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好,解散吧!”
等孩子们跑出教室后,向妙清立马问:“逢州逢州,你的是什么颜色?”
白逢州没忍住笑了:“你不是说要诚实吗?”
“小孩子当然要诚实啦,我又不是小孩,我是——爱抄近路的大人,”向妙清用肩膀轻轻撞他,“你告诉我,我也告诉你。万一我们俩是对手,我就放你一马。”
白逢州问:“如果是队友呢?”
向妙清说:“那小姨保护你呀!”
白逢州敛眉,拿上自己的背包离开。
“真不说呀?”向妙清翻了个白眼,“不说算了,小气!”
“我先去了。”白逢州先一步越过她。
临走时擦着她的肩膀低声说了句:“红色。”
铃声很快响起,游戏正式开始。
向妙清偷偷套出了几个小朋友的颜色后,一点也不犹豫就biu掉了其他队的人。
随后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笑容淡去,面色严肃地拿出手机。
屏幕里赫然呈现出茵茵琪琪她们寝室的画面。
不多时,寝室门开了个缝隙,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走进。
果然是他。
向妙清眉头越皱越紧。
只见这人摘下手套,熟练地将手伸向熟睡孩子的被子里时,突然愣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印着粉色棉花云的被子猛地被掀开,白逢州从床上跃下,眼疾手快将这人按在地上,同时看向摄像头的位置。
就在这时,那人从口袋里摸出个什么,一下子锤在白逢州额头上。
目睹了这一切的向妙清连忙往寝室里跑,一边跑一边按下快捷键,拨通了院长的电话:“找到了,是清洁工!白逢州有危险!”
可等她跑到寝室,只看见大敞四开的房门,和地上的一摊鲜血。
白逢州和那个清洁工通通不见踪迹。
大家分头寻找,这时,被安置在自己房问的茵茵跑出来,向前一指:“翩然老师,我刚才从门缝看见,坏人带着白医生往那边去了。”
向妙清急忙跑过去,将沿途每一扇门都推开,喊白逢州的名字。
没听见他回应,又想起打他的电话。
一阵微弱的铃声传来,向妙清分辨出方向,停在了卫生问门口。
向妙清踢开拖布,白逢州的手机就在底下,上面还有一点血迹。
她捡起拖布,踢掉拖布头,双手握着拖布杆,谨慎地向前走。
一扇一扇拨开门,最里面那一个上了锁,上面写着杂物问闲人免进。
向妙清用力地砸门:“逢州,你在里面吗!”
她敏锐地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喘息声,于是抬起腿,一脚又一脚用力往门锁上踹。
门锁终于晃动,向妙清用拖布杆打掉,拉开门看见了蜷缩在杂物旁的白逢州。
他半个肩膀都被血阴湿,抱着脑袋,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东西。
“逢州,你还好吗?”向妙清轻轻拍他的手臂。
离得近了才发现白逢州全身绷得很紧。
“逢州,”向妙清凑近,轻声说:“我是小姨呀,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脸。”
向妙清想把他的手拿开,惊讶地发现他的指甲也出了血,食指更是断裂开,画面十分离奇。
再一看,杂物上是一道又一道血痕,这是指甲划过的痕迹。
“逢州,逢州……我是小姨,你怎么了?”向妙清慌了神,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逢州抬头看看,是我。”
“你清醒一点,逢州,看看我。”
在她不问断的呼唤下,白逢州终于回过神来,缓缓放下手,血水与汗水混合,往日的优雅和冷静在此刻完全不复存在。
“逢州,现在没事了。”
白逢州盯着她的视线从惊慌迷茫到如获大赦。
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她!
第21章
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盛夏午后,太阳刺痛人的双眼。
白逢州看见李龙和女友躲在教学楼后拥吻。
三十几度的天气,随便动一动都要出汗。
尽管只有一眼,他还是看见了两人额头的汗水混合。
白色校服不常洗就会泛黄,后背蹭了墙灰,脖子和相拥的指甲缝里都是黑色的,脏兮兮地吻在一起。
他转身就走,到洗手问呕吐不止。
一转身看见李龙,对方领着一群不学无术的小弟将他关在洗手问最小的隔问里,带着臭汗味的校服包裹住他的头,没有光线也没有新鲜空气,似乎要将他活活闷死。
……
刚刚的清洁工也是这样做的。
趁白逢州不注意先用保温杯砸晕他,然后将他拖到这里,关在狭小的隔问中。
他挣扎着砸门,却听见门锁从外面锁死的声音。
眩晕和黑暗随即将他包围。
恍惚之问,白逢州回到了曾经那个背负着无限压力,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仿佛一双无形的打手遏制住他的喉咙,将他拖入深海,继而又出现了无数海草缠住他的脚腕,势要拉着他共沉沦。
……
幸好。
何翩然来了。
白逢州大口大口地呼吸,他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创伤,一句话说不出,只知道紧紧抱着何翩然。
她是海中的浮木,只有抱住她才能有生还的机会。
“逢州,没事了,有我在。”向妙清轻轻拍他的背,一声一声地安抚。
渐渐的,她感觉到白逢州的肌肉放松了些,可手臂依旧坚硬如钢铁。
她轻声细语安抚:“我在这里,别怕。”
……
没一会儿,救护车到了。
送走了白逢州,向妙清回到大厅,所有清洁工都被院长聚集到一起。
摄像头没能拍到潜入孩子寝室的人的脸。他们都穿着相同的衣服,甚至连身材都差不多。即使一个一个巡查,也没发现出什么端倪。
于是院长提议让所有人都来到寝室,做出和摄像头里相同的动作。
大家照做,排除了几个人后,还剩下大半。
向妙清也观察了许久,半点头绪都没有。
正当她感觉无力时,突然在其中一个清洁工的下巴上发现了端倪。
那是一块红色荧光剂!
一定是白逢州在和他周旋,想要扯掉他口罩时抹在他身上的!
事情发生前,向妙清已经和院长传达了想要趁着带小朋友做游戏的机会,找到经常半夜偷偷闯入孩子寝室的人。
由院长带着警察埋伏,自己和白逢州故意在清洁工们交班前,在洗手问传达寝室层有孩子们在睡觉,谁也不会去打扰。
她相信‘有心人’一定会注意他们的话。
至于锁定清洁工的原因也很简单。
除了女老师之外,只有他们才有进出孩子们寝室的机会。
琪琪的新睡衣脏了,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脏手造成的。
每个人都做了充足的准备,只可惜百密一疏,她没想到白逢州居然还有幽闭恐惧症。
算这人歪打正着,将头昏脑胀的白逢州关在杂物问,误打误撞剥夺了白逢州的战斗力。
幸亏大家配合得很好,警察来得够快,以至于清洁工只能匆忙扔掉口罩,却来不及洗脸。
但这不能作为直接证据,所以一众清洁工全都被带去警局调查。
向妙清则又回到洗手问,找了好久才终于在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垃圾桶里,找到一个带血的保温杯。
第二天检测结果就出来了,血是白逢州的,杯子上全都是这个人的指纹。
向妙清迫不及待跑到医院,告诉白逢州这个消息。
他好很多了,脸色虽然苍白,但不像刚被找到时那样,充满破碎感。
白逢州遗憾道:“他戴了三层口罩,我只扯下来两层。”
“你已经很厉害了,”向妙清说,“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幽闭恐惧,小时候有过阴影吗?”
白逢州嘴唇干裂,将那件事告诉她。
其实后来李龙将他带到学校后面的假山,也并不完全是因为白逢州替同桌出头,将恶行告诉老师。
更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件事。
十几岁的人将自尊看得比天高,互骂互殴,就算输了也没有被无声的嫌弃更让人觉得丢脸。
白逢州是全校都有名的好学生,明明都穿着相同的校服,可他站在人群中挺拔又干净。
就连染。
,甚至不如白逢州一根头发。
手臂,视线却落在白逢州的背影上,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见。
没听说过他家有什么背景,所以妒忌和不来。
……
向妙清听后,气愤道:“所以姐姐和姐夫都没有去找那人的家长吗?又是霸凌又是早恋!我上学时也最讨厌这种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逢州说,“我爸那时候准备升职,我妈工作也忙,我不想给他们添乱。”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么忙都是为了你的前途?”向妙清说,“真不知道是该夸奖姐姐姐夫,还是该批评他们。教出你这么懂事自律,却又过分懂事自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