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而现如今在其他人眼里,他顶多是跟着老大去抢劫,哪个混混没干过抢劫的勾当,不过是抢多抢少的区别,算不得多需要遮掩的事。
  李承生硬地笑了笑,“是,是是,我现在就是那么觉得,踏踏实实的挣钱最好。”
  梁丘杰和孙天纵听到陈复年的分析,差不多明白了七七八八,此刻听明白陈复年的意思,开始顺着他的话圆场,尽量让话题轻松起来。
  “行吧,我说着玩玩而且,上次打架被关了几天派出所就够我受得了,有些钱咱确实没这个胆量赚。”
  “对,少来这些歪门邪道,要我说还是做生意最靠谱,这才是发大财的王道!”
  ……
  这场酒局喝到十点多才散场,喝到最后,陈复年好像真的醉了,他的步伐没有摇晃,意识却在天翻地覆的扭转。
  咚咚咚——陈复年手背的指节轻扣在门上,一声又一声,沉闷又厚重。
  闻培猛得一下拉开门,一脸不忿地睁大眼睛去瞪他,看起来极为不满,语气凶悍:“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你明明跟我说下班了就——”
  闻培的话骤然卡在嗓子里,纤长又浓密的睫毛倏地抬高,整个人僵在原地,陈复年上前一步吻在他唇上,带着浓厚的酒气,全方面地包围了他。
  【作者有话说】
  分别倒计喽——
  第38章
  在亲近闻培这件事上,陈复年向来克制,现在的一切更像一场迟早会醒、注定无疾而终的梦,他身处其中,往后不了解闻培的过去,往前看不透和他虚无缥缈的未来,唯一可以控制的只有自己。
  失控这种感觉在陈复年身上很少发生,但不代表不会没有过,譬如此刻,在醉意的渲染下,他忘却所谓的克制,强势地噙住闻培的嘴唇,辗转又不时吸吮两下,发出暧昧的水渍声,下意识伸出长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扣在闻培后颈,让他无法逃离。
  事实上,闻培一动未动,一双透亮精致的眼睛,刹那间流露出的呆滞和迷离,仿佛喝了比陈复年还多的酒,白皙的皮肤上因此泛起一层薄红,天旋地转的直晕乎。
  陈复年没有止步于此,指腹陷入闻培后颈的皮肉,吻得更加用力,他略微侧过头,舌尖顶开闻培的齿关,刮过他敏感的上颚,勾起纠缠从而深入其中肆虐。
  闻培毫无防备地被挑起舌头,浅棕色的瞳仁骤然扩大,周身泛起一阵过电般的酥麻,他抬手掐住陈复年劲瘦的窄腰,手背上青白的脉络微凸,不知道要推开还是拉进。
  迟钝的片刻,闻培逐渐意识到一件事,原来还能这样接吻?烦人,陈复年为什么不早点这样做,他舒服的同时不忘咬了咬陈复年的舌尖,以示对他的惩罚。
  陈复年却像是被两下咬醒了,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闻培放大的细腻皮肤,混沌的思绪徒然清明些许,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抬起头缓缓离开。
  唇舌才分开一点,闻培便不满地追了上去,反过来低头寻觅陈复年的唇,泄愤似的咬上一口,学着陈复年刚才的动作,笨拙地去顶陈复年的唇齿。
  角色仿佛瞬间对调,陈复年沉默着抵抗一会儿,认命似的放任闻培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回应的却十分懒散,像一位不负责任的老师,仅仅是有一搭没一搭给闻培引导方向。
  明明是陈复年主动亲他,结果现在的态度如此消极,此举显然惹到了闻培,等他把嘴巴亲麻木,抬头松开陈复年的唇,然后开始找他亲后算账。
  “不要以为亲我一次我就会原谅你。”闻培不自然地抿了下唇,顶着一双湿漉水润的眼睛,和通红的耳廓,高高地扬起下巴,显然威慑力不够。
  陈复年意识回来一些,头却晕着,接吻时一直他半倚在闻培身上,勉强维持住身形不晃,这会儿酒劲没过去,反倒因为呼吸被闻培堵了太久,有点反胃,眉头慢慢地拧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明明是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亲我,我都没嫌弃你!”闻培错误解读了陈复年的神情,刚刚亲得热乎劲迅速转化为羞恼,睁着大眼睛不客气地瞪他。
  陈复年掀开不甚清明的黑眸瞥他一眼,转而迈开长腿冲进卫生间,吐了个昏天地暗。
  卫生间外,闻培的脸色由红转青,再转黑,比唱戏的变脸还快,他咬牙切齿地怒吼:“陈复年,我再也不会让你亲我了!”
  至此,他们又开始冷战,闻培单方面的。
  陈复年第二天酒醒以后,当然跟他解释过,显而易见,陈复年不是亲闻培亲吐的,纯粹是喝多了,不过,余气未消的闻培仍然冷着脸表示,禁止陈复年再亲他。
  陈复年不假思索地应了声好,然后闻培更生气了。
  比起生闷气的闻培,陈复年这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从李承这里获得的线索,已经足够陈复年锁定当初袭击闻培的主谋。
  孙天纵率先打听到李承的这位大哥,叫张宏深,别人一般管他叫黑哥,像他这种黑车司机,在这个世道不算稀罕,他们一般专门针对外地人,最常见的行为是宰客、坐地起价。
  像黑哥这种无疑是胆子更大一点的角色,有时不满足加得一点价钱,动了直接抢劫的歪念头,遇到单独出现的客人,选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很容易得手,至于警察?他们这种小地方,又没有监控那种稀罕物件,要抓到他哪有那么容易,一般的外地人遇上这种事情,也只能自认倒霉。
  孙天纵电话里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他,正好我最近在打拳,手痒痒了。”
  黑哥一定是要找的,毕竟闻培的证件、行李大概率经过他的手,是目前最大的希望,陈复年沉思一会儿,做出决定:“就这周。”
  黑哥不难对付,他身边像李承这种小弟,全是拿钱办事,况且他本来就做贼心虚,陈复年没必要软着来,也不想软着来,他和闻培再加上孙天纵三个人,对他一个人绰绰有余。
  陈复年出去做这种事,很少叫过闻培,怕他耽误事,或者下手不分轻重,这种性质面对黑哥却再合适不过,况且两人本就有仇,到反击报复的时候了。
  闻培尚且没消气,陈复年正好借由这件事“求”他帮忙,铺台阶哄了好半天,闻大少爷才不情不愿地颔首。
  事情进行的格外顺利,他们三个守在黑哥家附近,等他一回来靠近,半句废话没多说,先把人拉到角落揍了一顿。
  黑哥一米七多的个子,有点小壮,单打独斗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何况是群殴,自然毫无还手之力,从骂骂咧咧到举手求饶,只用了不到五分钟。
  “冤有头债有主,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们了!好歹告诉我一声,让我挨得明白。”晚上的光线不好,黑哥因为挨打一直抱着头,没看到闻培的脸。
  陈复年看打得差不多了,修长的手指利落地抓住黑哥的头发,拖死狗一般向后拉扯,迫使他朝闻培扬起脸,冷冷道:“认识吗。”
  黑哥趴在地上,肿着一只眼睛,费劲巴拉地睁开,却在看清闻培的一刻,视线徒然聚焦,他裂开嘴角,结巴着:“你、你……”
  闻培垂下眼帘,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着他,不是很理解地歪了下头,语气冷冽:“我怎么了。”
  黑哥瞳孔直颤,认识吗……他怎么会不认识,这无疑是他做过印象最深的一单,不论这个男生的脸、他的富有、以及难搞的程度,都让黑哥记忆深刻。
  张宏深最开始没想对男生下手,即便他看上去就一副很贵的样子,他做这种事一般选择单独出行的女人,而不是比他高大的男人。
  不过那天没拉到客人,他在机场附近来回踱步,注意到男生暂时没走,出于对好看且贵气事物的欣赏,多观察了一会儿,正是这多观察的一会儿,让张宏深生出邪念。
  张宏深做得这个勾当,练就他比一般人更识货的眼光,就是清楚抢劫这个男生能带来多大的利益,他才开始蠢蠢欲动。
  他没立刻行动,走到男生附近随意问了句:“帅哥去哪啊,我的车就停在路上,上车就能走,你看你去哪里。”
  张宏深本来没抱希望,先前看他拒绝了好几个过来问的司机,没想到他会启唇反问:“‘宜阳’知道吗。”
  宜阳?张宏深转了转眼珠,在心里迅速筹谋,宜阳他肯定知道在哪里,可他一个人绝对制服不了这个高挑的男生,需要找其他人的帮忙,只能把男生带到他的地盘。
  张宏深咽了咽口水,假装兴奋地说:“宜阳我当然认识,不就是在那边吗。”他嘴上说着宜阳,指得却是方向截然相反的平城,试探男生到底知不知道宜阳在哪里。
  而他赌对了,男生抬起一双淡漠的冷眸,朝张宏深手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没有表现出怀疑,嗓音平静:“走吧。”
  这才有了之后一系列的事。
  所以说,黑哥怎么可能对他没印象,太有印象以至于一看到这张脸,就觉得这是找他报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