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对视上目光,温书宜突然心里又有小小的底气了,说的当事人都在眼前,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邵先生,你在家里养病一天,在外都变成妻管严的名声了。”
  邵岑口吻随常:“怎么?”
  “罪魁祸首”还反过来问,温书宜知道男人多半又是明知故问,她想了想,还是调出石桃发给她的那张八卦朋友圈照片。
  “除了语音,还有这个。”
  邵岑接过递到面前的手机,垂眸看着。
  温书宜就在旁边静静看着他,神情压根没变,像是在看份普通的文件,好从容、也好坦然,果然这就是集团大老板见过大世面的处变不惊的素养吗?
  邵岑大致扫完了遍,把手机归还,口吻不急不缓道:“介意?”
  “还好。”
  温书宜其实是真的觉得还好,毕竟外面谁也不知道她就是那个“黏人”的邵太太,可邵岑就不一样了……
  “会对你影响不好吗?”
  邵岑说:“不会。”
  “反倒因着有人气,在合作谈判中多层稳重可靠的好丈夫形象。”
  确实是挺有人气的,温书宜心想私底下的邵岑,比起业内传闻中严苛、不近人情的邵总形象,有温度很多。
  既然不会有负面影响,温书宜就完全放心了,想了想说:“某位邵先生,答应得好好地说不去公司,结果在家里书房开会议,跟人玩文字游戏。”
  她本来想的是,邵岑能借着这次养病的机会,在家好好休息一天的。
  邵岑说:“倒也没骗你。”
  温书宜说:“没骗,就是光哄人了。”
  反正老男人哄骗她是有一手的。
  邵岑慢条斯理地说:“药都吃了。”
  “除了一场跨国会议,其余工作没碰,都有在休息。”
  温书宜眼睫微扇了扇:“真的?”
  “不都传是妻管严么。”
  邵岑唇角弧度极淡地微勾:“哪敢不听太太的话。”
  听到邵岑有好好在养病休息,温书宜就感觉到放心多了。
  毕竟病人的身体才是第一位。
  不过提到下午的跨国会议,温书宜忍不住开口问:“那是……你的原话啊?”
  邵岑问:“哪句?”
  “就是……”
  其实温书宜本能感觉不该开口问这个,可不问,她又老在想,最后有些破罐子破摔地说出口:“就是那句黏人。”
  邵岑说:“原话。”
  “我哪黏人了?”
  温书宜眼眸很缓慢地眨了下,从旁人嘴里听到八卦是一回事,听到当事人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她觉得邵岑是对她有误解。
  还是很严重偏差的那种。
  “我那是关心家里的病人,是合情合理的照顾。”
  温书宜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解释。
  “不黏人。”
  男人口吻似是几分耐人寻味。
  “每隔一会就发来通消息,问喝水吃药的事情。”
  “在家里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身后,目光时不时瞟来眼。”
  “一不顺着,就用温温柔柔、带着拒绝就会让人内心充满谴责的目光看人。”
  “邵太太,还能多黏人,嗯?”
  温书宜发觉自己竟然都反驳不了一点,她自己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觉得,被完整描述了遍后,听起来莫名的丧心病狂啊。
  白皙脸颊渗出薄红,她微抿住嘴唇,很小声地说:“我也是经验不充分,以后多做几次,就会熟练了。”
  说完,温书宜觉得这话不太吉利:“我不是盼着你生病的意思。”
  邵岑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温书宜不小心嘴快了。
  邵岑口吻几分意味不明:“以后多的是给太太练手照顾的机会。”
  “……?”
  她在一本正经地说,这人又不正经了。
  -
  一推再推、命运多舛的“请泥ci饭”的那场请客饭局,终于在邵岑病愈后的几天,终于要安排上了。
  由于这顿饭总能被各种原因打断,所以到了当天,温书宜甚至很留心起天气,也时刻注意着会不会有急活加班的可能性。
  所幸一切都很顺利,天气很好,没有加班,也没有意外。
  温书宜准点到了那家餐厅。
  因为是托着康希语的关系,老板跟好友的私交是相当的好,所以这次试餐直接给她开了绿灯,今晚只接待他们这一桌。
  对此温书宜很感谢康希语和老板。
  一整天的幸运和顺利,中止到了温书宜发现是长桌的烛光晚餐,小提琴手在距离他们十几米开外的台上,悠扬地拉起浪漫的曲子。
  而让这种沉默到达巅峰的是,是吃到一半时,机器人给邵岑送来一大束玫瑰花。
  温书宜坐在对面,看着这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花束,衬得男人这副贵气的面容愈加深刻。
  她还记忆犹新的是,跟康希语说了安排烛光晚餐的消息后,好友跟她说:“烛光晚餐就是种类别,我都提前跟这个朋友说好了,她特别靠谱,包放心的!”
  邵岑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此时,温书宜深深有种被损友坑了,却没有办法脱困的感觉。
  等到温书宜反应过来的时候,呆呆看着见底的高脚杯,还有些残余的红酒液,整个人已经被酒意灌晕。
  ……
  路灯撒下一地的暖白色灯光,蓬松细软的发质,被染上圈淡淡的光晕,这姑娘就蹲在走廊的角落里,一动不动。
  “悄悄跟你说,我其实是株蘑菇。”
  “……”
  邵岑微按了下鼻根,莫名有种带孩子失败的感受。
  “你是猫。”
  温书宜差不多已经丧失可以独立思考的能力了。
  沉默中,她的眼眸很缓地轻眨了下,点了下头,重复道:“嗯,我是猫。”
  “走了,猫咪小姐。”
  邵岑稍稍躬身,把这个一杯红酒把自己灌猛了醉晕的小姑娘,从角落里拉起来。
  回到车里的路上,温书宜的表现一直都很乖,因为蘑菇只能蹲着,而猫有腿可以走路。
  可坐进了副驾驶后,温书宜这会反应过来了,她根本就不是只猫。
  她没有毛茸茸的猫耳朵和猫尾巴。
  是男人在骗她。
  “邵先生,你真的很坏。”
  邵岑听到这姑娘很小声的嘟囔。
  “第二遍了。”
  “听不懂。”
  这姑娘蒙混过关的耍赖法子倒挺娴熟。
  “你很坏。”
  “每次都喜欢逗人。”
  “然后看人的反应为乐。”
  小正经就连控诉起人,神情都是一本正经的认真,语调柔声柔气的,尾音还带了几抹微微拖长的鼻音。
  说是跟家属撒娇更准确。
  邵岑逗她:“清醒的时候怎么不说?”
  温书宜仗醉行凶,理不直气也壮:“就是因为我
  在醉着的时候,不敢说,所以我才要在喝醉的时候,大说特说。”
  邵岑伸来系安全带的手臂,被用双手直直推开。
  这小姑娘一下没收着劲,反倒栽到了胸膛前,鼻尖磕到,顿时吃痛呜咽了声。
  沉默中。
  冷白锁骨碰到柔软的唇,很轻羽毛地扫过,下一瞬就被不客气地咬了口。
  邵岑微蹙了下眉头。
  这小姑娘平常乖乖巧巧、柔声柔气的,偶尔来这么一下。
  修长手指握住下巴尖,双指掐到两边的脸颊,稍稍抬起。
  “怨气还挺重。”
  温书宜不能动弹:“嗯。”
  邵岑说:“咬一口还没解气?”
  温书宜又:“嗯。”
  “谁把你带回家?”
  “嗯?”
  被威胁了的姑娘,顿时变得安分,闭上眼眸。
  “这会装睡也没用。”
  “我不吃这套。”
  邵岑收手:“行。”
  “不行……”
  袖口突然被纤白手指轻扯住,传来微弱又柔.软的小声。
  “刚刚是我错了。”
  温书宜仰着头:“你生气了吗?”
  邵岑说:“没有。”
  “骗人。”
  温书宜小声地嘟囔,都不带她回家,要把她丢在外面:“我会在外面冷死的。”
  邵岑提醒:“外面三十五度。”
  “……?”
  温书宜说:“热死比冷死还惨。”
  “怎么?”
  “热死更不好看,还臭臭的。”
  “你还挺能想。”
  邵岑说:“行了,坐回去。”
  却反被这姑娘推了下。
  温书宜喝醉后不清醒,满脑子的注意力都在不能被丢下车,就连坐上男人大腿都没发觉,只觉得坐得还挺舒服的。
  纤细手指扶上肩膀,很小声地呢喃了声什么,又说:“你别生气,好不好啊?”
  动作时还栽了下,脑海晃得更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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