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另外,之前那时候也是你主动的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不但夸了我身材好,腿长,还硬要给我看自己到底小不小。”程九安说完走进房间,风轻云淡关上了门,隔绝掉徐星辞的注视,也隔绝了徐星辞继续开口的可能。
  这人可真是...一会儿矜持得让人无奈,一会儿又狐狸尾巴甩个没完...徐星辞默默盯着禁闭的房门,片刻后,他轻轻舔了下嘴角。
  可能是有所思所以有所梦,再次睡着后,小姐姐和别墅都不见了,徐星辞梦到了在堰州办假婚礼的情形。
  第二天一早,徐星辞再次被程九安叫醒。
  还沉浸在美妙的梦境里,徐星辞迷迷糊糊喊了声老婆,就想起身凑过去,却没想到被程九安冷脸推开了。
  “不见了。”推开徐星辞后,程九安皱眉,示意他朝沙发边看。
  徐星辞看了一眼,什么梦境什么美妙瞬间不见,整个人猛地清醒过来——笼子还好端端的在沙发边,笼门也依旧紧紧锁着,但笼子里哪儿还有水貂的影子?
  “这怎么可能?”徐星辞惊讶,“我在旁边睡了一晚上,绝对没听见奇怪声音。”
  “而且这笼子也锁着呢,它就是一普通小动物,怎么跑得掉?”徐星辞又说。
  “可能我们判断错了?它并不是普通水貂,它出现是有目的的?”程九安迟疑一瞬,转身朝外走,“我去考古所看看。”
  “等等、等等,我也去。”徐星辞连忙爬起来刷牙洗脸。
  俩人到考古所时还很早,办公楼里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进了办公室,程九安直奔昨晚放古笛的地方,装骨笛的密封袋还在,但里面的骨笛不翼而飞。
  “它还真是有目的。”徐星辞反应过来,“它昨天是跟着骨笛来的,不是为了吃猫粮。”
  能奔着骨笛来的,就绝对不是什么普通水貂,可他和程九安俩人轮番检查,竟然没能查出来端倪?徐星辞现在颇有种常年打雁,却被雁打了眼的无奈。但无奈归无奈,骨笛算是文物,这会儿丢了,当务之急是把它找回来。
  俩人先去保安室调监控。
  他们昨晚加班时的监控很正常,长孙婆婆和儿子来上交骨笛时的监控也在,后来他们抓住水貂,带走水貂时监控也没问题。他们走之后,办公楼彻底安静下来,就这么一直安静到了早上六点过,突然,监控白了一瞬。
  等画面再次恢复,密封袋里的骨笛便不见了。
  这么个情况倒是也在徐星辞意料中,遇上神神鬼鬼的事情,监控一般都要出问题,不过这也合理,要是不出问题,那闹鬼有妖怪之类的传闻早就满天飞。
  监控这条路断了,只能再想办法,左思右想,现在仅剩的线索,也就只有昨晚那个奇怪的梦了。
  和程九安详细说了梦里的情形,徐星辞疑惑:“难道那只水貂就是进我梦的小姐姐?它的目的,是让我打开笼子门?”
  说着说着,徐星辞又否定了这个猜测:“但也不对啊,梦里我绝对没开门,它要是不需要开笼子门就能跑掉,那它为什么要入梦引诱我开门?要是不开笼子门它跑不掉,那它是怎么不见的?”
  程九安没说话。
  “该不会,你也梦见了她,还在梦里给它开了门吧?”徐星辞冒出个猜测。
  “我没开。”程九安说。
  “它还真进你梦里了?”徐星辞瞬间瞪圆眼睛,“它在梦里对你做什么了?你怎么没跟我说?”
  “你又没问。”程九安满脸正义和坦然,完全没有半点有所隐瞒的心虚。
  对上徐星辞谴责且好奇的目光,程九安犹豫片刻,摸出纸笔,一点点画起来。徐星辞歪着脖子认真看,一会儿竖线一会儿横线的,好像是个挺复杂的场景,等程九安画完后把纸转了个角度推过来,徐星辞才看出来,程九安画的竟然是栋楼。
  但和正常的楼不一样,这个楼整体是回字形,外圈走廊和房间,中间空着的地方,是两个对向交叉的楼梯,楼梯一左一右升起来,在半层的缓步台相连通,又再次分开抬升,就好像是很多个连在一起的立体x,将整个外圈走廊连通。
  这种款式的建筑,徐星辞之前从没看过。
  在徐星辞盯着图纸仔细看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沈吉金神采奕奕走进来。看见徐星辞和程九安,沈吉金一愣:“程教授?早啊,还有徐助理?你是在办公室加班了一整晚吗?昨天晚上都没回宿舍。”
  “算是吧。”徐星辞忙着看图,懒得展开解释。
  “这么忙?我能帮上什么忙吗?”沈吉金走过来,跟着一起看图,才看了一眼,他就疑惑道,“哎?这不是我租房的那栋吗?”
  徐星辞和程九安一起抬头看他。
  沈吉金连忙解释:“就纺织厂宿舍啊,说是为了展示纺织的特征,特意请设计师建成这种交叉形的楼梯。”
  线索突然有了,徐星辞和程九安连忙朝纺织厂宿舍赶。
  这地方徐星辞虽然没进去过,但之前听程九安提过一次,昨天晚上坐公交又经过了一次,还算是挺有印象。在宿舍门口停好车,俩人正准备进小区,迎面看见辆往外开的警车。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徐星辞诧异。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人报警,说是总能闻到臭味,警察来调查。”旁边有个人搭话。
  声音还挺熟悉,徐星辞扭头看过去,更加诧异:“哎?怎么是你?”
  这人居然是长孙婆婆的儿子,昨天就是他带着长孙婆婆去考古所上交的骨笛。
  看见徐星辞,男人也挺诧异,紧接着他又看见徐星辞身边的程九安:“徐助理、程教授?你们也住这儿?”
  “不住。”徐星辞摇头,切入正题,“你刚说闻到臭味有人报警,然后呢?”
  “然后警察这不就上门了嘛,该说不说,警察同志是真敬业真辛苦,大早上六点多就来了,按照报警人说的去撬门,把门撬开,你们猜怎么着?”男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那个门一打开,差点儿把报警人给熏吐。”
  徐星辞和程九安对视一眼。
  “有死人?”徐星辞问。
  “不是不是。”男人连连摆手,“是有死了的动物,不知道死了多少天,尸体都腐烂了,我从门缝偷偷看了两眼,细细一条,棕黄色的。”
  “大概这么长。”男人大概比划个尺寸,“警察说不是猫,可能是黄鼠狼之类的,说起来也奇怪,要真是个黄鼠狼,放着好好的垄山不去,它进我们小区干什么?还进了别人家里?”
  这个疑似黄鼠狼的东西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垄山不去,非要进纺织厂小区徐星辞不清楚,但水貂凭空消失的秘密,他隐约get了。
  跟男人告别,徐星辞拽拽程九安胳膊,小声道:“他说的那个黄鼠狼,多半就是那只水貂,估计这东西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问题呢,咱俩能看出来才奇了怪。”
  程九安点点头,轻声补充:“警察六点多上门,发现尸体,它那时候才知道了自己已经死亡,于是有了接下的事。”
  第40章 黄朗坡站9知道了自身的死亡,所……
  知道了自身的死亡,所以变回本应该有的鬼魂状态,于是,普通的笼子便困不住它了。
  这和徐星辞曾经听过的神鬼传说类似。
  据说古代有个犯了罪的男人,行刑前买刽子手,想要活命。刽子手收了钱,告诉他会在铡刀做手脚,让他在落刀的一瞬间不管不顾往前跑,千万别回头,就这么男人一路狂奔回到家,跟妻子生活了好些年。
  直到某天,有个曾经现场看了行刑的人去他家讨水喝,看见男人很惊恐,说破了当年行刑真相——铡刀并没做什么手脚,男人也根本没能跑掉,铡刀落下的瞬间,男人就身首异处了。
  听完真相,男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于是从与活人毫无差别的状态,瞬间变作了本应有的鬼魂状态。
  虽说一个是人一个是动物,但原理都是相通的,这下,水貂跑掉之谜和笛子消失之谜都有了解释,但水貂为什么要偷骨笛?偷了骨笛之后又带去哪里了?
  第一个问题,徐星辞很好奇,但并不算当务之急,第二个问题,才是俩人眼下要解决的。
  解决问题需要线索,现在的线索就只有水貂死亡现场这一条,好在这个现场很好找,俩人进了小区后,随便找人一打听,就问出来了刚刚警察破门而入的门牌号。
  顺着x形的楼梯爬了几层,俩人找到地方,发现这户的房门竟然大敞着。门大敞着,想进去倒是容易,可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翻线索,算不算私闯民宅?俩人犹豫间,意外发现隔壁的门开了,长孙婆婆的儿子正拎着卷垃圾袋往外走。
  “哎?你们怎么在这儿?”刚刚在小区门口碰见,男人已经挺惊奇了,这会儿又在走廊碰见,男人越发惊奇。
  看看俩人的动作,又看俩人站的地方,男人忽然啊了一声:“你们是听我说有黄鼠狼尸体,好奇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