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没,年前袁牧带我去看过大夫,大夫说我身子不大好,先把身子养好,孩子事儿顺其自然就成。”赵景清道,孩子没来,应该是他身子还不适合生育。
  许常英松了半口气,“那他们待你可还好?”
  “都待我很好。”赵景清转而宽慰许常英,“许阿叔您放宽心,爹娘从不插手我和袁牧的事儿,袁牧也待我极好,什么都听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许常英一颗心这才完全落下,“那我就放心了。”
  半下午过去,赵景清起身要走,许常英留他们吃晚饭,赵景清和袁牧没应,挎上空菜篮子离开。
  往镇外走去,赵景清不时看袁牧一眼,他一心扑在做豆腐卖豆腐上,许阿叔不提,他都不曾想过怀孕生子这事儿。
  七叔公的话赵景清记得,一如他同许阿叔说的,只能顺其自然。
  袁牧好奇,“看我做什么?”
  “你又黑了,前边养回去一些,忙着盖房子又给晒黑了。”赵景清叹气,黑了瞧着更粗犷,更凶了。
  “……”袁牧不服气,避开人伸出手指戳景清的腰,“嫌弃我了?”
  赵景清躲开,“没有。”
  “真的?那你为啥不敢看我。”
  “我看了。”
  ……
  你一句我一句的无意义拌嘴笑闹,从山阳镇持续至小罗湾。
  关胜是个跑生意小能手,山阳镇又是相邻几个镇子中最大的,发展生意的机会更多。大酒楼不好跑,小酒楼、小食肆却有极大的发展潜力。
  时至月底,他又跑了两个食肆,规模不大不小,拢共定出去二十框豆腐。
  山阳镇的食肆赵景清都登门过,听关胜报出食肆名称来,不肖片刻就回想起来,这两户他去过,话没说两句就被送客了。
  “这两家你竟拿下了?咋拿下的?”赵景清惊叹。
  “凭我这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关胜笑道,“登门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给他们试吃的豆腐送了快三框,终于得了机会。”
  他说得容易,赵景清经历过,清楚知道并不容易。
  赵景清道:“你跑生意不容易,我和袁牧商量后,决定给你发犒金。”
  关胜眼睛一亮,“犒金怎么算?”
  “这个月至年底,每月签三家及以上酒楼、食肆等有犒金。签第三家,犒金一钱;第四家,犒金两钱;第五家,犒金三钱;每多签一家,犒金多一钱。犒金累加着算。这个月你拢共签了八家,算下来犒金是二两一钱。”赵景清仔仔细细算给关胜听。
  关胜喜不自胜,高兴完后又不由担忧,“那、那保底五钱和抽成呢?”
  赵景清道:“按之前给你承诺的正常算。”
  关胜最初签的一家酒楼、一家食肆订货满一个月,订货量加起来有七百五十框,约摸二十七两。后面五家新签的食肆,每天四十框,送货也满一个月,订货量算下来一千二百框,约摸四十九两。最后签的一家山阳镇的小酒楼,送货十天,算下来也有一百八十框,六两多不到七两。拢共八十三两,关胜十抽一,算下来得有八钱,加之保底和犒金,一个月是三两四钱。
  这么算下来,关胜的工钱可不少,赵景清和袁牧却愿意给。如今豆腐坊摊子铺的大,能生产更多的豆腐,可能不能卖出去,得靠关胜跑生意。
  关胜笑得合不拢嘴,“多谢东家!”
  赵景清道:“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
  一场场秋雨落下,暑热消退,迎来凉爽的深秋。
  关胜干劲满满,临近的武安镇、武平镇来回跑,在九月硬生生签了九户,包含六家食肆和三家酒楼,每日订货百框。
  前面招的人派上用场,豆腐量陡增,亦忙得过来。
  青石镇送货,能托季衡帮忙,然武安镇武平镇送货,需得另外找人。索性袁老二会驾车,武安镇、武平镇送货的事便交给他。
  进入十月,关胜更是去到清河县城去跑生意。
  赵景清每日忙得团团转,看书没落下,账目做得愈发清晰明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进入十月下半旬。
  栅栏院墙外,一架简约大气的马车缓缓停下,豆腐坊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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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感谢宝宝们订阅支持呀[红心][红心][红心]
  给关胜算工钱,算得自我怀疑[化了][化了]十抽一,一百文抽一文,不少啊……然而八十几两,算下来只有八钱多……
  我们公司销售提千分之二,对比下来关胜提的可多了,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还是景清赚少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站得不够高
  第63章
  马车停稳, 车夫跳下来摆上脚凳,“夫人,到了。”
  垂帘从里边撩开, 丫鬟打扮的小娘子先下马车, 回身扶夫人下车。
  豆腐坊内, 李冬和大毛二毛玩,他阿爹在豆腐坊上工, 他天天帮忙摘叶子,常跑来豆腐坊玩。正玩着,两条大狗忽然朝外吠叫起来,李冬吓了一跳,朝坊外看去。
  车夫手拿马鞭站在最前面, 他侧边是个年轻小娘子, 被护在最后边的是个珠光宝气的富态妇人。
  “大毛二毛别叫了。”李冬喝止。
  两条大狗和他混熟了, 还算听话, 没再吠叫, 只不善的面向来人龇牙。
  “小郎君, 我们想见豆腐坊的东家,劳你传句话。”车夫开口道。
  “……好。”李冬稍作迟疑,往里边院子跑, 边跑边喊, “景清哥哥!有人找!”
  不多时, 赵景清从院内走出, 看见院外候着的人的穿衣打扮, 步子不甚明显的微顿,这是……有生意找上门了?
  赵景清疾步走到栅栏门,说话更谨慎, 待人更热情,自报家门,请三位进屋说话。
  夫人颔首,缓步走进院子,丫鬟跟在她身后,车夫留在外边。
  “我是清河县城姜家人,”姜夫人道,说话轻声细语,与赵景清接触过的人完全不一样,“听说你做豆腐的手艺好,我今儿来,是想请你帮忙做豆腐。”
  做豆腐?不是从他这定豆腐吗?赵景清迟疑片刻,询问道:“做啥豆腐?”
  姜夫人目光掠过驴子拉磨,手摇豆腐架沥豆浆,忙碌却井井有条,她慢下步子驻足道:“酸浆豆腐。”
  赵景清闻所未闻,又怎会做?他只能道:“我这儿许是做不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姜夫人收回目光转向他,“这豆腐是我公公老家,榆林那边的做法,他老人家年事已高时日无多,惦记着家乡的滋味,我们做子女的,只能尽量满足他。府上寻了好些个厨子和做豆腐的好手,做出来的不是我公公家乡的味道。我听人说你手艺好,特意登门拜访,想请你试一试能否做出来。”
  说罢,她伸出手,身后的丫鬟立即取出一个信封呈上。
  姜夫人将信封递给赵景清,“这是做酸浆豆腐的方子,你且试试。”
  如此重要之事交给他,他若是做不出来,岂不是让老人家留下遗憾,这副担子太重,赵景清没接她递来的信封,“姜夫人,这……我只会做胆水豆腐,这酸浆的……”
  瞧出他的顾虑,姜夫人莞尔一笑,劝慰道:“你且放宽心,府上已遣人回榆林老家请师傅过来,只是这一来一回耗时良久。我来请你帮忙,是我这个当媳妇儿的私心,想老爷子早日尝到一口家乡的味道。”
  如此一来,他能做出来最好,做不出来也不干他的事儿,赵景清心里有了计较,接过姜夫人手里的信封,“那我试上一试。”
  “若能做出来,你来县城姜家找我,报上我的名讳,府上管家会带你见我。”姜夫人顿了瞬,承诺道,“你且静心去做,我不会亏待你。”
  赵景清颔首,“好。”
  姜夫人亦微微颔首,告辞离开,赵景清送她走出院子,目送她坐上马车离开。
  赵景清拿着装有方子的信封,转身往回走。
  袁牧站在院门边,他在这好一会儿了,见景清在和那妇人说话,便没上前打扰,他好奇问:“谁啊,找你啥事儿?”
  “清河县城姜家姜夫人,她给了我个方子,请我做酸浆豆腐。”赵景清边说,边将信封打开。
  “酸浆……做出来的豆腐不得是酸的,还能吃……”袁牧疑惑道,见赵景清从信封里抽出信纸,以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余下的话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
  赵景清亦愣住,闭眼又睁眼,是五十两没错。
  他抬眸,和袁牧四目相对。
  袁牧找回声音,感叹道:“出手真大方。”
  赵景清深有同感,酸浆豆腐还没做,就先给他五十两,就不怕他只打算赚这五十两,不尽心尽力琢磨做酸浆豆腐?
  当然,赵景清不是这样的人。
  两人进屋,先将五十两银票放好,才展开酸浆豆腐的方子研读。
  大体步骤和做胆水豆腐一致,只是点浆用的东西不一样,胆水豆腐用胆巴,酸浆豆腐用酸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