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程之颂突然觉得没意思,整个人有点烦躁,刚想从他身上下来时,隋丛桉搂住了他的腰,程之颂腰塌下去,在与他很近的距离里对视。
  “不是。”隋丛桉摇了摇头,“因为我觉得你一直在等我。”
  程之颂对此无话可说。在开始之前他就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毕竟隋丛桉比他更擅长等待,却没想到隋丛桉会配合着他提早结束。
  他不确定隋丛桉的态度,只能执拗地睁圆眼,威胁的语气:“你确定?你要答应了我的复合,就不能反悔。”
  “我知道。”
  “不能再提分手。”
  “嗯。”
  听他回答得那么干脆,程之颂迷茫几瞬,认真地对他说:“你知道,我的语气一直就这样,我现在还没有改正,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正。”
  “就算是这样,也确定?”
  隋丛桉摸了摸他的发尾,程之颂的发尾已经很长,柔软地把隋丛桉的抚摸盖住,他顺着隋丛桉的姿势与抚摸再度低头,两人下巴贴脸地碰在一起。
  “我确定。”隋丛桉的回答就这样顺着相贴地弧度落在程之颂的眼睛里。
  程之颂眼睛睁得有点酸,好像有什么要流下来,慌乱中他摁着隋丛桉的肩膀,重重地吻了上去。隋丛桉依旧纵容,允许他更加深入,也允许他在他的口腔里横冲直撞,等程之颂回过神,已经被人抱着翻身躺在了床上。
  很长的吻结束,程之颂手指环住他的脖子,再次确认:“复合?”
  “嗯。”隋丛桉不厌其烦,低下头亲他的脸颊,又回答了一遍:“复合。”
  程之颂很直接:“那我们要不要做?”
  隋丛桉愣了一下,“如果你想的话。”
  “我要做。”程之颂肯定地给出回答。
  隋丛桉动作很快,答应的瞬间就压着他的手,顺从地让程之颂的手伸进他的睡衣,自己则单手脱了睡衣。
  程之颂伸腿圈住他的腰,没等到下一步,隋丛桉低了低头,显得懊恼:“我忘了,上次用完了,没有买新的。”
  程之颂反应了一会,并没有松开他,而是移开目光,在隋丛桉动了动时,不安地圈紧他,轻声说:“我有。”
  “书包里。买了很多。”像掩盖,他补充,“我猜到你没有买,才买的。”
  程之颂的书包放在衣柜里,距离床不远,隋丛桉去拿包,看不清楚,程之颂想要开灯,被隋丛桉喊住:“之颂,不要开灯。”
  程之颂重新坐了回来,等他拿过来安全套,重新坐到他怀里,问:“为什么不开灯?”
  但等他摸到隋丛桉发抖的手,撕不开包装袋时,他什么都忘记了,摁住他的手,把它拿了过来,“你的手在抖。”
  隋丛桉轻轻地叹了口气,望过来,黑暗里不再躲避程之颂地眼睛,低头碰了碰程之颂的脸:“可能是因为,我太紧张了。”
  “之颂。”
  程之颂嗯了一声,身体被他声音刺激得微微发抖,体贴地说:“那就不开灯了。”
  他撕开包装袋,很小心地给他戴上,说:“我也很紧张的,隋丛桉。”
  程之颂低着头,专心致志。
  又略带抱怨地说:“毕竟我们很久没做了。”
  第27章 不和笨蛋计较
  一个多月的时间,似乎什么都没有变,身体还互相契合,程之颂伸手,觉得好热,碰到了隋丛桉的汗,好像额头,眼睛,脸颊都有,非常多,以至于程之颂不得不分神地用指腹擦去,忍不住抱怨:“你流好多汗。”
  隋丛桉握住了他的手:“不要碰…”
  他的声音干哑到了几乎无法发声的程度。
  程之颂并拢的腿被重新抱住,搭在隋丛桉的肩头,他低身去抽纸巾,又把纸巾递到程之颂手上。
  “我的手又不脏。”程之颂不太满意地看着他。
  但还是放轻了动作地去给他擦脸,其实脱水更多的明明是程之颂,可处于黑暗里,他无法得知另一具身体的身体状态。
  隋丛桉仍在很慢地进入,程之颂逐渐适应,天更何况,现在的程之颂卸掉了所有脾气,他只会跟从隋丛桉的节奏,慢慢的、缓缓的。
  很快,程之颂抬不起手了,只把指尖搭在隋丛桉的腰上,却没听到隋丛桉对他说的好话,没得到以前的待遇,他的肚子很涨,但隋丛桉的手没有压在上面,不像以往温柔与进攻同时存在,轻轻地压低声音,克制藏着情欲的声音夸他:“做得很好。”
  明明以前程之颂哪怕只是吞咽、容纳、默许,都能得到隋丛桉毫无吝啬的夸奖、抚摸与亲吻。
  可今晚他沉默居多,很慢,程之颂被顶在礁石上,双眼迷离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委屈,妥协地说:“我也不是…不是、要你——”他随着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喘着气,“不是必须要———不是必须要马上复合…”
  达到目的之后,程之颂愿意从指缝里漏出一点点的隋丛桉,愿意循序渐进,把进度卡在百分之九十九,而不是百分百。但眼前的人不再动。
  “你说什么?”隋丛桉收紧的声音在发抖。
  他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并没有离开,只是挺直了腰,不再靠近程之颂,身影隐没在水蓝色的阴霾里。
  程之颂愣住,一尾窗帘飘起来,闪电接着雷声,照亮卧室的瞬间又暗下去,那一刻,他看见了隋丛桉脸上的汗。
  从眼睛里流出来,被程之颂误解,被黑夜藏住,只在夜雨来临之前,短暂地露出破绽。
  程之颂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果然又碰到了源源不断的液体,这次他清楚地知道那来自隋丛桉的眼睛。
  “隋丛桉,你在哭?”
  为什么会哭?为什么要哭?程之颂的心脏被瞬间榨干,大脑空白,什么话都吐不出来。
  只是遵循身体本能地起身抱住他,慌乱地凑过去,亲他的脖子,下巴,脸颊,最后捧着他的脸亲他的嘴唇。
  程之颂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隋丛桉说,“你没有坏心思。”
  但隋丛桉还在难受,似乎不再想要他的拥抱,却也只是力度很小地挣扎,程之颂顺着他的力度松了松,脸颊贴过来,“我只是想确认,你是真的想和我复合。”
  “你确认过很多次…还是只是不想复合。”
  “你觉得我不想复合?”程之颂莫名难过,重重地夹紧他,“你觉得呢?我不想,我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如果我不想,我根本不会,三番两次回来找你。”
  隋丛桉勾住了他的手指,程之颂想甩开,下一秒又握紧,别扭地转过头,不再看隋丛桉。
  隋丛桉将他拉近了一点,声音依旧很干:“我以为,你不会和我复合了。”
  程之颂转过头看他:“是你先和我说的分手。”
  隋丛桉没有办法否认,“我的分手理由,你不是说不充分吗?”
  “本来就不充分,不能怪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分手,是你,隋丛桉。”
  “不充分,那为什么不回来找我?”隋丛桉拨了拨他被打湿的刘海,“过敏了,你才需要我。”
  “我在考试。而且…”程之颂说,“是你提的分手,两次。我有什么把握,有什么借口回来找你?”
  “不需要借口。你想回来可以随时回来。”隋丛桉给他下定义,“你是不是不想回来,又或者…没有过敏…就会忘记回来?”
  过敏。又是过敏。隋丛桉似乎要揪着这一点不放,可偏偏他说得没错,如果没有过敏,没有理由的程之颂不会随意回来,就好像在感情里低头,告诉对方其实分手时数百次犹豫与后悔是一件很难堪的事。
  程之颂语气里挣扎着痛苦,“没有过敏,我没有理由,我回不来…”
  对方不再与他争执,擅长沉默的隋丛桉等待过后,很重地亲过来,程之颂无意识地将手心撑在他的胸膛上,离心脏半指的距离,过快的起伏让他指尖发烫。
  被吻取悦,程之颂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脖子,心脏很快被填满,一瞬间忘记了刚刚的争执,他低声问:“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隋丛桉碰他的脸,亲他的鼻尖和嘴唇,唯独不再出声,程之颂在混乱中消化着所有,模模糊糊地悟出一点:“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分手...”
  然而抛出狠话时,双方都痛苦地摇摆,在无法得知对方真心的前提下自顾自地跑远,以为再也无法回头。他们把分手这个词看得太重,无法坦率地开口,把分手扭转为闹别扭的一种。
  隋丛桉终于说出口:“我不想。”
  仿佛就等着程之颂这句可以让他们重归于好的话。
  程之颂停顿半秒,忍无可忍,追着他的嘴唇就咬过去,叼着他的嘴唇,眼睛里闪烁着一点泪光,“你不想,为什么不早点说?”
  但他想到自己的坏脾气,隋丛桉的性格,由他提出的分手,大概不好意思收回,但就是这样的人居然提出了两次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