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类似的东西，徐星辞只在坟地见过。
那是块墓碑。
第19章 宁堰山19只不过和常见的墓碑不……
只不过和常见的墓碑不同，这块墓碑上的字弯弯绕绕并不是汉字，徐星辞认真看了一会儿，没能看懂，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见多识广的程教授身上。
程九安也摇头。
倒是汪文龙看了一会儿后，看出点儿门道：“这应该是堰州这边的土语，可以理解成少数民族文字，只不过没有流传下来，我也只在出土文物上见过两次，样本太少，具体什么意思还没破解出来。”
出土文物？徐星辞又认真看了几眼石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东西跟文物不搭边。
程九安也看出了这个问题：“这不是出土的东西。”
“肯定不是，这上的色都没干呢。”估计涉及到了职业领域，汪文龙忘记了抖，凑近石碑仔细观察，“你们看，这红色颜料肯定刚抹上去的，还有这粉末这么明显，字肯定也才刻没几天。”
徐星辞放开俞俊锋，也凑过去，汪文龙说的没错，这碑上的刻字和颜色都过于崭新了，也过于干净，干净到甚至都还没淋过雨，他们这次紧赶慢赶穿山洞而来，就因为现场天气不好、已经因暴雨引发过局部山洪，而现在距离那次暴雨，就才过去一两天。
“这石碑最早也就是昨天的。”徐星辞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汪哥，你说堰州土语对应的文字没有流传下来？但不对啊，这碑上清清楚楚刻着呢。”
“真的哎！”汪文龙猛地一拍脑袋，也反应过来，“能刻出来就说明有人懂啊！我们得把这人找出来！”
但究竟是谁刻的？人此刻又在哪儿？荒山野岭的，还真不知道要从何找起。何况，这会儿的当务之急是送俞俊锋就医，可是，原本就应该在附近的山民家却不见踪影，徐星辞有点儿发愁。
三个人围着石碑各怀心思沉默了一会儿，程九安目光微动，忽然静静走到石碑正前方。
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吧？徐星辞犹豫几秒，悄悄摘下吊坠。
原本安安静静的石碑，此刻还是安安静静的，但对比先前多了团小小淡淡的影子。程九安不知道和那团影子怎么做的交流，反正静静看了没一会儿，那团影子上伸出根细细长长的类似羽毛的东西，羽毛摇啊摇，努力地朝前指。
“山民家还在前面。”程九安说。
“还、还在前面？”沉浸于石碑和土语文字的汪文龙回过神，赶紧道，“那咱们再往前走走看？”
走了两步，他反应过来：“哎？不对啊，程教授您也没去过啊，怎么知道还在前面？”
“因为后面没有吧。”徐星辞随口接话。
汪文龙愣了愣，仿佛被精准戳中笑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小徐你咋怎么幽默呢？不行了不行了，你这笑话又冷又幽默的，哈哈哈哈...”
随口一句，有这么好笑吗？徐星辞有点儿无奈，看他笑得实在直不起腰，只能配合程九安一起拽上俞俊锋，绕过汪文龙先往前走。
刚经过石碑旁边，一直闭眼挺尸的俞俊锋突然叫唤一声，幽幽醒了过来。
可能是睡了太久力气太足，也可能是单纯病的更严重了，醒来后，他又怪叫了两声，朝石碑扑过去。
什么情况？该不会异食癖加重，连石碑都不放过了吧？徐星辞赶紧跟过去，却发现扑住石碑后，俞俊锋没啃没咬更没生吞，而是撑着石碑哇哇吐起来。
洁癖瞬间战胜了人设，徐星辞脚底抹油连退几步，拉开和俞俊锋的距离。
程九安看着已经吐出胆汁的俞俊锋，缓缓皱起眉。片刻后，他又偏头看向还在捂着肚子的汪文龙。
“他笑得太久了。”程九安说。
徐星辞一愣，连忙又去查看汪文龙的情况，汪文龙还捂着肚子，嘴里发出哈哈声响，但脸上的表情已经从笑变成了痛苦，好在他到还能控制身体，见徐星辞过来，他摆摆手，示意自己问题不大。
随着他的动作，手电光一晃一晃，在光影变幻间，徐星辞意外发现雾不知何时散开了，隐隐约约的，他看见不远处有栋房子。
“那不会就是你说的山民家吧？”徐星辞眯起眼睛，院门、院墙、乃至院墙上晒着的干菜都跟汪文龙描述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汪文龙勉强抬起头，声音透出欣喜，只是这些欣喜和他满脸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在一晃一晃的电筒灯光照射下有些许诡异。
不过找到了山民家总是好的，等俞俊锋吐得差不多了，徐星辞一手扶汪文龙，另一只手拽俞俊锋，笑眯眯朝程九安示意：“我不会这边的方言，敲门沟通的工作就拜托程教授了。”
程九安点点头，率先走去敲院门。敲了没一会儿，门滋啦一声打开条缝，不知道程九安跟门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门缝缓缓变大，透过门缝间隙，徐星辞这才看见来应门的居然是个老婆婆。
“这就是我说的赤脚医生，刘阿娘。”汪文龙捂着肚子做介绍，“不会说普通话，但人特别好，哎呦，我这肚子，不行不行，我等会儿也得让刘阿娘帮忙看看。”
把几个人让进屋子里，刘阿娘又跟汪文龙和程九安来来回回问了些问题，具体问的什么徐星辞听不懂，只能一边发呆，一边四下乱看。
看着看着，他隐约有点儿奇怪，但究竟哪儿奇怪又说不好。
等刘阿娘带汪文龙和俞俊锋去里屋治疗，徐星辞凑到程九安身边：“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介绍病情。”程九安说完，指了指堂屋侧面的楼梯，“刘阿娘安排我们睡二楼，你要是累了就先上去休息，我自己等着就行。”
累倒确实有点儿累，昨天钻山洞今天爬山路的，但让程九安一个人等着不合适，徐星辞摇摇头，找到两个板凳和程九安排排坐下。
坐下后，徐星辞再次打量堂屋：“你说，这屋子风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程九安看了看布局，又看朝向，摇头：“没看出什么来，就是堰州这边常见的布局方式。”
因为气候、环境、风土民情、乃至作物种类或者饲养的家畜种类不同，每个地方都有特定的房屋结构，这事儿徐星辞知道，但这间屋子让他觉得奇怪的，并不是布局方式。
到底是什么，徐星辞又说不清。
俩人就这么并排坐了快半个小时，刘阿娘终于从里屋探出头朝二楼比划，又快速说了些什么，徐星辞听不懂，但隐约猜出来，应该是治疗好了，让他们放心去休息。
程九安用方言回应完，给徐星辞翻译：“刘阿娘说他们两个没事儿了，就是水土不分，已经吃了药，明天就能恢复，让我们快去睡了。”
接连折腾两天，徐星辞也确是累了，上二楼进房间，和程九安并排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躺了没一会儿，他眼皮就开始打架，迷迷糊糊快睡着前，徐星辞忽然意识到了哪里奇怪。
刘阿娘连说普通话都不会，更不可能会认才对，但堂屋里却放了不少书籍，其中有本红彤彤的书上清清楚楚写着《赤脚医生手册》。
除此之外，堂屋里还有不少印了汉字的纸，每张纸的最中间都是个挺大的“药”字。
“会看书会认字，却不会说普通话？你说这个刘阿娘是什么情况？”徐星辞碰了碰程九安，小声嘀咕。
回应他的，是程九安绵长的呼吸声。
算了，不管什么情况，还是先睡觉吧，毕竟小明爷爷就是因为不爱管闲事才能活到103嘛，感受着程九安绵长的呼吸，徐星辞勾了勾嘴角，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天，徐星辞美美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他下意识朝身边看，却发现昨晚安安静静躺在旁边的程九安，这会儿已经不见踪影。
“程九安？”徐星辞快速爬起来，一抬头，刚好看见站在窗边程九安。
见徐星辞醒了，程九安朝他晃晃手里的木棍，推开窗，将木棍一段固定在窗框凹槽，另一端轻巧抵在窗楞上。
随着他的动作，阳光窸窸窣窣洒进来，映在他深蓝色的眼眸上，也给他白净的脸颊微微镀了层金光。美丽、耀眼，又带了点儿神性般的光辉，徐星辞微微眯起眼睛，不自觉道：“你真美。”
程九安微微一愣。
“啊，工作时间不许乱说是吧。”徐星辞反应过来，“我懂我懂，我不说了，再说就不让我过实习期。”
程九安沉默片刻，转回身，从窗边拾起另一根木条。两扇窗子都开好后，他看了几眼窗外，抬手拍掉指尖浮灰，回身间，微动的双眸不经意对上了徐星辞的双眼。
四目相对，程九安毫无征兆勾了下嘴角，露出个转瞬即逝，却又温润又明媚的笑。
“你...”徐星辞下意识又想夸，话刚要出口，他记起几秒钟前的承诺，硬生生将夸人的话转了个弯，改成询问，“你开窗子干什么？”
那是块墓碑。
第19章 宁堰山19只不过和常见的墓碑不……
只不过和常见的墓碑不同，这块墓碑上的字弯弯绕绕并不是汉字，徐星辞认真看了一会儿，没能看懂，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见多识广的程教授身上。
程九安也摇头。
倒是汪文龙看了一会儿后，看出点儿门道：“这应该是堰州这边的土语，可以理解成少数民族文字，只不过没有流传下来，我也只在出土文物上见过两次，样本太少，具体什么意思还没破解出来。”
出土文物？徐星辞又认真看了几眼石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东西跟文物不搭边。
程九安也看出了这个问题：“这不是出土的东西。”
“肯定不是，这上的色都没干呢。”估计涉及到了职业领域，汪文龙忘记了抖，凑近石碑仔细观察，“你们看，这红色颜料肯定刚抹上去的，还有这粉末这么明显，字肯定也才刻没几天。”
徐星辞放开俞俊锋，也凑过去，汪文龙说的没错，这碑上的刻字和颜色都过于崭新了，也过于干净，干净到甚至都还没淋过雨，他们这次紧赶慢赶穿山洞而来，就因为现场天气不好、已经因暴雨引发过局部山洪，而现在距离那次暴雨，就才过去一两天。
“这石碑最早也就是昨天的。”徐星辞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汪哥，你说堰州土语对应的文字没有流传下来？但不对啊，这碑上清清楚楚刻着呢。”
“真的哎！”汪文龙猛地一拍脑袋，也反应过来，“能刻出来就说明有人懂啊！我们得把这人找出来！”
但究竟是谁刻的？人此刻又在哪儿？荒山野岭的，还真不知道要从何找起。何况，这会儿的当务之急是送俞俊锋就医，可是，原本就应该在附近的山民家却不见踪影，徐星辞有点儿发愁。
三个人围着石碑各怀心思沉默了一会儿，程九安目光微动，忽然静静走到石碑正前方。
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吧？徐星辞犹豫几秒，悄悄摘下吊坠。
原本安安静静的石碑，此刻还是安安静静的，但对比先前多了团小小淡淡的影子。程九安不知道和那团影子怎么做的交流，反正静静看了没一会儿，那团影子上伸出根细细长长的类似羽毛的东西，羽毛摇啊摇，努力地朝前指。
“山民家还在前面。”程九安说。
“还、还在前面？”沉浸于石碑和土语文字的汪文龙回过神，赶紧道，“那咱们再往前走走看？”
走了两步，他反应过来：“哎？不对啊，程教授您也没去过啊，怎么知道还在前面？”
“因为后面没有吧。”徐星辞随口接话。
汪文龙愣了愣，仿佛被精准戳中笑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小徐你咋怎么幽默呢？不行了不行了，你这笑话又冷又幽默的，哈哈哈哈...”
随口一句，有这么好笑吗？徐星辞有点儿无奈，看他笑得实在直不起腰，只能配合程九安一起拽上俞俊锋，绕过汪文龙先往前走。
刚经过石碑旁边，一直闭眼挺尸的俞俊锋突然叫唤一声，幽幽醒了过来。
可能是睡了太久力气太足，也可能是单纯病的更严重了，醒来后，他又怪叫了两声，朝石碑扑过去。
什么情况？该不会异食癖加重，连石碑都不放过了吧？徐星辞赶紧跟过去，却发现扑住石碑后，俞俊锋没啃没咬更没生吞，而是撑着石碑哇哇吐起来。
洁癖瞬间战胜了人设，徐星辞脚底抹油连退几步，拉开和俞俊锋的距离。
程九安看着已经吐出胆汁的俞俊锋，缓缓皱起眉。片刻后，他又偏头看向还在捂着肚子的汪文龙。
“他笑得太久了。”程九安说。
徐星辞一愣，连忙又去查看汪文龙的情况，汪文龙还捂着肚子，嘴里发出哈哈声响，但脸上的表情已经从笑变成了痛苦，好在他到还能控制身体，见徐星辞过来，他摆摆手，示意自己问题不大。
随着他的动作，手电光一晃一晃，在光影变幻间，徐星辞意外发现雾不知何时散开了，隐隐约约的，他看见不远处有栋房子。
“那不会就是你说的山民家吧？”徐星辞眯起眼睛，院门、院墙、乃至院墙上晒着的干菜都跟汪文龙描述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汪文龙勉强抬起头，声音透出欣喜，只是这些欣喜和他满脸的痛苦交织在一起，在一晃一晃的电筒灯光照射下有些许诡异。
不过找到了山民家总是好的，等俞俊锋吐得差不多了，徐星辞一手扶汪文龙，另一只手拽俞俊锋，笑眯眯朝程九安示意：“我不会这边的方言，敲门沟通的工作就拜托程教授了。”
程九安点点头，率先走去敲院门。敲了没一会儿，门滋啦一声打开条缝，不知道程九安跟门里的人说了些什么，门缝缓缓变大，透过门缝间隙，徐星辞这才看见来应门的居然是个老婆婆。
“这就是我说的赤脚医生，刘阿娘。”汪文龙捂着肚子做介绍，“不会说普通话，但人特别好，哎呦，我这肚子，不行不行，我等会儿也得让刘阿娘帮忙看看。”
把几个人让进屋子里，刘阿娘又跟汪文龙和程九安来来回回问了些问题，具体问的什么徐星辞听不懂，只能一边发呆，一边四下乱看。
看着看着，他隐约有点儿奇怪，但究竟哪儿奇怪又说不好。
等刘阿娘带汪文龙和俞俊锋去里屋治疗，徐星辞凑到程九安身边：“你们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是介绍病情。”程九安说完，指了指堂屋侧面的楼梯，“刘阿娘安排我们睡二楼，你要是累了就先上去休息，我自己等着就行。”
累倒确实有点儿累，昨天钻山洞今天爬山路的，但让程九安一个人等着不合适，徐星辞摇摇头，找到两个板凳和程九安排排坐下。
坐下后，徐星辞再次打量堂屋：“你说，这屋子风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程九安看了看布局，又看朝向，摇头：“没看出什么来，就是堰州这边常见的布局方式。”
因为气候、环境、风土民情、乃至作物种类或者饲养的家畜种类不同，每个地方都有特定的房屋结构，这事儿徐星辞知道，但这间屋子让他觉得奇怪的，并不是布局方式。
到底是什么，徐星辞又说不清。
俩人就这么并排坐了快半个小时，刘阿娘终于从里屋探出头朝二楼比划，又快速说了些什么，徐星辞听不懂，但隐约猜出来，应该是治疗好了，让他们放心去休息。
程九安用方言回应完，给徐星辞翻译：“刘阿娘说他们两个没事儿了，就是水土不分，已经吃了药，明天就能恢复，让我们快去睡了。”
接连折腾两天，徐星辞也确是累了，上二楼进房间，和程九安并排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躺了没一会儿，他眼皮就开始打架，迷迷糊糊快睡着前，徐星辞忽然意识到了哪里奇怪。
刘阿娘连说普通话都不会，更不可能会认才对，但堂屋里却放了不少书籍，其中有本红彤彤的书上清清楚楚写着《赤脚医生手册》。
除此之外，堂屋里还有不少印了汉字的纸，每张纸的最中间都是个挺大的“药”字。
“会看书会认字，却不会说普通话？你说这个刘阿娘是什么情况？”徐星辞碰了碰程九安，小声嘀咕。
回应他的，是程九安绵长的呼吸声。
算了，不管什么情况，还是先睡觉吧，毕竟小明爷爷就是因为不爱管闲事才能活到103嘛，感受着程九安绵长的呼吸，徐星辞勾了勾嘴角，重新闭上眼睛。
第二天，徐星辞美美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他下意识朝身边看，却发现昨晚安安静静躺在旁边的程九安，这会儿已经不见踪影。
“程九安？”徐星辞快速爬起来，一抬头，刚好看见站在窗边程九安。
见徐星辞醒了，程九安朝他晃晃手里的木棍，推开窗，将木棍一段固定在窗框凹槽，另一端轻巧抵在窗楞上。
随着他的动作，阳光窸窸窣窣洒进来，映在他深蓝色的眼眸上，也给他白净的脸颊微微镀了层金光。美丽、耀眼，又带了点儿神性般的光辉，徐星辞微微眯起眼睛，不自觉道：“你真美。”
程九安微微一愣。
“啊，工作时间不许乱说是吧。”徐星辞反应过来，“我懂我懂，我不说了，再说就不让我过实习期。”
程九安沉默片刻，转回身，从窗边拾起另一根木条。两扇窗子都开好后，他看了几眼窗外，抬手拍掉指尖浮灰，回身间，微动的双眸不经意对上了徐星辞的双眼。
四目相对，程九安毫无征兆勾了下嘴角，露出个转瞬即逝，却又温润又明媚的笑。
“你...”徐星辞下意识又想夸，话刚要出口，他记起几秒钟前的承诺，硬生生将夸人的话转了个弯，改成询问，“你开窗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