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道,“今日是我与邬公子第一次见面,怎么会是他救了我!一定是你,我不会记错的。”
温兰枝道:“你记错了,我没失忆。”
时居道:“你失忆了。”
温兰枝道:“我没失忆。”
时居道:“你失忆了。”
温兰枝道:“我真的没有。”
时居道:“不,相信我,你一定失忆了。”
温兰枝:“……”好吧。她失忆了。
她揽住温兰枝的肩膀,“恩人上座,是不是认错人了,一试便知。我知道恩人酒量很好,两坛下肚面不改色,我们试试就知道了!”
邬辞砚想拦,但看时居这么激动,他还真的不好拦,还是让温兰枝先试试吧,说不定她神识缺失前真的酒量很好呢。
一碗,两碗,三碗……八碗酒下肚,温兰枝只是脸上有点泛红,脑子看着还是清醒的。
“好!”时居激动得再倒一碗酒,“恩人请。”
邬辞砚和慕蓉面面相觑。
是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出,如果温兰枝真是时居的恩人,那后面很多事就都好办了。
但邬辞砚敢保证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而且即便自己的记忆出错了,那也不可能拥有温兰枝的记忆啊。除非……
三坛酒下肚,温兰枝真的醉了,邬辞砚时时刻刻关注着她,刚才,温兰枝在一声声叫好中失了心神,被夸得一杯接一杯,这会儿醉了,耳边逐渐听不见那些夸赞声,眼睛里就只剩了邬辞砚。
她站起身,走下台阶。
时居连忙上前迎接,怕她摔着,“恩人,你要去哪?”
温兰枝拨开她,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正好摔在邬辞砚面前。
邬辞砚一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撑着站起来,盯着邬辞砚,然后弯腰,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邬辞砚一怔,那张脸在自己眼前放大的时候,他竟然忘了躲开,接着,温兰枝因为喝醉向后倒去,邬辞砚一把拉住她,让她往前,倒在自己肩上。
时居最有眼力见儿了,连忙吩咐:“快!快给恩人和邬公子找一间洞居住,要那种床大的。”
邬辞砚:“……”
行吧,反正在天上他俩也天天住在一起,温兰枝是时居的恩人,他是时居的恩人的夫君,行,熟人好办事。
邬辞砚立刻就接受了这件事,只要能拿到锦玉,什么都行,谁的夫君谁的娘子都行。
邬辞砚道:“还有一件事,想请洞主帮忙。”
时居大手一挥,“恩人的心上人就是本洞主的心上人,有事尽管说!”
邬辞砚:“……”
行吧,只要能拿到锦玉,谁的夫君谁的娘子都行。
邬辞砚道:“我们此来,是为了锦玉。”
“好说。”时居占了这锦玉快两百年,到现在都没参透用法,留在这也没用,“去取锦玉!”
她转过头来,笑呵呵道:“不过我也不知道用法,邬公子要是研究透了,也请借我用用。”
邬辞砚点头,“好。”
不一会儿,小妖怪就回来了,双手捧着一块洁净的玉石,泛着幽幽的蓝光,在这样看不到阳光的洞里更加明亮,好像破碎的月亮。
时居接过,递给邬辞砚。
邬辞砚伸手去拿,没拿动,他也不好意思硬抢,但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时居看着他发怔,半晌,回过神儿来,松开手。
邬辞砚问道:“洞主有难处?”
时居问道:“邬公子,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邬辞砚一噎,道:“洞主说过,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了?”
时居道:“没什么,就是刚才突然心悸了一下,看着邬公子,就觉得很眼熟。”
邬辞砚看着锦玉,难道是这东西起作用了?
他把锦玉递给时居,“洞主再拿着试试?”
时居接过,握在手心里,几个人耐心的等着。
等时居再次交出锦玉,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
邬辞砚问道:“怎么样?”
时居道:“没有了,什么都看不到了。不知道这锦玉是怎么回事,很奇怪。”
邬辞砚道:“也许真的认识,曾经的某个瞬间,见过面吧。敢问洞主当年为何要讨来这块锦玉?”
时居道:“我总觉得恩人当时不是不告而别,她一定跟我说了什么,是我不记得了。后来月华跟我说,他感觉我中了邪术,我这才知道,我真的忘记了。”
邬辞砚问道:“你用什么跟他交换了锦玉?”
时居道:“义子的身份。”
他们初见的时候,时居就穿过一身男装,后来,月华为了自己的名声,就让时居穿了两百年男装。但是今天,锦玉交出去了,时居也不想再穿男装了。
也许是见到恩人太激动,也许是这些话闷在心里太久,她竟然情不自禁说出来了。
慕蓉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道:“反抗是对的,这个交易并不公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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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邬辞砚抱着温兰枝,跟着领路的妖怪在蜿蜒的洞中走。
这里很绕,稍不注意就会走错路。
这里的每个石门上,都刻画着花纹,样式新奇,看着不像是装饰,倒像是符文。邬辞砚从前没有见过。
按说他走南闯北,什么样的符文都见过,不管是好的坏的,刻在门上还是画在纸上,他基本都能一眼看出来,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认不出的符文,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顿住步子。
前面的妖怪听到脚步声停止了,转过头来。
邬辞砚问道:“这门上的是什么?装饰吗?”
领路的妖怪道:“是月华上神之前刻在门上的,说是月华咒,保平安的。”
每个神仙都有属于自己的咒术符文,把他们的符文刻在墙上,或是画在纸上贴起来,就表示对他们的信仰。只要把符文画对,也会产生相应的效果。比如慕蓉上神的慕蓉咒是驱邪祟的,把她的符文刻在门上,普通的小鬼和怨灵就进不来了。
“不对啊。”邬辞砚退后两步,仔细看了看,断定道,“我见过月华咒,这很像,但不是。”
领路的妖怪道:“邬公子记错了吧?这扇门里是洞主的藏宝阁,是月华上神亲笔画的,绝对不会有错。”
邬辞砚没再说话了,抱着温兰枝继续往前走。
他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刚把温兰枝放到床上,温兰枝就醒了。
他挑眉,道:“好酒量,都这样了还能醒。”
温兰枝抓住他的手,问道:“你去哪?”
邬辞砚道:“不去哪,陪你睡觉。”
温兰枝问道:“你会陪我多久?”
“呃……”邬辞砚想了一下,“陪到你睡醒。”
温兰枝不依不饶地问道:“我醒了你要去哪?”
邬辞砚道:“不知道,你醒了再说吧。”
温兰枝道:“那我醒了。”
邬辞砚被她胡搅蛮缠的劲儿逗笑了,道:“我困了,你陪我睡吧。”
他躺下来,和温兰枝并肩,任由温兰枝搂着他,缠着他。
温兰枝偷偷摸摸地把眼睛露出来,盯着他,盯着他脸上若隐若现的鳞片,盯着他下巴上尽管已经很认真修理但还是会冒出来一点的青色胡茬,盯着他眼角的疤,盯着他已经闭上的眼睛。
温兰枝道:“我一直揣揣不安,怕你不见了。”
邬辞砚道:“是惴惴不安。”
温兰枝:“……”她蹬了邬辞砚一脚,听到邬辞砚装模作样的痛呼声,总算是满意了,闭上眼睛,睡觉。
邬辞砚小声道:“没文化。”
温兰枝又蹬了他一脚,他闭嘴了。
兔子脚板大,爱蹬人,他都习惯了。
兔子喝醉了,说话的思路更清晰了,会用成语了,虽然用的是个错的,胆子也大了不少。邬辞砚转过头,他觉得,他更喜欢这样的温兰枝,就好像已经恢复神识了一样,是个爱闹腾不讲理,又有点可爱的小妖精。
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平稳,温兰枝睡着了。
邬辞砚侧身,看着她,薄唇轻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呼吸声依旧平缓,没有人理他。
他摸索出锦玉,放在胸口的位置,紧紧盯着温兰枝。
没有心悸,没有突然闪过的画面,什么都没有。
他失望地垂下眼眸,将锦玉放回钱袋。
难不成除了执念,他还丢了别的东西?比如……兔子?
慕蓉推门而入,面上带着慌张。
邬辞砚被温兰枝挟持着,起不来,只能艰难地做个噤声的动作。
慕蓉走上前,轻声道:“你我刚走,时居就掀了桌子,我刚才回去想问一些事情,就看到她在宴席上大喊大叫,旁边的妖怪都不敢说话,动也不敢动,接着,她下令杀了一个做菜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