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168节
  仁和楼晌午多么繁忙,东市的商户有所耳闻。早上辰时左右也不遑多让。小贩闻言信以为真:“太可惜了!”
  林知了点头:“下次我一定睁大眼!”
  “还有下次?!”小贩震惊。
  林知了:“谁知道呢。兴许还有。”
  小贩一想到丰庆楼新掌柜的那么蠢,兴许真有乐子,瞬间决定日后隔三差五就去仁和楼吃饭,说不定可以碰个正着。
  殊不知等着看乐子的不止他一个。
  过了几日,此事传到太子小舅子耳朵里,那位李公子吃够了家里饭菜,亦或者上午在外面忙碌不想回家,就带着奴仆或者友人光顾仁和楼。
  然后林知了发现只要有人拎着食盒进来,就有一半以上食客不约而同地扭头朝门的方向看去。
  林知了见状是无语又想笑。
  亏她原先还担心丰庆楼新掌柜人蠢又爱折腾,比如真降低菜价同她抢生意。
  看在近日因为丰庆楼闹出的笑料,仁和楼的食客不少反增的份上,林知了决定以后多帮丰庆楼新掌柜说好话,适当的时候也可以为他找补几句,称赞他几句。
  否则把他逼得干不下去,换个人掌管丰庆楼,指不定又搞出什么她始料不及的幺蛾子。
  是以当申时左右客人离开后店门关上,林飞奴拉着林知了的手臂问:“今天的客人有一半是等着看丰庆楼笑料的吧?”林知了的回答是,“马有失蹄!谁都有疏忽大意的时候,别盯着人家一点过失不放。我们在这里嘲笑人家,兴许人家已经全楼大调整。”
  少年以己度人,发生这么大的事不整顿都邪门,“好可惜,以后看不到了。”
  林知了:“重点错了!”
  少年点头:“我知道,重点是我们要吸取教训,不可以犯同样的错误。如果我们因此只顾得嘲笑别人,忘记做好自己的事,明日被嘲笑的就是我们!”
  林知了看向收拾碗筷和灶台的伙计厨子,“听见了吧?”
  伙计和厨子心里后怕,险些因为这些日子丰庆楼的笑料而得意忘形。
  坐在柜台后面穿铜钱的薛理忍不住瞥一眼林知了,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像前一刻跟他嘀咕“捧杀”的人不是她。
  明明没当过官,怎么比许多官场老滑头还要脸皮厚心肠黑啊。
  林知了似有所感,回头看去,薛理的神色看起来好像一言难尽。林知了转念一想就知道因为什么,她到柜台前面,“薛大人好像有不同意见啊?”
  薛理哪能当着伙计厨子的面拆台:“丰庆楼掌柜的不足为虑。你当务之急应当查清楚在丰庆楼做蛋糕和皮冻的人是不是陈氏。”
  收拾蒸笼的厨子看过来:“薛大人这话什么意思啊?掌柜的认识丰庆楼的新厨子?”
  丰庆楼突然推出蛋糕等物,仁和楼上到厨子下到洗碗工都猜丰庆楼来了新人。但他们以为新人来自西市。
  西市有家酒店,背后东家是丹阳郡王,仁和楼的蛋糕、皮冻等物,那家酒店皆有售卖。食客询问过伙计此事,当日伙计的回答是厨子是林掌柜在丹阳带的徒弟。
  仁和楼刚开门那几日,那家酒店掌柜的来仁和楼道喜,伙计和厨子都看见了。伙计不认为管事的会故意把厨子送到丰庆楼同仁和楼打擂台,怀疑是那家酒店的厨子学会了那几样为了高薪转投丰庆楼。
  林知了闻言考虑到丰庆楼和仁和楼离得近,她早晚会跟陈氏对上,没必要哄骗众人:“我感觉丰庆楼的新厨子是我前妯娌。”
  林知了管刘丽娘喊“二嫂”,伙计就猜到薛理还有个大哥大嫂。一听“前妯娌”,伙计和厨子心里都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满眼期待地等着林知了继续。
  林知了可不会称赞厚颜无耻之徒,她说陈氏嫌大哥只是护院,不如薛理高中探花,也不像薛二哥是个郎中,出一次诊就有两百钱,前年就同大哥和离。
  厨子想说,薛家大哥再窝囊他也是探花他哥。忽然想起前年的薛探花乃一介白身,他们身在东宫惶惶不可终日,陈氏不可能预测到未来,嫌弃薛家大哥倒也是人之常情。
  厨子便等林知了继续。
  林知了:“她有幸认识一个往来京师和江南的瓷器商人,那个商人有几房妻妾,但膝下犹虚,我前妯娌的相貌身段都比二嫂出挑,又为大哥生个儿子,是个能生养的,就被那人纳入府中。”
  进店收拾碗筷的洗碗工忍不住问:“她生了吗?”
  林知了:“不清楚。自从她和大哥和离,我们就同她断了联系。此事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感觉没有。若是生了,她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府里唯一的孩子,莫说瓷器商人,当家主母也不舍得她出来做事,定会叫她调养身体,为家里开枝散叶。”
  洗碗工认为林知了此言甚是。
  去年东市就发生一件事,有个有钱人无儿无女,他死后家产被他父母交给他侄子,那人的妻妾就被赶出去。
  因此哪怕只是为了保住家产,在小孩长大前当家夫人都不会故意作践小妾。毕竟小孩难养,要是把唯一能生的小妾作践没了,孩子又早夭,当家夫人就是害人又害己。
  洗碗工:“掌柜的,我们认识的人多,你跟我说你前妯娌叫什么,多大岁数,回头叫家里人帮忙打听打听。”
  厨子赞同:“先弄清楚她想干什么,我们以后才不会被动。”
  林知了觉得以陈文君的眼见和格局,给她一根如意金箍棒,也能被她当成烧火棍。是以前几日就猜陈氏在丰庆楼,她依然决定顺其自然。
  伙计见她犹豫:“掌柜的,这可不是小事!”
  林知了转向洗碗工:“不必特意打听。我们的东家是殿下,还能怕她不成。”实则担心洗碗工的男人无知无畏跑去丰庆楼打听,反而被伙计打一顿。
  洗碗工:“这事我懂,不能叫人看出来。回头把这事交给我婆婆。我婆婆一闲下来就去街上帮人带路,她无论打听什么都不会叫人起疑。”
  林知了放心下来:“先收拾吧。待会还要去市场买明早用的食材。”
  薛理:“多买点,我感觉下午有点闷,明天这个时候兴许有雨。”
  林知了朝院里看去,这个时候本该烈日当空,院中的日头并不刺眼,像是多云天气。
  半个时辰后,林知了和采买到市场,特意绕去屠夫家中,叫他明早看天气送肉。
  从屠夫家中出来,林知了就去粮食店。
  回来的路上采买忍不住说:“薛郎中不是在村里种地吗?我们可以找村里人买面啊。少了粮商赚差价,能省不少钱吧。”
  林知了:“百姓家没余粮。粮店的粮食多是来自世家大族和朝中官吏。前者几代积累,后者利用手中权势抢占很多良田。”
  采买想起他入宫前农忙时节,大户人家来不及抢收,粮食烂在地里,他家却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些人是不是还不用交田赋?真可恶!”
  林知了:“小声点。天子脚下,那多世家子弟,不定哪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百姓就有个当官的亲戚。”
  采买不想给仁和楼和林知了招惹麻烦,赶忙住口。
  翌日清晨,林知了从市场回来就热一身汗,这个时候太阳还没出来。林知了看着天色叫厨子多做两锅凉茶和绿豆汤,卖不掉留他们自己喝。
  话音刚落,林飞奴和薛瑜从房中出来,林知了问他俩是不是睡不着。
  俩人一起点头。
  林知了同薛理商议,是不是叫他俩去二哥家住几天。
  薛瑜不禁问:“扣钱吗?”
  此言一出,整个院里安静下来,连洗碗工都惊呆了。
  薛理扶额叹气:“我看你不是林掌柜的小姑子,而是她嫡亲妹妹。一天天眼里只有钱!不扣!”
  薛瑜朝伙计和厨子等人看去,意思不言而喻,他们会不会不高兴啊。
  厨子无语又想笑:“你平时跟掌柜的天天过来,没有休息过,整个三伏天都在乡下避暑也是应当的。”
  薛瑜放心了:“三嫂,我什么时候回去收拾衣物啊?”
  林知了:“二哥来了再说。算算日子,也该来送酱了。”
  殊不知此刻薛二哥已经在来的路上。慢慢悠悠到城门口,正好赶上开门。感觉这个时候店里很忙,他直接绕去后门。
  薛二哥来这么早也是担心下午下雨。
  薛瑜给他结了账,帮他把空坛子搬上车,薛二哥就载着她和林飞奴回家收拾衣物,然后直接去乡下。
  他俩自小在农村长大,到了乡下很是亲切,先前又来过两次,对薛二哥家不算陌生,以至于半日就跟村里孩子和薛二哥家的几个小奴仆打成一片。
  薛二哥回去的路上听妹妹说陈氏来了京师,到家把此事告诉刘丽娘,夫妻二人忧心忡忡。
  刘丽娘的想法是陈氏可以来,别人也能过来。比如她娘家兄弟。五天后,薛二哥送俩小的回去,顺便捎上几坛甜面酱和豆瓣酱,刘丽娘忍不住跟过去。
  林知了看到二嫂愁容满面,忍不住瞪一眼多嘴的小姑子。
  薛瑜觉得冤枉,她都说了有她三哥三嫂在,陈文君不足为惧,没想到二嫂还是担心。不就是个心眼多的女人,又不是打不过。
  信不信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薛瑜撇一下嘴,躲去厨房。
  巳时到午时三刻这段时间店里没人,林知了叫俩人去店里歇歇脚。
  刘丽娘坐下就问:“陈氏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林知了:“仁和楼的东家毕竟是殿下,她不敢明着给我添堵。”
  刘丽娘忍不住骂:“真是癞□□趴脚背,不咬人膈应人!”
  薛二哥:“弟妹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林知了把丰庆楼的笑料告诉二人,接着又说:“陈文君有几斤几两,我们还不清楚吗。除了蛋糕这几样她还会什么?我店里的洗碗工打听到那个掌柜的为人吝啬,你觉得那种人能容得下她一直拿着月钱不干事?”
  刘丽娘点头:“陈文君那女人嘴巴会说,人还温柔。”瞥一眼薛二哥,“男人就喜欢这样的女人!以前天天叫我跟她学!”
  薛二哥想为自己叫屈,可是想想早几年自己干的事,林知了叫陈文君出家用,他认为林知了爱计较,陈文君生个儿子,他跟大哥一样高兴……薛二哥选择闭嘴。
  “店里的洗碗工还在找人打听她的事。等打听到我再想想怎么做。家里没什么事吧?”林知了听到二嫂应一声,就叫俩人傍晚再回去。
  刘丽娘闻言说:“我们去市场买点东西。以前你买牙刷牙粉我没感觉,现在自己当家才发现不止这些东西用得快,一年下来油盐酱醋也要很多钱。”
  林知了:“现在去吧。待会从后门进来,我把店里的门窗关上,在屋里调酱。”
  刘丽娘把荷包给薛二哥,顺手带上店门。林知了把窗板安装好,就喊个厨子进来。
  厨子没来,来个采买,正是钱二牛。林知了皱眉,钱二牛看到灶台上有两个酱坛子,估计她要做吃的,“我可以烧火!”说完跑到门外,看到宫女俞丫,“俞姐姐,过来!”
  俞丫是做拉面的厨子,比钱二牛大两岁,八岁进宫,在皇宫两年,在东宫十年,做好在宫里呆一辈子的准备。后来有机会来到这里,俞丫也没有想过找个人嫁了。
  在她看来没有娘家帮扶,她不想被婆家看不起只能下嫁。可是嫁到贫困人家不过是换个地方扶贫。不如现在这样。过几年从亲戚里面过继个品行好的孩子给她送终。
  俞丫进来看到两坛酱也认为林知了要做吃的:“掌柜的,你说我做,还是我给您打下手?”
  “我做吧。”林知了的衣袖上撸,钱二牛生火,她一边告诉俞厨子需要的配料一边挖酱。
  待林知了把两坛酱挖出来,俞厨子把她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
  林知了要调的是刷烙饼的酱。
  如今店里有两种饼,一种是有酥油的油饼,一种是干巴巴的白面饼。油饼划来就能闻到酥油的香味,夹上里脊肉,味道美得很。
  面饼夹的是卤肉也不如油饼香。
  林知了把酱调好就叫俞厨子去拿几个馒头。
  俞丫忍不住说:“哪有馒头啊。早上剩的几张烙饼和油饼也被他们吃的一干二净。”朝钱二牛看去,“以前在宫里也没见他那么能吃。”
  林知了把酱挖到盆里,贴锅边的酱放碗中, “待会烙几张饼,划开后先扫酱,再放小葱和肉。”
  俞丫听食客抱怨过,烙饼里面应该加酥油。闻言意识到食客不会再抱怨,立刻去厨房看看面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