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肖趁雨坐起来,委屈道:“为什么不让我亲你?我们都结婚了。”
  汪池不忍看肖趁雨的表情,背对他说:“没有结婚,你喝醉了,我去给你做解酒汤。”
  “不许走!”肖趁雨拽住他衣角,“你昨晚还亲我呢,你就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和我结婚?”
  听到他的话,汪池像被钉在了原地。
  好半天,他才转过头,问:“昨晚你没睡着?”
  肖趁雨说:“本来是睡着了的,我是被你亲醒的。你亲了好久,我缺氧,就醒了。”
  汪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在他愣神的功夫,肖趁雨又问他:“你是喜欢我的,是吧?”
  见汪池没立刻回答,他催促:“快说是呀!”
  边说边瘪了瘪嘴,仿佛只要汪池一说“不是”,他就会立刻大哭。
  汪池放弃辩解,抛开犹豫,实话实说:“是。”
  可小醉鬼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虎着脸命令他:“说全。”
  汪池只得说:“喜欢你。”
  这下肖趁雨满意了,他又跨坐到汪池身上,搂着他脖子,说:“我也喜欢你,那我们现在就结婚!”
  喜欢就结婚,这是什么逻辑?看来肖趁雨真的喝得不少。
  汪池说:“直接就结婚,太快了吧。”
  肖趁雨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说:“有道理,那我们先谈恋爱。”
  说着,又热情地吻了上来。
  这一次,汪池没推开他,在肖趁雨又毫无章法地舔舐他的嘴唇时,他终于按捺不住,反客为主,按着肖趁雨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津液交换,醇香的酒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汪池觉得他也快醉了。
  好不容易两人的鼻息不再交错,肖趁雨的耳朵已经红得要滴血,汪池亲了亲他的耳朵,轻声问:“等你酒醒后还能记得多少现在的事?”
  肖趁雨没回答这个问题。
  他醉眼朦胧,气喘吁吁地趴在汪池耳边道:“你知道吧,昨晚那是我的初吻,我赖上你了,你要对我负责……”
  一句话,惹得汪池又吻上来,堵住他所有剩下的话。
  这一次吻了很久。
  一开始,肖趁雨的手还规规矩矩地放在汪池肩膀上,后来是抵在胸前上下摸着,但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不断下滑,等汪池意识到时,那灵巧的手已经从他的裤子边缘探了进去。
  汪池中午喝了不少酒,此刻正是意志薄弱的时候,他用尽最后的理智捉住肖趁雨的手腕,将他的手抽了出来。
  肖趁雨还醉着,他不能趁虚而入。
  肖趁雨不满意了:“亲都亲了,现在该做了!”
  这着急的样子简直像个色鬼,汪池觉得喝醉的肖趁雨简直比清醒时还要好色。
  当然,在汪池这里,肖趁雨对他的好色是个褒义词。
  不过好在,喝醉的人好哄,汪池骗他:“喝醉了做对身体不好的,等你酒醒了再说。”
  “为什么不好?”
  汪池确信地说:“喝醉了做会早泄,你也不想这么年轻就不行吧。”
  肖趁雨立刻摇头,一脸认真:“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
  汪池低声笑起来,用手掌揉搓他的脸:“你是真的醉得不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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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趁雨:酒,好东西,以后多喝!
  第15章 中看不中用
  等到汪池下楼,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了。
  这一个小时里,某个醉鬼坚称自己没醉,甚至背了一遍九九乘法表来证明,但汪池完全不信,将肖趁雨裹进被子里,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久,才终于让肖趁雨乖乖躺下。
  等能抽身,汪池立刻进了卫生间,过了很久才神清气爽地出来。
  婚宴早就结束,汪池下到一楼的时候,金琇已经回到家。
  她坐在桌子旁摆弄着从婚礼上带回来的喜糖,问汪池:“趁雨睡觉了吗?”
  “睡了,他喝多了。”
  “白酒的度数太高了,趁雨要是喜欢酒,我酿葡萄酒给他喝吧。”金琇说,“你下午去集市上多买些葡萄回来,我晚上就做。”
  汪池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递到她手上,才说:“我中午喝酒了,开不了车,明天去吧。”
  金琇一愣,随即抱歉笑道:“看我这记性,那明天再去买吧。”
  接下来金琇喝蜂蜜水,汪池找来盘子将喜糖装好摆到桌上,两人之间不再有交谈。
  汪池对这种沉默早已习以为常,在过去将近三十年的时间里,他和金琇的关系就是这样,基本没有过亲近的时候,完全不像平常母子。
  一直到金琇将蜂蜜水都喝完,准备去午睡了,汪池才艰难开口:“那床龙凤呈祥的被单是怎么回事?”
  金琇正往卧室里走,闻言停在原地。
  金琇擅长针线活,汪池小时候旁观她绣过许多精美的图案,技艺精湛到邻家婶婶都跑来找她学。她能绣出那么大一幅龙凤呈祥,汪池一点都不意外。
  只不过,龙凤呈祥的寓意妇孺皆知,绣如此繁复的图案要耗时至少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她这又是何必呢?
  汪池说:“妈,我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不会结婚,你忘了吗?”
  “没忘。”金琇没有转身,站在原处说,“那床被单我本来是给小河绣的,如果他还在,他会结婚的……”
  汪池生平第一次打断她的话,突兀地说:“可我不是汪河。”
  金琇的身形晃了晃,她扶着门框站稳了,缓慢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他,我绣这个,只是想留个念想。”
  说完,她蹒跚走进卧室,留汪池一人坐在桌旁。
  屋内寂静空旷,汪池却忽然觉得空气都朝他挤压而来,让他难以呼吸。
  他敲了根烟出来点燃了,夹着烟进了二楼书房,在书架后面摸出一把小钥匙,打开了上锁的抽屉。
  抽屉里并没有像肖趁雨猜测的那样锁着金条,放的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写过的试卷、翘了边的奖状、作文本等等。
  只是,所有的物品上都写着同一个名字——汪河。
  汪池拿起一张旧相片。
  相片上的男生穿着校服,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眉眼和他几乎一样。但即便再相似,汪池也知道相片上的不是自己,而是汪河。
  即使他再像汪河,也不是汪河。
  烟灰落到相片上,汪池猛地回神,大力推上了抽屉。
  他靠着窗抽完一支烟,去洗了手,径直走进卧室,在床边坐下,将手贴近肖趁雨的脸。
  刚洗完的手很冷,睡梦中的肖趁雨微微避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将他红得发热的脸贴上来,无意识地蹭着汪池微凉的手。
  汪池刚才一直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他倚在床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肖趁雨,很久都没动。
  傍晚,汪池在做晚饭的时候,肖趁雨睡醒了。
  金琇今天没去打牌,在厨房帮忙择菜,肖趁雨便没进厨房找汪池,在院子里和狗玩,又带着狗出门跑了一圈。
  今天的肖趁雨很安静,吃饭时没怎么说话,吃饭速度也很快,一吃完就跑上楼,完全不像往常,吃完还要和金琇说很久的话。
  金琇诧异:“趁雨在急什么?”
  汪池猜测,肖趁雨是在躲着他,摇头道:“不知道,可能是酒喝多了,太困了吧。”
  对于肖趁雨是否还记得中午发生的事,汪池有些拿不定主意。
  肖趁雨躲他,有可能只是因为中午在酒席上被他阻止喝酒而生气,但也极有可能也是记起了中午在房间里的那些事,因而觉得赧然。
  如果是前者,汪池得去道歉;如果是后者,那汪池就得去哄人了。
  反正无论是何种情况,都得汪池主动才行。
  但汪池万万没想到,他洗完澡后,刚坐到床上,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肖趁雨就翻身跨坐到他腿上,在他脸上胡乱地亲。
  汪池的设想中根本没包括这种可能性。
  肖趁雨这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他卡着肖趁雨的脖子把他推开,惹得肖趁雨一脸不快。
  “干嘛啊?”
  汪池问:“你还记得下午发生了什么吗?”
  “怎么不记得,你答应要和我谈恋爱了!”肖趁雨眼睛微微睁大,“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原来都记得。
  汪池笑,揉了下肖趁雨的头,说:“当然不会。”
  “这还差不多。”肖趁雨抬了抬下巴,挑着眼看他,“我们都谈恋爱了,你现在不想亲我吗?”
  如此直白的邀请,确实是他的风格。
  汪池自认自制力一向很好,但此刻却被他的眼神和话语勾得血液沸腾,没有丝毫犹豫便亲了上去。
  唇齿纠缠,声响被空调送风声遮掩。
  肖趁雨是跨坐在汪池身上的,这种姿势下两人贴得太近,什么都无处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