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姜月萤一瞬间僵硬,讪讪解释:“我在找东西。”
  “昨夜我怎么上的床?”
  谢玉庭打了个哈欠:“孤抱你上来的。”
  果然如此。
  姜月萤吞吞吐吐:“你可有看见我案上搁的纸?”
  对方不会已经看见了吧……
  她惴惴不安,心里七上八下。
  “孤好像是瞧见一张写了字的纸,”他顿了顿,莞尔一笑,“不过被漆漆给吞了。”
  刚睡醒的小狼听见自己名字,抬头看向二人,露出清澈无辜的圆眼睛:“嗷呜?”
  第37章 再遇我跟夫君在家里很腻歪的
  姜月萤:“……”
  她半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狼
  顺滑的皮毛,轻蹙眉尖:“乱吃东西会不会闹肚子?”
  谢玉庭笃定道:“放心,不会。”
  “嗷呜嗷呜。”漆漆蹭了蹭少女裙摆。
  与此同时,姜月萤长舒一口气,幸好没被谢玉庭发现。
  她把小狼抱起来,奖励般挠了挠它的下巴,漆漆微微眯眼,舒服得浑身的毛舒展开来。
  坐在榻上的太子殿下酸溜溜:“你醒来第一件事不是抱我,我生气了。”
  姜月萤脸红:“我又抱不动你……”
  “你强词夺理。”谢玉庭躺回榻上,装模作样,“孤心已伤,无力起身……”
  “……”
  她抱着漆漆来到床畔,谢玉庭立马翻身,用后脑勺对着她,仿佛在说:生气了,要哄。
  这家伙真是……
  姜月萤不禁勾起唇角,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抹笑容有多温柔。
  “不是要去京郊吗,你再赖床怕是只能明日再出发了。”
  谢玉庭肩膀动了动。
  她不动声色瞄一眼,把怀里的小狼放在榻上,漆漆立马扑到男人身上,横冲直撞钻进他的怀里,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探出粗糙舌尖,用力舔舐他的面颊。
  滋滋。
  小狼舔得津津有味。
  谢玉庭一愣,拧住小狼软绵绵的耳朵,气笑了:“我家阿萤还没亲,你倒是先亲上了?”
  听到亲这个字,姜月萤倏然想起生辰那日,她也悄悄亲过谢玉庭的脸颊,似乎跟漆漆舔的是同一个位置……
  霎时,她脸烫如火烧,绯若晚霞,别别扭扭移开了心虚的目光。
  “快起床。”她撂下这句话,红着脸,转身去穿自己的衣裳。
  起身穿衣梳洗,换上更厚实的衣物。
  经过一番准备,两人坐上前往鸣泉寺的马车。
  车厢内,姜月萤逗弄小狼,谢玉庭逗弄她,一路上热热闹闹,气氛轻松愉悦。
  下车之时,又遇见不少熟人。
  望着眼前一堆人,姜月萤有种此情此景万分眼熟的错觉,同样是围聚在一起的贵女们,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们中间少了秦忘幽。
  早就听说四皇子妃遭到四皇子软禁,日日待在府里不得出门,并且四皇子已经与大理寺少卿容家交换了庚帖,年后就会迎娶容家三小姐为侧妃。
  容三小姐样貌姿容出挑,家中母亲早逝,故而府里内务皆由她操持,是管家的一把好手。
  姜月萤敛眸,猜测秦忘幽以后怕是只能将手里权柄交出来,成为有名无实的四皇子妃。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他人。
  一行贵女纷纷向他们行礼,姜月萤目不斜视,径直从她们身前走过,一如既往地高傲。
  谢玉庭就这么瞅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钟鸣阵阵,小沙弥在前引路。
  寺庙主殿,谢玉庭陪她一同敬拜,等挪到侧殿的时候,谢玉庭留在殿外等候,没有像往常一样贴上来。
  姜月萤感到古怪,这厮莫不是累了?
  她直接问出口,谢玉庭风轻云淡道:“侧殿地方狭小,里面香火熏人,孤就不进去了。”
  他甩了甩手,懒洋洋靠在一棵粗壮古树上,眯起眼打盹。
  看不出这家伙还怕烟熏,姜月萤没再追问,领着青戈与蒲灵进去烧香拜佛。
  少女跪坐蒲团,额头抵住冰冷的砖石,长久伏跪。
  与上回相比,姜月萤祷告得更加诚心诚意,希望神佛菩萨保佑谢玉庭平平安安,哪怕失去太子之位,也能富贵闲散一生。
  她不奢望谢玉庭能够登临大宝,毕竟自古皇帝皆凉薄心狠,谢玉庭那般傻乎乎的性子,做皇帝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世间女子谁不希望自己凤冠加身?
  可是,倘若谢玉庭不高兴,什么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在她心里激不起半丝涟漪。
  但他不争,不代表不会成为牺牲品。
  如何能从夺嫡纷争中全身而退呢?
  她抬头望着不动声色的金佛,轻声叹息,惆怅万分。
  走出殿门,凉风拂面而来,目光投向远处粗壮的古树,树下月白衣袍的男人眉宇清隽,安然阖目小憩,几片淡黄枯叶落在脚畔,颇有几分风流落拓。
  这么冷的天儿,在树底下都能睡着。
  姜月萤凑近,俯身拧住谢玉庭的耳朵,提高嗓门:“该用午膳了,还睡。”
  谢玉庭惊醒,睁大潋滟的桃花眼,问出一个傻问题:“在寺庙吃斋饭?”
  她无声瞥他一眼,满脸明知故问:不然呢?
  “可是我想吃肉……”
  “这里没有肉。”
  “我的马车上有,可以吃完再回来。”
  姜月萤:“……”
  拗不过某位太子殿下,姜月萤独自回厢房,青戈端来斋饭,姜月萤开始用午膳,两个婢女便退了出去。
  她吃惯了素菜,半点不嫌弃,不像某位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太子,宁愿躲进马车里,也要吃肉。
  想着想着,无奈地笑了起来。
  咔咔。
  头顶忽然响起瓦片拨动的声音。
  “嗷呜!”脚边的漆漆立马警惕,龇牙咧嘴。
  姜月萤惊愕抬眸,只见厢房屋顶的瓦片缓缓挪动,露出一条缝隙,刺目的日光从中倾泻而下。
  进贼了?!
  她大惊失色,正要开口大喊抓贼,屋顶的小贼突然开口说话。
  “别怕,”男人声音低沉,“是我。”
  紧接着,她从缝隙中看见罩着黑纱的斗笠。
  寒衣剑客……
  堂堂一代大侠,跑到屋顶上扒拉瓦片是什么臭毛病!
  姜月萤不敢对救命恩人发脾气,耐着性子问:“你怎会来此地?”
  “路过,”他睁着眼说瞎话,“没想到你我如此有缘。”
  呵,谁家路过飞檐走壁刨瓦片?
  姜月萤一脸无语,这人拿她当傻子哄呢。
  “方才见你用膳的时候一直在笑,斋饭很好吃?”寒衣剑客的声音有些缥缈。
  “还不错,”姜月萤脸有点红,“我笑不是因为饭菜,只是想起我的夫君罢了。”
  男人低笑:“若我没记错,上回你还说自己的夫君是个不求上进的纨绔。”
  姜月萤皱起眉头,严肃道:“他的确是个纨绔,但……也挺可爱的。”
  “总之,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你不要再说他的坏话。”
  寒衣剑客挑眉:“你们感情很好?”
  “非常好。”姜月萤说。
  听着少女一本正经地强调,男人饶有兴味,质疑道:“从你进寺庙起我就跟在身后,我发现你的夫君很黏你,但你对他好像有点冷淡,说什么感情好,莫不是诓我的?”
  闻言,姜月萤一愣,谢玉庭真的很黏她吗,连外人都瞧得出来……
  “还是说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不得已委身于他,需不需要我把你解救出来?”
  姜月萤:“……”
  不是,你别瞎揣测啊。
  太爱行侠仗义的人就这点不好,姜月萤欲哭无泪,不知该如何解释。
  “其实……是我比较羞涩,在外不好意思与他太过亲热。”
  “我不信。”
  “……没骗你,我跟夫君在家里很腻歪的。”
  寒衣剑客若有所思:“那你证明给我看。”
  姜月萤生怕对方好心解救她,只好咬咬牙:“你等着吧,一会儿我就去找他。”
  男人颔首:“好,我在远处看着。”
  “我先走了。”
  男人正欲离开,姜月萤脚边的小狼又开始嗷呜,声调倒像是在撒娇,不知道的还以为它多舍不得他。
  姜月萤立马把漆漆搂进怀里:“你这小家伙还挺聪明,知道对方是好人。”
  漆漆伸出小爪子,隔空指了指男人。
  她按住它,对男人道:“好。”
  咔咔。
  缝隙里的日光骤然消失,瓦片归位。
  来无影去无踪的寒衣剑客倏地不见踪迹,仿佛从未来过。
  这就是绝世大侠的功力吗?姜月萤感叹,好羡慕。
  用完午膳,她走出厢房门,发觉谢玉庭的贴身护卫小琅正守在院落。
  “小琅。”
  少年快步走过来,嗓音清冷:“太子妃有何吩咐?”
  “你怎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