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姬怜几乎不敢置信。
  这两年来夜夜入梦的身影,此刻竟真切立在眼前。
  “我……”
  “你……”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先说!”
  两声轻笑同时从唇边溢出。
  谢廷玉上前两步,指尖轻抚他被寒风吹凉的脸颊:“是特地收到消息在此等我的?”几缕青丝随风拂过二人之间,“天寒地冻,怎么不回家中等?”
  姬怜轻声道:“何处等你不是等?不过是想让你回建康时,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话音未落,已被封缄于唇间。
  谢廷玉欺身贴近,双手捧住他的脸庞,不由分说地吻上那思念已久的柔软唇瓣。
  一直静候亭旁的绛珠、车妇与护卫们见状,默契地齐齐转身,面朝无边夜色默默望天。
  众人皆想:……真的是,怎么一言不说就吻上了呢?害得她们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
  -
  作者有话说:宁可战死失社稷,绝不拱手让江山---刘谌
  这一章的战争内容灵感皆来自历史上东晋时期的淝水之战,当时是真的有人在退后的时候大喊”秦军败了“,结果那些人就跑了,然后真的就这么打输了,不过喊的那人是被俘虏的东晋将领。
  ———
  讨厌,我昨晚刚说完庆祝这本书有2500个收藏,结果就掉了,现在2499个,呜呜呜呜,我再也不写女尊了,这个题材欺负我(bushi……
  祝大家国庆,中秋玩得开心~我放假也会照常更新的~
  第124章
  毕竟是在外头,虽众人皆识趣别开视线,可那些暗藏的八卦心思岂会少?唇瓣一触即分,谢廷玉便牵着姬怜的手登上了马车。
  车门阖上的刹那,一触即发。
  湿热的舌在唇齿间缠绵翻搅,最终缱绻交缠。
  气息交融,酥麻战栗,每一次吮/吸都带着两年思念的重量。
  “……唔……”
  姬怜唇边逸出缺氧的轻喘,眼尾泛红。
  谢廷玉终于停下,温柔吻了吻他的鼻尖,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唇边:“我找到雪髓冰莲了。怜怜,你身上的蛊毒可解了。”
  姬怜撑坐起身,整理微乱的衣襟,只见谢廷玉从腰间解下香囊,取出一朵通体莹白的莲状花朵。
  他伸出指腹轻碰花瓣,疑惑看她,“你就这么摘下来,带在身边至今,却依然没有枯萎?”
  谢廷玉闻言微怔,随即莞尔:“你这一说倒是。当初采摘时,当地人说此花可离枝百日不凋。果然不假。”
  “你当时如何采到的?”
  “此花长在悬崖峭壁之上。我去的第一日尚未绽放,便在山上苦候五日,直至第六日花开,才飞身攀采摘得。”谢廷玉将花仔细收回香囊,“里头一共有五朵。并非只能采这些,是当时恰好只开了五朵。”
  悬崖峭壁四个字拨动着姬怜的心弦。他看谢廷玉说得一副云淡风轻样,但实际如何想必也是惊险万分。纵使她驰骋沙场所向披靡,可终究不过是血肉之躯的凡人呐,并非什么救苦救难的神仙菩萨,她也是会受伤的。
  姬怜环住她的腰身,轻声道:“往后别再为我涉险了。”
  “你这话说的倒有些事后马后炮。”谢廷玉挑眉,“人我抢了,花我采了,你说说,你要如何报答我?”
  “用我的一生。”
  姬怜珍重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那我用我的一生赔给你。”握住她的指尖,“你要不要?”
  “这应当不是个问句。”
  谢廷玉抬起姬怜下颔,“有如此美人,自然是要的。再亲会?”
  此亲亲非彼亲亲。
  姬怜望进谢廷玉幽深的眸底,喉结上下滚动,“在、在马车里吗?”
  谢廷玉低嗯一声,衔住姬怜的唇瓣,先是缓缓以齿轻磨,继而重重一吮。舌尖探入,如游鱼入水,灵动翻涌,肆意,畅快地徘徊缠绕于他口中。
  车外寒风猎猎,呼啸着拍打车壁,寒气似乎要钻透缝隙。车厢内却仿佛另一重天地。
  车妇斥责一声,一拉缰绳,车马走得更慢了。从城外到乌衣巷,还是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案上的烛火摇曳,将车壁上映出两道紧贴的身影,影子起伏不定
  虽说衣衫仍然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但那层布料下,究竟是何相连滋味,唯有当事人才知其中甘甜。
  谢廷玉双手按在姬怜肩头,低首凝视着他那张被染上桃色的面庞。
  他红肿的唇瓣无意识微张,露出一小截湿润的舌尖,低低地喘着。狭长的狐狸眼尾泛着欲/念的红,揽在谢廷玉腰间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猛地,车壁上的影子僵住了。
  一切随之停滞。
  那股将达欲达,却被硬生生遏止的窒息感,直教人心头发痒,血液翻涌。
  姬怜喘息不定地问,“怎么了?”
  “我这个人比较贪心。不想要只是单单这一世,还要生生世世,怜怜你愿意吗?”
  姬怜声音发颤,“自然是愿意的。”将她的手按在发烫的脸颊上,连声祈求,“求求你,求求你。”
  车轮辘辘,碾压过青石板上,最终稳当当地停在谢园前。
  绛珠在车窗边低声喊,“谢大人,郎君,我们到了。”
  里头无回应。
  姬怜正伏在谢廷玉的心口处,阖眸平复着方才的汹/涌/情/潮。他搂着她,忍不住用脸颊蹭蹭,喉间发出声声喟叹。
  他仰首,水光氤氲的眸子里映着谢廷玉的眉眼,又淌着醉人的情波,嘶哑道:“好像锦垫上湿了一块。”
  良久,车门轻启,二人相携而下。
  姬怜面泛红霞,指尖蜷在谢廷玉掌心,听着她面不改色地吩咐,“我们方才饮茶不慎洒了,记得洗洗垫子。”
  绛珠称是。
  王师星夜兼程,返抵建康时恰逢深夜,错过了姬洵原本特意准备的迎军盛典。
  为犒赏此番出征的众将,姬洵特遣秉笔使至各府邸传旨,先行赐下赏赉,并下旨命诸将在家休沐静养。至于朝廷封赏,自待朝会时再行颁授。
  秉笔使念罢旨意,双手将明黄卷轴奉与谢廷玉,笑吟吟道:“谢大人此番凯旋,陛下对您寄予厚望,日后必当平步青云。”
  “啊……那陛下可有说给我什么赏赐?”
  秉笔使一怔,这话细细品来着实有些僭越。天子赏赐臣子,臣子当恭敬受之,哪有主动讨要的道理。
  她嘴角笑意微僵:“倒未曾明言具体赏赐。”
  “既如此……届时我直接在朝会上向陛下请赏便是。”
  说罢,谢廷玉转身便走,全然不顾秉笔使听闻此言险些踉跄的模样。
  秉笔使扶着脑门上的官帽沿,腹诽:这就是凯旋而归的大将军吗?已经狂妄到直接要开口问天子奖赏的份上了。
  长靴踏过积雪,发出簌簌轻响。谢廷玉一路往长好院行去,见院中侍奴正踩在高凳上,手持抹布仔细擦拭廊檐下的灯笼,随后挂上崭新的红绸。
  行经廊下时,一侍奴忽地“哎呀”一声,在高凳上摇晃欲坠。谢廷玉顺手一托,稳稳扶住对方脊背。那侍奴红着脸爬下凳子,讷讷道:“多谢娘子。”
  谢廷玉未及答话,转身抬眼时,却见姬怜静立窗边。不知已在那儿望了多久。
  她走上前去,细细打量姬怜。
  自开始服用解蛊汤药,他便时常嗜睡。袁缚雪诊过说是药性使然,但那日亦以针刺过姬怜的指头,其血珠已和常人无异,并没有掺杂任何金丝。
  许是方醒,姬怜面颊犹带霞色,青丝流泻肩背,未簪未束,只随意披了件兔绒镶边的外袍。他慵懒倚着窗棂,眼波漫不经心地掠过远处侍奴,最终定格在谢廷玉身上。
  两人隔窗相望。
  “可是谁来了?”他语声含混,睡意未消的尾音像带着小钩。
  “皇宫里来人,说是让我好生休息,又给了些赏赐。”
  “嗯?赏赐?”姬怜俯身靠近,恰巧一阵寒风起,带起他的一缕青丝拂到谢廷玉颊边,“可说了要赏
  你几位美人,给你添几房通侍?”
  “……你说这话前,有思考过如今天子年岁还不足十岁吗?”
  姬怜冷哼两声,眼尾微微上挑,指尖在她前襟上的花样勾画,“外面冷,你要不要进来?”
  待谢廷玉落座,他便偎近身前。比身形更快的,是那缕缱绻的青莲香。他就这般贴着谢廷玉躺下,枕在她膝头仰脸望来:“方才那人都要跌进你怀里了……你就没动过收房的心思?”
  谢廷玉俯身,轻捏他脸颊,“你是醋缸转世投生的吗?”
  姬怜握住她的手腕,将食指衔入唇间,先是轻轻咬住,继而用齿尖细细磨蹭,温软舌尖反复舐过指节。
  谢廷玉声线温醇:“有你一个便足矣。待你成了我的夫郎,这后院再不会进第二人。”
  姬怜心尖发烫,偏过头假意轻咳,转开话头:“你素来不重钱财,怎的突然向宫人探问赏赐?这般行事,旁人只怕要觉得你狂妄,竟敢向天子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