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冷淡夫君听见心声 第71节
  这便是炫耀了,且是让人无法反驳的炫耀,全云京年少成才的能有几个?谢辞昼是佼佼者,他拿这些丰功伟绩出来说,不就把别人的话都堵死了么?
  徐巍咬牙切齿,抛开这个不谈,道:“成家看的可不只是功成名就,还得看是不是两情相悦。”
  谢辞昼闻言往太师椅上靠了靠,换了个很松弛的姿势,“那是自然,两情相悦是最重要的,一厢情愿是最可笑的,你说是不是,与峥。”
  林笙笙看了他一眼,谢辞昼现在难道不是一厢情愿?还装作尽在掌握的模样。
  谢辞昼侧首,与林笙笙对视,温软一笑,“要不要再吃一些蜜渍梅花?”
  这话、这动作,着实刺了徐巍一刀,林笙笙从来拿他当弟弟,就连当年求娶之言都当做玩笑话,想来是真的心里没他……
  可是,风水轮流转,等笙笙厌了谢辞昼,下一个说不定就是自己呢。
  第52章 追慕 你不许欺负他
  陈毓盈适时开口, “与峥啊,平日里多同你姐夫请教,都是一家人。”
  徐巍皮笑肉不笑, 点点头不再说话,只低头吃饭。
  他看得出今日席间林笙笙兴致缺缺,不知是因为谢辞昼还是因为马上要重新回到谢家。
  又或者,这二者都是。
  早在吴真家喜宴上, 徐巍就瞧出林笙笙的变化, 她从前无论在哪里, 视线总是跟着谢辞昼, 闲聊时话里话外也全是谢辞昼, 可是如今……
  今日席间, 林笙笙可是半个旖旎的眼神也没给谢辞昼。
  可见是厌了。
  徐巍勾唇,看着谢辞昼道:“姐夫若是不嫌弃阿弟, 改日我便携礼去谢府拜访,若是有事情请教,倒也方便些。”
  谢辞昼刚要拒绝, 林笙笙忽然道:“你来便是,都是一家人。”
  “……”看着对面神色得意的徐巍, 谢辞昼只觉今日这饭吃得不上不下, 堵得心口痛。
  他噙了口茶, 放下筷子不再吃。
  林笙笙食欲丝毫不减,也全然未曾察觉谢辞昼的异样,毕竟在她看来,徐巍算得上她来云京后最先认识的朋友,那时候正值年少,没那么多约束, 实打实的凑在一处玩了一年,再加上他师从林平之,时常来林府走动,彼此之间虽不是血亲,却十分亲厚。
  她根本料不到身边人正因为什么生气,也无心去探究。
  乘上马车,林笙笙被谢辞昼握住手拉着坐在一侧,待二人都坐稳了,手也不曾松开。
  林笙笙记挂着那一箱笼玩物,问道:“与峥从江南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可帮我带上了?”
  谢辞昼佯装仔细回想状,答:“忘了。”
  【我就知道!谢辞昼怎么可能会拾掇东西?】
  林笙笙语气不善,“珍珠头面呢?”
  谢辞昼想都没想,答道:“带了。”
  林笙笙细细观察他的神色,试图从那张毫无愧色的脸上找出些破绽。
  然而,谢辞昼神色淡淡,眼皮微垂,就连嘴角也是平平,同往日不屑一顾的神情一样,唯一不同是,他也在认真看她。
  “你是骗我的吧?”林笙笙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来,“你压根没想过帮我把那些小玩意带回来,是不是?”
  谢辞昼手中空空,用拇指摩挲了一下玉戒,坦然承认,“被你猜中了。”
  “为什么?”
  “徐巍……”谢辞昼顿住,一时间摸不准该说还是不该说,若是把这件事挑明了,真叫林笙笙注意到徐巍这份情谊,岂不是帮了徐巍一把?
  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他不做。
  他道:“那些小玩意没什么意思,我命人去江南重新淘了一些给你,明日就到了。”
  林笙笙问:“哦?难道你淘的就有意思了?”
  “自然,我比他用心。”
  “哪里用心?也没见你亲自去为我买。”
  “……”谢辞昼掩唇轻咳,“我把新奇的全买来给你,不挑挑拣拣。”
  “可若是我偏要亲手挑的呢?”
  谢辞昼默了一会,重新牵起林笙笙的手,“等肃王一事解决了,我们一同去江南挑。”
  林笙笙想收回手,却被牢牢握住,她嘟囔,“谁要和你去江南。”
  她嘱咐道:“与峥天真单纯,正是少年人一股蛮劲的时候,你不许欺负他。”
  他天真单纯?从十三四岁便开始盯着林笙笙,仗着自己年纪小缠着她,讨可怜卖乖,女人看不出来这一套,他一个男人难道还看不出来?
  谢辞昼额角突突直跳,心口又堵住了,他欺负徐巍?分明是徐巍欺负他吧?
  主意都打到谢府去了,狼子野心,无耻下。流。
  谢辞昼咬咬牙,揉了揉林笙笙的手心,温声道:“我好好教导他。”
  “这还差不多。”林笙笙正色道:“你急着回谢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心中隐约不安。
  “别怕。”谢辞昼面色沉了沉,“胥无凛死了。”
  林笙笙脊背上炸出一阵寒意,“死了?人好好在大理寺狱待着,怎么就死了?”
  “肃王势力无处不在,大理寺狱不全然是圣上之人。”
  “难道是毒杀?竟然没有旁人察觉?”
  “活活打死。”谢辞昼挑了些不吓人的说:“割了舌头,搅烂喉咙,然后拳打脚踢,直到咽了气。”
  “这分明是仇杀,是泄愤!”
  车帘被风吹起,跳进来几束阳光打在林笙笙手背上,泛着明亮的暖黄色,可是林笙笙只觉周身寒凉,似有冰水入骨。
  谢辞昼把人揽在怀里,“昨日傍晚死的。”
  林笙笙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情,“枕欢呢?枕欢知道吗?”
  谢辞昼道:“除了你我,还有几个心腹,旁人都不知道。”
  林笙笙松了一口气,昨日夜里她还和林巡恩说,胥无凛能活到冬日,结果……
  “我本以为八月十五的宫宴是这件事的结束,没想到肃王如此疯狂,这恐怕……只是个开始。”
  谢辞昼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怕。这一次,我们有十足的把握。”
  他目光认真冷静,“而且,这件事只要开始,我便会让他迅速结束。”
  林笙笙忽然想到什么,“肃王铁了心要诬陷太子,定然是准备好了完全的计策,我在想……会不会,肃王与北敌早有联系,又或者——”
  谢辞昼勾唇,看着林笙笙的眼神很亮,“不错,北敌使者或许就在京中。”
  “若是能找出这些人,圣上是不是便可以安心收网了?”
  谢辞昼点头,“既不能明目张胆打草惊蛇,又不可懈怠,这件事已经暗中调查几日,可惜,并无进展。”
  难得,林笙笙回握了谢辞昼的手,“好。”
  谢辞昼一怔,既欣喜又无奈。
  欣喜的是,笙笙并非全然不回应,无奈的是,笙笙只回应有用的事。
  无论如何,谢辞昼握紧了那只手。
  谢府同前几日并没什么分别,井然有序,从上至下都规矩得很,谢辞昼虽不在府中,威压却在。
  谢长兴书房里难得没有燃香,林笙笙舒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谢长兴品味极差,燃香的手法也极差,但是为了附庸风雅,从不假手于人。
  “去了这么些天,若是我不派人去,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回来?”
  谢长兴脸拉的老长,“不成体统,叫云京上下看我们谢家的笑话不成?”
  【回娘家住几天就是闹笑话了?我看总比你纳风尘女来的光彩吧……】
  林笙笙懒得搭话,类似于今日这种训斥,前世她已经遭受太多,若是回回都走心回怼一番,恐怕不光是谢长兴要气得昏厥,连她也晦气。
  忽然想到谢辞昼听得见,她觑了一眼身旁男人的神色。
  【这可是明着忤逆啊……恐怕谢辞昼要被我气得同样厥过去。】
  然而,谢辞昼神色如常,甚至还从袖口下悄悄抓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
  “父亲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告退了,医士在棠梨居等着为我换药。”
  本想耍耍威风的谢长兴顿了顿,心里有些郁结,自己这位儿子,像他母亲,看起来冷冷,实则是个情种。
  他缓了语气,刚要再说些别的,只听门声响动,金姨娘捧着一盏药茶进来。
  “辞昼,你父亲这几日被刺客一事搅得心神不宁,都病了,快别和他顶嘴。”
  谢长兴展眉,接过药茶喝了一口。
  金姨娘的眼神在谢辞昼与林笙笙之间瞟,“笙笙啊,你同辞昼情意愈发好了,我这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可得抓紧些,为谢家开枝散叶呀,若是觉着做当家主母太操劳,我这边倒是有几个信得过模样也端正的家生子,送到你们房里去调理调理可好?”
  “……”林笙笙觉着无聊,这种莫名手段不痛不痒的纯粹恶心人,或许金姨娘本也没想着真塞人进来,只是看他们二人情深义厚觉着闷得慌,想要添堵罢了。
  林笙笙笑道:“姨娘亲自培养的人,自然是做妾的好手。”
  她看向谢辞昼,“夫君,你觉着呢?”
  金姨娘被这上半句说的脸发绿,说她衣钵传承,做惯了妾室也会培养妾室?
  谢辞昼听到这一声夫君,心里像灌了蜜水似的,他冷冷扫了一眼金姨娘,看着谢长兴道:“书房重地,外人不可入。”
  金姨娘闻言作势要哭,她在谢府辛勤十几年,到最后难道还要被小辈说是外人?这书房她进来又怎么了?当年王氏那个悍妇死的那天,她就在书房里与谢长兴缠绵呢!
  谢长兴咳了一声,“药茶喝着不错,你下去吧。”
  金姨娘眼里含泪看着谢长兴,后者无动于衷,终究无可奈何,退了出去。
  林笙笙心里舒爽了一下,她起身,“儿媳先回棠梨居打理一番,先退下了。”
  谢长兴摆摆手,谢辞昼依依不舍松开,看着她出了门。
  “林氏桀骜,你若真喜欢,该敛一敛她的性子,今后方能长久。”谢长兴又想传授经验,“太拘束则木讷,太宽松则不老实,你该松弛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