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说着,对汪池露出笑容:“而且我知道的,你一定会来救我的,对吧!”
  就像那天雨夜,汪池像救世主一般出现,将他从陷阱里救出来一样。
  汪池盯着那天真的笑容看了几秒,移开了视线。
  他说:“回家吧。”
  他将肖趁雨从地上拉起,转身蹲下,将后背留给他,肖趁雨便熟练地攀上汪池的后背,又熟练地将头枕在他肩膀上。
  回家路上,肖趁雨说:“我刚给元宝洗过澡,结果它在沟里翻过一圈,身上又好脏了。”
  “明天我再重新洗。”
  “我听到警笛声了,你们是不是把偷狗贼捉住啦,真是太好了!”
  “是的。”
  “我饿了,晚上想喝你做的南瓜粥。”
  “好。”
  汪池托着肖趁雨大腿将他往上提了提,一只手顺着他小腿往下摸到脚踝,按了按,发现没肿,他稍稍放了心,但还是问:“痛吗?”
  “一点点痛。”肖趁雨搂紧汪池,问他,“你是在担心我吗?”
  上回肖趁雨在三轮车上问汪池是不是在关心他,汪池说只是关心他能不能还上冷饮钱。
  但这次,汪池说:“嗯。”
  肖趁雨一听就高兴了,拿脸蹭汪池脖子:“哥,我好喜欢你啊!”
  一路上都有问必答的汪池突然沉默了,幸好肖趁雨并没注意。
  肖趁雨今天追狗追得很累,吃完饭洗完澡,很早便睡了。
  汪池轻手轻脚地进房间,没像平常一样直接上床,只是坐在床边看着他。
  肖趁雨睡得很安稳,一点都没被今天的惊险情况吓到,但汪池今天着实是被吓到了。
  他没想到肖趁雨会不顾自己的安危去追狗,那时他回家没见到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后背立刻冷汗涔涔。
  后来找到了人,见肖趁雨好端端的,他竟生出劫后余生的幸福感来。
  他发现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更在意肖趁雨,在意他的情绪,在意他的安全,在意他的一切。
  当肖趁雨说出那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一种陌生的情绪在他的胸腔充盈,使他心脏酸痛。
  这世上怎么会有肖趁雨这样的人呢,这么炽热,这么纯真,对待感情又这么直白热烈。
  汪池之前从没见过。
  汪池低头看身旁已经睡着的人。如果此刻肖趁雨醒着,那么他那双眼睛里一定会流光转动,吸引汪池不断望过去。
  也许肖趁雨会说话,会直白地问他为什么总是看着自己,却什么都不说。
  如果肖趁雨那么问,他该如何回答?
  明知道不应该,但汪池还是俯下身,在已经熟睡的肖趁雨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而后,他控制不住地,下移少许,又在肖趁雨的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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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结婚
  农历六月初九是个好日子,黄历上写诸事皆宜。在这一天,汪鑫磊和盛棠大婚。
  两人是青梅竹马,全村人见证他们出生长大,又见证他们相恋相爱,早就盼望能喝上他们的喜酒。
  天刚蒙蒙亮,整个村庄就已经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肖趁雨之前从没见过乡下的婚礼,早早起床跟着看了一整场婚礼仪式,汪池忙完一整个早上找到他时,他还颇为新鲜地说着刚才看见的拜堂成亲的场景。
  汪池带他坐到宴席上,问他:“早上站那么久,脚踝痛不痛?”
  肖趁雨晃晃脚尖,说:“不痛了。”
  又不怀好意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早上站很久?你不是一直在忙吗,是不是偷看我?”
  汪池否认:“只是你的金色头发太显眼了。”
  肖趁雨问:“真的吗?”
  汪池开了瓶果汁饮料,起身将桌上的空杯子都斟满,似乎没听见这个问题。
  中午的宴席就摆在汪鑫磊家的院子里,是传统的农村大席。
  院中搭了棚子,配了好几台大电扇,虽然已是小暑天,这样坐在室外倒也不觉得有多热。
  肖趁雨和汪池坐下没一会儿,宾客就到齐了。
  汪池这桌除了他们俩和金琇,还坐了汪池的另外两位叔叔及家人,叔叔们酒量都好,一坐下就由着同桌的小辈将酒杯倒满。
  小辈倒了一圈酒,来到肖趁雨面前,礼貌询问他喝不喝酒。
  肖趁雨还没来得及说话,汪池已经将手盖在他杯子上,替他拒绝:“他不喝,他喝果汁就可以了。”
  肖趁雨朝倒酒的小辈礼貌地笑了笑,转头却一脸不服气地问汪池:“你把我当小孩?”
  汪池看着自己的酒杯被倒满,才说:“你本来年纪就不大。”
  肖趁雨哼哼两声,讲的话没头没尾:“我要是小孩,那你就是变态。”
  汪池没听懂,还没来得及细问,就被桌上的长辈拉着说话去了。
  一桌都是自家人,讲的话题自然和平常家庭聚会没什么区别。
  在别桌都在津津乐道昨天的偷狗事件时,这边桌子上早已开始聊别的。
  长辈们感叹着桌上的烟酒档次高,聊着汪鑫磊和盛棠的这场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婚事,下一句忽地一转,语重心长道:“汪池啊,你弟都结婚了,你也该抓紧了。”
  汪池往肖趁雨盘子里夹了两只大虾,不紧不慢地敷衍:“看缘分吧。”
  一位婶婶叹了口气,道:“你爸和你哥都走得早,现在你妈年纪也不小了,你也该早些定下来,让你妈放心。”
  汪池瞄了眼肖趁雨,肖趁雨正专心剥着虾,没什么反应。
  倒是坐在肖趁雨旁边的金琇,听到这话看了眼儿子,眼神中有一丝期待流露。
  他收回目光,端起酒杯敬桌上的长辈,场面话说得模糊圆滑:“您说得对,我一定抓紧时间,争取很快让叔叔们喝上我的喜酒,我敬大家一杯!”
  “这个态度才对嘛!”长辈们满意地点头,放过他,继续“提点”桌上其他的小辈去了。
  吃到一半的时候,新郎新娘过来敬酒。
  汪池与汪鑫磊碰了杯,将酒一饮而尽,坐下后看见肖趁雨捧着还剩一个底的杯子,嘶嘶地吸气。
  一看就是被白酒辣到了。
  “谁给你倒的酒?”汪池夺过杯子,将剩下的酒倒进自己的杯子,打算重新给他倒果汁。
  肖趁雨将杯子抢回来,瞪他:“我能喝,你们都喝,我也要喝酒!”
  说着,又将杯子递到刚给长辈倒完酒的那小辈面前,由着他将杯子重新倒满了。
  桌上还有别人在,汪池不好说什么,只能低声说:“你会喝醉的。”
  肖趁雨满不在意道:“才不会呢,我酒量可好了。”
  说完,转头看汪池,不知道想到什么,忽地笑了起来。
  好好的,突然笑什么?怕是已经醉了吧。一杯就醉,还敢说自己酒量好?
  汪池怕肖趁雨喝醉了难受,离桌去给他找白开水。
  等他终于在厨房找到刚烧开的水,拿两只碗来回倒了将开水弄凉,端着水回来,却发现肖趁雨已经不见踪影。
  “人呢?”他问金琇。
  “没注意,应该去厕所了吧。”金琇和弟妹聊天聊得火热,并没注意。
  不会已经喝吐了吧?汪池担心,和同桌的长辈打了个招呼,也离了席。
  院中和房子里都没找到人,汪池只能出院子找,还好陪着盛灿坐在草垛上的梁阅给他指了路,说是刚才看见肖趁雨往汪池家的方向走了。
  汪池这才稍稍放了心,他快步走回家,终于在二楼卧室里找到了人。
  只不过,眼前的场景让他顿时血脉偾张。
  肖趁雨背对着门,盘腿坐在床上,身上披着一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正红色被单。
  被单上面绣着巨大的龙和凤,互相缠绕,栩栩如生,汪池甚至不知道家里有这样一床被单。
  见有人进门,肖趁雨转过头,脸颊绯红,眼神迷离。
  他轻轻地笑了笑,用泛着水光的眸子盯着汪池,说道:“今天是好日子,我们也结婚!”
  果然是喝醉了。
  汪池慢慢走到床边,伸手拉那床红色被单,说:“别闹了。”
  床上的醉鬼并不理他,反而一把将他拉倒在床上,毛手毛脚地跨坐到他身上,用被单蒙住两个人的头。
  像红盖头一般。
  被单中空间狭小,肖趁雨的脸被映出魅惑的红,连眼睛里都带着撩人的色彩。
  他笑盈盈地说:“我们也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早上刚见过的仪式,现在正好用上。
  “别胡闹……”
  汪池话还没说完,肖趁雨就捧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他,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汪池尝到了若隐若现的酒味。
  他偏开头躲过这个急切的吻,一把拉下蒙在头上的被单,将趴在他身上的醉鬼推得在床上滚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