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露出笑意,抬头主动闭上眼睛。
  “想亲就亲吧,我又不会推开你。”她软软开口。
  谢玉庭搂紧她,封住嘴唇,扣住少女后脑勺,吻得缠绵至深。
  闻风轩,清风穿轩而过,拂动二人纠缠的缕缕青丝。
  ……
  翌日,姜国孪生公主替嫁的真相传遍京都。
  第73章 偷望她看见姜月萤给寒衣剑客送香囊!……
  一时间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商贩走卒津津乐道,甚至还有说书人根据此事改编,在茶肆酒楼谈论这段传奇故事。
  姜月萤带着青戈出门,走在街上能听到不少有趣的讨论。
  “我就说东宫那两口子怎么没打起来,原来人家压根不是安宜公主!”
  “姜国以前的皇帝真不是东西啊,居然把一个闺女丢在冷宫不闻不问,等到她长大就派来替姐姐出嫁……”
  “唉,日子一定不好过。”
  “要我说现在的太子妃更好,之前的安宜公主不是嗜杀成性吗,那种人还是别来嚯嚯咱们的傻太子咯。”
  “太子殿下也不是啥好人呀。”
  “太子殿下不就是纨绔一点嘛,招猫逗狗不学无术,但是人家不杀人呀!”
  “而且我听说呀,太子殿下跟太子妃感情可好了,知道人家不是真的安宜公主也不生气,还跟陛下说就要这个媳妇儿。”
  “是呀,听说陛下发了好大的脾气要找姜国皇帝算账,结果嘞,姜国直接换了皇帝!哎呦把老夫我笑得前仰后合。”
  “别的不说,看不出来太子殿下还是个痴情种,就凭这点,我欣赏他。”
  “人家是尊贵的太子,用得着你个糟老头子欣赏!呸!”
  “羡慕啊,皇家难得有真感情。”
  听到这里,姜月萤会心一笑,拉着青戈快速走了几步。
  青戈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她微微偏头,发现太子妃的耳根早已红透。
  到底还是脸皮薄,害羞了呢。
  “太子妃不听了吗?”她问。
  姜月萤红着脸摇头,心里有点隐秘的欣喜,现在满京都都知道谢玉庭钟情于她,这种感觉就像踩在云朵之上,轻飘飘,软绵绵。
  二人离开热闹的人群,继续往长街游逛。
  现在的姜月萤浑身轻松,失去姜国公主的身份于她而言更像是卸掉了枷锁,现在她可以尽情做自己,不光是在东宫里,以后在外面也不用时刻伪装,别提多自在。
  她们来到一间卖香囊的铺子,如今快要入夏,铺子上新驱蚊虫的香囊,做工精细,还有巧妙的花纹,十分吸引人。
  姜月萤低头,目光细细扫过每一枚香囊。
  其中有一枚香囊上绣着银杏叶,金丝灿灿,叶片舒展,扑面而来的清贵之气。
  很适合某个家伙。
  拿起银杏叶香囊,又随手给自己挑了一个,让青戈去掌柜那里付账。
  她正在铺子里闲逛,门外忽而进来一人,紧接着,一声轻嗤飘进耳朵。
  姜月萤抬眸,与来人对视,没想到竟然是被四皇子禁足已久的四皇子妃,秦忘幽。
  真是冤家路窄。
  秦忘幽难得出一趟门,竟然遇见厌恶的人,自然没好脸色,眼下得知她不过是个常年待在冷宫的公主,心里更加瞧不上。
  这种人,凭什么成为皇子妃嫔,与她平起平坐。
  她翻了个白眼,进去挑选香囊。
  姜月萤也懒得搭理秦忘幽,毕竟该报复的已经报复过了,从此两不相干最好。
  青戈很快结账回来,主仆二人一同走出铺子。
  “对了,听说城门附近又来了不少流民,寒衣剑客和他的下属正在安顿他们。”青戈提醒说。
  如今的青戈和蒲灵已经是姜月萤的心腹,故而谢玉庭的其他身份,也没有隐瞒她们。
  姜月萤思索片刻:“咱们也去瞧瞧。”
  说走就走,二人朝城门方向走去。
  香囊铺子里的秦忘幽眸光深深,盯着她们的背影,眉头紧蹙,那个方向并非前往东宫,她们要去哪里?
  毫无犹豫,她撂下手里香囊,快步跟了上去。
  风脉脉,来到地方,姜月萤一时愣住。
  城门口宽阔,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围着衣衫破损,面黄肌瘦的流民。
  他们都是从临近京都的西蕲之州而来,今年西蕲南部闹蝗灾,漫山遍野的蝗虫摧毁了百姓辛苦耕种的田地,农人颗粒无收,损失惨重,他们只好结伴来到京都,奢求京城官员能看他们一眼,拨点赈灾粮下来。
  其实赈灾粮款早就从户部发下来,只是层层克扣,各路官员中饱私囊,真正到农人手上的寥寥无几。
  姜月萤缓缓向前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蹲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城门。
  他看见姜月萤,突然开口:“姐姐,我能进城吗?”
  小孩儿个头不高,身形瘦小,说话声音沙哑。
  姜月萤无奈摇头,任何人不可私自放流民进城,这是律法规定。
  “那边有赈灾的人,你跟着他们走就有东西吃。”姜月萤指了指不远处那些黑衣的人,他们全都是谢玉庭的手下。
  小孩儿点点头:“我知道,那些大哥哥都是好人……可是皇帝为何不管我们,我的家乡遭了蝗灾还要纳税,爹娘都吃不起饭了,皇帝好坏,不能换一个皇帝吗?”
  姜月萤眼睛睁大,连忙俯下身,低声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容易惹祸上身。”
  “哦,那好吧……”小孩儿很听话,嘀咕道,“我在心里偷偷说。”
  姜月萤揉揉他的脑袋,眸光温柔。
  很快,谢玉庭的人过来接走小孩儿,带他去安全的地方。
  她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边看边找熟悉的身影,直到目光定在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身上,他挺拔如松,头戴斗笠,玄黑长剑别在腰间,气质冷
  冽逼人。
  即便在给人盛粥,仍旧挡不住生人勿近的气场。
  不得不承认,谢玉庭穿上寒衣剑客装束的时候,真的反差很大,很难想象这个威压十足的江湖剑客背地里总是黏着人撒娇。
  姜月萤在粥棚前逛了几圈,谢玉庭自然瞧得见她,于是他悄悄比划一个手势,指了指旁边的大石墩。
  姜月萤让青戈守在原地,自己假装若无其事地藏到大石墩后方,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
  没过多久,谢玉庭来到石墩后,与她碰头。
  “城门口风大,怎么来这里了?”
  姜月萤说:“单纯想过来看你一眼。”
  谢玉庭轻笑:“原来是想我了?”
  “顺便给你送点东西。”她从怀里掏出银杏叶驱蚊香囊,递到他眼前。
  见到此物,谢玉庭立马眉开眼笑。
  只见他也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味道闻起来和姜月萤手里的一模一样,只是他手里这个绣的是桂花。
  “我也给你买了一个。”
  姜月萤忍俊不禁,原来他们都给彼此买了同样的东西。
  这算心有灵犀吗。
  某个厚颜无耻的家伙说:“不给你的夫君系上?”
  虽有斗笠黑纱遮面,她仍旧能想象出对方得意忘形的模样,如此轻浮,白瞎了一身清冷利落的装束。
  她伸手把香囊系在他腰间,太子殿下仍不满意,嫌她离得太远。
  姜月萤纵着他,往前凑了凑,二人贴得极近,谢玉庭垂首,隔着面纱吻了吻少女白皙软嫩的脸颊。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她的脸颊染上绯红,小声嘟囔着。
  “都是被你惯的。”谢玉庭也拿出桂花香囊,为她系在身上。
  两人一人挂了一个香囊,流苏随风飘荡,看上去格外相配。
  “此地人多眼杂,你快回东宫吧,”谢玉庭故作嫌弃,“唉,片刻都离不得我,黏人精。”
  姜月萤:“……”
  到底谁才是黏人精,心里没点数。
  没有停留太久,姜月萤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谢玉庭也慢悠悠从大石墩后走出来,继续去粥棚接济流民。
  此时此刻,有一双细长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方向。
  秦忘幽躲在暗处,从姜月萤到城门口开始她就在观察,直到看见她躲到一个大石墩的后方,过了一会儿,传闻中的寒衣剑客也去了同样的方向。
  奈何无法靠近,只能远远看着。
  等到姜月萤离开,寒衣剑客也从石墩后走出来,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身上多了一个精巧的香囊!
  她和姜月萤刚从香囊铺子走出来,也瞧见对方的确买了香囊。
  那不就是说,香囊是姜月萤送给寒衣剑客的?!
  秦忘幽细长的眼睛闪过阴毒的光芒,好啊,这可是姜月萤自寻死路,与外男私通,怪不得她揭穿她的真面目。
  等着吧,她一定让姜月萤身败名裂!
  ……
  转眼入夏,天气逐渐闷热。
  近日四皇子谢禹樊办了几件要紧差事,得到圣上赞许,之前贪赃贡品的事已逐渐被淡忘,隐隐有重获圣心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