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172节
  林知了不想同她争辩:“明天想吃什么?你和小鸽子在家看家,我和你三哥去市场,买好东西我们就出城。”
  薛瑜:“我也想去市场!”
  “三天两头跟采买出去,还没去够?”林知了多少有些吃惊。
  薛瑜:“都是下午啊。我都不知道上午的市场什么样。”
  “不行!明天街上人多,我们要买东西拎东西,没法照顾你和小鸽子。”无论她说什么,林知了都不让步。
  薛瑜也知道拐子除不尽,碍于林知了为她好,也不好意思胡搅蛮缠。
  翌日清晨,林知了睡到自然醒。薛瑜和小鸽子烧火做饭,林知了把昨晚的衣服洗了,薛理喂小毛驴和他的马。
  一家人慢慢悠悠吃过早饭,收拾好今明两天穿的衣物,林知了和薛理才去市场。
  原本俩人想驾车,可一想今天东市定是人挤人,俩人就走着过去。
  果不其然,全城百姓都出来了。今天也是小偷小摸的节日。林知了不得不攥紧荷包。薛理是一手握着荷包,一手拉着林知了。
  夫妻二人买五斤羊肉,几根牛骨和几斤猪肉,想着二哥家不缺瓜果蔬菜,又买两包糖便打道回府。
  到路口,林知了突然停下。薛理想问她怎么了,抬眼看到三步之外的人,不禁皱眉,她怎么在这里?
  林知了拉着薛理走过去,经过陈文君身边只当没看见她。
  陈文君笑吟吟说:“这不是林掌柜吗?”
  林知了脚步一顿,只当不认识彼此不好吗?林知了装聋作哑。陈文君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憋屈:“林掌柜真是贵人多忘啊。”
  林知了回头讥讽:“我给你脸,你别不要脸!”
  有热闹?路人闻言立刻停。
  陈文君脸色难看,没想到林知了当众竟敢这样说。
  亏得林知了没有读心术,否则得问问她,为何不敢?陈文君是什么皇亲国戚吗。
  林知了冷着脸说:“有屁快放!今天过节,我不想同厚颜无耻的人打交道。晦气!”
  陈文君气得指着她:“你说谁晦气?”
  “你!怎么了?想打我?”林知了把荷包塞薛理手里就挽袖子——今日非劲装,跟坊间小娘子一样身着短衣。此刻林知了后悔不是劲装,打起来耽误发挥!
  陈文君不由得后退一步。
  虽然陈文君已经知道仁和楼背后的东家是太子,陈文君也不怕,因为她跟很多人一样认为太子很难登基。丰庆楼前掌柜上告仁和楼,等于告太子一状,皇帝都不曾为了太子把丰庆楼前掌柜关起来,可见太子在他心里的地位。
  要说皇帝年龄大了。可皇帝只是前几年生过一场大病,挺过去之后,这几年无病无痛。若是皇帝活到七十岁呢?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年太子?届时太子的几个幼弟也长大了。
  陈文君是怕林知了本人。陈家不如林家生活富足,幼年时她不如林知了吃的好,所以单看脸面俩人都是高个,实则林知了比她高半头。林知了抬手就能揪住她的头发,陈文君需要垫脚。
  林知了:“怕了就滚!”
  陈文君叫小厮离远点,对林知了道:“我有话说!不听我说你会后悔!”往前走两步,“林氏,我知道你故意的。”
  林知了挑眉,一副“你什么意思”的样子。
  陈文君神色笃定:“我刚做出龙井酥饼,你就推出京酱肉丝和油糕。敢说你不是故意的?昨天为了给仁和楼扬名,还做韭菜鸡蛋馅月饼!亏你想得出来!”
  林知了不明白她说这些做什么:“所以呢?”
  “仁和楼是儿子,丰庆楼才是老子!”陈文君不敢当众把皇帝和太子扯进来,但她认为以林知了的聪慧无需点明。
  林知了听懂了:“丰庆楼的老子可不是你老子娘的老子。在你眼里丰庆楼是庞然大物,在‘老子’眼中丰庆楼不过是个小酒楼。又不是没了丰庆楼天就塌了!你觉得你说的‘老子’有时间在意一个酒楼?丰庆楼再出事,惹得他心烦,兴许就把丰庆楼送给儿子打理!”
  丰庆楼在陈文君看来确实很大,皇帝又叫大理寺严查过丰庆楼,她以为皇帝很在意丰庆楼。听闻此话,陈文君终于想起皇帝乃天下之主,要管的事何其多,因此不由得变脸。
  林知了白了她一眼转身走人。
  陈文君跟上去:“林知了,你再故意给我添堵,我保证不出三天,全京师的人都知道你大哥娶了谁!”
  薛理没把她放在眼里,一直不曾正眼看她,闻言猛然转向陈文君,眼神冷酷锐利。
  倘若林蜻蜓在此,会吓得打个哆嗦,以后见着薛理绕道走。然而陈文君眼中的薛理就是愤怒也只是把薛瑞拽出去,不曾大动干戈。是以陈文君不怕。
  要说薛理是户部员外郎,好歹是朝廷命官。陈文君近日在丰庆楼见得多了,户部员外郎在她看来就是个芝麻大的小官,还不如七品知县权大势大。
  陈文君没把薛理的不快放在眼里,盯着林知了说:“做人留一线!”
  林知了气笑了:“你去丰庆楼做蛋糕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做人留一线?陈氏,你以为世人跟你一样迂腐?你在丰庆楼几个月,不知道那些王公大臣私下里什么德行?”
  陈文君:“私下里和明面上一样吗?要是一样,怎么不见他们把丰庆楼的歌伎带回家?”
  林知了:“有时间跟我废话,不如跟你的商人男人多学学,什么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什么叫大德不逾,小节不拘!”
  陈文君不禁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都不懂,你还威胁我?”林知了嘲讽,“蠢东西!”
  第130章 严惩
  陈文君气得拽住林知了, 想骂完人就走?做梦!
  林知了耐心耗尽,反手一巴掌。
  啪一声!
  路人吓一跳。
  陈文君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林知了,身为朝廷命官的妻子, 仁和楼掌柜, 林知了居然敢当众动手。
  为何不敢?因为顾及颜面?林知了是不希望薛理因为她被同僚指指点点, 也担心坏了仁和楼的口碑。然而今日过节陈文君都敢给她添堵, 林知了要是不计较,假以时日,陈文君敢去仁和楼嘲讽她。
  林知了看着陈文君:“想说什么?继续!”
  “你敢打我?”陈文君不敢相信。
  林知了好笑:“我不能打你?我不止打你, 还要踹你!”照着陈文君小腹就是一脚。
  陈文君往后踉跄, 随从慌忙跑过来扶着她,吼林知了:“凭什么打人?有没有王法?!”
  林知了:“问问你主子就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别忘记提醒你主子, 不要轻信她一面之词!”
  陈文君慌了, 耳边想起她男人不许她招惹林知了和薛理的话语,急忙虚张声势:“再胡说八道我就报官!”
  林知了白了她一眼转身走人。
  东市有很多人在仁和楼吃过饭,有人认出林知了:“那不是仁和楼的林掌柜吗?林掌柜一向待人和气, 这是怎么了?”满心好奇朝陈文君看去。
  在路口等着拉客的车夫说:“好像是这女的叫住林掌柜。林掌柜的样子很不耐烦。也不知道这女人说了什么,林掌柜突然很生气。起初我还没认出林掌柜。”因为林知了的衣着打扮同平时不一样,车夫有些懊恼,“没怎么仔细听她们说什么,只听到林掌柜好像说她给脸不要脸。你干什么了,林掌柜不但骂你还打你?”
  陈文君气恼:“关你什么事!”推开看热闹的众人就跑。
  车夫噎了一下, 忍不住说:“打得轻!”
  保护陈文君的随从闻言想起是陈文君先阴阳怪气,林知了不得不停下。随从不好意思怪路人,又担心陈文君有个好歹,赶忙追上去。
  走出去一段, 林知了回头看到陈文君朝东跑去,不由得停一下。薛理跟着停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瓷器商人住在东市东边。她应当是回家。”
  陈文君的住处也是洗碗工的婆婆打听到的。林知了想想,好像是东边常乐坊,房子是瓷器商人早年买的,比如今便宜一半。
  因为商人在城中的住房规格跟寻常百姓一样,也跟林知了家一样。林知了想着瓷器商人不可能没有丫鬟随从,可是住到一起很拥挤,就叫洗碗工的婆婆再打听打听。
  果不其然,商人在城外还有一处大宅子。平日里住在城外,进城办事不想回去才在城中留宿。不过自从陈文君在丰庆楼做事,瓷器商人就搬到城里。
  也不知是不放心把陈文君一个女人留在城里,还是为了早日开花结果。
  林知了没空在意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她只是好奇陈文君此番回去见到瓷器商人如何解释。
  瓷器商人看着陈文君哭着回来很是生气,问随从出什么事了,她被谁欺负了。随从只说“林掌柜”三个字,瓷器商人就抬手示意不必多言!
  瓷器商人叫陈文君说实话。
  陈文君哪敢,就说她在丰庆楼卖茶饼留住许多客人,林知了隔天就卖京酱肉丝和油糕同她抢客人。因此她叫林知了给她留条活路,林知了非但不答应,反而嘲讽她。
  瓷器商人觉得她无理取闹,茶饼乃午后茶点,油糕是早食,京酱肉丝是菜,完全不同也能扯到一块去。
  商人怀疑她因为在薛家过得不好一直怀恨在心,因此借机生事。商人问随从,谁先上赶着挑衅。
  随从下意识看陈文君。
  瓷器商人气得脑袋嗡嗡响,怒问:“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说你被欺负过,可是他们在丹阳县城,你在村里,逢年过节见一次,拢共才几次?值得你惦记至今?”
  陈文君:“林知了就是故意的,我还不能说几句?”
  “你不能!”商人瞪她,“民不与官斗!”
  陈文君:“薛理只是户部员外郎,你又不曾偷税漏税,还怕他?”
  瓷器商人心堵,“——员外郎在京师是个不起眼的小官。懂不懂什么是天子近臣?封疆大吏见着伺候陛下茶水的太监都要礼遇有加!刚正不阿的文臣武将对他们也要客客气气。”
  陈文君脱口道:“奴颜媚骨!”
  啪!
  瓷器商人抬手就是一巴掌,不偏不倚盖在林知了的手指印上,陈文君脑袋充血,整张脸爆红,随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文君回过神惊叫:“她打我你也打我?”
  “闭嘴!”瓷器商人脑子疼。
  陈文君闭上嘴,无声地流泪。
  瓷器商人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又有些心疼,耐心同她解释——
  朝廷命官对太监客气,在外人看来叫君子有容人之量!不卑不亢不等于眼高于顶。自命不凡的人在京师无立足之地,陛下也不会叫他们为政一方。因为他们连同僚关系都处不好,不可能处理好东家长西家短。他们连陛下身边的人都瞧不上,谁敢相信他们心系百姓。科举三年一选,最不缺清正廉明知世故的人才,陛下没有必要赌他们能当好父母官!
  陈文君闻言无法反驳,“你说得对,我不该那样说。可是薛理又不是陛下的心腹。”
  瓷器商人不懂以前怎么会觉得她善解人意:“储君也是君!”
  陈文君:“听说陛下不喜欢太子。”
  商人:“那又如何?皇帝想喜欢小儿子,他敢吗?被太子怀疑他想废嫡立幼,过两年再跟前几年一样重病不起,太子定会叫小皇子为陛下殉葬!陛下不能保证自己活到七老八十小皇子独当一面,太子天天顶撞他,他也不敢再废太子!除非他想后继无人!”
  对于“后继无人”这一点,瓷器商人感触最深。
  陈文君:“原来你不知道,如今太子行事谨慎,陛下放权给他,他都只敢给门人安排五品以下的小官!”
  瓷器商人猜她这些日子在丰庆楼听说的,难怪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所以你认为就算你嘲讽林掌柜,她和薛理也不敢给我使绊子?”
  陈文君就是这样想的:“他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