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温书宜跟着邵岑穿行在走廊,过堂风轻扬起头发和衣角,好奇地问了句。
邵岑说:“这是我母亲的私宅,她小时候在安城住过一段时间,对南方有特殊的眷恋情结,这是父亲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这位母亲,应该说的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岑女士了。
“也是我成年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母亲遗嘱里关于我的第一条,就是这座私宅划入我的名下。”
温书宜跟着邵岑走进个房间,在案台上发现了邵岑少年时期的照片,深邃眉目还有点青涩。
“她一定很爱你。”
所以才会把心里很重要的一块柔.软,毫无保留地送给自己的孩子。
温书宜说:“这样想来,过个十几年,我也该慢慢思考一下遗嘱怎么写。”
白皙脸颊被轻捏了捏。
邵岑说:“邵家每个人成年的第一件事,都是立遗嘱。”
温书宜惊讶:“成年的第一件事?”
“嗯。”
“改天去改遗嘱。”
邵岑说:“如果我有任何意外,你会是我唯一的法定继承人。”
温书宜有些急地捂住男人的嘴唇:“你别胡说了。”
她不愿意听到邵岑有任何的不好,哪怕这只是假设。
邵岑拉下家里姑娘的手,手臂揽过纤薄腰身,让她稳稳当当坐到腿上。
“另外还有婚后财产协议,如果这段婚姻出现任何变数,我名下所有财产,尽数划分给妻子。”
温书宜说:“阿岑……”
邵岑心平气和地跟她讲:“我知道你不在意这个,可就像我们从来无法判断,明天或是意外的诸多变数,宝贝儿,别想的太糟,这只是人类趋利避害、提前预防的手段。”
“就当你老公杞人忧天,多思多虑,满足下他作为丈夫想对妻子好,给足她安全感的虚荣,也担待他这么次,好么,嗯?”
温书宜感觉那股涩涩酸酸的感觉,都刺在鼻头那个尖尖里。
“……嗯。”
她伸手环住了男人脖颈,近乎是耍赖般地说:“刚刚那些不好的话,都不做数,你会事事顺意,平平安安的,也会长命百岁的。”
“反正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大掌揉了揉后脑勺,又顺着往下托在了后颈:“不是撒娇闹着要约会?”
“这会成了小哭包,等会眼睛都红透了,是想让家属心疼么。”
温书宜微红着眼眶,很轻吸了下鼻尖,摇了摇头。
邵岑说:“抽屉里有个匣子。”
温书宜起身,缓了过去那股涩意,从抽屉里去拿匣子。
转身。
邵岑说:“打开。”
打开后,温书宜看清,眼眸一亮:“这是手镯吗?”
是根极其漂亮精巧的红绳,系着两颗小小的银铃铛,缀着圈水滴状的剔透青玉。
“坐过来。”
温书宜扯了椅子,手里托着的匣子被男人取走,放到木桌。
温书宜被握住小腿肚,足尖抵在男人膝盖,那个“青玉绳”,被系上了脚踝。
站起来,只是微动,发出清脆声响。
温书宜垂眸看着。
她很喜欢这种精巧的物件,尤其这阵清脆声响,听着像是阵风铃声。
家里姑娘性子像极了小猫,喜欢漂漂亮亮的,亮的闪的。
对视间,温书宜眼眸微弯着,光雾落了亮晶晶进去,浑身都冒着开心的泡泡。
“是送给我的吗?”
邵岑逗她:“还指望我给谁买?”
温书宜微抿嘴唇:“老公,你真的有时候特别的故意。”
邵岑问:“故意什么?”
“你明知故问。”
温书宜拿从床边够到的小抱枕扔他,压根没用点劲。
反被大掌握住了手臂。
眼前一阵天旋,栽倒到男人腿上。
这一下很突然,温书宜大脑都空白了好几秒,慌乱中,只来得及环紧的手臂,还紧紧抱住男人的脖颈,紧贴着很有力的胸膛。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她是被故意扯了。
哪有这样的,她就丢了个小枕头,就故意使坏拽她。
温书宜仰头,有理有据的话都在心里盘算好了。
结果对视上,男人薄唇微启:“
没听着想听的,就打算谋杀亲夫?”
“……?”
不是应该她控诉吗?怎么还有肇事者反过来控诉她的?
“嗯。”
温书宜点头:“邵老师小心点,万一哪天就大郎起来喝药了。”
说完,反而被自己逗笑。
沉默中,她定定瞥了好几秒的男人,眼里盛着的晶莹笑意,其实从收到礼物开始就没有散掉。
凑近,在他的唇角落下个轻啄。
才稍稍挪开点距离,用着温温柔柔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瞧人。
“老公,那你说句我喜欢的呀。”
家里姑娘又撒娇。
邵岑垂眸瞥她:“定做的时候,一直想象着你戴上时的样子。”
温书宜问:“是怎么样的?”
大掌顺着小腿线条摩挲而下,沾上片温凉的柔腻白玉,捉住白皙的脚踝,单手就能紧箍进掌心。
指腹堪比是把玩似的摩挲,引起怀里不受制地微颤。
“宝宝很漂亮。”
男人喉间混着几分低笑,鼻音沉哑,很危险、也很蛊人的性感。
温书宜本来只是想听到老男人说句好听的话,没想到又是这样……
薄薄的眼睫眨了眨,脸颊红透:“你……别……”
“别什么?”
“你……别摸了。”
男人稍稍俯身,那股清冽气息覆来。
温书宜眼睫颤了颤,连忙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唇前,几乎是用着所有的克制力才没有塌了腰。
“不能亲了。”
不然今天根本又不可能出得了门了。
老男人就会无动于衷。
温书宜只能:“老公,回来随便你亲。”
“好不好啊。”
对视中。
男人稍稍后仰,目光慢条斯理,逡巡过家里姑娘微红的脸颊,拍了拍后腰。
温书宜起身:“走吗?”
“走。”
到了外头,春光明媚,绿树阴阴,池塘里有叶扁舟,荡开层层碧波的涟漪。
邵岑给这姑娘眼巴巴的目光,给摘了把莲叶伞。
路过个小喷头时,温书宜好奇地打量,被告诉这是直饮水,可以拧开旁边的开关试试。
拧开,掌心接了汪汪的清水。
几秒后,温书宜起了点坏心思。
趁着男人没注意,泼了过去。
迎面被泼了一掬水,男人脸庞和衬衫都被打湿,从浓黑发梢掉下的水珠,沿着深邃的侧脸轮廓和下颌线条滑落。
大掌捋过浓黑头发,露出饱满优越的额头,好看的眉目愈显矜贵深邃。
而作乱完的姑娘,斜斜着身体,撑着一蓬莲叶伞,弯着眼眸,脸颊被晕开淡淡碧波似的光纹,慵懒地坐在那笑,就是烟雨江南的美。
然而起了坏心思的结果就是。
那蓬荷叶伞掉落到腿边。
双腕被单手箍住,扭到身后交叠。
雪纺衬衫陷着隐约细细的腰线,往下,半挡不住饱满圆.翘。
男人眸色深了深:“闹够了么。”
温书宜这会不乱闹了:“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邵老师,我知道错了。”
又在卖乖。
不过效果很显著,温书宜被放开,就是仗着在外面敢闹这点。
“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沉默中。
温书宜肯定觉得他猜不出来:“所以作为惩罚,不告诉你答案。”
“让你好好想。”
大掌托着大半侧的白皙脸颊,男人半垂着眸。
“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温书宜很轻幅度地摇了摇头。
睁着看他的这双眼眸,江南水乡养出的温柔清透。
“这双眼睛哭起来会很漂亮。”
老男人又不正经了。
纤细手指戳戳点点男人小臂。
温书宜口吻认真地提醒:“邵老师,我们这是正经约会。”
听到男人沉笑了声。
温书宜说:“我刚认识你那会,可高岭之花了,看人都眼高于顶的,特别有距离感。”
“你还记得我到临北的新房,见到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邵岑问:“是什么?”
他这种记性,不可能会记不住。
温书宜说:“你说,不习惯跟人同睡。”
她到现在还很印象深刻,冷淡、倨傲、眼高于顶,是她当时对他所有的认知。
而这个人就是她才新婚不久的丈夫。
“打算跟我算旧账么。”
温书宜点头::嗯。
“从前是我不识好歹。”
还在说话间,温书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坐在男人身上坐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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