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苗疆黑莲男配 第20节
  她掩嘴噗嗤一笑,“公主殿下见了,都得吐出来。”
  周遭小姐郡主们纷纷跟着笑出声。
  那人恼羞成怒,受不住嗤笑,抬手把手中酒水尽数泼在送枕女子脸上,那女子愣了一下,终是恼起,把手中的酒水泼过去,两人你一泼我一泼,到最后打了起来。
  罗金椛一见远远躲开,唯恐误伤自个儿,她望着两人扯着对方的头发,嘴里嚷嚷着对家哥哥配不上尊贵无比的公主殿下,心里不是滋味。
  白了眼,自言自语嗤笑一声,“切,不就是个楚乌禾,至于么。”
  至于争得这么不可开交。
  吵极了,罗金椛捏着团扇离开,一抬眼看见一张脸平静置于粼粼金光,似块精雕细琢的和田玉,质地温和。
  少年眉如远山,眼底无波如深潭,里面吵闹声不休不止,愈吵愈烈。
  他平静伫立,低敛着双眸,好似在听里面的吵闹,又好似置身事外。
  老实讲,这是罗金椛第一次仔细看檀玉。
  少年郎没有一丝戾气,温润如玉的,比楚乌禾和楚乌涯那两姐弟好多了。
  罗金椛打量了半晌,忽然侍女来报,道是哥哥喊她。
  她打小就这一个哥哥,宠着她,惯着她,立马喜笑颜开让侍女引路去见哥哥。
  侍女领她到宾客歇息的西偏殿,一进门看见哥哥的身影,玩笑着跑过去捂住哥哥眼睛。
  “哥哥,快猜猜我是谁?”
  “妹妹莫闹。”浪穹首领罗金构一笑,拉下妹妹的手,道:“为兄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份生辰礼如何?”
  罗金椛顺着他的目光瞧,见一袭碧彩闪灼的华衣。
  “这孔雀羽衣由无数孔雀尾上翠绒所制,金丝所串,才有如此金翠绚烂之貌,我命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昨夜里制成。”男人颇为满意点头,“阿椛经常与小公主一道玩乐,知道小公主的喜好,你觉得这份礼送与小公主如何?”
  “我们不是已经备了礼吗?怎么还要送这般精美的衣裳。”
  这样的衣裳,连罗金椛自个儿都没穿过,心中不免有些嫉妒,旁人就罢了,怎么连自家哥哥都要讨好她。
  罗金椛抬头,“哥哥莫不是也要娶公主?”
  哥哥笑了笑,也没打算瞒她,“当初父亲因体弱多病无缘南诏首领之位,使得姑姑嫁于当时呼声最高的姑父一同统治南诏,浪穹暂退主位。父亲病逝后,我身为独子十岁当家肩负起整个浪穹部落多年,在朝中亦是鞠躬尽瘁,丝毫不敢懈怠,才有如今一席之地得以保浪穹不衰,自认为整个南诏青年,再没有比我更具才能之人,这新南诏首领之位,我是势在必得,不仅为己,亦为重振浪穹部落,所以娶南诏公主不过是早晚的事。况且我从小看着阿禾长大,也是她的表哥,她生辰送份精心的礼也是应该的。”
  “可是哥哥你知道的,那楚乌禾根本就不是……”
  罗金椛话还未说完,便被哥哥捂住嘴,哥哥自小宠她,从未严肃,唯独谈到楚乌禾。
  “你平日里与阿禾打闹,姑父与姑母都只当你们是小孩子间玩闹没轻重,我也只是劝你几句,可在此事上绝不能玩闹,为兄嘱咐过你不止一次,这件事情一个字都不能提,这是为兄最后一次警告你,若再有下次,休怪为兄拿出家法惩戒。”
  罗金椛低下头,噘了下唇。
  “知道了。”
  许是因龙凤重聚祥吉,御花园内,绯碧蝴蝶并翅双舞,拂草寻花,宫人连连传喜到南诏王耳中,龙颜大悦,赏了全宫半月月俸。
  曦和宫内,乌禾望着那琉璃盖子里,围着香丝打旋的花蝴蝶。
  他们说,这是她和檀玉,红的雌蝴蝶是她,青的雄蝴蝶是檀玉。
  她哪有这般丑,花里胡哨的,俗不可耐,还那般厚脸皮追在青蝴蝶屁股后面,像个跟屁虫。
  倒是那青蝴蝶,淡绿清新,像温和春日,令人想触碰那片绿意,却理都不理红蝴蝶,端着傲骨姿态,倒与檀玉有几分相似。
  小公主愈想愈气,越看越不顺眼,挥手命人快些拿走,大好的日子不想增了愤。
  前来道喜的小奴道:“公主殿下不想看那奴就给大殿下端去了,王上说,给公主殿下看完,还要给大殿下看。”
  “给他看?”乌禾指了指那两只蝴蝶,“记得跟他讲,红的是他,对就那个追在青的屁股后头的。”
  “这……”小男奴哈着腰点头不得不顺从。
  阳光穿过枝丫探进窗子,柔和地铺在少女胭脂玉颊,细碎的绒毛如海棠花上的霜雾。
  柳叶眉,桃红唇,恍惚梦回春日盎然好风景。
  添妆涂粉的侍女连连赞叹公主比昨年更美。
  乌禾垂着眸睡眼惺忪,同时也理所当然应了几声自然。
  侍女开始服侍小公主穿衣,这生辰礼的华服,是南诏王后命人打年初就开始缝制,耗时耗力耗钱财,上面的绣花精巧细致,腰间连至裙摆一只硕大的金乌展翅,羽毛根根分明,栩栩如生,听说光这金乌便绣了两个月。
  宫人们皆习以为常,小公主每年生辰,南诏王后都会命人缝制一套华美的衣裳作为生辰礼。
  “这衣裳穿在我们阿禾身上着实好看,我阿禾不愧是南诏最美的花朵。”
  南诏王后笑脸盈盈走来,拉住乌禾的手,左右打量,满是赞许。
  “多谢母后。”
  乌禾雀跃着转了两圈,像雌鸟身旁俏皮蹦跳的小鸟,身上的铃铛丁零当啷响个不停,掩不住喜悦。
  “阿娘每年赠的衣裳阿禾都喜欢得不得了。”她拉住母亲的手,依偎在母亲身侧,“阿娘费心了,这衣裳比去年的还要华丽贵重。”
  耳边传来母亲慈爱的笑声,“你是我的女儿,是南诏唯一的公主,无论是多贵重的东西,无论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月亮,所有的一切都会是你的囊中之物。”
  从小到大,母亲都会这般与她讲,父王有时会严厉,但母亲从来不会,所以她更爱母亲,每次做错了事都会先去找母亲,因为母亲都会给她兜底。
  母亲总会说,“我的阿禾只管娇纵,所有的一切母后都会为你挡下。”
  母亲真爱她。
  “阿娘,那你送给哥哥的生辰礼物是什么?”乌禾抬头问。
  “阿娘亲手绣了个护膝给你哥哥,至于旁的有你父亲准备。”
  真寒碜。
  乌禾摸了摸腰间细密的金丝,颗颗宝石珍珠,指尖划过浓密爱意,清晰可触。
  或许阿娘是更爱自己的,就像她觉得比起楚乌涯,阿娘仿佛更偏爱她一些,仗着这份偏爱,她恃宠而骄十六年。
  这些日子,或许当真是杞人忧天,爹娘最爱的人是她,未来南诏王后也会是她,她依旧是南诏最尊荣的女子。
  母亲走后,乌禾眼眸低垂,望着地砖上金灿灿斑驳的光影,眼底晦暗不明。
  “去,从我库房里寻件最贵的宝贝,赠给哥哥。”
  侍女愣了一下,随后阿谀奉承道:“公主殿下待大殿下真好,大殿下知道后一定会感动的。”
  乌禾沉默不言,抬眉望向光投来的方向,红日悬挂于天边,万里无云。
  如母亲所言,她可以娇纵。
  可又不是的,她不能蛮横,失了体面呀。
  第17章 哥哥是猫,妹妹是耗子……
  萧怀景和司徒雪作为南诏国的贵宾,公主王子的生辰宴,南诏王特地叫人送去请帖。
  南诏国喜艳丽之色,崇尚五彩斑斓,萧怀景司徒雪白衣如雪如梨,与周遭格格不入。
  司徒雪笑了笑,“从前听闻南诏王爱女如心肝,百闻不如一见,一个生辰宴,办得如此奢靡热闹,六大部落都赶来了。”
  萧怀景道:“师妹此言差矣,今日不仅是公主殿下生辰,也是大殿下的生辰。”
  “可是师兄你瞧,他们都在谈论公主,无人提及檀玉。”
  萧怀景偏头,远处几个少年,着装打扮似是部落少主,年纪偏小,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纨绔。
  人群中心堆金积玉的少年,萧怀景认得,是南诏的小殿下。
  几个小少主今日没斗蛐蛐,也没招猫逗狗,在赌公主殿下会看上谁。
  赌到最后,其中一个小少主叹气,“要是公主殿下能看上我就好了,这样我爹就不会每天拿戒尺追着我读书了。”
  “去去去,我阿姐美若天仙,尊贵无比,岂是你可染指的。”楚乌涯持折扇戳了戳那人的脑袋,随后打开折扇,风吹起额前细碎的龙须,他眉眼鄙夷,“只有未来的南诏王才有资格娶我阿姐,就你那挫样,下下辈子都不一定。”
  忽地,席间哗然,萧怀景被几个人撞了下肩,从模糊的喧闹里,他依稀听见几个字——南诏公主驾到。
  萧怀景从人群里抽出,他生得高,抬眼望去,一抹姝色入景,小公主两边打着芭蕉扇,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众人纷纷行礼,萧怀景也跟着行礼。
  夏日炎炎,乌禾的衣裳华丽,可里三层外三层,汗闷在布料里,黏腻极了,她最讨厌这个环节,听宾客一个个献礼。
  看得眼花缭乱。
  旁边的侍女扇风,她倚靠在栏,睡眼惺忪,浪穹部的首领毕竟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表哥,母后问候了几句,她也跟着附和致谢。
  司徒雪和萧怀景进来时,乌禾抬了抬眼,饶有兴趣问,“司徒姑娘跟萧公子送本公主什么呀。”
  萧怀景袖中的手微微捏紧,面色有些窘迫,方才见到了鱼贯而入的奇珍异宝,手中的东西则显得颇为寒酸。
  司徒雪也有些难为情,后悔前来献礼。
  二人献上一幅字画,道是萧怀景亲手所画,司徒雪亲手题字,整幅画峨眉山月烟波缥缈,江水滔滔惊涛骇浪,一瞧便是中原水墨之风。
  小公主指腹抵着额头,打量了半晌,点了点头,朝南诏王后道:“母后,儿臣很喜欢这幅字画。”
  随后抬了抬手,命人挂在寝殿中。
  南诏王后笑着夸赞道:“司徒姑娘和萧公子才华横溢,瞧这字画笔墨酣畅,浓淡有致,山水栩栩如生,比本宫珍藏的几幅中原画妙多了,改日本宫也讨一幅。”
  乌禾抿了口茶,抬眼时瞥了眼二人神色,至此,萧怀景和司徒雪脸上窘迫才稍有褪色。
  忽然仆人慌忙来报,道是越析部落的大小姐邆赕部落的大小姐为争夺谁的礼更讨公主殿下欢喜,竟打闹了起来,越析部落的大小姐一时失手推倒了邆赕大小姐,摔倒时被地上的碎瓷片割破了脸,听说脸上划了好长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的,往后怕是要留疤了。
  越析部落大小姐也因此犯了心悸,昏迷不醒,司徒雪匆匆赶去救治。
  眼下外面,越析部落的少主和邆赕部落的少主护妹心切,正吵得不可开交,非要讨个说法。
  往小是女儿家攀比不知分寸,往大事关两族关系,南诏王后连忙安抚,一边让御医送去最好的伤疤药,一边平息两族怒火。
  蓦然,一道慵懒的声音传出,“这祸事是因献礼起,本公主瞧着,不如将今日献上的礼皆充入国库,救济南诏贫民。”
  一袭华服从层层芭蕉扇中徐徐走出,南诏王后一愣,不可思议问,“阿禾真要这般做?”
  乌禾颔首,朝台下众宾客行了个谢礼,“乌禾感谢众位远道而来献礼,却不承想因此闹出祸事,本公主惭愧不已,故将今日所受献礼一并捐于南诏贫民,愿我南诏土地上再无饥饿冻死之骨。”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跪礼道愿南诏昌顺,百姓安居乐业。
  罗金椛听着不是滋味,乌禾是什么秉性她是知晓的,她分明是装腔作势,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她为哥哥抱不平,准备了这般久的礼物一点也不被领情,说捐就捐。
  罗金椛愤愤不平,耳边阿谀奉承的话听着聒噪至极,她转身准备离开,忽然瞥见一道群青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