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
  布朗教授说过,当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时,要率先找到事情的源头。
  比如家具的摆放让他难受,源头就是家具没有对准地砖缝隙……
  那么他怨恨向妙清的源头,是向妙清为了童秋开启直播,并在镜头前委屈的哭诉,最后倔强地表示不会原谅剧组的所作所为。
  在这个只有他自已的房间里,白逢州终于可以敞开心扉。
  其实他千方百计想要见到向妙清的根本源头,就是想问‘凭什么’?
  凭什么为了别人,不惜抛投露面。
  凭什么她不怕被自已发现。
  凭什么在别人那里就是要保护的绝对机密,但却不在意自已上网看到这些新闻。
  ……
  布朗教授说得对,心理疾病绝大部分都是因为‘你不说,我不说’而形成的。
  有些事说开了,就会豁然开朗。
  她不是不怕,也不是不在意自已。
  当时她是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想到这个主意。
  而自已现在则成了她阵营中的一员,和童遇一样,共享了她的秘密,并要帮她保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也不算被针对,也没有被轻视。
  反倒是成了最特殊的一个人。
  第二日晚上,白逢州照例来到向妙清的房间,帮她揉脚腕。
  向妙清问:“大概多久会好呢?”
  白逢州不答反问:“好了怎么样?”
  “我要走呀。”
  “早着呢,”白逢州说,“伤筋断骨一百天。”
  “可我没伤筋断骨呀,”向妙清皱眉说,“而且上次我手臂骨折了,也没用一百天呀。”
  “谁让你不去找职业骨科医生,一定要我帮你。”
  白逢州起身来到洗手间,洗去手上的药水。
  向妙清一点点挪到洗手间门口,倚在门边:“昨天揉了一个小时,今天怎么只有四十分钟?”
  白逢州说:“医嘱上说,每天揉40-60分钟即可。”
  沉默片刻。
  向妙清又说:“逢州,你是不是不希望我走?”
  第51章
  药水在洗刷下变淡流入水池,颜色像从前在景山做陶艺时的陶土。
  白逢州摩挲着指尖,说:“我只是想劝你等患处彻底康复再走。毕竟是我让你来到这里,如果不给你处理好,就成了我的责任。”
  向妙清欣慰点点头:“你确实康复了很多,变得更加有爱心,也更有责任感了。但还是想提醒你,如果太有责任感也会很累,你该给自己加个底线。”
  “比如?”
  “比如不必给讨厌的人揉脚,”向妙清说,“把药留下来吧,我已经学会怎么揉了,这几天我自己来。”
  “你不会。”
  “这有什么难,不就是先轻再重吗,每天揉一个小时,加速血液循环,就能尽快康复,”向妙清说,“我已经学会了。”
  从这天起,白逢州‘失业’了。
  千方百计把一个消失的人钓回来,却没有理由和这个人再次发生交集。
  这不仅仅是在浪费时间,更是在消耗生命和机会。
  眼看着向妙清丢了轮椅又丢了拐杖,现在已经能一瘸一拐自由上下楼。
  晚饭时,向妙清对他说:“我明早的飞机。”
  白逢州没忍住问她:“你急着去哪里?”
  “回家。”
  白逢州知道,她说的家肯定不是池家。
  至于到底在哪里,她隐瞒了这么久肯定不会轻易告诉自己。
  白逢州上楼拿了几盒后续有助于恢复的药放在桌上,然后拿起背包往门口走。
  向妙清好奇地问:“你去哪里?”
  “我没有探索别人踪迹的想法,”白逢州告诉她,“我走了,这样你就不用小心翼翼地逃跑,生怕别人知道你的踪迹。”
  门轻轻阖上,向妙清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布朗教授究竟是何方神圣啊,居然能让一个人的脾性大反转。
  于是本来打算夜半时分偷偷离开家门的向妙清一觉睡到了中午,慢悠悠踱步到机场,踏上了去往美国的飞机。
  向妙清先把John约了出来,向他表示自己说到做到,没有失约。
  John问:“你的腿怎么了?”
  “拜你儿子所赐,”向妙清冷冷地微笑,“差点被他冻成冰棍。”
  John抬了抬眉,并不意外,一双精明的深蓝色眸子看着她:“你是在跟我告状吗,美丽的心愿完成师。”
  向妙清点头:“没错,我是在跟你告状,希望你能替我教训他一顿,往死里打。”
  John说:“如果打能让Zephyr变成好人,那么我们今天不会在这里相遇。”
  “最起码能出气,不是吗?”
  ……
  三个小时后,向妙清带着John的司机和保镖,拿着在商场购买的衣服回到家中。
  佣人告诉她:“泽菲尔先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
  这招向妙清熟悉啊,她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不给他送饭,饿了就出来了。”
  夜半时分,向妙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追剧,灯和网络突然断掉,眼前漆黑一片。
  有轻微的脚步声接近,向妙清不紧不慢从茶几下拿出自己新买的仙人球。
  当肩膀搭上一只手时,她直接将仙人球凑过去。
  泽菲尔低呼一声,还不等反应过来,又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那是一张惨白的脸,垂下的舌头比下巴还要长,和恐怖片里的丧尸没什么两样!
  下一刻,丧尸动了,朝他冲了过来。
  泽菲尔定睛一看:“池幸!”
  搁置在外的备用电机开启,客厅瞬间变得明亮。
  向妙清把假舌头拿下来,关了手机闪光灯,挑衅地看着泽菲尔。
  刚被父亲殴打过的他,鼻梁上贴着个创可贴,眼眶还有淤青。
  脸上那一条红痕看上去像是被皮带抽出的印子,怕是没有几天下不去。
  向妙清终于开心了:“好久不见了,妈妈的好大儿!”
  说完,又看向他抬起的右手,侧面已经红肿,上面有一排仙人掌的刺。
  向妙清皱眉啧啧两声:“惨啊!”
  泽菲尔一脸阴沉地盯着她:“是你给John吹了枕边风?”
  “你把小了他三十几岁的娇妻害成这样,他当然要替我出头啦,”向妙清委屈又得意地说,“我也劝了他不要这样,但他很爱我呢。”
  安静一瞬。
  泽菲尔冷笑一声:“你是在报复我。”
  “没错,”向妙清敛眉,“”
  她问:“我不理解,为?”
  ,将手掌伤的刺一根一根拔下来。
  这盆仙人球虽然不大,但刺够长,拔出来时已经把灰色的尖染成红色。
  泽菲尔却依然面无表情,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最后一根刺拔出来后,他手掌的血一滴一滴落下来。
  “池幸,我一直在等着和你合作。”
  “你为什么想跟我合作?”向妙清反问,“你想要什么?”
  “什么也不想要,”泽菲尔转头,嘴角勾起,“。John曾经的那些女人,都
  当他拉下电闸的一瞬间,那几个女人要么魂不守舍,要么独自来到阁楼取蜡烛。
  然后被他吓到流产,再手忙脚乱地逃跑。
  这种碾压式胜利让他觉得无趣,所以当看见没被四只老鼠震慑住的池幸时,他心底里的海浪开始翻腾。
  当自己被困在火场时,他的血液先一步燃烧。
  他爱冒险,他喜欢濒死之前的挣扎,喜欢死里逃生的感觉。
  “我要跟你合作,”泽菲尔期待地说,“无论什么奖励,无论做什么,我都可以跟你合作。”
  “ok,”向妙清迅速换了个姿态,“既然是你想合作,那么就代表接下来你要无条件听我的话。”
  泽菲尔:“嗯?”
  “我要知道温格在哪里,”向妙清说,“把她交出来,我就跟你合作。”
  泽菲尔愣了片刻,随即靠在沙发上笑出了声。
  笑声越来越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sb吧,向妙清心想。
  等他笑够了,把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波比摇着尾巴噔噔噔跑进来,看见向妙清后尾巴又落下,低下头不敢看她。
  泽菲尔一把将它捞起来,问:“你还得温格吗?”
  波比响亮地吠了两声,听上去气愤无比。
  泽菲尔继续说:“还记得她对吧,就是她摔死了你的孩子,对吗?”
  波比的叫声不停,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又显得悲鸣。
  泽菲尔看着向妙清:“你认识温格?”
  “我不认识,但外界传言温格的失踪是因为你,这对John的事业很不利,他的对家因此而打击他。我想帮他。”
  “所以你才要跟我合作?”泽菲尔冷冷道,“这就是你跟我合作的目的?”
  “这不也是你很期待的吗?”向妙清说,“只要你告诉我温格在哪里,我就帮你完成一个愿望。为了表达我的诚意,给你看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