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男人嗓音低而沉,语调不急不缓,很有质感的颗粒感。
  “在两性关系上,我的态度保守,没有强迫的癖.好,对双方你不情我不愿的关系没有兴趣。”
  温书宜神情顿了下,总觉得这个“兴”,说的是那个“性”。
  “也ying不起来。”
  温书宜险些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他讲话好直白,也好坦然。
  温书宜还记得那一抽屉里的道具,很小声地说:
  “我听过喝醉后,也不能…起,还有很多酒后乱.性的事情呢。”
  她那个“bo”字,说得很小声,都快成浮成气声了。
  温书宜说完就后悔,抿住嘴唇。
  她可能脑袋已经不清醒了,怎么都开始胡说八道了。
  这姑娘神情怕得要命,也不忘伶牙俐齿,邵岑唇角几分微扯:“看来太太酒后有些不好的习惯。”
  温书宜觉得冤枉:“我没有。”
  “那就争取保持清醒。”
  “……嗯。”
  邵岑起身,却被扯住衬衫。
  “那方面……”
  瞧这姑娘忧心得欲言又止的神情,就没停过记挂着这事儿,他也没必要背上莫须有的风评。
  “我没有那方面的癖.好。”
  没有就好,温书宜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扯住衬衫的手指还没松。
  邵岑稍垂视线。刚好跟抬眼的姑娘对视上。
  听到她很轻声地说:“你刚刚说的,我听明白了。我在关系上也是个很慢热的人,单纯睡觉解决需求,我没有这个需要。”
  “你有……在听我说吗?”
  说完几秒,温书宜说完刚刚那话,本就脸热,没等到回答:“……你没听。”
  小声含了点忍住的埋怨,吴侬软语的腔调,像是撒娇。
  邵岑说:“听了。”
  温书宜认真地瞧他,没松指尖:“那你重复遍。”
  邵岑薄唇微启:“太太感情慢热,不会随意跟人睡觉。”
  “……?”
  温书宜微微揪起眉头,她的话好像是这个意思,好像又不是这个意思吧。
  “现在可以松手了么。”
  松什么手?温书宜还没问出口,目光微微下挪,看到掌心紧攥男人胸膛前的衬衫,都被她胡乱扯出显眼的褶皱了。
  温书宜连忙松手,说不清是为什么,扭开了头。
  本就泛红的脸颊,瞬间红透,像是鲜红的樱桃汁浇透了薄嫩的面皮。
  又乖,又娇憨。
  邵岑喉结微滚,起身,垂眸,唇角漫不经心地微扯几分。
  被攥出的褶皱明显,他的衬衫还是头次被谁折腾成这样。
  “睡会。”
  邵岑微按鼻根,留下句淡声,迈着大步离开房间。
  他需要处理会工作。
  ……
  邵岑从书房里出来,一眼看到窝在沙发上睡着的姑娘,稍稍侧着身,白皙侧脸蹭着怀里抱着的抱枕,身上歪歪盖着身薄毯,半掉不掉的。
  温书宜听到脚步声,正好也刚醒,睡眼惺忪地看向来人。
  邵岑问:“怎么不在床上睡?”
  温书宜刚睡醒,嗓音还带着点含糊的微哑:“我身上衣服没换,也不是很困,在这眯一会就好。”
  主要不是她一个人睡的床,如果邵岑有洁癖,她也不希望对方不舒服。
  温书宜看邵岑换了身衣服,不是那件被她攥皱的衬衫。
  “现在是要出门吗?”
  邵岑看她困,淡声道:“不想去,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没有不想去。”
  温书宜撑起身,她本来只想养会神,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去了,这会睡得身上也有些乏力,也想出门动会筋骨。
  -
  到了外头,温书宜抬头,窥见天色,晚霞层层渐渐地弥漫,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
  太久,怪不得睡得身上都累了,这会走了走才觉得重新活过来了。
  他们走过一道长廊,身后突然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陈敏珠到临近跟前的时候,慢下来的脚步,正好温书宜回身,就被她轻柔又热情地扑了个满怀,像是漂亮的小鸟入怀。
  温书宜笑,陈敏珠也仰头笑。
  “大舅妈,我正要去叫你和大舅舅来吃饭呢!你们在房间玩什么好玩的,一下午了,连饭都不记得来吃!”
  温书宜说:“我在睡觉,你大舅舅在书房工作。”
  “大舅舅真是个工作狂。”
  陈敏珠嘟起嘴唇,牵起温书宜的手,朝前走:“你下次来找我玩呀。”
  温书宜应道:“好啊。”
  他们沿着长廊走,不时过堂风刮来,飘来好闻的花香。
  “哎!”
  陈敏珠突然指着一棵矮脖子树,眼眸里满是惊喜:“那是我上回踢的毽子,一直找不着,原来是飞到那上面了!”
  温书宜也循着看去,满目的青翠树梢头缀着一抹火红,随风簌簌作响。
  还挺高的。
  踢上去不容易,拿下来就更不容易了。
  陈敏珠站在这棵树面前,完全是个不够看的小不点,歪着头,心生一计,拉了拉温书宜的手腕。
  温书宜看小朋友要说悄悄话的模样,躬身听她讲。
  听完,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
  “那你跟他讲呀。”
  陈敏珠摇头:“漂亮姐姐,大舅妈,他只听你的,不听我的呀。”
  这话怎么就不说悄悄话了。
  人小鬼大的,温书宜往旁边瞟了眼,正对上邵岑漫不经心瞥来的目光。
  这时,一阵过堂风扬起乌黑的发梢,衬衫也被吹鼓起,像是只漂亮的白色飞鸟,白皙手指微拢起鬓边发丝,微微翕动的口型是很轻的“阿岑”。
  温柔的请求,撒娇的轻唤。
  邵岑迎着风走近:“小萝卜头,劲儿倒是够大。”
  嘴上说着几分嫌弃,却一把抱起了小朋友,让她稳稳地坐上肩头。
  走廊深处,透过云层影影绰绰的霞光在风中摇曳,投下半明半暗的长影。
  男人高大身影背着光,高挺鼻梁在暮色虚影里隆起小半面月弧,山峦般稳重的肩背延展平直有力的线条。
  女孩伸手用劲晃着树。
  温书宜站在一旁,扬声说了句“小心点,别急”,得到了高高的激动应声。
  那棵歪脖子树被摇着,风起,助着这阵簌簌影摇动。
  青翠顶缀着的那抹火红坠了下来。
  落的时机正准,几乎是眨眼的瞬间。
  被冷白大掌一把握过。
  男人和女孩回眸,浓黑头发和衣角被风吹起,女孩的手里高举着着那只成功取下的火红的毽子,脸上扬着得意的笑容。
  温书宜眼眸微微弯起,跟他们对视,用口型夸奖“真棒”。
  到的时候,大家子人都来了,一起用完了晚餐。
  消食的时候,老太太来了兴致,组起了牌局,庄清禾临时接了通电话,温书宜就在旁边陪着小朋友搭积木。
  刚过九点,小朋友闹腾一整天,哈欠连天打,庄清禾抱着她回去睡。
  温书宜得了闲,听到傅菱文喊她来打几盘玩。
  “我不太会。”
  她笑着摆了摆手。
  盛绮曼也笑:“宜宜,别怕,来。”
  “宜宜来。”
  傅菱文看到盛冬迟想起身让位:“阿迟留下。”
  盛绮曼说:“阿岑下去。”
  阿迟这小子今晚手气意外的背,从前上桌通吃,往日那股漫不经心的轻狂劲,让人恨得牙痒痒,今晚成了个好宰的冤大头,自然没人愿意放过他。
  温书宜耐不住大家热情,只能坐上桌,今晚邵岑通吃,到了她上桌,没两盘就到处点炮,赢的都快吐出去,实在对不起这位置今晚的好风水。
  到了第三局,温书宜手气好了回,只是在打哪张时,心里犹疑起来,她今晚实在是点炮怕了。
  修长手指伸来,漫不经心地轻点了一张牌,有力的手臂自身后虚搂住纤薄侧腰,冷调的冷杉气息很近。
  温书宜打出了那张牌,听到下家很轻地叹了口气。
  牌过一巡,盛冬迟打出一张牌。
  温书宜眼眸亮起,把牌一推:“胡了。”
  没过一小会,推牌的声响传来,温书宜稍稍扭头:“阿岑,我都赢回来啦……”
  没想到这时男人也在稍稍俯身。
  这片翕动的嘴唇,不小心蹭过侧脸,很柔.软,带着瓣糖桔的清甜。
  离得近了,旁人只当是亲密的私语,没多在意。
  只有唇上意外沾染的微毫温度,在昭示这个暗度陈仓的“吻”。
  温书宜骤然心抖,薄薄眼睫颤了颤,又听到近在耳畔的低沉嗓音。
  “就算输完了,也不算大事儿。”
  “太太倒不必牺牲这么大,美人计
  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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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书宜:……也没牺牲,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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