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他面上无辜,脚下却故意踩响了碎石,给假山里的两人示警。
“算不得什么急事。”嘉宁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继续缓步前行,谌庭则微微落后半步,恭谨地跟在她身旁。
离得近了,两人的声音通过山石的间隙传来,已经清晰可闻。
嘉宁长公主絮絮道:“恕瑾都是那么大的人了,管他作甚,只是本宫今日是带了小瓷……噢,便是本宫那位义女,前来赴宴,想要替她相看这科进士里头,是否有相宜的夫婿人选。”
谢枕川听得微微抿唇。
自己身边这些人,真是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谌庭立刻乐了,隔着山石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玩笑之意,“不知长公主殿下觉得微臣如何?”
嘉宁长公主也笑道:“谌大人自然是风度翩翩,青年才俊,可惜本宫那位义女还有旁的要求,谌大人只怕是不太符合了。”
谌庭到底还是有几分义气在的,为了绊住长公主脚步,此刻便佯装不知,虚心请教道:“长公主殿下谬赞,不过微臣在京中这些年,的确也算是识得几位青年才俊。不知那位姑娘有何要求,若是有缘,微臣也可做一回媒人。”
嘉宁长公主果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谌庭,与他细说起来。
谢枕川在心中轻舒一口气,不过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还是高兴得太早了,因为身边最不省心的那个已经开始捣乱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嗯……自己果然还是没有日万的能力,剩下的今天写不完了,加到明天的更新里叭,嘿嘿[害羞]
第91章 甜意
◎现在轮到我了。◎
梨瓷也不知自己是为何,方才远远地看见了嘉宁长公主过来,便下意识地拉着谢枕川躲进了假山里。
这石洞的入口隐蔽,被垂落的忍冬花枝遮挡着,步入其中,才知别有洞天。
洞内颇为宽敞,洞壁错落散布着四五个天然孔窍,阳光斜斜漏入,在石上投下斑驳光影,最大的那处孔窍下还设有一张温润光滑的青石圆桌,配三张鼓形石凳,可供人休憩。最妙的是洞内西侧,一道细瘦飞瀑自山石缝间泻下,在洞底汇成一小处山涧,水面如镜,天光云影映入其中,别有意趣。
谢枕川在石桌旁站定,顺着那处孔窍往外看。
梨瓷站在他身侧,石洞内凉意沁人,时有清风穿洞而过,拂来草木和忍冬花香的清气,她却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燥热从心口泛起。
大约是自己太紧张了。
假山外已有人声由远及近传来,梨瓷听不大清说者身份,也踮脚凑近那孔窍去看。
那处孔窍很高,她根本看不见,有风再次拂过,带来的却不是花草清香,而是一缕似熟悉又似陌生的茶香。
梨瓷微微偏过头,看到的是他清晰凸起的喉结,修长的脖颈被雪白的右衽交领束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就……
好热。
她想起来自己今日的衣裳便是右衽交领,怪不得这么热。
只是该从何处解起?
离得近了,先前还隐约的茶香就分明起来,仍旧像是被蜜望调和过的滇红,醇厚的茶韵裹着绵绵甘甜,在不为人知的石洞里绽开层层叠叠的香馧。
她伸手去寻系带,眼神却落在那段比白缎更为干净细腻的脖颈处,看到靠近喉结的地方有一小块湿痕。
咬一口,似乎能够透出蜜望的甜香。
假山外的对话还在断断续续地飘来,梨瓷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心头燥热已经开始与理智拉锯,两日前服过的汤药似乎让身体产生了耐性,非但没有让她好受一点,反而保留了神志,更为清醒地感受痛苦。
谢枕川这才察觉出梨瓷的异样,平日里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被一*层迷蒙的雾气笼罩着,脸颊也泛起两团不正常的酡红,似天边冶艳夺目、燃到极致的晚霞,娇艳欲滴却又透出一丝病态。
梨瓷紧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小声道:“恕瑾哥哥,我好像又要变小狗了。”
这幅模样实在可爱,若非她已经将自己交领处的系带拆了一半,应当会更乖巧些。
看出是“三分春”的药性发作了,谢枕川自然不会计较,甚至配合地伸出手来,示意她饮自己的血。
绯色的宽袖衬得那截手腕冷白似玉,骨节凌厉如竹,肌理线条若隐若现,教人移不开眼。
梨瓷愣了片刻,总算想起来拉过那只手,却没有咬下去,而是努力将他推挽拉拽至石桌前。
大约是因为先前那汤药的缘故,她此刻竟然还有几分力气,谢枕川也不反抗,顺着她靠坐在了那张石桌前,玄靴勾勒出修长紧实的腿部线条,一条腿随意屈起,稳稳地抵在石凳上,另一条腿则自然地舒展伸直,靴尖几乎要碰到对面的石壁,原本还算宽敞的石洞在这一刻也显得逼仄起来。
梨瓷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心跳却越发剧烈。
眼前的景象似乎在何处见过,这石桌恰好是一张拔步床的高度,那身绯色的缂丝飞鱼贴里也鲜艳如喜服,梦中人的样貌就在这一刻清晰起来。
他好整以暇地抬眸,狭长而幽深的凤眸中有微光流转,笑意化作温柔缱绻之色,定定地望着自己。
她忽然就舍不得下口了。
谢枕川会错了意,又朝她扬起下巴,低声却宠溺,“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轻轻滚动,天光斜斜掠过,脖颈处的弧线凌厉而优美,那一小块湿痕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是一段傲慢又脆弱的白刃,配合着身体里不受控制的的炽热,割断了梨瓷最后的理智。
一回生,二回熟,她环住他的脖颈,俯下身来,轻轻咬住了那一小块湿痕。
像是花瓣一样柔软的触感覆上了他的肌肤,带着微微的热意。
她什么也不会,只是含着那处肌肤,像是在品尝一块滑嫩莹润的石花糕,试探性地用牙齿磨了磨。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那一小片肌肤迅速传导开,那一点刺痛便已经忽略不计了,灼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了过来,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很轻,既是诱哄,又有些无奈,“这里是人迎脉,轻一点。”
脖颈处的肌肤极为轻薄细嫩,已经有血液的香气溢出,梨瓷只觉浑身发烫,仿佛有火在身体里灼烧,终于将理智焚烧殆尽。
她加重了力气,双手也无意识地抓紧了绯色贴里上的飞鱼纹,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很快便有温热的血液溢出,并无铁锈腥气,而是另一种极为甜美的诱惑。
像是他身上的茶香,甜而不腻、清而不薄。
身体的灼热慢慢被纾解,清凉之意自四肢百骸缓缓升起。
“嗯……”
她几不可闻地低吟一声,微微睁开双眼,眸中半是迷茫,半是清明。
梨瓷垂眸,那处伤口还在渗血,殷红的血液沿着肌理蜿蜒,像是雪地里蔓出的梅。
她下意识地低头,轻柔的吐息落在那处伤口周围,温软的舌尖卷走甘甜的血液。
梨瓷觉得指下只觉唇下的肌肤瞬间紧绷,连他的身体也微微一颤。
只是很快又有新的血珠冒了出来,她便干脆将唇抵了上去,替他舔舐着伤口。
抽气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把那声猝不及防的闷哼生生咽回去。
好在假山之外的母亲还在与谌庭说话,并未察觉此处另有玄机。
谢枕川极力忍耐按住她腰肢的冲动,甚至不得不侧坐着,掩饰自己的狼狈。
“……小瓷素来乖巧可爱,她的事本宫倒是不大担心,”嘉宁长公主轻叹一声,“反倒是恕瑾,都已经及冠了,还这么不着调。”
谌庭委婉劝道:“长公主殿下莫要忧心,谢大人行事周密,谋定后动,想必自有章程。”
“他哪里有什么章程,还不是要靠本宫和他父亲操心?”嘉宁长公主语气越发无奈,“你和恕瑾是发小,有些话,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先前替他相看了武将、阁臣的女儿,他差点把人家姑娘弄哭了,后来又有勋贵……”
……
谢枕川充耳不闻,甚至早已伸手捂住了梨瓷的耳朵,任她专心致志地吮吸着自己的“解药”。
不知过了多久,伤口的血总算是止住了,药性也被彻底纾解。
梨瓷松了口,染血的唇瓣在如玉的美人面上,漫出一片妖异的艳色,不仅是唇瓣,她像是吸足了精气的妖精,眼角眉梢都染着甜意。
她歪着头看他,语气天真而无辜,“甜甜的。”
谢枕川定定地望着那片唇瓣上的绯色,眸中暗色愈深,“喜欢么?”
梨瓷抿着唇,一脸乖巧地点了点头。
“很好。”
修长如玉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理好了衣襟处的系带,大概是知道外面还有人在,谢枕川的声音仍旧压得很低,透出让人甘愿沉沦的危险气息。
“现在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