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笑什么笑,笑这么难看让我恶心。”宗星祎翻个白眼。
  一旁的盛储叹气:“星祎。”
  宗星祎收住了即将踹上去的第二脚:“我这不为你出头吗?我听说了,这货昨天还敢顶你的嘴,没点逼数。”
  盛储笑了笑。
  默默旁观的钟年若有所思。
  这么一看,全都和杰文说的对上了。
  表面上宗星祎派头最大,其实他也最听盛储的话。
  至于红毛完全就是拎不清,单纯的蠢罢了,昨天才会和盛储那么对着来。
  宗星祎:“对了,我听说你们是因为一个小服务生吵起来的,什么人啊也犯得着你这样……”
  钟年睫毛一抖,往暗处里缩了缩,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没吵架。”盛储不着痕迹地瞥了角落一眼,“走吧,去包厢。”
  宗星祎见盛储没说的兴致便没再追问,抬脚往二楼走,全程没注意那服务生本人就在角落里待着吃瓜,打着哈欠问:“山越还不来?”
  “嗯,还在睡。”
  “都睡一天了,到底有什么好睡的……给他打电话,没他总感觉缺点意思。”
  ……
  两人聊着离开了众人视线,钟年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站出来:“各位贵客,上边请。”
  有刚刚那么一出,红毛也不敢再找茬了。
  钟年很顺利地把这些人带到二楼包厢里,他留意了一下,知道隔壁最好的包厢就是宗星祎和盛储的。
  将所有瓜果点心摆放好,钟年走出包厢,和同事换了个位。
  他不太想待在这个包厢,那些少爷千金虽然也没欺负他,但是很喜欢把他叫到跟前做事。
  弯腰倒酒时,总有意无意地往他衣领里或后臀上瞟,还有个人自以为他没发现,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蹭了蹭他兔尾巴的毛。
  兔尾巴是假的,他也不会有感觉,但是作为一只真兔子,尾巴可是很私密的部位,一般人碰不得。
  他觉得很冒犯很不舒服。
  小费再多又怎样?他又带不下这个船。
  他把口袋里被塞的钞票全给了换位的同事,当是道谢。
  “谢、谢谢。”同事想拒绝没拒绝成功,红着脸收下了这叠途径过少年口袋变得有点香的钞票,“你真的要和我换吗?站在走廊会很无聊的,收不到小费。”
  “没事,我喜欢清闲点的。”
  钟年笑着把人推进去,站到了只需要给人引路和开关包厢门的位置。
  他在脑子里摸鱼和系统聊天。
  “游戏副本里的钱真的带不走吗?”
  “带不走,只能换取积分。”
  “积分?”钟年一怔,有点激动,“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能换什么道具呀!”
  “不能,这是玩家出游戏后在休息区里的货币,用来买卖易物。”
  钟年瞪大眼睛:“你不早说!”
  系统:“能从新手副本里存活下来的玩家不过20%……等你能通关再说,现在考虑这个太早。”
  “万一呢?”钟年有些生气了,“你统眼看人低,我怎么就不能就是20%里的其中一个了?”
  若他现在是猫猫兔原型,定是要咚咚跺脚的,还要咬人。
  系统噎了一下:“……没事,还能用别的方法挣。”
  “什么?”
  “直播。”
  钟年正要细问,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请问,1号包厢在哪?”
  在轻柔微哑的嗓音中,钟年抬头一看。
  好、好高。
  第8章
  钟年一时失神,面前的人微微低下头,关切地看着他。
  “还好吗?”
  虽然声音意外的低沉磁性,但是语气柔和,流入耳中像是某种奏响的古典西方乐器,有一种优雅的韵味在。
  低头时披在身后的一头白金发也散落下来,带起一股木质幽香。
  一张像是古希腊神话里才会出现的脸,也像是雕塑出来的艺术品,五官线条是英挺硬朗的,冷白色肌肤,一双灰绿色的眼眸注视着钟年。
  “我……我没事。”在过近距离下,钟年不太自在地退了一步。
  “那你现在能告诉我一下1号包厢在哪了吗?”
  钟年抬手示意:“就在这里。”
  “原来就在眼前……白天睡太久,我都迷糊了。”
  钟年了然。
  难怪,发丝有点乱,衣服也穿得很随便,像是在睡衣外面随便套了件黑色风衣,不过其独特的气质和挺拔的身材一点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还挺随性自然,像是T台模特。
  他尽职尽责地为人开门,等人进去了就重新站回岗位,后知后觉1号包厢里的是什么人在。
  是跟宗星祎和盛储一起的?
  那应该身份也不太简单。
  他偷摸摸凑到门边,透过门上的圆形窗口观察里面的情况。
  他看到刚刚进去的男人自然随意地坐在那两人边上,长腿往矮桌上一架,右手一举,那原本杵在宗星祎后面的保镖就很有眼力见地上前,给他指尖夹上一根细长香烟,并且点燃。
  一口又一口,吐出的烟雾都是特别标准的圆圈,再时不时给自己送口伏特加。
  十分老练,与刚刚给钟年的优雅矜贵印象相差去远。
  钟年:“……”
  继续扒着窗口看了一会儿。
  倒是那看着玩得最花的宗家大少爷在很嫌弃地挥打烟雾,不太习惯的样子,不悦地说了两句。
  也不知道长发男人说了什么,宗星祎忽然抬起眸,往门的方向看过来,逮住了在偷看的钟年。
  钟年被吓得心脏一停,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没一会儿,在里面专门负责服务的同事出来,叫他进去。
  钟年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拒绝不了。
  他硬着头皮进去了,在沙发前站定,很恭顺地垂眸。
  他能感觉到有人在打量他。
  目光是无所顾忌、肆意大胆的,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从头看到脚。
  “喂,抬头。”
  沙发中间的人一声令下,钟年暗暗撇嘴,又熟练地带上公式假笑,面对宗星祎。
  也不知道怎么了,性子躁动的大少爷看着他发起愣,手里的酒杯倾斜,流出来的酒液哗啦啦全浇在自己裤子上。
  “草草草!!”宗星祎瞬间回魂,从沙发上跳起来,用纸巾去擦。
  尴尬的是,那酒浇的很不是位置,就在裤。裆中间。
  这大少爷可能也是觉得丢脸,一张脸爆红,跟猴子屁股似的,第一反应就是指着钟年抖着声音命令:“你不准看!”
  钟年无所谓地背手低头,在心里默默加上一个定义。
  嗯,这个宗家大少爷有点傻。
  宗星祎去换裤子,包厢里静默了一会儿。
  馆内音响的音乐换了一首,接着主持人上台宣布比赛即将开始。
  八角笼内表演的舞者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肌肉健硕的拳击手。
  二楼的视野很好,就算钟年没有站在最边上,也能将底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懂拳击,也不懂观众在热血沸腾地欢呼什么,只觉得那在笼在格斗拼杀的两只野兽野蛮又血腥。
  “真没意思。”
  耳边传来一句轻叹。
  钟年抬眸,看到长发男人正笑着看过来,还问:“对吧?”
  钟年有点不知道该不该回应,慢了半拍谨慎地点点头。
  长发男人低笑一声,把手中的香烟摁灭,然后对他招招手:“坐过来吧,跟我聊聊天。”
  他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
  钟年迟疑了两秒,又瞄了一眼盛储,对方靠着玻璃护栏往下看,似乎并不在意。
  于是钟年抬脚过去,坐在了长发男人身边。
  “你叫什么名字?”
  “钟年。”钟年回答着,小小地耸动了一下鼻尖。
  长发男人身上多了一股香烟的味道,不算难闻,是带薄荷茶香味那类,他就偷偷多闻了两下。
  “挺好的名字。”长发男人伸出一只手,“我叫关山越。”
  有点正式的打招呼方式,以及“关”这个姓氏,都出乎钟年的意料,他错愕了片刻,抬手握上去。
  关山越握着他的晃了两下,突然发出惊奇的“咦”的一声,无比自然地把他的手心翻过来,指着他掌心上的纹路线条:“你的手相可真不错。”
  “是吗?”钟年没有研究过这个,也很好奇,“具体怎么说呢?”
  “比较厉害的是你的感情线,能从这里延伸到这里,还这么清晰,说明你此生会拥有一段刻骨长久的爱情,桃花也不少呢……事业线和财富线都不错……嗯,就是生命线有点特殊。”
  说话间,关山越跟他挨得很近,长发也跟着身体倾斜有几缕搭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一手捧着他的右手,一手食指在他手心的各路线条上滑动摩挲,有些痒。
  钟年又一次从白金色的发丝上闻到木质幽香,感觉鼻子也痒起来,用另一只手揉了两下,接着满脸认真地询问:“是怎么特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