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未免也太认真了。”，下一个股东不由小声吐槽，但在对上肌肉西装女人瞪起来的眼睛后，立马又闭上了嘴。
  【卫柠，隐藏道具黄皮草纸被使用掉了。】
  系统的声音在卫柠脑海里响起。
  卫柠一愣，下意识开口说，“不是我用掉的。”
  【什么？】
  【卫柠，我没明白你的意思，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卫柠？】
  系统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变得无比遥远，卫柠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她瞳孔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僵硬，死死地注视着不远处的麻花辫西装女人。
  是她吗？
  会是她吗？
  宋与岁注意到了卫柠的不对劲，她皱起眉，轻轻握住卫柠放在桌面的手腕，将自己干燥温暖的体温传过去，小声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坐在卫柠对面的崔逢也皱起眉，他顺着卫柠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麻花辫西装女人刚好将手中的最后一张黄皮草纸读完，她眉眼弯起，弧度恰当中等，面向长圆桌的所有人，轻笑着说，“最高研究所下一期的负责人是——莫北夏，莫研究员，恭喜你。”
  莫北夏脸上升起笑意，这一次，完全真切的喜悦，她和麻花辫西装女人握了握手，转头面向股东众人，“感谢各位股东的信任，我的实验项目——黑血药剂，会在下个月内送到各位股东的手上。”
  “那我们就等着了，哈哈哈哈哈。”，一个股东鼓着掌笑说。
  “我可是提前预定了，莫研究员可一定要先送到我手上啊。”
  “资金早就备好了，莫研究员你就放心做去吧。”
  肌肉西装女人端坐着，出声说，“莫研究员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不同的声音在会议室内接连响起，站在这些声音中心的莫北夏脸上情绪却没有多大变化，出于某种目的，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李壹潮，却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李壹潮她人呢？”，莫北夏面色瞬间一变，转过头去问麻花辫西装女人。
  “在选举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她就走了。”，麻花辫西装女人说。
  听到回答后，莫北夏一愣，出乎意料地，她没有情绪过大的反应，只是垂下眼睫，遮住了自己的瞳孔，那是人类情绪最容易外泄，自我暴露的器官。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麻花辫西装女人见状歪歪头，转身面向长圆桌上的股东们，说，“各位股东，最高科研所本月的股东大会就此结束了，感谢你们的到来，期待下个月再和各位会面。”
  注意着麻花辫西装女人一举一动的卫柠，趁着股东们起身离开，凑到宋与岁耳边对她说，“这个扎着麻花辫的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能主持股东大会？”
  “从我第一次参加科研所股东大会时，她就在主持了，而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宋与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十年的时间，有几个股东的底裤我都刨出来了，但还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我怀疑……”
  卫柠望着麻花辫西装女人离开的背影，出声问宋与岁，“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每一次股东大会的主持都不是同一个人。”
  第164章
  但是，一直到莫北夏离开，卫柠都没有机会确认麻花辫西装女人的真实身份。
  卫柠企图留到最后，却被人直直看过来，没有特点的眼睛弯起来对她说，“这位股东，是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一时间，会议室仅剩的几人全部朝卫柠看了过去。
  肌肉西装女人挑起眉，环臂抱在胸前，本就硕大无比的肱二头肌顿时暴起，而一名男股东则是站在会议室门口，抬起下巴，一副看不到好戏，就不走的派头。
  崔逢站在卫柠身后，他双手插兜，将近两米的身高自上而下地投下阴影，牢牢地将卫柠罩住。
  感受到众人视线的卫柠身体一顿，她眼睫下的瞳孔一转，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问题，“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头发看起来很顺滑。”
  在卫柠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安静的声音无比清晰。
  肌肉西装女人：“……”
  门口的男股东：“……”
  崔逢：“……”
  宋与岁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猛地戳了下卫柠的胳膊，她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卫柠，你在搞什么鬼？”
  被质问了。
  身为视线中心的卫柠摸了摸鼻尖，没有说话，虽然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可从她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点心虚，甚至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人看。
  被一双锐利，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显然是不好受的，像是把长在人体表面的皮一层层撕下来，肉粉色的脏器全部暴露在空气一样，一股异常强烈的，湿润的瘙痒感。
  “你……”，麻花辫西装女人出声说。
  卫柠依旧看着她，“什么？”
  在所有人灼热的注视下，麻花辫西装女人也说出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回答，“你想要摸一下吗？”
  卫柠眼珠抖动了一瞬，在她对面，麻花辫西装女人再次弯了弯眼睛，用平和的声线说，“可以喔，我没关系的。”
  莫名地。
  诡异地。
  卫柠生出了走过去的冲动。
  “不！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眼疾手快的宋与岁一把抓住卫柠的手，撞开傻站在门口的男股东，飞快地远离了这间会
  议室。
  在地下车库等着的伍十八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看见卫柠就被宋与岁一把推到了机车上，她疑惑地挠挠头，凑上前，“这是怎么了？股东大会不顺利吗？姐姐，宋姨姨你们选了谁？”
  宋与岁还没得及冷静下，就被伍十八的一连串问题砸得头更疼了，她捂着胀痛的太阳穴，闭上眼，语气一股死意，“让你的好姐姐回答你。”
  伍十八眨眨眼，转头看向卫柠，“姐姐？”
  “挺顺利的。”，卫柠翻身跃上机车，将脸上的面具扯下，她一边戴头盔，一边对睁大着眼睛看她的伍十八说，“我在纸上写了莫北夏的名字，你宋姨姨也是，最高科研所下期的负责人是莫北夏。。”
  “那……”，伍十八看看卫柠，又看看宋与岁，低下头，声音压低，“你们为什么吵架？”
  耳边没有等到声音回答，伍十八的头更低了。
  突然。
  伍十八的下巴猛地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碰了一下，紧接着，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上，直直对上了卫柠掩藏在头盔的眼睛。
  隔着透明材料，卫柠的眼神变得柔和，她两根指尖捏着酒红色面具，在伍十八圆圆的下巴上又碰了一下，说，“吓到你了，是我不好，我们没有在吵架，你是安全的。”
  你是安全的。
  你是安全的。
  你是安全的。
  伍十八愣在原地，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这五个字。伍十八抓着卫柠扔到她怀里的面具，注视着卫柠一拧机车油门，转瞬间消失在她和宋与岁眼前。
  “宋姨姨，姐姐她好像变了很多，虽然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吓人。”，伍十八说。
  “我也没想到这小孩变得这么快，算了，也是件好事。”，宋与岁轻叹一口气，拍拍伍十八的头，也跨上机车，“小十八，我们也该走了，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铺垫了这么多年，收尾比想象得要难得多。”
  三辆机车一前一后地从A区郊区的一栋大楼地底下飞出，卫柠在最前面，她俯身贴在机车上，迎面吹来的风将她鬓边的头发高高扬起。
  21日10点整。
  齿面小队办公室大门被推开。
  “卫柠，你回来啦？”，祁春茗从工位上抬起头，她头发凌乱，“副本报告就差你一个人的，一个小时后就要交了，加把劲儿啊。”
  “嗯，我知道了。”，卫柠随手将祁春茗头上的呆毛摁下去，拉开椅子坐下，视线落在桌面上的电脑屏幕上。
  21日，10：01：00。
  一条信息从卫柠的私人终端发送出去。
  【副本报告，字数和上次一样，半小时后发给我。】
  21日，10：01：01。
  卫柠左手手腕上的终端轻微一震。
  【好的^^。】
  看完这条信息后，卫柠刚转过头，终端紧接着又震动了一下。
  【审判结束之后，要一起吃夜宵么？我买了很多海鲜。】
  卫柠注视着终端屏幕，指尖摩挲在一起。
  【好^^。】
  21日，11：00：00。
  周中玄从一堆文件起挣扎起身，他揉了揉酸疼的眼角，说，“你们副本报告我都收到了，完成得都不错，特别是卫柠，写得很详细。刑无千，你下次不要卡着最终时间交。”
  刑无千吐了吐舌头，“辛苦周队了。”
  “周队，你是要去顾指挥官那儿汇报吗？”，俞双久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