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134节
  先进来的那群人想在楼下,不经意间瞥到另一端的四人,假装没看见,跟着薛二哥上楼。随着他们进来的是东市的工匠。这些工匠的东家不包午饭。平日里他们是随便凑合一顿,只因便宜的跟家里的饭菜一样难吃,贵的又觉得单单装修就不值那个价。
  仁和楼多气派,伙计的衣服都一样,看着就赏心悦目,何况面和饼都很便宜。是以今日相约来仁和楼“占便宜”。
  薛理带着伙计们招呼这些食客。伙计们起初跟木偶似的,薛理怎么做他们怎么做。也包括林知了请的两位有经验的伙计。
  他们是有经验,报菜名跟倒豆子似的,人不大,一次能记住五桌饭菜,然而他俩没有大酒楼跑堂的经验。
  这些伙计到灶台前等着端面,还跟魂不附体似的。刘丽娘抄起长长的筷子一人一下,伙计们终于回过神,从容不迫地把面端过去。
  楼上那群人也不是外人,东宫侍卫。他们倒不是故意来捧场,而是有幸吃过一次鸡蛋糕,可是再让厨子做,厨子说耗时长,没空。
  日前在东宫巡逻,无意间听到几个太监宫女提到仁和楼,没过多久魏公公带着一群人出去,那些人再也没回来,其中一人还是膳房厨子的徒弟,侍卫们就分析,这些人定是去殿下的仁和楼,兴许那个小徒弟就会做蛋糕。
  恰逢今日轮休,他们便约到一起到仁和楼用饭。
  先前进门就看到蒸笼旁边的蛋糕。他们到楼上就点蛋糕,一人一份。薛二哥心说都给你们,别人吃什么。
  薛二哥就说不止有蛋糕,还有雪衣豆沙,有水晶蒸饺、鸡蛋煎饺和满□□汁的煎包。随后又介绍肉夹饼和刀削面,最后还说有松鼠鱼,红烧肉等等。
  先前这些侍卫隔着窗看到拉面还有些奇怪,仁和楼这么大的店,只是卖面能裹住伙计们的月薪吗。又听到薛二哥提到酒,反而有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十几人分两桌,每桌要六个菜,蛋糕、雪衣豆沙、蒸饺和煎包分别两份,一人一碗面和一份饼。
  这些人个个身高腿长,看起来很是魁梧,薛二哥并不担心他们糟蹋粮食。
  伙计们缺乏经验,哪怕面对食客不慌,饭菜到他们手上,担心打翻了还是忍不住紧张。是以一个个为了稳走得很慢。
  薛二哥到楼下就把俩小的安排上来。薛瑜和林飞奴真不缺经验,毕竟他俩以前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店里满满的,店外排成长龙。
  他俩一人端着两份甜点送上来就噔噔噔下楼。转瞬间又送来两份。速度之快,手脚之麻利,侍卫还没开口他俩又走了。小鸽子再次上来,侍卫拉住他,指着雪衣豆沙:“这个还有吗?再来一份?”
  话音落下,跟他一起来的隔壁桌要再来一份。
  小鸽子下楼端两份,今日的雪衣豆沙率先清空。小鸽子到楼上故意告诉他们没了。侍卫们本想打包给家人尝尝,赶忙问鸡蛋糕还有吗。
  小鸽子就说,快没了,可以再做。
  这群侍卫就要他交代下去,给他们每人备一份蛋糕和一份雪衣豆沙。
  小鸽子把这事告诉林知了,林知了指着打蛋白打出经验的伙计,叫他们去厨房做雪衣豆沙和鸡蛋糕。
  鸡蛋有,豆沙没了,薛理就出去买豆沙。幸好离市场近,市场有几家卖豆沙馅馒头的饭店,店里常备豆沙。
  殊不知他刚走,来了几个女客。林知了不禁谢天谢地,一屋子男人,终于有了女客。女客才能撑起她店里的甜点啊。
  林知了亲自迎接,告诉她们楼上有房间,还有屏风遮挡,这几位女客选择上楼。
  此刻李珩正在品尝松鼠鱼,心里感叹摆盘不如丰庆楼,味道不输丰庆楼,不经意间看到往楼上去的几人,差点呛着,只因其中一位险些成了他未婚妻。
  多年前两家准备过了中秋就议亲,结果赶上太子妃陪太子被囚禁东宫。李珩瞬间从香饽饽变成臭鸡蛋。
  李珩的几位友人也见过那位姑娘,冲他挤眉弄眼。李珩装没看见,冲林知了招招手。
  林知了:“李公子有何吩咐?”
  下巴指着干干净净的盘子,李珩道:“给我打包两份。”
  坐在他四周的食客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打听:“掌柜的,那个雪衣豆沙是什么做的?可以按个买吗?我们一人买一个要多少钱啊?”
  第100章 累麻了
  林知了离成为合格的商人还欠点火候, 面对身着短衣的食客,一个小玩意卖五文她心里有愧,好在面上淡定,看不出分毫, “一个五文, 一盘八个四十文。”
  打听雪衣豆沙多少钱的食客正是东市的匠人, 闻言惊呼便宜!
  林知了有些意外, 感觉价格定低了:“你是要一盘还是要一个?”
  买一盘是要送回家,可是他家在城外,下午他还要做事。匠人担心来不及, 决定买一个尝尝。若是味道极好, 明日叫妻子赶在仁和楼刚开门的时候过来买。
  林知了叫他们等一会,现在没了, 后厨在做。
  匠人点的拉面还没送来, 就说不碍事,吃了面再尝尝那个点心。
  林知了离去,伙计把糖醋里脊和回锅肉放到李珩面前。李珩的友人指一下上楼的伙计, 李珩看到白瓷碟中的肉色泽红亮。李珩问伙计刚刚上楼的伙计端的何物。
  这个伙计没看到,哪知道是什么。好在他在东宫多年,习惯了唯命是从,不习惯反驳,就请他描述一二。
  伙计听到“发红”二字就猜到是红烧肉,说掌柜的亲自炖的, 足足一个时辰,此刻就在后厨温着。
  李珩想尝尝,伙计跑去后厨盛一份,想起李珩乃他前主子的小舅子, 像这样的富贵人家不吃猪肉,顶多食些荤油。他的神色有些为难,犹豫片刻端过去,低声说:“李公子,猪肉做的。”
  李珩:“又不是毒!”
  伙计放心下来:“您慢慢品尝。”
  人都有好奇心,李珩不是例外,以前因为好奇尝过猪肉。在他的印象中肥肉腥腻,瘦肉又腥又柴,李珩用夹面的手劲夹红烧肉,啪嗒一声,肉掉回盘中,从肥瘦相间处断开。
  李珩等人吓一跳。他的友人提醒他轻点,自己也夹一块送入口中,没有一丝猪肉的腥臭,肥肉入口即化,难得的是他们吃了很多东西,不是很饿也不觉得肉油腻。细品之下有点甜,又不像他们以前在淮扬一带吃的羊肉齁甜,这个甜更像是为了把猪肉的腥味压下去。
  要说摆盘,同丰庆楼有着云泥之别,丰庆楼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云。若是叫丰庆楼的厨子做猪肉,同仁和楼也有着云泥之别,而在云端的要换成仁和楼。
  本是暗访,顺便捧场的四人面面相觑。
  李珩把肉吃下去就低声感叹:“难怪殿下敢让一个女子当掌柜。”
  友人闻言就想低声附和,耳边传来疑惑的声音“公子,这个肉贵吗?好吃吗?”
  李珩回头,先看到脏兮兮的衣袖,本能皱眉,耳边想起在东宫听到的那句“茶馆酒肆乃三教九流汇聚之地”,如今店里的食客确实称得上三教九流,不像丰庆楼的食客非富即贵。李珩佯装思索:“我没有去过市场,不清楚贵不贵。这一份五十文。”
  对肉好奇的食客凑近:“这一块肉若是生肉应当有二两,算上伙计的薪水,做菜的调料和木柴,不贵!”随即看向几个同事。
  这几位匠人每人要一份鸡蛋面,算上雪衣豆沙,不到十五文,离他们为自己定的二十文饭钱还差点,就要一份红烧肉。
  红烧肉都是提前做好的,不然根本来不及。因此几位食客只吃几口面,伙计就把肉送到。这位伙计正好是有经验的两人之一,他留意到几个食客吃的是鸡蛋素面,就多盛半勺汤,左右汤又不要钱。
  这几位迫不及待地夹一块,饶是有想过这个肉好吃,也没有想到比家里过年做的羊肉味道好。
  几人吃了肉就咽口水,看到碟子里的汤,一人分一点拌面。随即有个匠人忍不住嘀咕,“都说丰庆楼的东西好吃,我看不如这里。”跟他一起的匠人附和,“用不了几年丰庆楼也会变成以前的仁和楼。”
  李珩放轻夹菜的动作,又有个匠人道,“听说丰庆楼管账的比厨子多。你说一个酒店不想着把酒菜做好,要那么多管账的干什么?吃闲饭?”
  李珩的友人想附和,他也听说了,然而被李珩按住手臂。友人瞬间想起丰庆楼是皇帝丰庆楼,太子不敢管,也不能把手伸到丰庆楼。他们只当没听见。
  就在此时,伙计把小鸡炖蘑菇送过来。
  炖菜在江南不常见,水乡人家的餐桌上多是一份一份的咸鱼咸肉或者河虾海蟹。但在关中算是家常菜。
  林知了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叫厨子试做盐焗鸡亦或者叫花鸡。
  实则也同她料想的一样,李珩昨天晌午就吃过炖鸡,也因此对小鸡炖蘑菇不太期待。若是他亲自点菜,他不会选鸡。
  仁和楼毕竟是他姐夫的酒楼,给姐夫个面子,李珩浅尝一口。鸡肉到口中骨肉分离,嫩而不柴,李珩大为意外,竟然跟他家厨子做的相差无几!要知道他家厨子可是御厨的徒弟。
  李珩从不吃鸡爪,发现盆里的鸡爪很粗,看起来轻轻一碰就能骨皮分离,这让他很是好奇。可惜勇气不足,只敢吃一点点。怎料这一点让他大为意外,居然从硬邦邦的鸡爪上吃出软糯感!薛理的妻子怎么想的?竟然炖炸鸡爪!
  李珩之所以最先想到林知了,只因在林知了来京之前他从未听说过炸鸡爪。反倒是卤鸡爪卤鸡头,李珩见他弟啃过几次。
  李珩示意友人也尝尝。
  友人看出他喜欢,就说自己喜欢鸡翅。另外两人说他们喜欢鸡杂。
  伙计放下一份菜就离开。
  李珩叫住他,指着看起来像炸粗面条一样的东西:“这是什么?我们的菜不是齐了吗?”
  伙计请他等一下,迅速把另一份菜送过去就回来解释:“我们掌柜的说鸡胸脯肉柴,就切成条用油过一遍,上面撒的是香料。都怪小的忘记第一天开张您不知道。”掌柜的说了,客人错了也不能怪客人,一切都是他们的错,遇到无赖除外,“您若是觉得小的自作主张,我叫后厨再补一份鸡胸脯肉?”
  林知了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店里有炸肉的油锅,顺手的事,否则不会另起锅炸肉炸鸡爪。
  李珩的菜是薛理决定的,估计他不知道才没提:“所以这份炸肉和炖鸡是一道菜?”
  伙计点头:“是的。您看?”
  李珩抬抬手叫他下去。
  伙计去后厨把调好的蛋糕糊交给洗碗工,洗碗工送到正堂笼屉里蒸蛋糕。伙计就端着两份雪衣豆沙出来,其中一份给另一个伙计,他给吃鸡蛋素面的几位匠人送过去。
  李珩感觉他母亲喜欢雪衣豆沙和鸡蛋糕,叫伙计帮他留四份。
  这位伙计和楼上那位负责往后厨跑,闻言再次回到后厨。顺便捎两份雪衣豆沙递给刚刚下楼的伙计。这两份是楼上几位姑娘点的。
  “在这里用饭?”
  伙计循声朝窗外看去,路边站着三位青衣长袍,很像书生。只见其中一人眉头紧皱:“仁和楼?又贵又难吃!掌柜的眼高于顶,伙计跟我爹一样,我才不要花钱买罪受!”
  伙计顿时想问候前管事和伙计们。他犹豫再三,走过去隔窗解释——
  “姐姐!”
  伙计差点咬到舌头,循声看谁打断他,小章公子跑进来。伙计看到林知了忙着算账,疾步过去:“小公子,飞奴在楼上。”
  章元朗摇头:“我不找林飞奴。姐姐,今天还做雪衣豆沙吗?我回到家才知道姑母和几个姐姐来了。她们没有吃过雪衣豆沙,都好奇想尝尝。可是那几份不够分。姐姐——”
  林知了顾不上他,指着伙计:“跟他走!”
  伙计带着不明所以的少年去后厨。小章公子看到案板上全是雪衣豆沙又惊又喜,也不慌了。背着小手打量一番,叫伙计拿食盒,给他来六份。伙计把食盒给肢体不协调端菜容易撞到桌子的同事。小章公子又要蛋糕,他祖母牙口不好,最适合吃蛋糕。然而蛋糕还在蒸,伙计只能请小章公子稍等片刻。
  小章公子不吃饭干坐着尴尬,注意到他把兄弟端着肉夹饼往楼上跑很是忙碌,认为自己应当做些什么,于是跑到外面,看到盯着仁和楼打量的几人:“几位公子,吃面还是吃菜?”
  这几位正是伙计先前想要上前理论的三位书生,他们发现仁和楼伙计换了,看到炮竹猜到今日开张,就认为里面的食客都是托。只因仁和楼正房五间,很是宽阔,哪怕楼上楼下空了一半,每层也有四五十人。开张第一天不可能有这么多人。
  三位书生不好意思当着少年的面说这些。他们摇了摇头。小章公子也不恼,心里嘀咕一句,没口福!
  转头发现打东边过来几人,小章公子又问人家吃不吃面。这几位正是听说仁和楼的面便宜来占便宜的街坊。
  他们随小章公子进去看到拉面,还没吃就觉得这顿饭值了。那三位书生想看看这几人是不是托,结果看到刘丽娘削面。
  几人目瞪口呆。
  随后又看到拉面,几人面面相觑,最终决定离开,只因章元朗在门边,他们怕进去被嘲笑。
  小章公子自小在人堆里长大,打眼一瞧就知道几人怎么想的,他哼一声:“假清高!穷讲究!”
  “说谁呢?”
  小章公子吓一跳,回头看到是他把兄弟,气得凶他:“人吓人吓死人!”
  “是你做贼心虚。”林飞奴把盘子递过去。
  小章公子吃过月牙形角子,但是很小,他可以一口一个。盘里的角子有他巴掌大,还是炸的,他以前吃的是煮的蒸的,是以小章公子想尝尝,“给我的?”
  “我一个你一个。”林飞奴跑上跑下,肚子咕咕叫,正好厨子调了鸡蛋韭菜馅,林知了就炸几个,叫他和薛瑜吃点垫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