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后今天也在努力赚钱 第45节
  东西放好,林知了拿出两贯钱,一辆车给一百文,请大家喝羊汤。
  林知了找人问过,素日打零工一日可得百文。今日年初一,讲究的人家认为年初一做事要辛苦一整年,是以初一上午什么都不干。无论村里人在不在意这一点,都不能按照平日的工价给钱。
  村长的长子得了村长吩咐摇头拒绝。
  薛二哥塞他手里,三弟说了,钱债好还,人情债难还。
  村长的长子把钱收下,看着前面两间店面,好奇地问道:“阿璋,你们要开店做生意?你以后就是商户了啊?”
  薛二哥:“能赚到钱活下去,做什么不是做啊。”
  众人想想若是荒年都不介意跪下讨饭,只是变成商户好像也没什么。村长的小儿子问:“你还给牲口看病吗?这城里城外就只有你一个郎中给牲口看病啊。”
  薛二哥指着后门:“改日我在那边竖个牌子,内有兽医。”
  村民们放心了。
  虽然十里八村也有人能给牲口看病,可是哪能跟济世堂出来的薛璋相提并论。
  薛二哥送走众人,回来看到逼仄的小院心里舒坦,“弟妹,我们什么时候开门营业啊?”
  第35章 试菜
  以前做皮冻要准备很多调料, 这些调料年前没用完都被林知了带回来,她不用担心大过年无盐可用。
  先前卖皮冻和钵仔糕用的小碟小碗也被林知了带回来。薛理打算过了年搬家,林知了怕年后买东西贵,就买了一些米面和碗筷以及两口铁锅放在房东留下的缸中。是以现在街上关门闭户, 林知了一行不用怕饿肚子, 也不用担心用手抓饭。
  年初六早饭后, 林知了叫大家等一下, 她回屋拿出十贯钱,其中五贯是二嫂的,对哥嫂说道:“自今日起, 用的每一文钱都记账。”
  刘丽娘跟林知了合作两三个月, 林知了每一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该她四十八文, 林知了就给她五十文, 这一桩桩一件件刘丽娘都看在眼里,同她合作刘丽娘很是放心:“听弟妹的。左右我也不懂。”
  林知了闻言仍然说道:“亲兄弟,明算账。”
  刘丽娘的思绪不由得回到半个月前。
  很寻常的一日, 林知了和刘丽娘去刘掌柜店里挖竹笋。半道上林知了告诉她薛理找了一套房子,租金六十贯,她拿不出那些钱,不如一家出三十贯,再各出五贯做本钱,赚了钱五五分。
  刘丽娘成婚晚, 薛二哥成亲前赚的钱都给家里,供母亲使用供弟弟读书,他俩自然不如结婚早的薛大哥和陈文君攒的多。
  算上这些日子赚的钱,刘丽娘和薛二哥也没有六十贯, 叫他俩一次拿出一大半存钱,无异于割刘丽娘的心头肉。
  林知了提到她不止会做拉面,还会炸馓子炸油饼,又说二嫂若是担心血本无归,一年后她的那份租金还给她,可以立契。
  话说到这份上,刘丽娘没了顾虑,只说兄弟间没有必要写文书,她信林知了不会骗她。林知了固执地说“丁是丁卯是卯,亲兄弟明算账。日后才不会因为一文两文而生分。”
  现在又听她这样讲,刘丽娘说道:“不嫌日日记账辛苦你就写吧。”
  林知了转向小姑子:“鱼儿,日后我和二嫂卖早餐和午饭,早上你三哥在家,有他和二哥帮忙,你只要看着弟弟别乱跑便可。晌午我们忙不过来,你帮忙刷碗筷收拾桌子,我们每日给你二十文。”
  薛瑜摇头:“我不要钱。”
  林知了:“你应得的。我们申时左右关门,你无事可做就学做衣服,学识字算术。学会做衣服以后可以自己做,学会写字算术,店里的账交给你,每日再给你三十文。”
  薛瑜惊得微微张口。
  刘丽娘不禁问:“我们这个小店,还要瑜妹妹记账啊?”
  林知了:“你也要学。要是生意好,一家店忙不过来,我们分开,我把鱼儿带走,谁帮你记账?二哥不可能日日在家。你请两个伙计,用了十文钱,跟你说二十文,你也算不明白。”
  刘丽娘好笑:“弟妹,还没开业,你想的是不是有点远?”
  林知了:“如今常在酒店用饭的食客谁不知道‘林娘子’啊?改日请相公写个牌子立在巷口‘林娘子的店’。我们做的东西不用跟大酒店一样色香味俱全,让人家觉得值这个价就有人买。”
  薛二哥冲薛理抬抬下巴,让他说两句。
  薛理:“娘子日日去酒店,二嫂日日进城,比我清楚如何经营。再说,娘子在林家耳濡目染多年,我们应该听她的。好比我读书多,但不认识草药。”
  又没有外人,林知了也不谦虚:“二哥,术业有专攻!”
  薛理颔首:“鱼儿,听你的三嫂的。你会用算盘,日后嫁了人,夫家倘若欺负你,你就和离。若是不想回到母亲身边,你可以在城里当账房。过两年跟你二嫂三嫂学做菜,日后也可以去大酒店当厨娘。”
  林知了:“鱼儿,你三哥的话听得懂吗?如果你有一技之长,谁都不敢欺负你。不说别人,你琬姐,她的钱要自己收着,二婶为何不敢砸了柜子抢走?”
  薛瑜:“二婶担心琬姐不再做绣活?”
  林知了点头。
  薛瑜实在不想读书,犹犹豫豫地问道:“我可以先跟二嫂三嫂学做菜吗?”
  薛理虎着脸不容她心存侥幸:“先学算术!”
  刘丽娘不懂,给薛二哥使眼色,薛二哥随她去棚下——院子里的棚下有个土灶,林知了几人这几日都在院里做饭。
  薛二哥压低声音问:“什么事?”
  刘丽娘:“先学算术和先学做饭有什么不同?”
  薛二哥:“还没开门做生意,家里安静,瑜妹妹学得进去。日后一日比一日热闹,再叫她在屋里写字就难了。”
  刘丽娘记下了,日后也这样教孩子。
  初六许多店面开门,林知了拿着钱去猪肉铺,买了两斤猪里脊,两斤五花肉和四块大排,又买几斤猪网油,猪网油比板油香,她想用猪网油炸里脊和大排。
  幸而今日很多酒店还没开门,城里百姓还在过年,否则猪网油轮不到林知了。
  回到家中林知了先教二嫂和面,随后她看看先前的调料够用,腌里脊和大排也可以先用面粉将就,她就先切里脊,腌好备用,随即用勺子砸大排。
  刘丽娘把面和好本想给她打下手,见状吓一跳:“你你,你砸肉干什么?”
  林知了:“这个肉柴,砸一下就嫩了。二哥呢?”
  薛二哥从房里出来,“我打算上山砍柴。从家里拉的那点柴快用完了。”
  林知了:“二哥顺便看看有没有卖小铁锤的。”
  这里没有板车,也没有斧头,刘丽娘问他怎么砍柴。薛二哥找出扁担,估计也是房东的,“我上山找朽木。”
  林知了:“过两日有卖柴的我们买柴买炭。卖饭辛苦,日日开门营业,还上山砍柴,二哥的身子吃不消。”
  刘丽娘很在意薛二哥的身体,盖因俩人还没有孩子,闻言提醒他挑够这两日烧的就回来。
  林知了朝薛瑜卧室看去。
  薛瑜的卧室只有一个衣柜一张小床,很是宽敞,薛理便把书桌放她卧室。如今住到城里,同书院只隔一条街,薛理可以在书院批改文章,戌时回来用饭。林知了也可以给他送过去。如此一来他回到家也不用伏案到深夜。
  刘丽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你找三弟?”
  林知了:“突然想到今日就要把牌子放出去——林娘子的店,年初十开业。”
  刘丽娘:“可是家里没有木板啊。”
  薛二哥正准备出去,闻言停下:“我去街上看看,如果木匠开门,就找人买一块,再买个小榔头。”停顿一下,“我觉得还是要买斧头。”
  林知了:“再买一把秤,看看一斤面能做几张饼,我给你拿——”
  薛二哥打断:“不用。初一给村里人的那些钱都是你的,这个钱我来吧。斧头也不是你用。小榔头日后我们也要用。再置办什么再走公账。”
  刘丽娘拦住要起身拿钱的林知了:“你还是跟我说说这个肉要砸多少下吧。”
  林知了也不清楚,她砸两块就换二嫂。
  五花肉收拾好备用,林知了正准备熬猪油,薛二哥回来了,给林知了一个崭新的小榔头和两块木板以及一把秤。
  薛二哥把榔头放窗台,秤放棚下,木板给薛理。薛理在其中一块木板上写下“林娘子的店,年初十开业”字上方还有个往“→”的标识。一块木板横着写“林娘子的店”,准备用刀刻出来挂在店门外。
  薛理写好就把木板放路口。路人看到木板崭新想拿走,翻过来一看另一面也有字,嫌弃地啧一声又放回去。
  路口这家店卖文房四宝——离万松书院近,东家打开门透透气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冲那人“呸”一声,大过年什么便宜都占,也不怕穷一整年。
  随后笔墨店东家顾不上腹诽,只因不知从哪儿飘来浓浓的油香。油香淡了,又有肉香,再后来还有肉香,肉香淡了是油饼的香味……饶是东家才用过早饭仍然口齿生津。
  从屋里出来前后左右看看,对面酒店在打扫擦洗,隔壁点心店房门紧闭,远处粥铺开门了,也在门外清洗餐具,这东家纳闷,究竟哪家店这么香啊。
  闲着无事的街坊从店里出来:“蒋掌柜,谁做什么这么香?”
  笔墨店东家姓蒋,蒋掌柜朝左右看去,心里愈发好奇:“我也纳闷。”
  跟蒋掌柜隔着一条胡同的茶叶店东家出来:“前几日我看里头搬来一户人家,方才又见那家男主人放个牌子,是不是这家店?”指着靠在蒋掌柜家墙壁上的木板。
  蒋掌柜绕到胡同口,不禁讶异一声。茶叶店的梁掌柜见状问道:“这字有什么不对?”
  蒋掌柜:“你我能写出这样的字吗?”
  梁掌柜先前不曾注意,听闻此话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叹:“这两行字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凝滞,显然写字的人写习惯了。笔力仿佛刻上去一般,看起来还是习武之人,手腕有力?”说话间看向比他懂字的蒋掌柜。
  蒋掌柜颔首:“这样的人怎么会住在这里?”朝巷口看去,“难不成跟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似的当垆卖酒?”
  茶叶店梁掌柜的邻居思忖:“兴许吧。否则没法解释有机会练字十年的人为何会沦为商人。”
  文房四宝不便宜,木板上的字至少有十年功底,贫民百姓可供不起。想到这里,蒋掌柜想说什么,又闻到一股香味,他对巷子里的新邻居愈发好奇:“不妨过去看看?”
  梁掌柜:“贸然过去?”
  蒋掌柜不好意思贸然打扰:“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看看新邻居要不要帮忙,无可厚非吧?”
  梁掌柜看向他家邻居,这位店家对写字的人好奇,对巷子里的香味也好奇,他先回屋把窗关上。
  蒋掌柜和梁掌柜见状也把窗门关上,又请周围邻居照看一二。随即三位年过不惑之人整理一番衣袍发冠,慎重的样子跟年轻公子三月三踏春似的。
  从梁掌柜和蒋掌柜两家店中间的胡同往里走,约莫五丈,香味愈发浓郁,三人意识到就是这里,可是人家只开了一扇门啊。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好意思挤进去。
  “是找二哥吗?”
  稚嫩的童音传过来,三人左右一看没看到人,透过那扇门看去,戴着虎头帽,脚穿虎头鞋,一身红衣喜庆的总角童子满脸好奇的望着他们。
  梁掌柜推一下蒋掌柜,蒋掌柜往前半步,小儿显然误会了:“二哥上山去了,怎么称呼呀?二哥回来我告诉他。你家在哪儿啊?”
  林知了转向弟弟:“跟谁说话呢?”
  小孩正是被香味馋的在院子里打转等着吃的小鸽子,小鸽子指着房门,“找二哥给牲畜看病的。”
  蒋掌柜下意识说:“不是!”不对啊,林娘子的店应该是女的,怎么有个二哥,听起来像医牲口的郎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蒋掌柜一头雾水,他身后二位也糊涂了。
  林知了把筷子给小姑子就朝弟弟走去,随即朝东看去,感觉三人眼熟,忽然想起这两天见过几次,其中一位跟她家只有一墙之隔,正是沿街文具店掌柜的。
  林知了拍拍弟弟小脑袋:“别一见着陌生人就认为是找二哥给牲口看病的。”朝几人走过来,笑着说:“我见过几位。怎么称呼啊?”
  蒋掌柜:“鄙人姓蒋,这位是茶叶店的梁掌柜,这位是书店的王掌柜,您就是林娘子吧?”
  林知了点点头,意识到什么:“您几位看见巷口的木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