太监从小跟着陛下,定然不会轻易出卖消息,万一传到陛下耳朵里,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福喜有个叫小忠子的徒弟,倒是年轻单纯,说不定能从他口里打听点风声。
  邱贵妃眼珠子转了转,对宫女说:“你拿点值钱的金银珠宝给小忠子送去,旁敲侧击问一问陛下可有立储的意向。”
  宫女福了福身,领命而去。
  到了夜里,小宫女来到邱贵妃跟前,低声说:“娘娘,奴婢问过小忠子了,他说自己在御前不得宠,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陛下前段时日写过一封诏书封存起来,还特意交代他不在的时候,不许娘娘踏入书房。”
  “竟有此事?”
  邱贵妃心忽而慌乱,陛下对她一向疼宠有加,如今却偷偷立储不告诉她,难不成……诏书上的名字并非桐儿?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可是她身为后妃,能为自己的孩子做什么?
  邱贵妃坐在青玉榻上,深思良久。
  自古以来,为保江山稳固,皇帝立储不论是否立嫡子,都要纵观天象,预测吉凶,才可确立国本。
  若是能让钦天监的监正在陛下面前暗示一下,比她吹多少枕边风都管用。
  可是那个人,真的会帮她吗……
  ……
  东宫南苑,蝉鸣声阵阵。
  卧房轩窗遮住几层如月色的薄纱,细风浮动,薄纱流水般摇曳生姿。
  此刻,一只柔白的手正虚虚攥住薄纱,少女双颊酡红,眼睛雾色迷蒙,饱满的唇微张,若是仔细瞧,能看见她嘴里正含着一颗晶莹的葡萄。
  姜月萤侧身想要离窗子远一点,谢玉庭身形高大,轻轻托着她的腰,遮住她未着寸缕的胴.体。
  他嗓音低哑:“别怕,没人看得见。”
  姜月萤小声呜咽,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很没气势地瞪着男人,楚楚可怜的娇俏模样。
  谢玉庭欣赏片刻,双手掐着她的腰托起来,又猝不及防往下压。
  !
  只听一声低吟,姜月萤眼角的泪水如同断了的珠帘,嗒嗒往下坠。
  即便如此,她仍旧稳稳含住葡萄,没有吐出来更没有咽下去。
  谢玉庭伸手,将她的碎发掖到耳后,轻笑:“愿赌服输,阿萤不会反悔吧?”
  姜月萤又瞪了他一眼。
  “说好的不许咬破葡萄,若是上面这张嘴太锋利,”谢玉庭修长手指抚过她嘴角,抹去剔透涎水,“就只好用另一张嘴吃了。”
  “唔呜……”她想说话,又怕把葡萄咬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谢玉庭故意磨蹭,说起正事:“过两日入伏,父皇与各宫嫔妃皇子,肱股之臣以及家眷会集体去行宫避暑,到了别人的地盘,咱们就不能日日胡闹了。”
  姜月萤泪水涟涟,用眼神说话:所以你就提前欺负我,怕去了行宫没机会是吧!
  “阿萤真聪明。”谢玉庭看透她的想法。
  “既然
  我家阿萤如此聪慧,比剑失败的惩罚就给你免了,”谢玉庭点点她的唇,“让葡萄歇歇吧。”
  姜月萤如获大赦,一口咬碎嘴里的葡萄,鲜嫩的葡萄汁乍破,甜滋滋的清香充满口腔。
  终于能开口说话的她:“你别磨蹭,给个痛快……”
  谢玉庭笑眯眯:“那可不行,阿萤不是抱怨我不够温柔,孤这次必须温柔缓慢,细细来尝。”
  姜月萤的手攀上他肩头,掐住对方光.裸肩胛骨,似怨似嗔:“再也不跟你打赌比剑了……”
  一声低沉的轻笑传进耳朵。
  月色悠悠,穿透薄纱。
  隐约朦胧的月光下,少女小声说:“先回榻上嘛……”
  第74章 离心羞死了,亲亲居然被母后看见……
  汀山行宫,依山傍水,景色秀丽多彩。
  东宫一行人居住在清荷殿,殿外有巨大的荷花池,水面清圆,珠光闪闪,时有蜻蜓点水而行,漾开涟漪。
  谢玉庭勾住姜月萤的手,行走在池畔,听熏风习习,荷叶哗哗。
  清荷殿是离皇帝居住的凉心殿最远的地方,一般皇子都不乐意选择此地居住,倒是便宜了谢玉庭,他正巧想躲个清静。
  毕竟接下来这段时日,会有不少热闹看。
  姜月萤望着荷花池漂亮的粉色荷花,不免心动,蹲下身子,拍了拍身边小狼的脑袋:“漆漆,你会凫水吗,进去给我摘个荷花。”
  漆漆舔了舔爪子,趴在荷花池畔扑棱水玩。
  看来没戏。
  谢玉庭却俯身凑过来,眉梢轻挑:“想要荷花,指望漆漆不如求孤?”
  “你肯定又要趁机敲诈勒索,哼。”姜月萤已经了解此人的本性,不光不吃亏,还得赚到盆满钵满才罢休。
  谢玉庭摸了摸下巴,小公主不好骗了呀。
  “那便不摘,咱们回殿里准备用膳。”
  语罢,转身就要走。
  岂料刚转身,衣袖就被轻轻拽住,一双细腻的小手攥住宝蓝的衣料,衬得肌肤更加柔嫩,比池子底下埋的藕更加白皙。
  她略有不满:“你真走呀。”
  “求我试试。”
  姜月萤软乎乎说:“夫君,我想要荷花。”
  说撒娇就撒娇,在这方面愈发得心应手。
  话音刚落,谢玉庭嗖的消失在眼前,驾着轻功飞至池塘中心,足尖轻点圆荷叶,微微躬身,青丝如瀑披在肩头,随着细风轻飘。
  他掐住最粉艳的一朵荷花,折断直茎,足尖一荡,越过无数荷叶回到她身边。
  荷塘风平浪静,仿佛从未到访过不速之客。
  姜月萤不禁眼睛睁得圆溜溜,不可思议:“原来你的轻功这么好啊,我还以为周峦师兄更好。”
  谢玉庭正握着荷花得意,听到此言脸瞬间板起来,凑到她眼前,阴恻恻的语气说:“你觉得周师兄轻功比我好,你居然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其他男人?”
  “什么其他男人,那不是你师兄吗。”姜月萤戳戳小气鬼。
  “师兄就不是男人了吗?他咋不是师姐呢。”
  姜月萤:“……”
  什么乱七八糟的,某位太子殿下的无理取闹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很难找到对手。
  “你最厉害好不好?”姜月萤用哄小孩儿的语气说。
  “不好,孤好伤心。”
  我看你是蹬鼻子上脸了。
  姜月萤伸手要去夺他手里的荷花,一个踉跄,直接栽进他的怀抱。
  谢玉庭搂着软绵绵的少女,不禁心旷神怡。
  他足尖一点飞了出去,抱着姜月萤飞掠荷花池上空,悠然自在,从容不迫。
  姜月萤没来得及反应,猝不及防低头,就瞧见满池的翠荷菡萏,碧水清露,在池畔赏荷和现在的感受全然不同。
  从这里俯视池塘,荷叶圆得不像话,每一朵荷花都能看清中间的花蕊,以及突出的莲子,大圆接小圆,绿圆连成片。
  清风徐来,美不胜收。
  还能嗅到清雅的荷香,缕缕清幽。
  姜月萤牢牢揽住谢玉庭的脖子,被他带着飞了一圈,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如同蜻蜓一般,盘旋在宁静的荷花池。
  飞完一圈,谢玉庭抱着她在池畔降落。
  姜月萤整个人迷迷糊糊,不知何时那朵灿烂粉红的荷花已在怀中,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谢玉庭挑眉:“谁的轻功更好?”
  “噗嗤。”姜月萤后知后觉笑起来,某个家伙飞一大圈,就为了证明自己的轻功比周峦师兄更好?幼稚鬼。
  “你最好。”她眉眼弯弯,像小月牙。
  谢玉庭低头,语调缠绵:“哄我呢?”
  “真心的。”
  “我不信,”谢玉庭得寸进尺,与她鼻尖相对,吐息温热,“除非你亲我一下。”
  姜月萤眨眨眼,顺从地抬起下颌,印上男人的唇瓣。
  刚吮了一小口,两人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姜月萤连忙分开,扭头看见皇后娘娘艳红的罗裙,瞬间面红耳赤,连忙用手里的大荷花遮住面颊,羞得唔呜直叫唤。
  羞死了,亲亲居然被母后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