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行!哥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姜满把手机还给接警员:“谢谢,我坐高铁回家,我哥哥在那边车站接我。”
  “那成。”接警员瞧他两眼,“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身干衣服。正好我去车站换班,你跟我车走。”
  姜满换上保洁大爷的工作服,丑是丑了点,但胜在全新、干燥。
  手机和钱包都被袁亭书拿走了,接警员好人做到底,带姜满去售票厅的制证窗口,办理乘车用的临时身份证明。
  “等你上车以后,这张证明就失效了。”接警员嘱咐说,“最好尽快办理身份证挂失,要不保不齐别人拿你身份证干点什么。哦还有,保持电话畅通,一有线索我们会联系你。”
  “我知道啦,谢谢你。”姜满觉得这个接警员是百年难遇的大好人,“等我回家了,让我哥哥给你写表扬信。”
  整节车厢就姜满自己,他找乘务员多要两套枕头和毛毯,调整好座椅角度,给自己搭了个窝,然后半躺下去。
  事情都安排好了,他也坐上回家的车了,那个人一定会被绳之以法,从今往后他再也不来沈北了。
  车厢里放起恰到好处的音乐,姜满觉得自己像被熨烫平整的绸缎,妥帖又舒展,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将将入睡的刹那,皮肤感到一丝微妙的冷气流,皮革和东方香料混合的香气飘进鼻腔。本该是温暖舒适的馨香,却夹杂一丝雷雨天的湿漉感。
  心脏骤停半秒,而后失控地撞击胸腔。
  一道温润的轻笑入耳,寒意从后颈向下蔓延,姜满所躺的座位不断下坠,他体会到一种恐怖的失重感。
  “找到你了,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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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阅读《养恶为欢》
  以下为不完全阅读指南,各位萌雷自鉴:
  1.无意创任何人,提前致歉。
  作者不偏不控,一切为xp和剧情服务,xp主页可见。
  2.受喜欢攻;有谋害、利用、引诱配角的情节;会伤害攻报仇;眼睛能复明。
  3.攻前期把受当小玩意;有惩罚情节;有追妻,火葬场程度见仁见智,纯冲火葬场来会失望。
  4.可能是阴间甜宠。
  前期未知全貌,请口下留情,过激言论会删评。
  5.不贴洁否标签。
  攻受双方没有关于前任的设定,没有白月光/滥交等相关剧情,身心1v1。
  6.人设约稿在微博@温酒叙三生
  ——感谢支持,祝开心顺遂。——
  第2章 睡醒再跟你算账
  姜满猛地瞪开眼,一骨碌坐起来。
  男人站在身后,距离他只有十几厘米。和在派出所看见的幻影一样,男人好似凭空出现,西装和皮鞋没有沾染半分水汽。
  视线落在男人左手拇指的玉扳指,姜满一时分不清虚实,抬手贴了贴。玉石染上男人的体温,触手柔滑温润。
  看得见,摸得着,是真人。
  姜满呆愣地仰起脸,袁亭书那张脸依旧美得不真实,仿佛看上一眼,就驱散了他这一个礼拜的梦魇。
  尽管梦魇是这个男人赋予的。
  男人将他审量个遍,笑了笑:“离了我,惨到当保洁了?”
  姜满猝然回神,讷讷喊道:“袁亭书……”
  “嗯,是我。”袁亭书挑起他的小麻花辫,搭在指腹间搓捻,“既然知道了,就省得我自我介绍了。”
  头发丝不具备触感,姜满却像被捏住尾巴一般,从头到脚都绷紧了。
  “抱歉,不是有意隐瞒姓名。”袁亭书温文一笑,“满满会理解我的,对吗。”
  姜满不寒而栗,站起身拔腿就跑。他的动作突然又激烈,袁亭书没有及时放手,扯得他头皮痛得火辣。
  但他顾不上了,他要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却被拦腰一抱,行云流水扔进座椅里。
  袁亭书解开西装纽扣,坐了下来。商务座的座椅宽敞,挤两个男人还是太憋屈了。
  袁亭书占走大半的空间,自己坐得舒舒服服的,手一伸,露出腕间那块蓝盘鹦鹉螺,笑眯眯看向他,“这个点儿,阿姨快做好饭了。”
  一副唠家常的口吻,实在不像来抓人的。
  一反常态才最是恐怖,姜满贴到最内侧,竭力跟袁亭书划清界限,没好气道:“你身上好臭。”
  “你懂什么。”袁亭书也不生气,拧开一瓶乌龙茶递给他,“渴了吗?”
  他扬手要挥,袁亭书幽然提醒:“弄脏车厢就不好了。”
  “我不喝——”
  话未说完,瓶口便嵌进他唇缝,瓶身倾斜,乌龙茶源源不断灌进喉咙,来不及吞咽的液体从唇角溢出,顺着下颌和脖子流进了衣领。
  “咳……!”
  “好了,一次不能喝太多。”袁亭书自说自话地拧好瓶盖。
  姜满一边咳,一边胡乱地用袖口擦拭嘴唇,狼狈得一塌糊涂。这时乘务员进来他们的车厢,他“腾”地站起来,喊道:“这个人没买票!”
  乘务员迅速看过来,走到袁亭书身边:“先生您好,请您出示车票。”
  袁亭书伸出两指,从西装内袋夹出一张平整的票。乘务员核实后,对姜满说:“麻烦您出示车票。”
  姜满:“?”
  票是姜丛南给买的,他既没有手机,也没有取纸质车票,连身份证都是临时的。
  “我、我买过票了……”
  “先生不好意思,如果您没有购票证明的话——”
  袁亭书兀地站起来,揽住姜满的肩:“天气这么糟,吓坏了吧?”
  姜满一激灵,狠狠挣开:“你别碰我!”
  “不好意思,这是我家小侄子。”袁亭书单手钳制住他,掏出两张身份证给乘务员看,“我没看好,叫他跑出来了。”说到一半,前倾身体,压低声音说,“他今天没吃药。”
  “你在说什么鬼话!”
  乘务员恍然大悟。再看姜满穿的一身保洁服,满脸理解和同情:“还有五分钟就发车了,您尽快带孩子下车吧。”
  “谢谢。”袁亭书手上使了点劲儿,把姜满往外带,“回家吧,你爸妈该着急了。”
  “我不走!我不认识这个人!”姜满连喊带踢,活像过年待宰的猪,“他是绑架犯!”
  “好好好,我是绑架犯。”袁亭书好脾气应着,“绑架你回家吃顿饭。”
  “我不吃!你放开我!”姜满快把脖子扭成一百八十度了,求救声里带着哭腔,“我哥哥在终点站接我,他会给你钱的!你救救我!”
  “好了满满。”袁亭书暗暗在姜满腰上拧一把,姜满疼得直吸凉气,“乖一点,不要引起骚动。”
  姜满脸色煞白。
  袁亭书的反应太像好人了,不仅年龄和处事风格符合他“叔叔”的样子,手里还有他的身份证。他的胡喊乱叫在对方的衬托下,竟真如精神病一般。
  他还穿着该死的保洁工作服。
  十岁那年体会过的孤立无援,终于在二十岁时又体验了一遍。
  脑袋耷拉下去,姜满被半拖半抱地下了车。出站台,被粗暴地塞进车后座里。车上一股袁亭书的香水味,快把他熏吐了。
  姜丛南也天天臭美喷香水,人家身上就香。
  车门落锁,司机一脚油门发动车子。
  “为什么走了?”袁亭书冷不防倾身过来,扳起姜满的下巴转了个方向,“嫌家里的饭不好吃?”
  姜满被迫和袁亭书面对面。
  这个人的存在感格外强烈。不仅仅是气味,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在密闭的空间里包裹他、炙烤他。
  “回答我。”
  下颌骨发出轻微弹响,姜满眼眶一下就湿了:“我想回家。”
  “开快点。”袁亭书对司机说。
  “是,先生。”
  姜满像是沉进海底,里里外外凉了个透:“你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干嘛逮着我不放?”
  袁亭书沉默地看他一秒,忽地欺身过来,牙齿在他嘴唇上细密地咬磨,不至于令他痛到喊叫,也没让他太过舒服,一下一下很是磨人。
  察觉司机正通过后视镜窥视,他抵在袁亭书胸前的手更加用力。原本柔软的胸肌轮廓逐渐绷紧,袁亭书不动声色地和他对抗,随心所欲地向他索取。
  绿灯亮起,袁亭书终于肯放过姜满。拇指揩掉姜满唇瓣的亮色,望进那对最漂亮的琉璃珠,缱绻笑道:“因为我只想要你。”
  “啪”!
  姜满扬手扇在袁亭书脸上:“人渣!”
  “人渣吗……”袁亭书爱怜地抚了抚左脸,笑道,“满满,你说的对。”
  车子开到城北别墅的内院门口,姜满闭着眼不敢睁开,希望这一切都是梦。
  “到家了。”袁亭书把他“扶”下车,梦碎得彻底。
  袁亭书右手撑一把长柄黑伞,左手牵着他,慢悠悠往里走。青石板路曲径通幽,一侧怪石错落,一侧水榭静立。
  若不是袁亭书一直用拇指上那块玉摩挲他的手背,时刻昭示自己的存在,此时此景,倒也称得上“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