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272节
  “昨晚您在什么地方?”不待他开口,评事又问, “有没有出去过?”
  薛理点头。
  众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薛理:“薛林不睡觉,我和夫人陪他在坊外玩一会。”
  众人震惊,他竟然在家带孩子。
  薛理:“还不说?那我走!”
  右少卿再次拉住他,低声说:“昨晚颜大人被打了。”
  “活该——”薛理停下,打量着众人, “诸位不会以为此事是我做下的?”
  众人正在分析这事是谁干的。
  右少卿反应最快,笑着说:“你想打颜大人何至于偷偷摸摸。再说,把人套在麻袋里面这么?的活只会是市井无赖。”
  薛理想到一人,那位可不是无赖。薛理发现此事有点奇怪,先说颜大人可不这样认为,后问颜大人出门不带家丁吗。
  右少卿:“颜大人年迈,平日里选择乘车。车停在车行,虽然离颜大人所在的酒楼不远,可颜大人也要带着家丁走上一段。这几日又恰好子时月亮才出现,想来提着灯笼也看不清迎面走来的人,何况那些人从背后袭击。”
  薛理想起来了,这几日陪孩子出去,他和夫人必有一人提着灯笼。薛理打量众人:“事情发生在晚上,你们却一大早就知道事情经过,说明颜府的人来过,找我还是报案?”
  右少卿不禁啧一声:“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报案!居然阴阳怪气地暗示我们秉公处置!我就算徇私舞弊,他也不知道。天知地知我们知道,我们不说,天地不言,谁知道?”
  评事等人连连点头。
  薛理朝几个评事看去:“那也要出去做做样子。”
  评事之一:“黑灯瞎火的晚上,又发生在人来人往的西市,上哪儿查去。再说,不是凶案,寺卿大人也无权劳民伤财全城搜寻。卑职问颜府的人可有证据,亦或者颜大人近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颜府的人竟然有脸说颜大人一向与人为善。此话的意思不就是只有曾经扬言要杀了他的您最可疑?给他查?等着吧!”
  右少卿点头:“幸好你是大理寺卿少卿。要是六品户部员外郎,颜府的奴才敢直接定罪就是你干的!”
  薛理:“即便查不出什么,也要去西市看看。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以我对颜大人的了解,不可能只派人来大理寺报案。”
  右少卿想到皇帝,令评事出去做做样子,以免皇帝问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颜大人的长子确实进宫上表皇帝,他父亲昨晚被人下黑手,话里话外,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敢动他父亲。
  皇帝近来愈发不想听到同他大舅有关的事。再说了,被打这种事不应该找京兆府吗。难不成叫他令金吾卫全城搜捕!皇帝叠眉:“你想说此事是薛通明干的?”
  “微臣没有证据,不敢妄言!”颜家长子道。
  皇帝叹气:“朕可以告诉你,不是他!薛通明想打你父亲,定是他认为舅父欠打。他会边打边告诉舅父错在何处。早年教训前御史大夫和礼部侍郎时便是如此。”
  颜家长子仍然认为除了薛理没人敢动他父亲:“陛下想说无赖干的?不年不节,无赖为何突然这样做?”
  皇帝:“舅父晚上不在府中去西市做什么?”
  第194章 番外三
  颜家长子的神色微变。
  皇帝见状忽然想起昨天的事。
  退朝后,皇帝召多人议政,十年以上的案犯全部迁往东北和西北,又令边关严守,绝不能令其入关祸害百姓。
  身为皇帝不能直接说他想发动战争,自然没有提契丹、胡人。可是只说这一件事,颜大人就反对。
  皇帝询问其他人的意见。
  刑部和京兆府认为应该把人送到边关修长城铺路造桥。少数服从多数,皇帝不顾舅父的反对定下此事。颜大人当时神色不忿,定会找人发泄出来。
  以皇帝对他舅的了解,他舅不会骂他糊涂,而满朝文武他舅最厌恶薛理,哪怕薛理昨日不在,他也会找几人一边喝酒一边讨伐薛理。
  皇帝怀疑他舅在西市酒楼的谩骂被市井百姓听见,而在百姓眼中薛理清正廉明,骂他的人定是贪官无疑,兴许因为害怕贪官报复才用套麻袋的招数。
  皇帝:“回去告诉舅父,不是薛理。劝他想想近日有没有开罪过旁人。敌在暗他在明,不查出来,下一个被打的极有可能是你。”
  谁也没想到三天后的晚上颜家长子被打一顿,鼻青脸肿,不能见人,也不能进宫告状。
  当晚薛理领着儿子在丰庆楼等林知了。事发时许多食客看到薛大人跟遛狗似的在丰庆楼门外遛儿子。
  翌日晌午,食客见到林知了就问,“颜家是得罪谁了?”
  林知了:“又不怀疑是薛大人干的?”
  食客:“薛大人每日陪儿子累得直不起腰,哪有心思算计国舅。即便无需他出面,他怕是也没有这份闲心!”
  林知了:“颜家住在皇城西边,离得这么远,得罪过什么人,我们真不清楚。文武百官一个比一个精明,平日里恨不得戴上三层面具,薛大人也不知道谁恨颜家。”
  食客:“颜家没叫大理寺帮忙寻查?”
  食客的友人笑了:“你是不是傻?颜家怎么可能把此事交给大理寺。”
  食客恍然大悟:“我忘了薛大人乃大理寺少卿。”又琢磨琢磨颜家的事, “若是他同文武百官政见相左,因此被报复,没有必要打颜家公子。我觉得像是私仇。
  林知了看到伙计端上来一份纸皮烧麦,就问面前几个食客,这份点心味道如何。
  几人夸开口饺子比饺子鲜香,其中一人又说他夫人喜欢核桃包。
  聊起家人和吃食,几人就把颜家的事抛之脑后。
  林知了不会每晚都在丰庆楼。前几晚在丰庆楼,今日午后她就回家。
  小薛林在林飞奴书房榻上呼呼大睡,林如了从婆子口中听说此事就去东院,见到她弟便低声说:“你把他交给两个婆子。那俩人是请来照顾他的。你天天带他,人不就白请了吗。”
  林飞奴:“他不闹我带他,他闹的时候就交给婆子。”
  林知了:“元朗该考好了吧?找他出去玩玩,不要整日待在家中。”
  “阿姐,我知道。”林飞奴合上书本, “我们约好了,下月初去秦岭,顺便住几日,夏家在秦岭脚下有个庄子。”
  林知了把儿子抱走。
  “让林林在这儿睡吧。我也想睡一会儿。”林飞奴起身翻出话本就在大外甥身边躺下。
  林知了见状帮他带上房门。
  下午睡了一个时辰,小薛林晚上精神了,吃饭的时候绕着饭桌打圈转。薛理把他按在儿童椅上,指着小孩:“用饭!”
  小孩人小,但很有眼力劲儿,知道不可以再闹,乖乖吃他的肉粥。
  林知了终于可以同薛理聊几句:“我怎么觉得颜家大公子被打正是因为他去告御状?颜家得罪谁了?”
  大理寺评事有两把刷子,虽然没有查到嫌疑人,但查到颜国舅出事那晚在西市干了什么。
  薛理:“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兴许以前陛下总是征求他的意见,如今多是听旁人的,颜国舅心里落差极大,前几日多喝几杯把半朝官吏编排一顿!”
  林飞奴:“打他和他儿子的可能是两拨人?”
  “谁知道呢。”薛理想起下午听到的事, “刑部和京兆府都决定把此事延后,颜家不满就叫他们自己去查。”
  林知了:“你也不知道什么人干的?”
  薛理飞快地朝外看一眼。
  林飞奴顿时来了精神:“别担心,都在西院用饭。”
  薛理:“王慕卿!”
  林知了诧异:“不,不是江湖草莽?”
  林飞奴:“不是说套麻袋打的?这么糙的活,会是王家?”
  薛理:“颜家长子和我的同僚猜的不错,市井无赖不敢得罪颜家。手段虽糙,但不可能是他们干的。满朝文武只有王家不怕颜家。即便被查出来,王慕卿也敢说,是我!”
  林知了想想食客们的分析:“没听说过这两家有仇啊。”
  薛理:“王家是谁的人?”
  姐弟二人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人——太上皇!紧接着想起一件事,很早以前市井谣传薛理要杀颜国舅。姐弟俩自然要问薛理是否真有此事。薛理就把颜国舅叫太上皇移官一事告诉二人。
  林飞奴:“帮太上皇出气?可是那件事都过去一年多了啊。”
  薛理:“正是过去太长时间,颜家至今不曾怀疑王家!”
  林知了:“颜国舅没大碍吧?”
  薛理:“手臂骨折,还是写字的右手!”
  这伤说严重,养几个月能痊愈。要说不严重,百天过后朝中又是另一番光景。林知了不禁说:“这么会挑地方,不是市井无赖的手段。”
  林飞奴好奇:“姐夫,大理寺查还是不查?”
  薛理:“查清楚是王慕卿干的,颜家也不信。我们弄清事情缘由,等陛下询问的时候不至于无话可说便丢开不管。”
  林知了:“陛下会问吗?”
  薛理微微摇头:“陛下有些奇怪,这几日跟不知道此事似的。”转向小舅子,“听说你过几天出去秋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又不是小孩子!”林飞奴给他夹一块牛肉, “吃菜!”
  此时皇帝正在为他舅的事烦心。
  皇帝想起去年薛理同他聊过,既然抢了太上皇的皇位就别心怀愧疚折磨自己。否则长此以往下去,他不一定有太上皇身体好。
  前些日子他说起对孩子一碗水端平。薛理提醒皇帝不可。皇帝再次意识到很多事注定不能两全其美。
  翌日清晨,皇帝令心腹太监带两盒补品和两个太医前往颜家,令他舅安心养伤。
  心腹太监出宫之时,皇帝把他大舅的工作分摊下去。
  至于他舅私下里有可能骂他忘恩负义,皇帝劝自己不必在意。又不是第一次挨骂,去年太上皇用脸骂的可比他舅狠多了。
  这样一想,皇帝心里舒服。再一想到日后不必再看到他大舅的死人脸,皇帝愈发感到神清气爽。
  颜国舅没有私下里骂皇帝白眼狼。朝中官吏前去探望他的时候他暗示皇帝登上帝位他功不可没,可是皇帝坐稳江山藏的第一把弓竟然是他这位亲舅舅。
  知道内情的官吏嘴上附和,心里骂他脸大如盆。
  当年太子挑断贵妃母子的手筋脚筋,颜国舅吓成孙子,是薛理力挽狂澜,不等皇帝降罪于太子,不等当年的礼部尚书回过神来,他就大骂贵妃其罪当诛。
  去年也是薛理把王维卿等人骗到宫中为新皇稳住局面。
  真要论第一人,无论从哪里算都轮不到颜国舅。
  可是有人信。
  颜国舅暗示他如今这样是薛理害的,有个御史就上表弹劾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