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51节
  王掌柜往木盒里放八文。林知了盛汤,刘丽娘做饭团。林知了把汤递给王掌柜便问木匠:“您看您吃什么?我们这里有素面,汤喝完了可以再续上一碗。”
  这位木匠来林知了的店用早饭正是因为从一起做事的瓦匠口中得知万松书院后巷开了一家面店,面给的多,汤是骨头肉汤,喝完了再续上一碗,两碗下去浑身舒坦,干活也有劲。以至于他就没叫妻子起早做早饭。
  木匠的目光停在面团上,刘丽娘掐一块,感觉可以多给点,林知了按住她的手臂:“阿伯想来还没见过我这个二嫂拉面。二嫂,让这位阿伯看看。”
  刘丽娘被她打断后再加面有些刻意,也担心起身离开的食客看见心有不满,是以不敢再添。然而叫她现在拉拉面,她在熟人面前又有些放不开手脚。林知了注意到她双手无措就请木匠坐下歇息。
  木匠转过身去,刘丽娘松了一口气。林知了拍拍她的肩。刘丽娘意识到什么,瞪着眼睛:“你——”
  “忘了!”林知了做油饼忘记擦手,“下午请你去浴场。”
  刘丽娘收回视线,韩公子起来。薛二哥过去收拾碗筷,韩公子不禁说:“还没吃好。”
  薛二哥顿时很尴尬。林知了笑着问:“韩公子还想尝尝什么?”
  韩公子喝了面汤胃口大开,又要一份肉夹饼和一碗骨头汤。
  林知了复炸里脊肉做饼,薛二哥盛汤。等薛二哥把里脊肉夹饼放到韩公子跟前,刘丽娘的面也煮好了,林知了多放了几根青菜,满满一碗,她亲自送过去:“阿伯,您的面,有点烫。”
  汤清面白绿色的菜,看着就有食欲。走了七八里路的木匠早已饿得饥肠辘辘,闻到肉汤的香味和面香,他不敢张口,担心口水流出来,便点点头算是道谢。
  林知了笑着说:“您尝尝,若是咸了淡了,您跟我说,下次注意。”
  木匠顿时觉得林知了很和气,为刘丽娘和薛二哥摊上这样的东家感到高兴。
  林知了高兴不起来,她准备的食材不多,可是看着日头至少辰正,面饼和肉卖了三成,粥只卖两碗,照此下去今儿是好赔本赚吆喝啊。
  林知了想出去揽客可是油饼锅又离不开她,犹豫再三回到灶前。
  从薛理身后经过手被拉住,林知了停下看过去,薛理轻轻捏捏她的手:“趁着人不多,你们也吃点吧。”
  林知了听出他安慰自己别急:“你还没吃吧?吃面还是吃饭团?”
  小鸽子抓住林知了另一只手:“阿姐,我要吃饭团!”
  林知了:“我看你是想吃肉松。”
  “我看也是。”刘丽娘笑着给小孩做个放了很多肉松的小饭团。
  薛理要吃面,林知了叫二嫂拉面,她给薛瑜做个大饭团,薛二哥给妹妹盛一碗豆腐汤,他盛一碗白粥,又拿个油饼,就在认识刘丽娘的那位木匠旁边的空桌上坐下。
  刘丽娘煮好面,薛理也端着面坐过去。
  林知了又卷两个饭团,她和刘丽娘一人一个。
  韩公子顿时可以确定一点,这家店无论汤还是面都无比干净。韩公子暗暗决定日后不知道吃什么就来“林娘子的店”里喝上一碗骨头汤。
  韩公子见两位友人放下碗筷便起身去付钱。
  到了灶台前见林知了吃得很香,韩公子想起母亲父兄嫂嫂,“林娘子,待会再吃,给我做四份肉松饭团,每个饭团都多加三份肉松,四份肉夹油饼。”指着大排和里脊,“分别两份。你有没有食盒——”
  林知了拿出油纸:“可以包起来,到家还是热的。”
  韩公子瞬间没了顾虑:“劳烦林娘子包起来。”
  林知了看向韩公子的两位友人:“两位公子不给家人带两份尝尝吗?”
  两人苦笑。其中一位抱怨:“带回去只会挨骂。”
  林知了:“爱之深责之切吧。也许令尊当面嫌弃你,但是在亲友面前会称赞你出去喝酒也不忘给他带早餐。”
  这位公子不禁感到此话好笑:“我父亲我还不了解?”
  林知了复炸着里脊肉:“他是不是用嫌弃的语气数落你?那就是炫耀啊。公子不信可以问那个阿伯。很多父亲不擅言辞,又认为谦虚是美德,他们嫌弃你的同时没有打骂你就是称赞。若是因此认为令尊厌恶您这个儿子,你可就大错特错。”
  薛二哥看过来,林知了给他使个眼色。薛二哥转向隔壁住的木匠:“何叔,是这样吗?”
  薛二哥也认识这位木匠,以前喊他何叔。木匠何叔脸色微红,尴尬地笑笑。只因木匠何叔就是林知了口中谦虚的父亲。
  薛二哥冲韩公子的友人点点头,这位公子登时一脸见鬼了的样子。
  林知了把里脊肉捞出来夹饼:“不如打个赌。若是令尊见着你就骂游手好闲,玩物丧志等等,你也别生气,说出你对他的担忧,比方不吃早饭胃疼。我想你夜不归宿这事会轻轻揭过。要是跟我猜的一样,这个月每日来我家吃上一顿。你不吃也可以,买回去赏给小厮管家,无论谁都行。”
  这位公子不信:“你输了呢?”
  林知了:“您这个月的早餐我包了。”
  “赌就赌!”这位公子拿出荷包,“饼和饭团一样三份,多加肉松。”指着里脊肉,“我要夹这种肉的,不要骨头。”
  林知了笑着点头:“带骨头的叫大排,这种是猪里脊肉。”
  韩公子:“我吃着像猪肉,一直想问你怎么做的,竟然没有一丝腥臭味。”
  林知了反问:“能说吗?”
  韩公子瞬间意识到这是她的秘方:“恕罪!恕罪!”
  “不知者不罪。”林知了把油饼放锅里,炸好后控油,她趁机又复炸几份里脊肉。
  刘丽娘把几个饭团包好,收下两位公子的钱,油饼也不烫了,林知了往里夹肉。跟两人一起来的公子犹豫再三:“林娘子,给我来两份饼和两份饭团。”
  韩公子诧异:“孝敬你爹娘?”
  这位公子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想试试。若是不屑就赏给小厮。”
  林知了闻言立刻做两张饼,恐怕他反悔:“令尊令堂以前对公子好不好啊?如果很关心公子,如今对公子的厌恶想来也是爱之深责之切。隔阂不是一日造成的,也不可能一日化解。公子想到这一点,回到家中无论结果如何,你都不会伤心。”
  林知了把饼捞出来,又复炸两份里脊。
  那位公子点点头表示记下,随后把钱放木盒中接过刘丽娘递来的肉松饭团就等饼出锅。
  林知了做好就用纸包上,外面还用麻绳系上:“倘若令尊因此骂你,你就说出这饼和饭团的来历。”朝薛理所在方向看一下。
  韩公子眼中一亮,他父兄前几日还劝叔叔把堂弟送去万松书院,只因薛理在万松书院做事。
  当日韩公子以为薛理在万松书院扫地。他说出薛理只是扫地还被父兄骂一顿,院长脑子被驴踢了,也不可能叫陛下钦点的探花扫地。
  父兄对薛理这般推崇,要说饼是他娘子做的,薛理也在店里,那他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是?韩公子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走了!别打扰林娘子做事。”转身就大步往外走。
  “小——”林知了的“心”没说出来,听到砰地一声,条件反射般眨了一下眼睛,赶忙问:“没伤着吧?”
  韩公子抬头就骂:“走路不长——怎么是你?”
  从外面跑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知了在刘掌柜店里认识的袁公子:“怎么是你?韩三思?你怎么在这里?”
  “关你屁事!”韩公子跟袁家大公子同岁,打小父亲就指着他脑门说,“你看看人家袁家大公子,再看看你。”经年累月,韩公子三思听到“方”字都不痛快,别说袁姓人。
  袁公子皱眉:“早上吃的什么嘴巴这么臭?”
  韩公子面色不好:“你骂谁吃屎?”
  “我说屎了吗?”袁公子一脸好奇,“也有可能是臭苋菜。你怎么就想到屎了呢?难不成你——”
  薛理轻咳一声。
  袁公子被打断心里冒火:“你早上——”
  “我什么?”薛理起来转过身来。
  袁公子顿时满脸惊慌,“你——薛,薛郎君,你怎么也在?!”
  “这里是我家。”薛理走过来,“一早就这么大火气,昨晚没睡好?”
  袁公子下意识摇头:“没,没——睡得好!”
  韩公子看着稀奇,他认识这小崽子十来年,第一次见他这么怂,“你怕薛——薛郎君?”
  “要你管!?”袁公子下意识反驳。
  薛理问道:“不饿?”
  “饿,饿!”袁公子赶忙进来,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忘了他和林娘子是夫妻啊。早知道他这个时候在店里,早饭也不是非吃不可!
  薛理向韩公子拱手道:“韩公子,改日再来。”
  韩公子是纨绔不是傻子,听出送客的话,也意识到不该在店里吵闹,顺着他的话道:“改日见。”
  林知了看着袁公子如丧考妣的样子想笑:“今日也吃面啊?”
  袁公子声如蚊蝇:“饭团和骨头汤吧。”
  “那你先坐下歇息。”
  袁公子立刻找个空位背对着林知了等人坐下,全身写满了“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林知了朝薛理看去,他怎么这么怕你。
  薛理也不明白他想什么。
  袁公子在书院不怕他,昨日还打趣他是司马相如。出了书院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薛理不止一次碰到袁公子远远看见他不是转弯就是折回去。
  薛理摇摇头,朝小鸽子看去:“吃好了吗?”
  小孩起身:“饱了。”
  薛理:“去拿书包,我们去书院。”
  袁公子慌忙说:“我吃好就去!”
  薛理奇怪,问你了吗?薛理颔首表示知道,拉着小孩回后院洗脸洗手。
  林知了把袁公子的饭团送过去,注意到木匠何叔的面吃完了:“何叔,再来点汤暖暖胃?”
  “劳烦林娘子。”木匠何叔担心给刘丽娘丢脸,不好意思加汤,可他没吃饱,就一直在等,等林知了出去忙别的。
  林知了接过碗给他盛满满一碗汤。看到薛二哥把袁公子的汤送过来:“不够再加。你慢慢吃,我看时辰还早。”
  袁公子下意识朝左右看去,确定薛理走了,他顿时放松下来:“林娘子,又来客人了,你忙去吧。”
  林知了朝门口看去,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三个年轻男子。林知了意识到这一次就是四份,急忙到灶前询问:“几位吃点什么?”
  中年男子先看一眼,指着饼要四张,分别夹两块大排和两份里脊,又指着饭团和拉面分别要两份。
  屋里还有空桌,正是韩公子等人坐的那张,薛二哥已经收拾干净,便请四人坐下。
  林知了做饼,刘丽娘做饭团,两份饭团送过去,刘丽娘拉拉面。中年男子面朝灶台,看到面被扯很长,饶是昨日就听说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面到她手里怎么这么有韧劲。
  倘若蒋、梁两位在此会一眼认出中年男子就是前几日跟他们闲聊的大厨子。酒店的东家昨日来吃过红烧肉,回去就叫大厨子过来尝尝。然而等大厨子过来,莫说里脊和红烧肉,就是大排也卖完了。
  这位大厨认识韩公子等人,方才看到他们从巷子里出来才想起蒋掌柜说过今日有早餐,便叫上几个徒弟尝尝鲜。
  大排浸泡一夜很入味,大厨子夹一块徒弟饼里的大排很意外,换成他可做不到没有腥臭味,也做不到这么软嫩。
  大厨子浅尝一口他的里脊肉夹饼,没想到里脊肉比大排还要香。大厨子又尝一口面,爽滑劲道,他同样做不到。大厨子瞬间可以理解东家为何对这家小店赞不绝口。
  林知了不认识这位厨子,刘丽娘也没见过,只因她每次去酒店厨子和徒弟都在后厨忙碌。而林知了看出这几人吃的很认真,她把最后一份里脊肉夹饼送过去便问:“咸淡如何?”
  不提骨头汤,就是面也值五文。大厨子满意地点点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