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小女君,与您给的那张画像,最像的就是他,黛奴恭敬站在一个貌美女郎身旁,轻声慢语,您瞧瞧,是不是他?
  貌美女郎戴着长长的帷帽,遮掩着自己的面容,
  小女郎紧紧盯着那道高大身影,缓缓启唇,瞧不大清楚,你唤他到近旁来,我再仔细辨识一番,
  喏,
  黛奴提着裙摆,拢着宽大斗篷,一步步轻移出去,走到离男子近了些,方才自持身份停歇下绣花鞋,立身在一旁,那个谁,前面那位学子劳烦等候一会,我家贵女有请,
  殷稷眼皮子都没掀起来,提着手掌里竹质书笼,仿若未闻没劲儿了似得朝前走着,
  还是一个随后前行学子,大着胆子上来扯拽了一下他的袖摆,同窗,贵女有请,
  冷不防被人扯了一下衣摆,殷稷不悦蹙眉,听着男人告诉他的话语,更是眉头紧皱,
  轻蔑抬起一记过去,瞥睨了一眼那自持身份跟他拿腔拿调的侍女,嗤一声,厌恶无比归拢了一下被扯拽凌乱的袖摆,
  理会都不曾理会,就直接阔步朝着学堂走去,
  黛奴皱眉,看着那个高大清冷男子慢慢走远,
  贵女有请,其中意思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而这个男子不但仿若未闻,还嗤之以鼻轻蔑投掷过来一记眼神,
  这让黛奴心感不喜,一个蛮荒贫瘠之地书院里的寒门学子,凭什么胆敢给她们尊贵小女君这样挂脸难堪,
  天下寒门学子,有哪一个男郎君不对她们家首辅大人推崇备至,说句不好听话,就是她们家首辅大人一句话,天下寒门学子都要上赶着摇尾乞怜,为她们家首辅大人马首是瞻,当条听话让人瞧不起的狗,
  这般当众唤那个寒门学子,已然是给尽他脸面,
  若是再唤,就不是恩赏,而是打她们赵氏首辅府的脸面了,
  黛奴蹙着眉头,拢着宽大斗篷回到小女君身旁,弯腰福身,轻声细语将方才发生之事如实相告小女君,
  小女君听罢,原本紧紧皱起的眉头,反倒是松乏下来,眉眼带着一丝丝不显的笑容,像,真是像,
  具体像什么,小女君没有言明说出来,
  但黛奴自小伺候在小女君身旁,小女君每日想什么思什么,她最是清楚知晓不过,
  那男子神态做派,像极了往日威严高贵的帝王模样,
  轻蔑睥睨众生蝼蚁一般不放在心上的表情,不可一世的倨傲性子,一举一动包括今日对小女君有请时的表现,都像极了往日的帝王,
  小女君平生最是执念就是获得高贵帝王的恩宠垂青,
  痴迷癫狂一般,想尽法子奢望能够成为高贵帝王的后宫一女,但是昔日一向挑剔的帝王,终于肯松口屈尊降贵执起内务府为他精心挑选的美人画像,备选女子宠幸孕育王嗣时,
  所选出来的三张美人画像,却并无一张是小女君,连一个备选名额都吝啬赐予,
  小女君因此躲在屋子里头,伤心哭泣许久,
  许久之后,小女君仿佛又想明白什么,重新振作从屋子里头容光焕发走出来,弯笑道,帝王一生怎么可能只宠幸一个女子,就连帝祖那样长情宠爱王后的伟岸男人,都忍不住纳入两三个世间绝美的女郎进宫,何况是帝祖言传身教出来的儿子呢?
  子孝父,这句话放在这两个尊贵皇家父子身上,并不过分,
  帝王神态一举一动,行事恣意迥异狠戾风格,都太过像帝祖,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只可惜帝王短命,命丧开疆扩土平叛内乱途中,
  当年小女君初闻此事,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当即大病一场,难过许久都缓不过来,险些从鬼门关走过一遭,方才日渐好转起来,
  首辅大人为了叫小女君转移一些注意力,特意嘱咐小女君替他到各处州郡行走,办一些要紧差事,
  她们已经走过好几个州郡,岭南之地本就贫瘠,榨不出什么油水,梧州城并不是岭南最大最中心的紧要州郡,
  这梧州城不过岭南下面一个不显眼的郡城,但因着梧州城里的豪绅富商大贾较为争气,又在岭南崭露头角,渐渐显眼起来,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得,
  本着办好差事心思,小女君不想放过任何一处豪绅富商大贾,为父亲嘱托她差事交一副完美答卷,就舟车劳顿来到这梧州城,
  没成想会有意外收获,遇到一个神似过往帝王男子,一举一动无不牵引着小女君的心思,
  小女君眸眼一凝,招手黛奴到近旁来,附耳在黛奴轻声细语嘱咐着什么,你去告诉青山院长,就说我愿意挪出一些银两,为学子们,
  喏,
  *
  青山书院在晚间下学之前,忽而平地炸声起宣布一则公示,
  【冬日蹴鞠赛,胜组分为一二三等奖,一等觐见贵女,可做引路人推举为首辅大人门生,二等,三等,】
  这一则公示出来,霍然引起青山书院众多学子心潮澎湃,
  引路人为首辅大人门生啊,天下寒门学子,谁人不做着能成为王朝京都首辅大人门生的念头呢?
  只要被首辅大人相中,有意提拔一番,代表着什么样青云直上仕途之路不言而喻,
  若是有幸能够娶到首辅大人家千金共度良宵那更是众多学子激昂着情绪,踊跃难掩,争前恐后报着自己名讳,
  学子们挤破脑袋争抢这一个觐见贵女名额,
  殷稷自然瞧不上眼这什么冬日蹴鞠赛,但是小女子多日不曾理会他,更不曾陪着他来书院进学,
  夜里又不肯给他碰,瞧着这蹴鞠赛几个新鲜玩意字眼,
  莫名就觉着小女子会对这个聒噪耍猴似得东西起兴致,
  鬼使神差殷稷就报上自己名讳,
  夜里回到家,推搡开房门,就迫不及待猴急抱着床榻上,穿着一袭轻薄肚兜纱,袒-胸露-乳的小女子,
  低声蛊惑着,爷的心肝儿,想不想看蹴鞠赛,今夜好好伺候爷一回,给爷弄舒坦了到时候就带着你去看怎么样?
  60
  第60章
  ◎女奴◎
  小女子细摆腰肢一躲,就将他给避开了,
  别得寸进尺,殷稷恼火不已,这都闹脾性多久,还在这样抗拒他,
  外面天寒地冻的大雪飘絮气候,小女子在烧着猩红滚烫炭盆里的屋子里,身子清清凉凉,甚至方才还捧着一碗冰乳喝,
  着一件丝质软面的轻薄肚兜纱,就这样半遮半掩地躺在床榻上,不是勾引他是什么,
  勾完又不肯让他挨着一点边,夜里连搂抱着她睡觉,都哼哼唧唧着不愿意,
  殷稷难堪着一张铁青脸庞,猛然撂摆坐落在床榻之上,威严肃穆着眸眼,极为不悦怒瞪着这小女子,
  小女子坐直身子,细滑软嫩似得藕臂反手撑在厚重的衾被褥里,借着屋子里燃烧的微弱烛火,微微仰起翘白下巴,重重朝他哼一声,你做什么,都说这几日不舒服,
  这意思很明显,今晚不要让他妄想,什么颠鸾倒凤事情都不会发生,
  三番两次他都这样没有脸面的哄她,这次又被狠狠落下面子,殷稷有些挂不住,开始事后多此一举找补起来自己已经掉在地上,被女子踩来踩去还犹觉不够的脸面,
  殷稷冷吊着一双眼睨着她,朝空挥卷一下宽大袍袖,就怒不可遏阔步朝房门外走去,色荏内茬,我看你能跟我闹气多久,
  都是他作孽给惯成这副没分没寸样子,
  殷稷心底怄火不已,
  自己在水房里用粗粝手掌解决一番,青砖地面被他臂膀漾出来湿濡水珠晃动的零零散散,完事长腿跨出只剩下小半桶水位的浴桶,殷稷伸出手臂拿过白布帕子擦拭自己身上,热汗凝聚汨汨流淌下来的水渍,
  哪怕纾解过一回,殷稷冷硬眉眼间仍旧没有任何松乏之感,
  反而更觉着疲乏倦怠,
  随手系上衣袍,披过大氅趁着夜色赶回房间,小女子已然不怎么拿他当回事,张着秀气小口呼呼大睡,睡得迷迷糊糊,半边身子都要掉下来都犹觉不知,
  这样睡觉不老实的性子,若是夜里没有他揽抱着入眠,还不知要摔在地上多少回,
  殷稷难堪着一张沉沉的脸庞,脱掉大氅和衣袍,迈着长腿跨步过去,欣长臂膀一展,就揽抱着小女子的腰肢给打捞起来,推搡到床榻里侧,
  唔困,别碰我,~小女子睡眼惺忪,细白小指不由自主伸到胸口,紧紧捂着自己轻薄根本遮不住什么的丝质肚兜纱,
  稀罕碰你,见小女子因着他一个动作,就这样放贼般防着他,殷稷面庞霎那间彻底黑如锅底,沉得都快能要滴水染墨画符,
  殷稷烦躁伸出长臂扯过来被褥覆盖在两人几乎是光裸的身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