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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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漪离开后,云笙寻了一圈没找到狸猫,也溜了回去。
后半夜安静了下来,她躺在床上,也很快便入睡了。
次日午后,萧长老便将众人传唤了过去,除了沈竹漪有事在身,其余人都到了。
萧长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柔锦,你将我们商议好的计划告知他们。”
穆柔锦颔首,随即对云笙道:“师姐,昨夜长老镇于村内的阴阳剑有了反应,虽没有逮到那村内作乱的邪祟,但想必也重伤了它。”
“村内暂时便没了威胁。如今便剩下村外,新娘出嫁时必要经过的那条山道,相传那数名失踪的新娘都是在那儿不见的。”
“长老与我和师兄商议了一番,决定引蛇出洞,明日恰逢柳家村一位新娘出嫁,想必这些邪祟也会有所动作。”
“我们决定选一个人代替那出嫁的新娘,扮作她入花轿,里应外合,将它们一网打尽。”
说着,穆柔锦看向她,露出一抹笑:“此举危险,师姐身无灵力并不适合,所以还是交给我来做。”
“届时,薛师兄和沈师弟潜伏在迎亲的队伍中应机而动,师父便在暗中观察,寻那妖魔踪迹。”
“师姐,你留在村内,保护好村民,可好?”
云笙沉默半晌,道:“我还是同你们一起去吧。”
穆柔锦主动提出要来柳家村,云笙总觉得不对劲,她不愿一人留在这里。
这时萧长老冷声开口:“柔锦只是告知你,并非征求你的意见。你身无灵力,跟着我们去添乱么?”
“老夫要忙于捉妖,定是没有精力护你周全的。你便老老实实呆在村内,免得受伤了老夫还不好和你师父交代。”
说罢,他便起身,凌厉的目光扫过云笙:“柔锦和一尘要跟着老夫去历练,至于沈竹漪,他来是授命于郢都王庭调查乌长山,回去也要复命的。适合留在这里的,便只有你。”
云笙知道自己是必留在村内不可了。
云笙没有反驳,回到了住处。
她发现桌上多了一碟点心,床榻上摆放着一件鹅黄色滚雪细纱襦裙,样式是齐胸的,格外别致好看。
云笙便知道沈竹漪来过。
沈竹漪时常会送些衣裳首饰或糕点过来。
起初云笙不理解,后来她觉得,或许他便是把她当成了他暗格里的那些偶人,或是什么小猫小狗,每日都要给她换上赏心悦目的衣裳和裙子。
好在云笙也喜欢打扮自己,更喜欢吃糕点。
她褪下衣裳,准备换上新裙子。
却没注意到,房梁之上的阴影处藏了个人。
沈竹漪半蹲在房梁上。
他放下衣裳后便听见了云笙的脚步声。
而后便想起了昨晚,她眼神湿漉漉地说他是好人。
他心中莫名地烦躁,房门打开时,他便下意识跃上了房梁。
丝毫没意识到的云笙开始解起领口的扣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沈竹漪面色阴郁地看向窗外。
外头的桃花花瓣飘进来,带着雨露的清香。
就在这时,云笙发出了一声叫嚷。
沈竹漪朝顺着声音看去。
少女弯着腰,正在整理半褪的衣裳。
入眼的是一片白皙的肌肤,白的小臂,白的腰肢,大片大片的白,白得像是流动的牛乳,快要溢出来。
她垂下头,侧对着他,隔着起伏的纱帘,少女披散在身前的乌发半遮掩身前柔软的丰盈。
朦胧的,迷幻的,风掠过纱帘时,像是吹开的正盛的桃花,近乎让人目眩神迷。
这襦裙款式繁杂,多处需要叠穿系带,云笙穿得不耐烦了,才叫嚷了一声。
“这个沈竹漪买的裙子都这般繁琐,他究竟知不知道要系多少个结,四处都是系带,哪来的这么多带子,中看不中用。”
然后她又垂下头去,老老实实地系着胸前的带子。
绢带系上去,将少女的柔软身形尽数勾勒出来。
沈竹漪近乎头皮发麻。
浑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顶,他的心跳一声声如鼓声落下,近乎窒息,差点溺死在那片白中。
他倏地移开目光,死死地握住了手臂上的银色护腕,脖颈上的青筋狰狞地勃然而起。
这时外头的山野的风拂过来,桃花乱落如红雨。
一枚沾着露水的花瓣落在沈竹漪的眉间。
冰冷的露水顺着他的眉心蜿蜒流淌,坠入眼中。
那一瞬,清凉沁润的触感蔓延在眼眶内,耳边尽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视线模糊的那一瞬,他脑海里却全是那纱帘后那朦胧的一瞥,看不真切的身影。
第22章
迎亲这日,穆柔锦画上红妆,穿上喜服,代替新娘坐上了花轿。
而薛一尘和沈竹漪则是乔装成了轿夫,混在了迎亲的队伍中。
临行前,萧长老拍了拍穆柔锦的肩膀:“不必紧张,老夫会在暗处跟着你们。”
云笙起得也早,此刻正混在村民中看热闹。
薛一尘环视一圈,在看到人群之中的云笙时便阔步走了过来:“师妹,我与长老前去捉妖。若有变故,便用此符通知我,我会即刻赶回来。”
云笙看着眼前面容冷峻的男子,默默点了一下头。
虽说她想着疏远薛一尘,可这种能救命又不贵重的东西,她也不傻,是不会拒绝的。
这是宗门任务,事后重绘一张还他便是。
见她同意,薛一尘冷淡的面色稍有缓和,目光也不由自主看向她。
云笙今日披了一件水青色嵌玉镶边缠枝素面的斗篷。
这些时日,她脸上多了点肉,面色和唇色也红润了许多,不再是以往憔悴的模样,越发明媚动人,在人群之中,他近乎一眼便找到了她。
云笙伸手去接符箓,缀着的琉璃手镯顺着纤细的手腕自然滑落。
薛一尘的指尖触及她柔软的掌心时,眼神微动。
只是一瞬,云笙便迅速收回了手,她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轻声道:“多谢师兄,一路小心。”
这句“一路小心”令薛一尘微微一怔,有片刻的出神。
他想起从前,在外出历练时,这位师妹都会抱着一个装满点心和符纸的包裹,郑重地交给他,脆生生地叮嘱道:“师兄,一路小心。”
可是现在,她说这话时却没了当初的亲昵,更多的是疏离和恭敬。
莫名的,他不喜这种敬而远之的恭敬。
他往前贴近一步,想要叮嘱她保护好自己。
就在这时,云笙喊了句“小师弟”,便冲他急匆匆地告别,朝着远处的桃树跑去。
她发髻上鹅黄的丝绦拂过他的指间。
薛一尘下意识想要抓住,可那条丝绦却从他的指缝中钻走,徒留一阵少女的香气。
薛一尘盯着自己落空的手,陷入了久久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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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收下传声符后,便觉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四处张望,看见了远处桃花树下的沈竹漪。
正值五月中旬,山下的桃花都谢了。可乌长山上的桃树仍旧满树的粉红云霞,开的绚烂夺目,不远处的小河潺潺流淌。
许是因为要扮作轿夫,沈竹漪今日身着一件红衣劲装,黑色腰带束着窄细的腰身,整个人显得高挑挺拔。
云笙跑过去,想和他打招呼。
沈竹漪却看都没有看她,转身就走,径直入了一旁的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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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漪面无表情地踏入屋内。
云笙朝他跑来的时候,他却想起了早晨发生的事。
清晨起来时,他腿-间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异样。
他不是没有过这般晨起的状态,在以往杀人兴奋时,都会有过,这具身体正处于血气蓬勃的年纪,难以避免。他从未自己纾解过,只等着它自行消退。
可是这次却起来得格外久,久到他无法出门,衣摆之下的轮廓太过显眼。
月蚀之日将近,此地的浊气厚重。
他体内的业火开始失控。
虽然以往业火失控,只会有疼痛,而现在,这种疼痛便为酸-胀,难忍。
他垂下眼,额间覆着一层薄汗,眼尾和眼睑处都是红的,昳丽的眉眼越发生动起来。
一朵莲花在他腹间的匀称有力的薄肌上生长,莲纹顺着他小腹两条深深沟壑的肌理一路向下蔓延而去,生长在起来的那物上。
很快的,粉色的肌理间开出靡-丽的花瓣。
沈竹漪又疼又痒,浑身血肉若被虫蚁啃噬。
沈竹漪蓦地握住了床榻边的白鸿剑,他将剑横在身前,拔剑出鞘,盯着不受控制的那物,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就在此时,一阵清凉的风自窗棂处吹拂而来。
白鸿剑剑柄处的桃红剑穗迎风而动。
剑穗上的流苏扫过极具份量之物,扫过生长着莲花的粉色的肌肤,这剑穗是云笙亲手编出来的,尚带着一股少女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