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139节
  薛瑜瞬间明白二哥为何不露头:“我十二岁,你当我爹都有余,我欺负你?”孰料她话锋一转,“我就欺负你!”抄起随手带出来的锅铲朝他脸上招呼,“想耍横?吃白食?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我是谁!”
  “噗!”
  看热闹的食客不是被口水呛着就是面条从鼻孔里出来。
  因为楼下热闹,移到楼梯边打量的女客忍不住掩面大笑。
  每日清晨薛理会盯着小鸽子背文章,然后教他拳脚。薛瑜不爱读书爱动,最近几日还跟小鸽子交上手。是以那位食客想抓她,她借用对店里一桌一椅的熟悉轻巧躲开,扬起烧火棍朝脑袋招呼,左右开弓,打的他抱头鼠窜。
  林知了给几个伙计使个眼色,伙计把人按住,林知了从柜台后面出来叫伙计拿绳子把人绑起来,拉住试图用脚踹的小姑子,叫伙计把人交给金吾卫或者知县。
  伙计请示官差问起来他们该怎么回。
  林知了:“那碗面没给钱吧?”
  伙计瞬间明白,吃白食。
  林知了拿走锅铲和烧火棍,其中一只手在烧火棍上搓几下:“鱼儿,跟他们一块去。我看看,这小脸是青了吧?”朝她脸上抹几下,薛瑜瞬间变成小花猫。
  食客们瞠目结舌
  林知了转向伙计:“知道怎么说了吗?”
  吃白食加欺负幼女。伙计连连点头。
  “去吧。”林知了随后向食客们道歉。
  刚才那事若是薛二哥出面,定会有人觉得店大欺客,亦或者这点事不必交给维护京师治安的金吾卫或者本地县官知县大人。
  然而出面的是个小丫头,食客们露出善意的笑容,有人还说那样的人欠打。
  乔装打扮偷偷来仁和楼试菜的几家酒店掌柜的看到这一幕幕不约而同地思索,他们酒店是不是也应当加几位女伙计。
  面对食客们的宽慰,林知了满含歉意地解释:“是我这个当嫂子的忘了,小丫头以前在村里长大,我公公走得早,婆婆忙着种地,无人管教。今天这事诸位见谅。回头我好好说说她,人不大脾气不小。哪能一言不合就动手。”
  食客们一听小姑娘打小没了父亲,对她愈发宽容。哪怕看出林知了故意这样讲,依然劝说:“你小姑子这样很好。被欺负了不还手,日后哪能撑起一个家。”
  在外做事家里交给妻子的食客们最有感触,接二连三为薛瑜“开脱”。
  林知了一一谢过大家的善意,叫伙计把碗筷收了。
  伙计端着面到后院就倒大花盆里。
  林知了再次回到柜台后面,食客们该吃吃该喝喝,仿佛刚才不过是一场梦。李珩的友人低声问:“没事了?”
  “没事了。”李珩心里复杂,以为需要他出面,亦或者搬出薛理,可是无论哪种情况都无法善了,甚至落下一个仗势欺人或者以权压人的名头。
  李珩看到又出现在店里的薛二哥,心说这位薛郎中也不是善茬啊。
  以前的薛二哥没有这个脑子。面对他娘他二婶以及岳父一家连番算计刁难,薛二哥还能被个流氓难倒,在丹阳的三年算白活了。
  比他实在的大哥都开窍了,何况他这个一直经常跟人打交道的郎中。
  薛二哥朝桌上空无一物的食客走去:“您点的什么?我帮您催催。”
  食客朝刘丽娘看去,薛二哥走过去,刘丽娘正好把面捞出,伙计拿起长长的筷子夹个炸蛋,薛二哥亲自送过去。随后又去另一桌,端的是关怀备至。
  李珩不禁感叹:“他还记得自己是郎中吗。”
  第一次来仁和楼用饭的友人下意识问:“谁?”
  来过两次的友人朝薛二哥看去。问话的友人震惊,“他,不是管事的?”
  李珩的另一位友人说:“前几日我侄女想吃鸡蛋糕,回家的时候绕到这边买两份,当时店里才开门,只有七八个客人,他在门边那桌给人把脉开方子,我还以为走错了。”
  先前薛理跟李珩提过一句魏公公,以至于李珩见到魏公公就找他打听仁和楼的情况,“刚开业林娘子忙不过来,他和他妻子来帮忙。他妻子正是削面的那位。”
  他的友人好奇:“日后去哪儿?”
  “不清楚。”魏公公没问,李珩也忘记问这事,“林掌柜定会把二人安排妥当。”
  友人想再问几句,厨子端着松鼠鱼过来。
  李珩一行前脚离开,后脚薛瑜和两个伙计回来。林知了问:“人交给谁了?”
  薛瑜:“在街上巡查的金吾卫。那几个金吾卫一见着那人就说,怎么又是你。惯犯!我就该多打几下!”
  食客附和!
  林知了确定此事没有造成一丝不良影响,脸上也有了笑意:“先把脸洗了。”
  薛瑜去后院,林知了看着她瘦小的肩膀担心那个混账出来后盯上薛瑜。午后,林知了给薛二哥几块碎银,叫他带薛瑜去街上买一把可以藏在腰间的匕首。
  林知了在店里等终于腾出空的木匠和泥瓦匠。
  原先林知了想叫泥瓦匠把以前伙计睡的大通铺砸了。转念一想草席洗刷干净放回去,赶上阴天下雨,伙计和厨子们的衣服可以放进去,一边是男一边是女,两个大通铺刚好。
  大通铺隔壁还有三间空屋子,林知了另有他用。西厢房这边除了几间厨房就是库房,自然不能动。好在北面后门两边各有三间房。林知了选了西边三间,待泥瓦匠过来,请他们用青砖隔出两间和一间。
  林知了又请木匠做四张带柜子的和抽屉的桌案,她一张,账房和两个采买各一张。又请木匠做一个衣柜和一个矮柜,后者自然留着账房先生放钱和账簿。再加一张双人床。林知了确定就这些,又叮嘱木匠用寻常木头。
  木匠去室内量尺寸,林知了看看西边库房北边的牲口棚,又看看牲口棚对面位于东墙根底下的茅房,请泥瓦匠铺上青石板,正是薛二哥在院里掀开的那些。
  虽然茅房里只有马桶解小手,难免有人闹肚子来不及去公厕,铺上青石板再撒上厚厚的泥土,日后也好清理。牲口棚同样撒土,打扫干净再盖上草木灰,三伏天才不至于臭气熏天。
  饶是如此,林知了依然担心在厨房里闻到臭味,请泥瓦匠挖几株艾草,分别种在茅房和牲口圈附近。
  艾草在乡下不值钱,遍地都是。泥瓦匠毫不犹豫地应下来。
  原先答应二哥二嫂的事,她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不如找当地人,于是就请几位泥瓦匠和木匠帮忙留意谁要卖地卖房。房子可以是茅草屋,地也可以是荒地。只说她另作他用。
  林知了管着仁和楼,木匠和泥瓦匠也不信她会住到城外,是以深信不疑,说回去就帮她问问。
  林知了给每人百文定金。
  这些工匠再次在心里感叹,林娘子做事爽快。
  林知了用工匠不按天算,而是把砖土木料都包给工匠。匠人可以去城里买,也可以用自家存的木料,是以工匠没有立刻离开,准备干到城门关之前。早日干完也能早点接下一个活。
  林知了叫二嫂跟两个采买去市场买明日的食材,她留下监工。
  金乌西坠,林知了留够伙计和厨子们晚饭用的食材就把明天用的食材锁进库房。
  太监和宫女到仁和楼的第一天,林知了就这样做,反而没人认为林知了小人之心。
  如今天变长了,回到家天还没黑,院里笼子里有只活鸡,昨天休沐薛理带着小鸽子去东市买的。
  林知了问二嫂吃不吃。
  这些日子刘丽娘没有吃过鸡肉。虽然采买每天买十只,鸡汤和炖鸡不比丰庆楼的美味,可是日日都卖得一干二净。
  母鸡日日不剩是因为只有两只。十桌客人有一桌点鸡汤也不够卖。八只公鸡畅销,盖因一鸡两吃。有些食客点炖鸡就是冲着油炸炖鸡爪和油炸鸡胸肉。
  刘丽娘叫林知了烧水,她泡配菜。
  随后刘丽娘杀鸡烫鸡毛,林知了洗配菜。
  小鸡刚刚剁开,薛瑜跑进来:“二嫂,看我的匕首!”
  刘丽娘看着灰不溜秋的匕首:“怎么买个这样的?”
  “二哥说锋利。”薛瑜拿出来,“你看,比你的菜刀还亮。”
  刘丽娘靠近打量:“别伤着自己。”
  林知了提醒薛瑜收好,别和小鸽子显摆。薛瑜收起来就说:“小鸽子有钱,让他自己买啊。”说完朝左右看看,“小鸽子呢?”
  林知了:“估计跟你三哥走路回来的。”
  小鸽子还没回来,在学堂门外坐着呢。章元朗叫小鸽子去他家,小鸽子担心姐夫找不到他着急。
  章元朗想着他爹找不到他会急得跳脚,而崇仁坊很安全,拍拍他的肩膀就先走一步。
  小鸽子看着晚霞一点点消失,心里慌了,姐夫不是又把他忘了吧。
  薛理忘了,且忘得一干二净。
  抵达宣平坊,正要付车钱,薛理才想起少个人,赶忙叫车夫掉头。
  暮色四合,崇仁坊很多门从里面关上,薛理只能在坊外下车。跑到学堂,他看到窝在门边的少年小小一团,顿时松了一口气。
  少年听到脚步声抬头,跑过去就埋怨:“你又忘了接我?”话音落下眼泪跟着出来。
  薛理看着半大小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么大了总不能还让抱吧。薛理伸出手,半大小子扑到怀里哇哇哭。
  薛理哭笑不得,弯腰抱起他,“又不是不知道回家的路。可以自己回去啊。你也有钱租车。”
  “我才九岁!走丢了怎么办?你怎么这么狠心?”少年控诉,“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只想要你和阿姐的小孩?”
  没良心的小东西!薛理暗骂,“不想要你还来接你?我跟你说,小点声,否则丢脸的是你!”
  “你把我忘在这里,我丢脸?”少年难以置信。
  “是薛大人吗?”
  气焰嚣张的少年浑身僵硬,仓皇把脸埋在他肩上。
  薛理顿时想笑,抱着小舅子朝不远处的人走去,那位正是学堂先生之一。先生看到他怀里的大小子:“林飞奴这么大了还让你抱?”
  林飞奴吓得不敢喘气。
  薛理:“今天部里有点忙,我来迟了,他在学堂门外睡着了。”
  这位先生比堂长还要大几岁,耳背没有听见少年的哭声,“他也是犟脾气。叫他来我家等你,非说你找不到他会担心。你把他交给我们,找不到他定会来找我们啊。”
  薛理点头:“孩子小,想不到这些。先生,天色不早,我们先回去了。”
  “回去吧。”学堂先生看着他顺利出去才关门。
  到路边少年就挣扎着下来。
  薛理故意问:“醒了啊?”
  少年气得上车。
  薛理跟上去:“怎么知道这是我租的车?”
  “路边只有这一辆车。”少年白了他一眼,他是小又不是傻。
  薛理毫不在意他的无礼:“改日叫二哥驾车来接你?”
  “我不想和你说话!不是第一次了!”少年转身背对着他。到宣平坊他也是下了车就往家跑。
  薛二哥在院里拾掇菜园子,看到他眼皮通红:“哭过?有人欺负你?你异父异母的兄弟没帮你?”
  “才不是!”少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