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此等好事? 第162节
  荀谒歪了歪头,心中感慨。
  君上和尘君果然是兄弟情……
  乌令禅抱着尘赦的脖子,眉开眼笑地凑在他脸上啪地亲了一口。
  荀谒:“!”
  ……深???
  荀谒悄无声息倒吸了一口凉气,悚然看着,只觉见了鬼。
  魔神在上,他的眼睛定是被魔兽夺舍了!
  尘赦也愣了下。
  乌令禅匆匆洗漱一番,额间碎发还有未干的水痕缓缓往下滴落,他直接面对面坐在尘赦怀中勾着阿兄的脖子眉眼弯弯,任谁都能瞧出他毫不掩饰的喜悦。
  尘赦回过神来,微微一挥手。
  荀谒绿着脸退下了。
  等同手同脚走出丹咎宫,荀大人才终于缓过来,面带惊惧地望向身后的丹枫林。
  天杀的。
  怪不得现在不见苴浮君,若被他知晓自己两个儿子厮混到一起去了,恐怕要气得暴毙而亡。
  乌令禅衣袍都没穿好,懒洋洋地趴在尘赦肩膀上:“荀谒过来干什么呀?”
  “一些小事。”尘赦迟疑着道,见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单手揽着他的腰,“困困……”
  乌令禅:“嗯?”
  尘赦按着他的眉心将人推开,垂着眼淡淡看他:“今日怎么这般黏人?”
  乌令禅:“?”
  乌令禅注视尘赦好一会,才幽幽地说:“他们说你装,我都不信的,如今一瞧的确如此——昨晚明明是你先动手动脚动嘴的,现在又不认了?谁家好兄长会半夜在弟弟床头亲弟弟?嗯?说话!说、话!”
  尘赦:“……”
  见尘赦难得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乌令禅得意地勾着脚背晃荡:“我都记起来了,六年前你就对我心怀不轨,还趁着我迷糊时偷偷亲我!”
  尘赦:“……”
  乌令禅学着尘赦的语气,沉声催促他:“说、话!”
  尘赦从没料到乌令禅醒来会是这个反应,无可奈何笑了笑:“是,阿兄早已对你图谋不轨。”
  乌令禅眨了眨眼。
  这个时候自称“阿兄”,莫名有种背德感。
  “咳。”乌令禅将那点奇怪的感觉咳走,彬彬有礼地颔首,“人之常情罢了,谁见了我都会图谋不轨的,这是宿命、命数、数……哎!树!青扬别啃那棵树!”
  尘赦:“……”
  尘赦似笑非笑道:“人之常情?包括崔柏和那几百个炉鼎?”
  “什么几百个炉鼎,什么时候的事儿?” 乌令禅奇怪了下,又记起来昨晚尘赦的追问,“我不是都说了吗,那是让崔柏知难而退随口一说罢了,他都没放心上,你怎么还在意起来了呢?”
  尘赦:“……”
  尘赦知晓乌令禅那不通情爱的脑袋根本没把“炉鼎”和“情情爱爱”联想到一起,甚至完全将炉鼎归类成纯纯修行的方式。
  ……所以在尘赦在醋海翻波时,这一言一行牵动他情绪的罪魁祸首却在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
  尘赦蹙眉,刚想再确认一番,就见乌令禅吐着舌头抱怨。
  “你舌头上面有刀子吗,剌得我舌头、上颚疼,好像破皮了。”
  尘赦拇指轻轻在他微破的唇角一蹭,淡淡道:“我看看,张嘴。”
  乌令禅:“啊……唔。”
  尘赦的拇指轻轻探入其中,指腹朝上贴着上颚轻轻一摩挲,果不其然触摸到被摩挲微破的细碎薄膜,又往下探,是通红的舌。
  乌令禅坐他腿上,乖乖地仰着头任由他在口中探着。
  ——就像昨晚那副任人为所欲为时的模样。
  尘赦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声音低哑:“疼?”
  乌令禅含着他的手指,话都说不清楚还在嘟嘟囔囔抱怨:“你自己舌头上长了刀子,舔自己试试……”
  尘赦又往里伸了伸,拇指指腹轻轻按在舌根处。
  乌令禅喉口浅,口中放多点东西都会本能干呕,他隐约觉得不适,伸舌头抵着尘赦的指腹拼命往外推,含糊道:“别,别进那么深……”
  尘赦不为所动。
  乌令禅只好扒拉着他的手往外拽,可尘赦力道极其强悍,依然垂着眼以指腹抚摸舌头:“不要乱动,为你看伤。”
  乌令禅眼泪都要憋出来了,唔唔个不停。
  好一会,尘赦才好整以暇地将手伸出。
  乌令禅还以为痊愈了,用舌头舔了下上颚,当即五官皱成一团:“这么久,你就光看啊!”
  他还当尘赦要大发神威用灵力治愈那细微的伤口呢。
  就多余把手伸进去摸,还摸这么久。
  乌令禅差点吐给他看。
  尘赦没理会他的炸毛,神态自若地垂眼倒了盏茶,将灵丹放进去化开后递过去。
  乌令禅也不接,苦着脸凑上去喝了一口。
  灵丹顷刻将那微弱的伤口治愈。
  乌令禅接受得过于自然,尘赦那些想强制他接受自己贪婪欲望的心思瞬间没了用武之地,只好拿来阴暗。
  他生平从未这般幸运过,没了黑夜的伪装,白日开始装人后,又假模假样地忧心乌令禅被自己带入歧途,到底是对是错。
  就像是个真正操心弟弟前途的兄长。
  尘赦掐着乌令禅的腰将他整个抱起来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淡淡道:“瞧见刚才荀谒的反应了吗?”
  乌令禅:“什么啊?刚才眼里全是你,没瞧见别人。”
  尘赦:“……”
  尘赦一噎,险些忘了自己方才要说什么。
  “昆拂墟百无禁忌,可我身份是你兄长,又是半魔之躯,你就不怕旁人对你指指点点?”
  “指点去呗。”乌令禅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豪气地说,“我已将玄香太守的墨分散在昆拂墟各地,一旦听到有人对君上恶言相向,墨宝大人便直取他们项上人头,桀桀桀!”
  尘赦:“……”
  尘赦兽瞳直直望着他,手顺势贴着他的脸侧,缓缓倾下身。
  嗒嗒。
  青扬小跑过来咩咩捡地上的丹枫叶子吃。
  尘赦动作一顿。
  他虽强势又有占有欲,但这些年根深蒂固的“君子面”让他始终记着温良谦恭——做不做的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直到“啾”的一声。
  乌令禅仰着头亲在他唇上,还好奇地问:“你在等什么呀?”
  尘赦眸瞳微沉,猛地掐住乌令禅的下颌覆唇吻上。
  这次并未变为兽舌,轻轻勾着乌令禅已恢复如初的舌交缠。
  乌令禅面颊绯红,感觉脑袋都要被亲晕乎了,虽然不懂从腰腹涌出的酸涩热意是什么,但本能往尘赦怀中靠。
  尘赦顿了顿,和他相贴的胸膛隐约传来轻笑的震颤。
  乌令禅不知道为什么被笑了,不高兴地从他身上蹦下去,蹭了蹭通红的脸:“我热,先去沐浴,你自己在这儿笑吧。”
  说罢,拂袖而去。
  尘赦没忍住低低笑了出来。
  乌令禅小跑去后殿温泉,匆匆沐了个浴,等到身上那股没来由的燥热消退后才从水中出来。
  没人伺候,他连头发都不擦,披着衣袍湿哒哒地就出来了。
  刚回到内殿,就见一道墨飘了回来。
  玄香在原地化为人形,不悦地注视着他:“你方才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非得用结界阻我?”
  乌令禅冤得六月飞雪:“谁阻你啦?我只是沐浴而已,可什么都没干啊,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玄香蹙眉:“沐浴还得避着我?”
  自小到大,他何时和乌令禅这么生疏过?
  乌令禅见他将黑锅往自己身上扣,撇撇嘴:“和你说不通——你怎么回来了,有什么急事吗?”
  “禁地的事。”玄香道,“祖灵要沉睡了。”
  乌令禅熟练地搬着凳子坐下,将湿哒哒的头发背对着玄香,让他给自己弄干,听到这话诧异道:“沉睡?义父受伤了吗?”
  “祖灵是神,怎会受伤?”玄香道,“大概是枉了茔之祸已解,又出了个大乘期的尘赦,昆拂墟能安稳数百年,所以这才安心沉睡。”
  乌令禅不高兴了:“难道就不能是因为出了个英明神武运筹帷幄的君上,义父才放心的沉睡吗?”
  玄香幽幽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信的信的。”乌令禅谦虚地说,“君上,尊贵。”
  玄香:“……”
  又有当年那自恋自负的小模样了。
  玄香道:“今日大长老在禁地,明日你再过去吧。”
  乌令禅乖乖点头,想了想又问:“我能带尘赦一起去吗?”
  见他直呼其名越来越顺口了,玄香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想不出来,只好道:“祖灵厌弃他,不会让他进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