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自楚松了口气:“谢谢你们,我得回去工作了。”
  等人走远,赖栗才开口:“离他远点。”
  “干嘛,难得遇到这么好看的男大,不下手多可惜啊……”景得宇抱怨着,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赖栗突发的“善举”,微妙道,“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赖栗扯过景得宇的后衣领,半拽半拖到隔壁厕所:“别逼我给你头灌马桶里,恶不恶心?”
  景得宇连忙撑住隔间门,连着操了好几声:“虽然圈子里有些人确实有这癖好,但也不好陈酿啊!”
  赖栗猛得松手,躲瘟疫似的连退五六步。
  “诶诶诶!”景得宇转身看到他那表情,经不住提高声音,“你别那表情!老子没喝过!”
  赖栗冷冰冰地警告:“离我哥远点!”
  景得宇真服了,他有时候都怀疑赖栗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同性恋是他妈什么传染病吗?靠呼吸同一片空气传染?
  “我真没喝过。”景得宇叹气,不止一次地质疑,“你他妈暗恋你哥吧,兄控到你这程度就属于变态了啊,连性取向都要管……”
  赖栗瞥去一眼:“再恶心我试试。”
  “好好,我闭嘴。”景得宇投降,“但说好了啊,宋自楚我肯定会搞到手。”
  赖栗走进隔间,拉下拉链:“最后告诫你一次,离他远点。”
  景得宇八卦得紧:“起码给我个理由吧?你要不喜欢他,凭什么不让我下手?你肯定对人家有点想法,那晚还是我第一次见你乐于助人……”
  “最后说一遍,滚。”赖栗眯着眼睛回首,透过隔间门缝施舍给景得宇一点余光,“还是说你打算尝尝鲜酿?”
  “……操。”景得宇骂骂咧咧地走了,不忘重申,“老子真没那爱好!”
  赖栗上完厕所,走到洗手台前,低垂眼眸洗着手。
  侧面传来脚步声,宋自楚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子边缘:“赖栗……”
  赖栗没出声,手指朝掌心蜷缩。
  去而复返的宋自楚问:“我想问问,是你让经理调我来的吗?”
  赖栗撩起眼皮,看着镜子的倒影:“你哪来的自信?”
  “经理说我形象不错,可我毕竟只是个兼职的学生,他怎么会调我来这么重要的场合?”来之前宋自楚就有疑惑,在这里见到赖栗之后一切问题又都迎刃而解了。
  “你觉得我调你来的目的是什么?”赖栗抽了张纸,擦了擦手,“关照你?还是折辱你?”
  宋自楚愣了一下。
  面前的赖栗与平常完全不同,面色阴翳,眼神幽黑无光。
  宋自楚张了张嘴:“你……”
  “嗡……”
  赖栗的手机响了,跳出一条新消息。他低头看了眼,周身的戾气瞬间散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只是宋自楚的错觉。
  宋自楚迟疑地问:“真不是你调我来的吗?”
  赖栗答非所问:“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帮’你吗。”
  宋自楚点点头:“嗯。”
  赖栗朝他走了两步,微微凑近,以耳语的距离说:“因为我答应我哥大一住校。”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宋自楚似乎不习惯这么近的距离,显得有些僵硬。
  赖栗却愉悦地笑了笑,继续低语:“如果室友是个为钱卖屁股的婊子,我踏入宿舍一步都会觉得恶心。”
  宋自楚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赖栗,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赖栗回正身体:“怎么会,看到你心情特别好……”
  他正要继续刺激宋自楚,目光却触及了卫生间入口处的人影,声音戛然而止——刚发消息问他在哪的戴林暄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们。
  “……”赖栗下意识后退两步,拉开与宋自楚的距离,“哥。”
  宋自楚低头唤了声:“戴先生。”
  昨晚刚在学校医务室碰过面,他自然还记得戴林暄。
  戴林暄扯了下领带,笑问:“你是小栗的室友?”
  宋自楚拘谨道:“是。”
  “接下来还要相处四年时光,你们以后要多多相互关照。”戴林暄关心道,“上课时间怎么会来这里打工?是缺钱吗?”
  宋自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
  赖栗突然警告地开口:“哥!”
  戴林暄脚尖一转,让开半步:“小楚先去上班吧,以后有机会再认识。”
  宋自楚匆匆离开,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他猛得回头,突然意识到赖栗他哥最后叫了自己的名字。
  是赖栗说起过他,还是赖栗他哥调查过他?
  就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放了块维修提示牌。
  ……
  戴林暄打开水龙头,在一片水声中问:“他就是你那天说的心上人?”
  赖栗眯了下眼:“你哪得来的结论?”
  “你一直交往的朋友就那么几个,唯一突然多出的交际就是宋自楚,他还在云顶工作。”戴林暄洗着手,缓缓剖析,“在我发现他之前,你有很多次机会见到他,毕竟安排在你身边的保镖只负责安全问题,不会把你多看了谁一眼也报告给我。
  “后来他被客人骚扰,你主动出面替他解围,还借他一笔钱。赖栗,你以前从不多管闲事。
  “我猜,你对他一见钟情?
  “暑假那几个月你经常去云顶,暗地里注视过他多少次?”
  “别恶心……”赖栗突然反应过来,“是你把他调来这的?”
  “是啊,好给你们加深感情的机会。”戴林暄十指交错,慢慢搓洗指缝,“毕竟我太知道求而不得的痛苦了,怎么舍得我亲手养大的弟弟也陷入这样的困境。”
  赖栗眉眼间再次染上阴翳:“戴林暄,你离他远点。”
  “紧张什么?”戴林暄关了水龙头,用湿润冰凉的手虚虚掐住赖栗的下颌,语气温和,“我说了,准许谈恋爱。”
  赖栗感到匪夷所思:“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戴林暄的大拇指顺着下巴上移,顶开赖栗嘴唇狎昵地揉弄,湿润的水珠滑进口腔,带来一阵凉意。
  赖栗抓住他的手,倏地嗤笑一声:“哥,你一边允许我谈恋爱一边又做这种事,是想做小三吗?”
  戴林暄笑了下。
  赖栗感觉他哥疯了。
  他竟然听到戴林暄在耳边说:“怎么,人人都能做小三,我做不得?”
  这话从戴林暄嘴里冒出来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以至于赖栗一时不防,又被戴林暄掐着脖子甩进了厕所隔间。
  他额头抵着墙,两只手被擒在身后,戴林暄另一只手绕到身前,隔着薄薄的西装布料揉了他一把。
  赖栗的呼吸陡然粗重:“戴林暄!”
  “这么不想让我知道他的存在?”滋啦一声,拉链头滑了下去,“宁愿和戴翊开口借那五万也不和我开口?”
  赖栗艰难扭头,咬牙道:“我他妈不想你和他扯上关系!”
  戴林暄自顾自道:“可你明明清楚有保镖跟着你,做什么我都会知道,绕这么一通的意义在哪里?还是说恋爱中智商为零?”
  赖栗倒吸一口凉气。
  戴林暄绝对是疯了,竟然在这种地方握住了他!赖栗反扣住戴林暄的手腕就要掀身时,外面突然“啪”得一下,像拖把甩在地上的声音。
  是保洁。
  赖栗心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所有反抗都在瞬间偃旗息鼓,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轻到不可闻的地步。戴林暄并不意外,慢条斯理地抽出皮带捆绑赖栗手腕,窸窸窣窣的,让人觉着随时会把保洁吸引过来,推门检查是不是有老鼠。
  “我发现了宝贝儿,你好像比我更害怕被人知道。”戴林暄亲了亲赖栗耳朵,“不,我根本不怕,怕的只有你。”
  赖栗眼睛都被逼红了,却只能把声量压到最低:“哥,别闹了……保洁迟早会打扫到这一间……”
  他无声地喘了口粗气。
  戴林暄还在继续呢喃:“你怕别人知道我是同性恋,怕别人知道我喜欢你……是担心传出去后会坐实恋童癖的传闻吗?”
  “担心传闻坐实后,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还是不想自己被人议论?”
  “当然是担心你……不是,根本就不是你想的这样!”赖栗半边脸都被摁在墙上,死死咬着嘴唇,“拍卖要开始了……”
  “我又不是拍卖师,还有二十分钟,来得及。”戴林暄低头,含住了他耳垂,“算戴翊生辰翌日早上的回礼……”
  赖栗也要疯了,在打满冷空气的室内竟然出了一身细密的汗珠,不仅湿了贴身衬衣,连带着衬衫夹都滑动了下。
  他几乎失魂了,连戴林暄的话都听不明白,满脑子都是门外的保洁。
  保洁去了最里面的隔间。
  保洁出来了,在拖地。
  保洁在擦隔壁的马桶,还嘀咕了句“谁把烟头扔地上,有钱人素质也就这样”。
  保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