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那他就要让她好好瞧瞧,帝王之爱该是怎样的,如今他的话就是圣旨,就是命令。
  赵清仪又能如何?
  一听“抗旨”二字,深深的无力感如乌云压顶,让她挣扎后依旧喘不过气,在对方坚毅灼热的眸光下,她紧绷并拢的膝盖缓缓松懈了,颤抖的睫羽也染上泪意。
  楚元河这个混蛋……
  男人将她的自暴自弃尽收眼底,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了然,以及再也装不下去微微上扬的嘴角。
  温言软语的哄她时她不乐意,结果一威胁就老实了?
  这是……吃硬不吃软?
  楚元河忽然轻笑出声,“原来……你喜欢这样?”
  第85章 不是惩罚,是调.情……
  男人声音低哑,缠在她耳畔流连,猝不及防咬上她的小巧的耳垂,粗粝的掌心缓慢却不断游移。
  赵清仪的脸腾地涨红,诡异的酥麻传遍四肢百骸,她本能地想躲开,却被困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喷洒在耳垂处的气息让她止不住的颤栗。
  若是平常她还能勉强应对,可这里并非无人之境,一想到马车外有成百上千的人随行,她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唇快咬出血了,依旧无法完全阻止呜咽。
  她终于低头,哭着求他住手。
  嘴上哀求,心里却是将人骂了个遍。
  楚元河敏锐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气愤,清楚她的羞耻心又回来了,他就想不明白,直面自己的欲.望很难吗?
  为什么她总是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东西,身份,脸面,羞耻。
  这些东西都比他重要,为此她不惜自欺欺人,装作不在乎他的样子。
  思及此,那张俊脸越来越沉。
  赵清仪害怕极了,她根本不敢去看薄衫下的涌动起伏,泪眼涟涟地望着他。
  从前她只要稍稍生气,或是放下身段求一求,他都会顺着她。
  可这一次赵清仪又失算了*。
  指尖的侵袭势如破竹……
  傍晚,马车终于缓缓停在驿站前,赵清仪如水一般瘫在角落里,察觉马车停下,慌忙整理衣裙要下去。
  她不要跟楚元河待在一起了,她要去找父亲,不然找表哥也行。
  结果刚挑开车帘,就发现四周静悄悄的,前后除了几个暗卫正在喂马以外,压根见不到其他人。
  楚元河在后头轻轻拥住她,明知故问,“在找谁?”
  赵清仪甩开他,“我父亲呢?还有我表哥呢”
  “这么多人,当然是分开走了,你不是害羞么?如今人少了,你又不高兴?”
  “你……”
  赵清仪气急,时常因为自己的笨嘴拙舌懊恼。
  楚元河真是不要脸!
  “你到底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父亲向来最疼她,先前她说了那么多,父亲必然也明白她的顾虑,怎么就丢下她不管了?把她留在楚元河身边,不是羊入虎口吗?
  除非……
  “你威胁他了?”
  楚元河听到这句话,心脏微不可察的抽疼了一瞬,对上赵清仪愠怒的眸子,那情绪很快压了下去。
  他勾了勾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朕在你眼里,就是如此卑鄙之人?”
  “……”
  赵清仪不想搭话,他自己心里没数吗?
  她抿了抿唇,语气决绝,“你若堂堂正正,当初便不会骗我。”
  留在他身边还是太危险了,她必须狠下心来。
  赵清仪进了驿站,问人要了一份舆图,猜测父亲可能回京的路线。
  楚元河坐在一旁冷眼瞧着,心里百般焦灼,最后还是气不过,一把夺过舆图甩给暗卫,“别看了,等回了京,你自然那就能见到他们。”
  既然在她心里,他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惜用她家人威胁她的人,那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之后楚元河干脆把人困在身边,不允许她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内,赵清仪起初反抗,后来发现他并没有再对自己做出逾矩之事,便也忍耐下来。
  半月后,一行人终于抵京,文武百官在张首辅的带领下,早早在午门整装候驾,自浙江事了,陛下没了隐藏身边的必要,百官怀揣着激荡的心,期待面见天颜的那一刻。
  而楚元河入京后便换上了御辇,赵清仪很不幸被拽入其中。
  尽管御辇四周有帐幔垂落,可沿途百姓依旧隔着朦胧的帐幔,看见两道身影。
  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传闻中极少露面的皇帝陛下,至于那女子身份,百姓间众说纷纭,有人说是番邦公主,有人说是钱塘的富家小姐,又有人猜测,那或许是陛下养在宫外多年的外室……
  总之猜什么的都有,一时间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赵清仪在御辇中坐立难安,不难猜到,接下来到了午门,或许迎接她的就是文武百官的瞩目。
  她丢脸是其次,她不想牵扯赵家,还是别露脸的好。
  “陛下,臣女可否与你商量件事?”时隔半月,这是赵清仪语气最好的一次。
  楚元河猜到她要说什么,无非是想临阵脱逃,“你是以何身份同朕讨价还价?”
  “……”
  赵清仪深吸口气,“陛下……”
  楚元河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般般,做任何事,都要懂得付出代价,朕陪你演了这么久的外室,能给你的都给了,你如今想翻脸不认账?”
  赵清仪被堵得哑口无言,这都什么事?怎么弄得好像她才是犯了错的罪魁祸首?
  “曾经那是你情我愿,我不也没要求你什么……”
  她也把能给他的都给了,他还想怎样?
  “你没要求,那是你的事。”楚元河捉着她的手,搁在腿上细细摩挲,眼神定定望着前方的午门,“但朕有要求,区区一个外室身份,你是在折辱朕?”
  他可不是无私奉献的人,凡事必有所图。
  赵清仪:“……”
  这话怎么越听越奇怪,明明是他自己先来招惹她,要做她外室的,又来反咬一口。
  “那你就当我才是那个外室,行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文武百官,赵清仪快急哭了,拼命想从他手里挣脱,“从前都是臣女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高抬贵手,放了臣女。”
  楚元河仍握着她细白的腕,残忍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话音落,耳边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又哭。
  楚元河强忍烦躁,最近他真不爱听她哭,一哭就好像他又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他就会愧疚难受。
  赵清仪一边哭,一边偷眼看他,这是她最后的手段了,谁让楚元河吃软不吃硬。
  好在她的法子拙劣却奏效。
  楚元河松开手,语气缓和了些,“暂且放你一马,你好好待着,若是趁机乱跑……”
  赵清仪连忙保证自己不会跑,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又能跑去哪里?
  御辇中,二人的挣扎拉扯映入百官视线,张首辅等人面面相觑,也在猜测那女子身份。
  只有赵怀义在这一刹那低下头去,悄悄抹了把汗,但愿女儿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不要生他的气。
  他也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考虑啊。
  赵怀义心虚至极,面对同僚的私下议论,讪笑敷衍。
  随着楚元河从御辇中.出来,百官终于亲眼见到了陛下的真容,纷纷跪地高呼万岁,一时间也没人再关注御辇中的女子。
  赵清仪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躲在御辇中,大气都不敢出。
  楚元河还要应付百官,挥挥手示意宫人将御辇抬进宫里。
  赵清仪震惊不已,但此刻若逃,将再无回寰的余地,只能任由宫人抬起御辇,径直将她送到紫宸殿前。
  ……她还是稀里糊涂入宫了。
  福贵早得了吩咐,亲自前来迎接,开口便唤娘娘,“陛下有旨,请娘娘在紫宸殿内稍事休息,陛下一会儿就来。”
  其余宫人皆附和跪地,唤她娘娘。
  赵清仪欲反驳这个称呼,可想到福贵这番话定然是受楚元河吩咐的,便又打消了念头,解释也是浪费口舌,症结还是在楚元河身上。
  赵清仪脑中转个不停,还在想如何与对方斗智斗勇,好全身而退,几个手脚麻利的宫女忽然撩开帘子,将她从御辇中扶了出来。
  赵清仪不明就里,被裹挟着进了殿内的净室,宫女们二话不说开始解她衣裳。
  “哎——”
  喊到一半,她就被带到池子里。
  为首的宫女笑眯眯的,“娘娘连日奔波辛苦了,陛下特意嘱咐奴婢们侍奉娘娘沐浴更衣。”
  赵清仪总觉得哪里不对,试图从水里出来,宫女们瞧着柔柔弱弱,手劲儿却不小,硬是将她按了回去。
  赵清仪悔得肠子都青了,怪她先前话说得太绝,楚元河如今是破罐破摔了。
  让她此刻沐浴更衣,能有什么好事?尤其还在他的寝殿里。
  赵清仪的直觉没有错,宫女一番捣腾后,为她换上舒适薄透的纱裙,甚至还押着她到镜前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