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灼热的气息缠绕在她颈侧,这里是她最敏感的位置之一,每回亲密,只要他一靠近,她便会娇羞得瑟缩起来,这次同样不例外。
他刚俯下身,她便觉脖颈又痒又麻,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喘。
待声音出口,赵清仪便后悔了,索性咬紧牙关,闭上双眼。
她就不信,这还是在马车上,外头又跟了那么多侍卫,还有她爹和表哥,她就不信楚元河这个皇帝当得这般猖狂,敢在马车里对她动手动脚。
楚元河幽深的眸底噙着淡淡的笑意,“般般,你总这样嘴硬,朕该拿你如何是好?”
“别喊我。”赵清仪不想摒弃最后的一丝骨气。
“那喊你什么,夫人?”
“……闭嘴!”
“行,皇后娘娘,这个称呼可配得上你?”
赵清仪快气炸了,这人怎么就听不懂话呢?
那气息还在她颈侧流连,激起一身颤栗,赵清仪无法自欺欺人地忽视他,猛的睁开眼睛色厉内荏道,“你最好放开我,否则我要喊人了。”
“你喊一声试试?”
楚元河收起笑意,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小脸,低声威胁,“你敢喊,朕就敢立刻要了你。”
赵清仪再次震撼,他、他居然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你……”
看着对方蠢蠢欲动的姿态,赵清仪知道,他真能说到做到。
她又急又气,憋得满脸通红,快要哭了。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终于不再是昨夜要与他恩断义绝时的冷漠嘴脸。
楚元河强忍笑意,板着脸,故作阴沉道,“外头那么多只耳朵听着呢,一会儿马车晃起来,或是你叫出来,你猜猜看,他们会不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赵清仪的腿被他压制着,双手也被大掌捉住禁锢在头顶,她只能仰起头要往男人脸上咬,想报复他,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你敢动我,你……你就是昏君!”
“敢骂朕是昏君的,你是头一个。”骂了这么多年,楚元河习惯了,甚至很享受她这副羞恼地样子,“反正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朕喜爱你,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赵清仪满腹委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就是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强势,霸道,不讲道理。
可是,这似乎又应该是他原本的样子。
他是大梁的皇帝,从未有人能忤逆他,又是她亲手推开他,将他摆在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
细想来,赵清仪觉得是她自作自受,但她不想承认,她做出宁折不弯的样子,“你做梦!”
她不信父亲不来救她。
“那要不试试?”楚元河露出玩味挑衅的笑,低头堵上她的唇。
赵清仪张嘴要骂,那长舌趁虚而入,勾缠住她的小舌,不让她有狡辩怒骂的机会。
他们曾是最亲密的人,彼此的气息再熟悉不过,纵然赵清仪有心远离他,可她的身体总会比她的心先一步接纳他。
而楚元河同样了解她,娴熟地搅弄起来。
赵清仪被吻得迷迷糊糊,险些沦陷进去,当大手探入她裙摆时,她恍然惊醒,尖利的牙齿用力咬上他的唇瓣,淡淡的血腥味瞬间在二人唇齿间蔓延开来。
楚元河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一记耳光裹挟着香风袭来。
他不避不闪,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赵清仪打完,看了眼半空中微微发麻的掌心,愣住了。
她……她又打了他。
若是从前,打便打了,可如今她面前的不再是她的外室,而是陛下,她这一巴掌,牵连着阖家性命。
赵清仪屏住呼吸,盯着男人脸上飞快浮现的巴掌印,呆呆的不敢再动。
楚元河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擦过被她咬破皮的嘴角,又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脸嗤笑出声,“朕从前太纵容你,你是越打越趁手了。”
下一刻,他又捉住她细白的手腕,“……如何,打完解气了么?”
赵清仪眼眸闪了闪,他……居然没生气?
刚刚听了前半句,还以为他要发作,治她大不敬之罪。
楚元河瞧她呆愣的模样,那张俊脸凑得更近了,“若是一巴掌不够,你再多打几下?还是……你想打别处?”
也不是不行,但若打他身上,怕赵清仪把自己的手打疼了。
他挨得太近,近到他的唇又要亲到她了。
赵清仪小脸涨得通红,怕他又来亲自己,二话不说再度抬手,但这次没打中。
楚元河轻轻攥住她细白的手腕,她便动弹不得。
男人一点点掰开她紧握的手指,露出泛红的掌心,“瞧瞧,手都红了……”说话间,眼底掠过一抹心疼,又情不自禁低头,吻了吻她的手心。
“……”
赵清仪脑中轰鸣,气到七窍生烟。
简直受不了他!
她明明在生气,在反抗,他干什么呢?莫不是疯了?
“你、你放开……唔……”
叫嚣斥骂的声音未落,楚元河又猛的将她拉入怀中,刻意惩戒般再次狠狠吻上她的唇,与先前吻她掌心的温柔截然不同。
赵清仪气不过,也打不过,尖利的指甲挥舞拍打,也只在他脖颈上挠出几道浅浅的印子。
男人却丝毫不觉得疼,只有被打断的不快,他就亲一会儿,她都这般厌烦了吗?
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楚元河无法接受她厌烦自己的事实,二人唇瓣稍一分离,他便恶狠狠威胁,“你再乱动,朕就把绑起来!”
被人捏住手腕,赵清仪顿时泄了气,任他揽在臂弯里,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肯回应他的亲吻。
楚元河感觉到她的僵硬,挑起她秀气的下巴,薄唇反复浅啄,语气又缓和下来,哄着她,“放松点……”
赵清仪死死抿着唇,不想理他。
在他的脑袋埋进来时,她终于抑制不住哭出了声。
那声音低低的,不同于欢好时的娇泣,听着很是委屈。
他以前根本不会这样强迫于她。
还是说……这才是他的本性?
此前发生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
思及此,赵清仪鼻头忽然一阵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垂落。
楚元河这才停下,语气幽幽,透着一股难言的冷,“……你就这么不乐意?
他的眼神莫名刺痛了赵清仪的心,如同细密的针缓而慢地扎进去,她还无法适应他的冷淡。
却又一次言不由衷,“陛下是九五之尊,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又何苦非要缠着我不放?”
楚元河快气笑了,“你说的对,朕想要的,必须得到,你也不例外。”
赵清仪根本不懂,他已经拿她没办法了,为了她,他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为她一退再退,用尽千般手段才走在一起。
楚元河不是不能接受她撒泼愤怒,甚至是拳打脚踢,怎么都行……
可结果呢,她偏偏选择与他好聚好散?他们的感情就这般脆弱不堪一击?
还是他看起来太好说话,才让她萌生出如此天真的念头?
楚元河不是没有脾气的人,相反的,他脾气一向不太好,挨过打的西北三十六部最清楚。
只有在赵清仪面前,他拿出了此生所有的耐心,但此刻也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暴躁与狂乱,只想用非常手段强留她。
管他三七二十一,把人留住才是最要紧的。
楚元河吻得越来越凶,若非他的气息熟悉,赵清仪都快认不出眼前的男人了,在他脸上,再看不到过去的温柔顺从,只有强烈到无法忽视的占有与控制。
一夕之间,他们的位置调换,天翻地覆,她手里再无半分主导权……
不,或许从一开始,她自以为掌握在手的主导权,只是他觉得有趣,暂且交给她罢了。
没有谁可以驯服帝王,除非是他眼中的猎物,一只柔弱毫无抵抗之力的猎物,且能让他觉得有趣,才会与这猎物逗弄嬉戏,玩玩权力交换的戏码。
而这一切追究到底,源于他有随时反扑猎物的能力,这才不介意让出这片刻的主导权,却足够让她这只闯入陷阱的猎物得意忘形。
赵清仪就是那只得意忘形的愚蠢猎物。
如今对方不陪她玩这场游戏了,她在他手里根本毫无反抗的余地。
她颓然闭上双眼,默然承受这一切。
可她的反应只会让男人变本加厉,亲吻过后,楚元河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腿滑了进去,本能的想从她这里索取更多,拆吃入腹。
赵清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下意识的并拢膝弯,抬腿欲踹。
男人的掌心阻挡其间,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声音淡淡的,“你要抗旨?”
她不是一直都认为他皇帝的身份才是阻碍么?她不是无力反抗皇权么?她不是要在他面上装个乖顺知进退的臣子之女吗?
她明明就有放肆的机会,偏偏不要,偏偏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