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他冰冷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廓,一触即离。
  像是调情,又似是勾引。
  缭乱的剑法欲拒还迎,引她步步深入。
  有种狸猫戏鼠的感觉。
  云笙气急败坏,开始动用符箓。
  随着她挥剑,袖间的符箓也跟着飞过去。
  怕会弄坏村里的东西,她没有选择那些威力大的符纸,这些都是定身符。
  缭乱的剑意和翩飞的符箓,化作重重残影。
  二人从屋外打到了屋内,沈竹漪从一张桌上翻过而过,符箓接踵而至。
  沈竹漪反手挽剑,竟用唇衔住了那张符箓。
  在触碰到符箓时,他便动弹不得,手中的剑也跟着滑落在地。
  与此同时,云笙飞身而至,径直跨坐在他腰上,手中的剑直指他的喉骨。
  他平躺在桌上,突起的喉结顺着冰冷的剑锋滑动,云笙自上而下睨视着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语气也轻快了不少:“还敢不敢轻敌了?”
  她可是一直在苦练剑法,把他的剑谱剑招都参透了。
  沈竹漪仰视着她,乌发散落在周身,秀敛的长睫轻轻颤动,红唇衔着她的符箓,面容鲜妍至极。
  云笙将定身的符箓从他的唇中抽出,符纸的一角被浅浅洇湿,上头的墨点晕开。
  沈竹漪并未起身,只是活动了一下手指,缓声道:“师姐越来越厉害了。”
  “真的?”云笙蹙了一下眉。
  她的身子遮住了后头的月光,以至于他的双眸显得越发黝黑。
  他轻轻应了一声:“师姐的天赋很高,短短时日,便进步不少。假以时日,必能独当一面。”
  云笙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笑了笑,刚要开口,却又听他话锋一转。
  他的眼神幽幽看过来,唇角的笑意很淡:“待到那时,师姐便也不需要我了。”
  他的语气也是阴柔的,脆弱纤长的脖颈暴露在剑尖之下。
  云笙一怔。
  他看过来,那双乌黑的双眸,无处宣泄的焦虑糅杂在一起,汇成更深的色泽。
  他似乎总是这样,就算她明确说过她的喜爱,她也能感受到阴影之下,那种患得患失的彷徨。
  这种彷徨与焦虑,足够将人逼疯。
  她轻声道:“你别犯傻了,我怎么会不需要你呢?你能为我做的还有很多很多。就算你什么都做不了,我也无法失去你。我喜欢你待在我的身边。一个人不是因为有被需要的价值,才会被喜欢。我喜欢你,仅仅只是我喜欢你而已。”
  说完,她便想收剑。
  谁知沈竹漪先一步握住了她持剑的手。
  云笙的唇一张一合,说了那般多的话,他最先听进去的仍是那句“我喜欢你”。
  他心中那种钝痛的焦灼稍稍缓解了些。
  仔细想来,他确实还能做一些使她愉悦的事。
  比如为她梳头,为她浣衣,为她做羹汤买衣裳,最重要的是……
  他用帕子净手,将一根一根手指擦拭干净。
  然后,他张开唇,艳红的舌尖舔上冰冷锋利的剑锋,又游移至她持剑的手腕。
  云笙这才后知后觉,二人如今的姿势有多严丝合缝,亲密无间。
  她挪了一下身子,忽的僵住了,低下头朝他衣摆下看过去,什么坚硬的东西硌在了那里。
  似剑非剑。
  在听到那句“喜爱”的时候,他就起来了。
  似乎注意到云笙的视线,他的呼吸越发乱了,绯红的颜色自眼尾流连至耳畔,耳后根红如血玉。
  他舔舐着她的手腕,活动了一下修长的五指,探入了她的裙摆。
  “哐当”一声,云笙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第97章
  更漏声滴答响起。
  云笙咬住了唇瓣。
  在他的手指越过层层布料触碰她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指腹上的薄茧。
  薄茧从细腻的皮肉上摩挲过去,留下一阵触电般的酥麻,还有可耻的愉悦。
  她的手想去抓他,却只攥紧了裙摆,石榴裙摆上多出几条褶皱。
  他极为长的食指在紧仄的阴影中摸索翻搅着,眼神却紧紧盯着她的脸。
  冷冷清辉自窗棂透过来,如水般的月光漫过她的眉弯,她紧蹙着眉,贝齿咬着唇瓣,鬓边一缕光痕随风轻轻摇曳,雪白的面色透出一点酡红。
  看着她因他而失神的模样,他心脏疾跳,情难自抑地吻上了上去。
  她坐在桌上,他处在她分开的双膝之间,另一只空闲的手贴在了她的后腰上,掌心隔着薄薄的衣衫贴上来,熨帖出几分热意。
  桌子的高度恰好让二人平视,他的舌尖在她的唇缝上舔舐,时而掠过她的唇缝,时而探进一点,时而钻进去,和她交缠着,和手上的动作近乎同步,就像是有一条傀儡线连着手指似得。
  云笙受不住了,用手推搡他的肩膀。
  可是他反而变本加厉,俯身深吻她,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度。
  他一面吻,一面转动腕骨,抵着她的额间,在她喘气的瞬间,贴着她的面容低声呢喃道:“师姐的心跳得好快。”
  云笙不住地摇头,腕间鸳鸯镯上的铃铛却发出脆响。
  银色的铃铛叮铃铃地晃,掩盖住其下的某些细碎的声响。
  “身上也很热。”
  细密的吻便顺着她的脖颈一路下去,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沈竹漪动了动手指,勾唇道:“师姐其实很喜欢被这样对待吧?”
  云笙捂着嘴仰起脖颈,双肩簌簌颤抖,石榴裙如花般曳地盛开。
  他静静抱着她,盯着她腕间响个不停的鸳鸯镯。
  他摩挲着指腹的热意,一下又一下吻着她的颈侧。
  云笙好不容易缓过劲,只觉薄汗浸透衣衫,一身黏腻。
  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刺激到他,二人这般僵持着。
  不知过去多久,也没等到他得以平复。
  云笙看着直挺挺地指着她的长剑,深吸一口气:“你先起来。”
  沈竹漪额间覆了一层薄汗,他的手撑在桌上,起身之时下意识向前顶了一下。
  二人的身子便重重挨蹭到一起。
  她头皮发麻,差点没从桌上摔下去。
  他的身子好热,哪怕隔着层层衣料,哪怕只是一触即离,她仍能感受到那种炙热的温度。
  以及蛰伏的在阴暗的角落之中,蓬勃生长,令人心惊胆战的份量。
  ……
  鸡鸣声响起时,云笙才从床榻上起身。
  村里的人也醒得早,似乎正准备张罗着什么,放着鞭炮,吹着锣鼓,格外热闹。
  云笙好奇地问了一句,才知道他们是在为婚事做准备。
  原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少女,本是早早要举行婚事,却因青面尸的事情耽搁了,如今青面尸之事得到解决,二人便当即准备把婚事办了。
  二人的双亲俱已不在,婚事便也无三书六礼那般多繁杂的琐事,只是在村长的见证之下,拜了天地即可。
  少女穿着自己绣着的婚服,执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手,向天地跪拜。
  那件婚服绣得匆忙,细看亦有线头,云笙不由问:“为何不借一件?我可以找找……”
  沈竹漪给她买过许多衣裳,不过都放在了孽镜台那里。
  村里的老人回答道:“婚服就是要成婚的人亲手绣,感受到至诚之心,月老才会庇佑这对新人,保佑他们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云笙点点头:“倒是我刻板了。”
  村民们脸上都洋溢着欢喜之情,云笙也讨要了一杯喜酒喝。
  过了片刻,沈竹漪从屋里缓缓走出。
  他活动着腕骨,修长的五指握上剑柄。
  云笙瞥了一眼,目光停留在他食指的凸起的一块指节上,眼前浮现的却是透明的水流在这如竹节般分明的指节上蜿蜒流淌的画面。
  她的呼吸乱了片刻,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沈竹漪没有忽略她的视线,他走近了,将她鬓边的发挽至耳后。
  食指不经意间摩挲过她耳廓的肌肤,一触即离。
  云笙的呼吸凝滞了片刻。
  沈竹漪远远望着被众人簇拥的新人,良久道:“师姐曾与我说过,结发为夫妻,是二人之间最为亲密的关系。”
  云笙点头:“是的。”
  沈竹漪侧过头来,静静地凝视着她:“我想与师姐更亲近一些。”
  云笙一顿,转而看向他乌黑的眼瞳。
  他柔声道:“我想与师姐成亲,行夫妻之事。”
  “我想与师姐欢好。”
  云笙一个没站稳,被他扶住了后腰。
  他的手臂像是铁箍一般揽着她的腰身,眸色在阳光的映照下剔透黝黑。
  他的声音也不辨喜怒:“师姐不愿么?”
  在那一瞬,他平静的目光在日光下浸出几分寒意。
  他无甚表情时,那过分精致的五官便会显得格外冷峭。
  再细看过去,又被他疏密的长睫遮掩,好似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