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她下意识抬眸,就对上他幽火丛生的目光。
他立在祖宗牌位前就这般掀眸视着她,旁边的青铜祭器泛着冷光,上面腾起的青烟弥漫而上,模糊了他的眉目,却模糊不了他漆黑眸里的欲焰。
焦热,放恣,炽情,狂肆。
陈今昭强忍着要后退的冲动,扯出抹笑,殿下,应您的,我亦不会食言。
如此,我便放心了。他示意了下内寝,去里面换身衣裳出来。
她便紧握玉简抬步去了内寝。
推开寝殿门的那刹,她差点被满目的红晃花了眼。
呆怔了足足数息,她方回了神,举目四望,终于在屏风上见到了搭着的红嫁衣。云锦为底,朱红衣身绣有百鸟朝凤图,襟口、袖边皆以金线勾勒祥云如意绣纹,十二幅下裙层层展开似朝霞漫天,尽显天家气度。桌上还放了金丝缠绕的凤冠,九凤朝阳,流光溢彩,冠顶的明珠皎如皓月。
她穿戴的不甚熟练,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穿戴齐整。
再次推门出来时,入目所见,外殿也是满目的红。
璀璨的琉璃灯不知何时被换作了高挂的红灯笼,幽幽阴暗的青铜祭器被搬了下去,换作了整整两排的龙凤红烛。
对面那人的玄色深衣也退下了,换上了绣四爪金龙的大红喜袍,束了红玉冠,手中握着根红玉莲花簪。
早在寝门打开的那刹,姬寅礼的目光就似生根了,牢牢扎在了她身上。
他近乎失神的望着朝他走来的女子,金昭玉粹,琼琚生辉,似朝霞破云,说不出的仙姿艳容。
桃之夭天,灼灼其华。
喉结重重滚动,他手里的莲花簪不自觉用力攥住。
他死死盯着她,看她额间的珍珠随她步伐轻晃,拂过她清润的眉目,亦看她鸦羽般的乌发挽起,由着凤冠的流苏轻垂其间,点缀出女儿家的瞬息风情。
未等人近前,他已一把将人腕骨扼住,牢牢箍在自己的掌腹之中。
那日应我的,你可能做到?
陈今昭冷不丁听他发沉的问声,反应了会方回过味来,说的应是那夜她对他保证过的,永
不背叛他的话。
她朝他晦暗难辨的面上小心看过一眼,抿抿唇,殿下若不放心,我可以在您列祖列宗面前,起重誓。
掌腹箍着的力道稍稍松懈,他道,那倒不必,只要你应下的,我相信你定能做到。
她点头,正色承诺道:我陈今昭此生,断不会背叛殿下。
话刚落,她就被他拉到了香案前,先与他一道面朝殿外拜天地,再面朝牌位拜祖宗,后又给她母妃烧了会纸,最后与他对拜喝下合卺酒。
她刚仰颈吃下合卺酒,手里刹那一空,只听酒杯哐啷一声不知扔去了。下一瞬灼烫凶狂的气息侵吞了她唇齿,肆意抢夺着她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酒汁,攻城掠地,摧锋陷坚。
与此同时,他俯身探臂,直接将她托臀抱了起来,不由分说的朝内寝大步而去。
凤冠的金玉流苏凌乱拍打在她的面上,她挣扎偏过脸想喘息片刻,可转瞬就被他掐了脸重新覆上。
他的步子极大,速度又极快,不过几息的功夫,已抱着人来到了榻间。挥手拂落帷幔,他压着人倒在被面绣凤龙呈祥的柔软衾被之上。
单臂撑过身体,他高仰了脖开始解襟扣,可目光如鹰如隼,片刻不离身下之人。
倒在榻间的陈今昭,凤冠歪斜,嫁衣凌乱。
她张着唇喘着,双眸洇湿,唇红似朱,胸口剧烈起伏。
此刻被他的目光所慑,不自觉的仓皇偏过眸去。但他仰脖时绷直的脖颈、颈上绷起的青筋、以及下颌至隐没襟口处隐隐抽动的狰狞刀痕,那瞬间却不可避免的映入她的双眸里。
陈今昭,看着我,莫怕。现在你我是夫妻了,夫妻二人行伦敦之事乃人伦常理,是阴阳和合之道,亦是人间至乐。说话间,他已尽数解了襟扣,拉开了腰间金玉带,随手掷向了榻外,你放心,此番行事前我已喝过降火茶,不会将你弄的太过。
他的声音带着安抚之意,但那沉哑的嗓音浓重含欲,那股欲肆意逞凶的欲念都快透体而出,在陈今昭听来,简直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脸转过脸,看着我。
他第二次命道,她只能依言照做。
可刚一转眸,就眼眸骤缩的惊见他已褪去了外衣,赤着筋肉隆起的精壮上身,分膝屈跪在她两侧。在这昏暗的一方寝榻之地,以霸道占有的姿势将她笼罩。
他抬手去摘她歪斜在软枕上的凤冠,明明看她的眸光里全是占有的欲望,偏还能笑着安慰她,怕什么,你我二人从前又不是没在榻间绞缠过,此番不过是比往日多了最后一步罢了。
陈今昭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被他这模样给骇得慌。
殿,殿下,我觉得,我还没怎么,准备好要不,等明日?
姬寅礼将凤冠扔到榻里边,手指不由分说的去解她嫁衣。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道理,你该懂得。他声音哑的不成样子,解衣裳的动作却极具耐心,我们今夜势必要做成夫妻的。且你自己应我的事,又岂容你临阵脱逃,企图反悔?陈今昭你听话些,在榻间的时候,说多些好话,尽量别惹我。
陈今昭被这话里的意味吓得哑声。
红色的嫁衣从帷幔中间落了下来,如翩跹的艳蝶,缓缓飘落在男子的红袍之上。很快,又有中衣、里衣,腰间束带、单薄的细布小裤等陆续飘落而下。
姬寅礼浑身肌肉绷紧,仓皇移目没敢去看第二眼。
一想到这样皎洁无暇之处要被他染脏,他有种无法遏制的血脉喷张之感。甚至有种欲几近挞伐之态,将她今夜顶死榻间的冲动。
他猛地手撑床榻剧烈喘息,缓解着那强烈的眩晕之感。
本来今日过来时,陈今昭还不算那般怕的,可此刻见他如此模样,还没开始,她就吓得想跳榻而逃了。
殿下,要不,您拉开帷帐先缓缓?
没事,别怕。他安抚到,眼眸都带了猩红,吐息的话都似焚着火,来,让我抱抱。
他俯身将人圈抱怀里,吮吻着她的唇舌,轻抚着她微微发颤的脊背。不敢再朝下细看第二眼,更不敢去回忆刚才那副艳到极致的画面。
他只抬手覆上,努力去回忆教化书上讲的那些,柔情蜜意的抚慰着她。
终于绞缠那刹,他闭眸低喘,如登极乐。
拥着怀里泣声细微的人,他如拥至宝,一遍遍附她耳畔缱绻低喃:吾的昭昭,吾的宝儿
第98章
烛影摇红,光影交错。
微弱的烛光漫过大红帷幔,朦胧的轻晃在榻间交颈厮磨的两人身上。
陈今昭仰面细汗淋漓,手指胡乱抓着身下被褥。她眼眸里漾着泪花,凌乱的倒映着身上征讨之人,蠕动着唇几次想出口喊停,却又没敢。
如此就显得期期艾艾,破碎隐忍,又不胜堪怜。
你哭什么,是不甘愿?
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的姬寅礼,焉能注意不到她此刻的情态。抬掌去擦她湿润的眼角,他重重喘息,是后悔了?
没!不是她第一时间回应他,再次袭来的痛胀让她咬齿细喘,孱弱无力,殿下,是好难受。您好了吗?
她料到初次不会好受,却还是低估了此间的难忍程度。
不知是因她从前用了烈药至发育甚晚,还是因她与他不甚匹配的缘故,她只觉如被火杵捣身般,每一分厮磨的难受劲都让她几乎吃不住。
姬寅礼望着她脸白虚脱的模样,心中大怜,但暗哑含欲的声音却无商量的余地,这才不过小半刻钟而已,你再忍耐些时辰。女子都要走这一遭的,过了这回以后就好了。
虽怜她的难熬,但要他此刻就收兵止息,那得逼疯他。
此番他已极尽隐忍,全程都压着性子轻抽缓抵,强忍得满身是汗。更何况,怜她初次,他连全入都没敢,堪堪只抵了半数而已。
这已是他退的最后一步了,再退是万万不成的。
夜已深,寝榻边上的帷幔还在摇晃着烛影。
姬寅礼的指腹反复抚摸着她微张的唇,清润柔软,带着急促湿热的气息。他看她白璧无瑕的面容蒙上细汗,眸光晃动迷离,被迫沾染上情态,不禁想到那年虫鸣啁啾的夏夜,立在游廊下的他,隔着半卷竹帘,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犹记那一眼,他只觉那临窗温书之人,何等清癯出尘,遗世独立。只觉那周身清微淡远的干净气息,无瑕无垢,见她好似见到了清晨沾露的山茶花,玉洁清白,见之忘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