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执念这种东西不算是实体，理论上有没有通道都能走，但实际上，他们生前是人类，还会保留部分人类的本能，例如上下车会选择走车门，爬楼的时候会走楼梯，以及逃窜的时候会朝着有路的方向跑。
这也就意味着，那面看起来浑然一体的石壁，实际上很可能有可以过人的通道。
徐星辞瞬间开心起来。
不过，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地发现通道？这是个难题。他如果就这么直愣愣走过去找，会很奇怪的。
还没等徐星辞思考好，程九安推了推眼镜，率先朝石壁走过去。
“哎？你干什么去？”徐星辞赶紧跟上。
“这面石壁上可能有通道。”程九安随口解释。
他果然能看见，徐星辞暗道。但自己现在立着看不见的人设，要怎么问？怎么套话？徐星辞想了想，试探着开口：“不能吧？这石壁看着挺自然的，没什么人造机关的痕迹啊？你是看见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
“没看见特别的地方，应该也不是人造机关。”程九安边用手电仔细寻找，边解释，“就是种感觉，我觉得这石壁上应该有通道。”
徐星辞：...
高手，果然是高手，一句“感觉”直接把后续所有疑问都挡了，毕竟感觉这事儿说不清道不明，只要程九安愿意，就能将它归结为某神经发达、第六感强大。
不过程九安主动去找总归是好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路，徐星辞压下好奇，也跟着举起手电仔细找。估计是看俩人都找得认真，俞俊锋收起白骨扣好包，也加入了寻找大军。
找了几分钟，徐星辞第一个找到了通道入口。
准确的说，也不应该算是个通道，那充其量只是个崖壁裂缝，位置很高，扁扁的，倒是能容纳一人进入。缝隙口遍布着硝石，颜色润白，明显比热销坑那堆硝石品质好，估计是品质太好的缘故，这些硝石晶体上清晰映出附近岩石的影子。
就因为这些影子太清晰太逼真，他们最开始才没发现裂缝。
找到裂缝，也算是有了前进方向，但保险起见，程九安安排徐星辞和俞俊锋原地等待，自己先挂着安全绳倒退进去看情况。
进入地缝没一会儿，程九安扯动安全绳：“进来吧，没问题。”
徐星辞和俞俊锋一前一后攀上石壁，进入地缝后，徐星辞顺着地缝退了没几步，意识到这条地缝居然是倾斜向上的，好在角度不怎么大，不影响退着进入，又这么退了几步，硝石越来越多，徐星辞感觉身上都蹭到不少硝石粉末，等出了地缝他低头一看，果然裤子蹭白好几道。
一边拍裤子，徐星辞一边观察四周，发现他们进来的这条缝算是处于个大洞厅的边缘，缝隙四周堆着不少鸟类白骨，缝隙口倒还算干净，估计是程九安刚刚将缝隙口的白骨清理开了，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鸟类白骨呢？徐星辞正想细看，俞俊锋也从地缝退进来了。
和徐星辞不同，下来后俞俊锋没先拍裤子，而是先颤巍巍环顾四周，看见脚边成堆的白骨，他尖叫一声，又想朝程九安背后缩。
徐星辞眼疾手快，拉开他率先缩到程九安背后。
缩完还不满足，徐星辞又手脚并用趴在程九安背上，想了想，他学着俞俊锋的样子也叫：“啊啊啊。”
“下去。”程九安偏过头无语地看着他。
“不下不下。”对上程九安深蓝色的双眸，徐星辞笑嘻嘻摇头，“有白骨的嘛，人家好怕怕。”
第11章 宁堰山11程九安：...……
程九安：...
程九安反手拽住徐星辞后领，颇有种打算来个背式过肩摔的意思，只不过拽住徐星辞衣领后，程九安犹豫片刻，又缓缓松了力道。
“你自己下来。”程九安说。
“我不，我怕。”徐星辞一边努力抖，一边在心里缓缓松了口气。刚刚被揪住衣领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货真价实的杀意，就算程九安最后没收手真将他拽过来重重摔向地面，徐星辞都不会特别震惊。
这种对杀意的敏锐感几乎与生俱来，与之类似，徐星辞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特别是对抱有恶意的神神鬼鬼的东西也很敏锐。
不过话说回来，要真是被摔，一般程度的震惊还是会有的，毕竟在徐星辞心里，俩人都负距离接触过了，总归应该有点儿跟旁人不一样的地方，例如，他可以笑眯眯叫两声老婆，例如，他可以站的离程九安很近、比其他人都要近，又例如，他可以像现在这样耍耍赖黏在程九安身上。
但看程九安的意思，他好像不是这么觉得，至少被耍赖黏住后，他展示出了货真价实的杀意来。好过分哦，撇了撇嘴，徐星辞又自我安慰：好歹也没真来个过肩摔不是？可见哪怕冷血冷心冷面无情，内心深处，程九安还是顾念着曾经的那一点点露水之情的。
不过，俞俊锋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他原本因为白骨而发出的尖叫，在看见徐星辞一连串举动后悉数哑了火，等程九安的手攥上徐星辞领口，俞俊锋才仿佛记起什么，又开始大叫起来。
“闭嘴，鸟骨头而已。”程九安松开徐星辞领口，皱眉看俞俊锋，“再叫一声，实践学分就没了。”
俞俊锋连忙捂住嘴，拼命把尖叫压回了嗓子眼。
“还有你，给我下去。”程九安又对着徐星辞道，“再不下去，实习期别想过。”
“好好好，我下还不行嘛。”徐星辞一边应声，一边心不甘情不愿松开手脚下了地。脚刚踩到地面，他便被俞俊锋拼命往旁边拉。
确认拉得足够远了，俞俊锋才小声道：“你胆子也太肥了，连程教授的背都敢趴。”
“程教授的背怎么了？趴不得吗？”徐星辞莫名其妙，“又不是老虎的屁股。”
俞俊锋：“比老虎屁股还可怕呢，我听师姐说过，前两届有个师兄跟着程教授下墓，太害怕了朝程教授身后躲，啊对，就像我刚才那样，这种没事儿，程教授不介意，只要不碰到他就行，但那个师兄他不光躲，他还往程教授背上跳，被程教授一个过肩摔直接摔进了医院，住院都住了半个多月呢。”
徐星辞：“...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俞俊锋音量抬高一丢丢，又马上压下去，“实打实住了大半个月，程教授过意不去还去看望了好几次，又买吃的又买喝的，哦对，还给那师兄报销了医药费。”
徐星辞：...
被其他人跳到过背上不算，还去探望？去又送吃的又送喝的？还报销医药费？这可实在是...令人听着就觉得气愤呢，不过深究起来，徐星辞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气愤的立场？
把人弄进医院，去探望、去送吃喝、报销医药费，这流程听着很合理，特别是对于温润如玉版程教授来说，这简直是天经地义，他要是不闻不问才真是奇了怪。
但想想还是好气哦，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往程九安被上跳，为了平复气愤的心情，徐星辞气哼哼踹了脚白骨。
随着他的动作，最上层的风干鸟骨窸窸窣窣裂开，露出了更下层白骨。看着新露出来的白骨，徐星辞皱眉，将气愤暂时抛之脑后。
为了验证猜测，徐星辞换个位置再次踢开上层鸟骨，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一层叠着一层的人类骸骨。可能是堆积的太多，也可能是死前挣扎太过惨烈，大部分骨头以环抱或者缠绕的方式牢牢蜷缩在一起，随着徐星辞的动作，部分骨骼碎裂成粉，又露出了下面更加纠葛缠绕的累累白骨。
“这些鸟骨下面...都是人骨。”饶是徐星辞自认见过不少大场面，陡然看见这么多人骨，也有点儿后背发冷。
俞俊锋吓得拼命张大嘴，嗓子却如被捏死般没能发出任何声响。
程九安原本离俩人有段距离，听徐星辞这么说，他连忙走过来，谁知才走了两步，脚下的鸟骨受不住力接二连三碎掉，也露出了大片大片的人类骸骨。
垂眸看着踏在层叠骸骨上的脚，程九安蹙了下眉：“抱歉。”
“你也不是故意踩的，它们会谅解，它们...”徐星辞话没说完，突兀顿住，紧接着火速改口，“它们可能没原谅。”
话音未落，白骨堆里突兀伸出只手——不是白骨构成的手，而是正常的、有血肉包裹着的手。
修长的五指、细腻光滑的皮肤，光滑到骨节的褶皱都消失不见，打眼看着，就仿佛是个修长的白面馒头，然而无论是普通的手还是白面馒头，都不应该在此刻、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何况，在那只手出现的刹那，徐星辞背后的汗毛便一根根立了起来。
眼见那只手要攀上程九安脚腕，徐星辞再顾不得什么立人设、做伪装，他大喊了声危险，朝着程九安就冲过去。
程九安比他速度还快。
一脚踢开怪手，程九安拽住冲过来的徐星辞，带着他原地转了个弯，绕到俞俊锋身侧。左手拽着徐星辞手腕，右手拽着俞俊锋后颈，程九安迈腿就跑，边跑，他还没忘记边环顾四周：“左手边十点钟方向有个平台，先躲上去。”
这也就意味着，那面看起来浑然一体的石壁，实际上很可能有可以过人的通道。
徐星辞瞬间开心起来。
不过，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地发现通道？这是个难题。他如果就这么直愣愣走过去找，会很奇怪的。
还没等徐星辞思考好，程九安推了推眼镜，率先朝石壁走过去。
“哎？你干什么去？”徐星辞赶紧跟上。
“这面石壁上可能有通道。”程九安随口解释。
他果然能看见，徐星辞暗道。但自己现在立着看不见的人设，要怎么问？怎么套话？徐星辞想了想，试探着开口：“不能吧？这石壁看着挺自然的，没什么人造机关的痕迹啊？你是看见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吗？”
“没看见特别的地方，应该也不是人造机关。”程九安边用手电仔细寻找，边解释，“就是种感觉，我觉得这石壁上应该有通道。”
徐星辞：...
高手，果然是高手，一句“感觉”直接把后续所有疑问都挡了，毕竟感觉这事儿说不清道不明，只要程九安愿意，就能将它归结为某神经发达、第六感强大。
不过程九安主动去找总归是好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路，徐星辞压下好奇，也跟着举起手电仔细找。估计是看俩人都找得认真，俞俊锋收起白骨扣好包，也加入了寻找大军。
找了几分钟，徐星辞第一个找到了通道入口。
准确的说，也不应该算是个通道，那充其量只是个崖壁裂缝，位置很高，扁扁的，倒是能容纳一人进入。缝隙口遍布着硝石，颜色润白，明显比热销坑那堆硝石品质好，估计是品质太好的缘故，这些硝石晶体上清晰映出附近岩石的影子。
就因为这些影子太清晰太逼真，他们最开始才没发现裂缝。
找到裂缝，也算是有了前进方向，但保险起见，程九安安排徐星辞和俞俊锋原地等待，自己先挂着安全绳倒退进去看情况。
进入地缝没一会儿，程九安扯动安全绳：“进来吧，没问题。”
徐星辞和俞俊锋一前一后攀上石壁，进入地缝后，徐星辞顺着地缝退了没几步，意识到这条地缝居然是倾斜向上的，好在角度不怎么大，不影响退着进入，又这么退了几步，硝石越来越多，徐星辞感觉身上都蹭到不少硝石粉末，等出了地缝他低头一看，果然裤子蹭白好几道。
一边拍裤子，徐星辞一边观察四周，发现他们进来的这条缝算是处于个大洞厅的边缘，缝隙四周堆着不少鸟类白骨，缝隙口倒还算干净，估计是程九安刚刚将缝隙口的白骨清理开了，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鸟类白骨呢？徐星辞正想细看，俞俊锋也从地缝退进来了。
和徐星辞不同，下来后俞俊锋没先拍裤子，而是先颤巍巍环顾四周，看见脚边成堆的白骨，他尖叫一声，又想朝程九安背后缩。
徐星辞眼疾手快，拉开他率先缩到程九安背后。
缩完还不满足，徐星辞又手脚并用趴在程九安背上，想了想，他学着俞俊锋的样子也叫：“啊啊啊。”
“下去。”程九安偏过头无语地看着他。
“不下不下。”对上程九安深蓝色的双眸，徐星辞笑嘻嘻摇头，“有白骨的嘛，人家好怕怕。”
第11章 宁堰山11程九安：...……
程九安：...
程九安反手拽住徐星辞后领，颇有种打算来个背式过肩摔的意思，只不过拽住徐星辞衣领后，程九安犹豫片刻，又缓缓松了力道。
“你自己下来。”程九安说。
“我不，我怕。”徐星辞一边努力抖，一边在心里缓缓松了口气。刚刚被揪住衣领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货真价实的杀意，就算程九安最后没收手真将他拽过来重重摔向地面，徐星辞都不会特别震惊。
这种对杀意的敏锐感几乎与生俱来，与之类似，徐星辞对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特别是对抱有恶意的神神鬼鬼的东西也很敏锐。
不过话说回来，要真是被摔，一般程度的震惊还是会有的，毕竟在徐星辞心里，俩人都负距离接触过了，总归应该有点儿跟旁人不一样的地方，例如，他可以笑眯眯叫两声老婆，例如，他可以站的离程九安很近、比其他人都要近，又例如，他可以像现在这样耍耍赖黏在程九安身上。
但看程九安的意思，他好像不是这么觉得，至少被耍赖黏住后，他展示出了货真价实的杀意来。好过分哦，撇了撇嘴，徐星辞又自我安慰：好歹也没真来个过肩摔不是？可见哪怕冷血冷心冷面无情，内心深处，程九安还是顾念着曾经的那一点点露水之情的。
不过，俞俊锋明显不是这么想的，他原本因为白骨而发出的尖叫，在看见徐星辞一连串举动后悉数哑了火，等程九安的手攥上徐星辞领口，俞俊锋才仿佛记起什么，又开始大叫起来。
“闭嘴，鸟骨头而已。”程九安松开徐星辞领口，皱眉看俞俊锋，“再叫一声，实践学分就没了。”
俞俊锋连忙捂住嘴，拼命把尖叫压回了嗓子眼。
“还有你，给我下去。”程九安又对着徐星辞道，“再不下去，实习期别想过。”
“好好好，我下还不行嘛。”徐星辞一边应声，一边心不甘情不愿松开手脚下了地。脚刚踩到地面，他便被俞俊锋拼命往旁边拉。
确认拉得足够远了，俞俊锋才小声道：“你胆子也太肥了，连程教授的背都敢趴。”
“程教授的背怎么了？趴不得吗？”徐星辞莫名其妙，“又不是老虎的屁股。”
俞俊锋：“比老虎屁股还可怕呢，我听师姐说过，前两届有个师兄跟着程教授下墓，太害怕了朝程教授身后躲，啊对，就像我刚才那样，这种没事儿，程教授不介意，只要不碰到他就行，但那个师兄他不光躲，他还往程教授背上跳，被程教授一个过肩摔直接摔进了医院，住院都住了半个多月呢。”
徐星辞：“...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俞俊锋音量抬高一丢丢，又马上压下去，“实打实住了大半个月，程教授过意不去还去看望了好几次，又买吃的又买喝的，哦对，还给那师兄报销了医药费。”
徐星辞：...
被其他人跳到过背上不算，还去探望？去又送吃的又送喝的？还报销医药费？这可实在是...令人听着就觉得气愤呢，不过深究起来，徐星辞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气愤的立场？
把人弄进医院，去探望、去送吃喝、报销医药费，这流程听着很合理，特别是对于温润如玉版程教授来说，这简直是天经地义，他要是不闻不问才真是奇了怪。
但想想还是好气哦，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往程九安被上跳，为了平复气愤的心情，徐星辞气哼哼踹了脚白骨。
随着他的动作，最上层的风干鸟骨窸窸窣窣裂开，露出了更下层白骨。看着新露出来的白骨，徐星辞皱眉，将气愤暂时抛之脑后。
为了验证猜测，徐星辞换个位置再次踢开上层鸟骨，目光所及之处依旧是一层叠着一层的人类骸骨。可能是堆积的太多，也可能是死前挣扎太过惨烈，大部分骨头以环抱或者缠绕的方式牢牢蜷缩在一起，随着徐星辞的动作，部分骨骼碎裂成粉，又露出了下面更加纠葛缠绕的累累白骨。
“这些鸟骨下面...都是人骨。”饶是徐星辞自认见过不少大场面，陡然看见这么多人骨，也有点儿后背发冷。
俞俊锋吓得拼命张大嘴，嗓子却如被捏死般没能发出任何声响。
程九安原本离俩人有段距离，听徐星辞这么说，他连忙走过来，谁知才走了两步，脚下的鸟骨受不住力接二连三碎掉，也露出了大片大片的人类骸骨。
垂眸看着踏在层叠骸骨上的脚，程九安蹙了下眉：“抱歉。”
“你也不是故意踩的，它们会谅解，它们...”徐星辞话没说完，突兀顿住，紧接着火速改口，“它们可能没原谅。”
话音未落，白骨堆里突兀伸出只手——不是白骨构成的手，而是正常的、有血肉包裹着的手。
修长的五指、细腻光滑的皮肤，光滑到骨节的褶皱都消失不见，打眼看着，就仿佛是个修长的白面馒头，然而无论是普通的手还是白面馒头，都不应该在此刻、出现在这么个地方。
何况，在那只手出现的刹那，徐星辞背后的汗毛便一根根立了起来。
眼见那只手要攀上程九安脚腕，徐星辞再顾不得什么立人设、做伪装，他大喊了声危险，朝着程九安就冲过去。
程九安比他速度还快。
一脚踢开怪手，程九安拽住冲过来的徐星辞，带着他原地转了个弯，绕到俞俊锋身侧。左手拽着徐星辞手腕，右手拽着俞俊锋后颈，程九安迈腿就跑，边跑，他还没忘记边环顾四周：“左手边十点钟方向有个平台，先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