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对。她说她没什么东西,就拖一个箱子,很方便,不需要人送。”
  任彬讲得滔滔不绝,周盛东等他讲完了,怼他一句,“你打听得够清楚的。”
  “嘿嘿!您要是加他们的群,您也能门儿清……周总,要不然,我代表您去送她一下?”
  “要你多事。”
  “好歹朋友一场嘛……
  算啦!我也就是说说,我要是真去送,你肯定骂我不务正业。”
  午餐时间,秘书过来问周盛东想吃什么,而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给我一杯咖啡。”
  “就一杯咖啡?”
  “对。”
  秘书迟疑着离开,十分钟后,给他送来一杯咖啡和一块金枪鱼三明治。
  周盛东就着咖啡勉强把三明治塞进肚子,将包装纸扔进字纸篓时,他忍不住看了眼时间,一点二十六分。
  焦躁值飙升。
  手机铃声让周盛东惊了一下,想到可能会是舒桐,动作突然急切起来,结果手太快,把咖啡杯带翻了。
  他一边把杯子翻正过来,一边看来显,不是舒桐,是潘文,心里顿时又空落落的,还勾起一点无名火。
  “周总,现在方便讲话吗?”
  “没有不方便,有事你讲。”
  “我想再休一周假。”
  周盛东注意力被转移过来,“哦,还没完全恢复吗?”
  “医生建议我再多养一阵,最好是一个月,但我想一个月可能太久了,所以就一周吧,我也想趁这个时间作些调整。”
  “理解。既然这样,那就好好休息吧!我等你回来。”
  “谢谢周总!”
  挂了电话,周盛东更气闷了。潘文拖延回来上班是一个信号,说明自己开出的条件没能收买住他,他内心依然有抹不平的恐惧。但眼下周盛东也没心情劝他。
  咖啡液从桌上流淌到边缘,周盛东一直盯着那滩液体,却因思绪飞扬对它视而不见,眼见要滴落到地板上了,他才猛醒似的抽了纸巾去吸拭。再晚一步,地毯就没救了。
  擦着桌子,视线忍不住又拐向挂钟:一点三十五分。
  舒桐去戍门的火车两点半开,他悄悄查到了班次号,戍门这种小站,每天也就两三班车子会停。
  那么现在,她应该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了吧?
  任彬提着一个食盒走进来,与抓着车钥匙往外冲的周盛东差点撞上。
  “周总,小林说你没吃饭,我给你打包了……哎,你去哪儿?要我送吗?”
  “不用!”
  任彬提着食盒,站在门口茫然地望着周盛东飞奔离去的背影。
  把车开出公司时,周盛东内心被捆缚的野兽终于安静了,他到底还是顺遂“它”的心愿,跟着它的意志走了。
  午间道路空旷,他一路畅通无阻开到火车东站。
  两点十分,他从车站停车场走出来,掏出手机给舒桐打电话。等待对方接听时,他双眉微蹙,心有点紧,怕舒桐已经进站。
  开车上路时他的策略还是一切看缘分,就像那个微醺的夜晚,他去赌舒桐住所门牌号时的心情一样。但现在,即便舒桐已经进站,他也决心要把她叫出来。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半途而废。
  “周总?”
  舒桐清脆的嗓音一响起,周盛东情不自禁站住脚步,这一刻,他深切体会到什么叫久旱逢甘霖。
  “小舒,你在哪里?进站了吗?”
  “没呢!我还在公交车上,车子好慢,我都急死了。”
  周盛东放心了,嘴角扬起笑意,“到哪一站了,你下来,我去接你?”
  “啊?不用不用!还有一站就到了……”
  “你坐哪路车?”
  “35 路——哎呀,不说了,马上下车了,等我上了火车再跟你说吧!”
  她一定以为周盛东是从办公室打来的。
  周盛东放眼张望,找到公交车站方向,快步走去,赶到 35 路车站台时,刚好一辆蓝色城市公交靠站停车,车门一开,冲下来好多乘客,个个神情紧张,手里抓着大包小包。
  周盛东赶紧给他们让路,站到远些的地方,目光在乘客中搜索。
  舒桐是最后一个下车的,肩上背了个帆布包,手上提一个 28 寸的塑料行李箱,虽然只有一只箱子,但显然很沉,双手使劲才将它拎下一层台阶。
  她低着头,匀一口气,打算把箱子一鼓作气拎到地上,车下忽然伸来一只手,一把接住箱子。
  “我来吧!”
  舒桐吃了一惊,等看清是周盛东才松手,“哎呀周总!怎么是您啊?哎,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箱子下来了,舒桐却不下,转头又跑进车里,很快拽出一个很难形容出形状的蛇皮袋。
  周盛东在车门口等着,看见蛇皮袋被推过来,就跨上两级台阶,将袋子拽下车。
  “嚯!好沉!里面装的什么?”
  舒桐不好意思地说:“沉的那个是一套锅具。”
  “传家宝?”
  “不是!唐叔送我的。”
  “老唐的礼物够别致,不送钱送锅具。”
  “因为我说了喜欢嘛!他说反正有多,就送我了。”
  C53
  车子开走了,站台上只剩下灰扑扑的两个人,周盛东的西裤和衬衫上也沾了灰,舒桐一眼瞥见,嘴角抿笑,弯腰替他拍打。 她的手拍在周盛东腿上,虽然隔着衣料,仍然不乏冲击力,周盛东心绪荡漾,赶忙后退一步说:“我自己来。” 舒桐倒没怎么在意,她惦记着发车时间,脸上露出焦虑之色,“周总,谢谢你来送我,但是我要来不及了,等我上了火车我给您打电话吧!” 说着左手拖住行李箱,右手抓着蛇皮袋,拉开架势就要往车站方向冲。 周盛东灰也顾不上拍净,急忙直起腰拦住她,“小舒!你等一等!” 舒桐马尾一甩,转过头来,“还有事吗?” 她的脸白净圆嫩,脸上挂着茫然和焦急,脑门上汗津津的,额前一缕碎发被汗水浸湿,有些狼狈,可分明又是生机勃勃的,充满了生命力。他像极了周盛东读书时期就会喜欢的那类女孩,率真大方,自然又有趣,这样的女孩还有个很大的优点,她们大多脚踏实地,不论被扔到什么地方,都会像蒲公英的种子那样,生根发芽,活得有滋有味。 如果倒退二十年,周盛东在学校遇见她,一定会不顾一切追求她,他的人生说不定会因此改写。 可是没有,在他现存的记忆中,他没有遇到过舒桐这样的女孩,或许有过,但与他无缘交集。她看似普通,实际上又不普通,她既平凡,又珍稀。 还来得及吗?他们之间毕竟隔着近二十年的岁月长河。他能抓得住她吗? 所有这些念头都曾在周盛东胡思乱想时出现过,而此时此地,面对真实的舒桐,它们汇聚成一盆水,劈头盖脸泼向了他。他被淹没了,窒息却又痛快。然后所有杂乱的念头全都消失,只剩下一个,最顽固最坦诚的那个,他要她。 他不想再斗争了,去它的矜持,去它的各种顾虑吧!他只想臣服。 他走向舒桐,没有说一句话,伸出双臂,把她包裹进自己怀里。起先是轻轻的,试探性的,而舒桐似乎惊呆了,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他。于是周盛东抱得越来越紧,似乎这样就能宣告他对她的占有。 仅仅这样抱着她,周盛东就感到莫大的满足。舒桐的身体很柔软,嵌在他怀里,就…
  车子开走了,站台上只剩下灰扑扑的两个人,周盛东的西裤和衬衫上也沾了灰,舒桐一眼瞥见,嘴角抿笑,弯腰替他拍打。
  她的手拍在周盛东腿上,虽然隔着衣料,仍然不乏冲击力,周盛东心绪荡漾,赶忙后退一步说:“我自己来。”
  舒桐倒没怎么在意,她惦记着发车时间,脸上露出焦虑之色,“周总,谢谢你来送我,但是我要来不及了,等我上了火车我给您打电话吧!”
  说着左手拖住行李箱,右手抓着蛇皮袋,拉开架势就要往车站方向冲。
  周盛东灰也顾不上拍净,急忙直起腰拦住她
  ,“小舒!你等一等!”
  舒桐马尾一甩,转过头来,“还有事吗?”
  她的脸白净圆嫩,脸上挂着茫然和焦急,脑门上汗津津的,额前一缕碎发被汗水浸湿,有些狼狈,可分明又是生机勃勃的,充满了生命力。他像极了周盛东读书时期就会喜欢的那类女孩,率真大方,自然又有趣,这样的女孩还有个很大的优点,她们大多脚踏实地,不论被扔到什么地方,都会像蒲公英的种子那样,生根发芽,活得有滋有味。
  如果倒退二十年,周盛东在学校遇见她,一定会不顾一切追求她,他的人生说不定会因此改写。
  可是没有,在他现存的记忆中,他没有遇到过舒桐这样的女孩,或许有过,但与他无缘交集。她看似普通,实际上又不普通,她既平凡,又珍稀。
  还来得及吗?他们之间毕竟隔着近二十年的岁月长河。他能抓得住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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