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蜂鸟:时空追凶1990(出书版) 第17节
  “修车铺能挣钱吗?”冯凯问,“干了不少销赃的活儿吧?”
  “公安同志,你说得也太难听了。有人来卖自行车,我还有不收的道理吗?”
  “你和人家打群架,是为了抢地盘吗?”
  “那倒不是,兄弟有难,两肋插刀。”毛宇凡的眼神很闪烁。
  “那你把收来的自行车都拆了,一辆整车都不留,是怕丢自行车的人找上门来吗?”
  “那也不是,那是我的习惯。你见过拉出来一头整猪卖的吗?”这一回毛宇凡的眼神不闪烁了。
  “接着说,你和祁月春怎么认识的?”
  “祁月春?谁?”
  “就是被你碎尸的那位。”
  “哦,那个‘三陪女’啊。”毛宇凡说,“我哪里会认识她,是她自己心怀不轨的。那天我在回家的路上,见她醉醺醺地在歌舞厅门口吐,就好心问问她有没有事。这女人,真是不正经,直接上手就把我抱住了。都是男人嘛,她穿那么少,这谁受得了。”
  “所以你带她回家了?”
  “是啊,说好了30块钱的,结果完事儿后,说我把她弄疼了,要50块,这不是坐地起价吗?”毛宇凡说。
  “所以是因为嫖资纠纷,你就杀人了?”冯凯说。
  “不是,真不是!”毛宇凡昂着头说,“我真不差这点钱。我都说了,是这个女人想害我,所以我得自卫。”
  “你都愿意给50块了,为什么她还想害你?”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觉得我有钱,所以想弄晕我,然后抢劫我,或者是仙人跳什么的?反正她是真的想害我。”毛宇凡一边用手比画着,一边说,“我都准备给她钱了,忽然发现床上有个圆滚滚的像药丸一样的东西!是从她那里面掉出来的!这女人真毒啊!居然把药下在那种地方!你说,她这不是想害我还能是干吗?”
  “那应该是她治疗妇科病的阴道栓。”在一边旁听的卢俊亮忍不住说道。
  “啊?”毛宇凡没听懂,说,“反正她就是想害我,所以我就掐着她脖子问她为什么要害我。没想到,她那么不经掐,就死了。你说,我这是不是自卫?”
  “是不是自卫得让法官来说。”冯凯眯着眼睛说,“既然是自卫,为什么不报警?还要碎尸?”
  “这种事怎么报警啊?”毛宇凡说,“你们也看到了,我住在大街边,驮着尸体出门肯定不现实啊。行李箱、蛇皮袋都放不下,就只有给她砍开了。”
  “那为什么把手掌和小腿埋在后院?”
  “手掌有指纹,小腿有文身,我怕人认出来是她。我看过电视,我觉得如果没有人能认出她是谁,你们就应该破不了案了。”毛宇凡说,“文身我还烧了一下,烧不掉,我想到以前猪身上的烙号也是烧不掉的,所以只能弄下来埋了。”
  “破不了案?你觉得这和你收赃物自行车一样吧?有特征性的部件,你都会藏起来,所以警察就不知道那些零件是赃物了?”冯凯说,“你现在再想想,你师父对你说的话,是不是挺有道理的?”
  毛宇凡愣了一下,连忙说:“有什么道理啊?我那不是冲动,我是自卫!”
  “坐火车抛尸,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主意?”冯凯问。
  “不然呢?我又没有汽车。”毛宇凡说,“我就想丢远点,那只能坐火车了,这样也安全些吧。”
  “行了,签字画押,等待判决吧。”冯凯甩了甩袖子,走出了审讯室。
  回到了顾红星的办公室,顾红星对冯凯说:“你真是破案的一把好手,是我们公安局的宝贝。”
  “哎呀,真肉麻!还不是大家的功劳。”冯凯坐到沙发上,挠着头说,“只是没想到,绕了一大圈找到了这个毛宇凡,他居然是为了这么个理由而杀人。本来以为他是那种老谋深算的人呢,结果他一惊一乍的,杀人碎尸居然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那肯定。”卢俊亮说,“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任谁也没安全感啊。”
  “我倒觉得不是安全感的问题,而是他在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里,太想要证明自己,反倒滋生出了扭曲的掌控欲。”顾红星说,“他师父对他也算不错,可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说走就走了。要不是他叔叔去世得早,以他着急冲动的性格,难免也会和他叔叔起争执。他希望可以掌控一切,掌控所有人。一旦出了计划外的情况,就会变得格外多疑。因为一枚阴道栓而杀人,听起来不可思议,放在他身上又挺合理的。”
  “还真是,碎尸也是掌控欲的一种表现。”冯凯说,“还有他拆自行车的那个习惯,也算是一种表现吧。他就是希望一切可以在他认为安全的情况下进行。”
  “嗯……拆自行车是习惯,拆人也是习惯。”卢俊亮跟着他们的思路说,“把有特征性的部件藏起来,都是习惯……”
  “我们研究这个干什么?”冯凯笑着说。
  “有用。”顾红星说,“正常情况下,只要是碎尸案件,一般都是熟人作案。这才有了‘找到尸源,案子就相当于破了一半’的说法。可是,这起案件是完全陌生的人作案,违背了碎尸案件的一般规律,所以我们必须要搞清楚他的心理状态,也能为将来类似的情况提供参考。”
  “不过,这也给我提了个醒。以后办碎尸案,可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找尸源上了。”卢俊亮说,“另辟蹊径也是有很多破案的途径的。”
  “嗯,这个案子对我也很有启发。”顾红星说,“刚刚理过发的民警,把自己的碎头发遗落在了现场,差点对案件侦查造成误导。这事儿不能就这样当成一段插曲结束了。”
  “所以,你又要改《现场勘查规则》了?”冯凯说。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顾红星笑着说,“现在要求民警穿戴鞋套和手套已经不够了,我得要求大家再戴一个头套。我给起个名字,就叫‘三套齐全’吧。”
  “能不能不要把我比喻成那么恶心的东西?”冯凯一边笑一边说,“你这个要求是对的,戴了头套以后还有别的作用。不过,你最好一步到位,改成‘四套齐全’,加个口罩。不然文件总改来改去,你不嫌烦啊?”
  “规则本来就是在不断完善的,”顾红星说,“怎么会烦?不过,为什么要戴口罩?怕大家在现场吐痰?还是说,怕现场有病毒?”
  “随便吧,都可以吧,反正以后总是要戴的。”冯凯挥挥手,说道。
  “你怎么总说‘以后’?你怎么知道以后的事?”卢俊亮饶有兴趣地问。虽然他对戴口罩一事也不太理解。
  “喀喀,这就叫合理预言。”冯凯说,“虽然我不知道细节,但也能推理出这是大势所趋嘛。就像老顾让你们检测血液,要一步一步慢慢来一样,也许绝大多数案件中,都没有什么作用,但也许某一起案件里,就会起到关键作用,道理是一样的。”
  顾红星低头想了想,说:“好,就按你说的办,口罩洗洗能反复使用,成本也没多少钱。”
  冯凯知道,这个时候就连医生戴的都是多层纱布口罩,而非一次性口罩。
  “这么一想,我也觉得凯哥说得有道理了。”卢俊亮说,“虽然大家多了清洗口罩的活儿,但是医用纱布口罩可以有效防止一些病毒的侵入,不管怎么说,至少保护了民警。”
  顾红星拿出了一沓纸,奋笔疾书起来。冯凯知道,他开始撰写呈报市局党委要求再次修改《现场勘查规则》的报告了。冯凯百无聊赖,瘫坐在沙发上,他想在这种放空的状态下找出一些线索,想想顾雯雯侦办的命案积案究竟是哪一起。
  在这段时间里,冯凯一直关注着支队对今年的命案积案进行侦破的情况。现在,未破的命案,只剩下两起了,但这两起命案嫌疑人都很明确,只是看什么时候能抓到人。而且,这两起命案的现场都非常简单,还有目击证人可以直接指证犯罪嫌疑人,不存在什么证据缺陷的问题。如果只是抓人的活儿,应该不会让顾雯雯有这么大的负担,因为顾雯雯是市局刑科所的所长,管的是刑事技术,也就是破案的线索和证据的完善,而这两起案子显然都无须这两方面的支撑。
  1990年过得很快,只剩下最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如果不出意外,那起案件应该就发生在这两个月内。可是龙番市这么大,这案子究竟会在哪里发生,谁也不知道。而如果是区里发生了案子,破不掉了才上报市局刑警支队,那么等冯凯得知案件情况后,已经错过了最好的破案时机。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顾雯雯的忙了。
  冯凯有些焦虑,但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真的穿越,这只是一场梦,是因为自己看岳父顾红星的办案笔记而进入笔记世界的一场漫长的梦,准确地说,是第三段梦了。他相信,自己会做这个梦,肯定是有原因的,肯定是他在翻阅笔记的时候,潜意识里注意到了一些对顾雯雯可能会有用的内容。只不过,他身在梦境中,无法看穿这一切罢了。他只能认真去对待梦中的每一个案子,说不定,破案的契机就在他所经历的一切当中。
  想到这里,冯凯信心倍增,嘱咐顾红星说:“我去把清查炸药的扫尾工作给做完,然后就回支队了。你们这儿要是有什么命案,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顾红星头也没抬,笑着说:“知道你喜欢办命案,但全市的案件有你办的,我这儿的,能不麻烦你就不麻烦你。”
  “不行,你得答应我。”冯凯执着地说。
  “行!有案子告诉你,回去吧。”顾红星说,“我写完这个报告,就给你写报功报告。”
  4
  忙了十几天的扫尾工作,冯凯他们工作组终于把青山区所有炸药库的台账全部清查、清点完毕了,时间也来到了10月下旬。
  交接完手头所有的工作,冯凯准备过完周日(也就是10月21日)后,回到支队去工作。自己这一离开,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支队有没有其他的命案积案,自己正好回去看看。
  周六晚上,冯凯在分局给他的临时宿舍里打包好行李,去顾红星办公室向他辞行。走到公安局办公楼楼下的时候,冯凯一仰头,看见顾红星的窗户还亮着灯。不出他所料,这个工作狂即便主要工作都做完了,也不回去陪女儿,还在这里加班。就算公安局局长确实很忙,但毕竟只是在一个分局,不至于一点业余时间也没有吧?
  冯凯抱怨着,上了楼。
  顾红星依旧保持着他那个习惯的姿势,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动不动,盯着眼前的一份卷宗,目不转睛。
  “周一我就回支队了。”冯凯开门见山地说,“这案子都破了,你就不能回去陪陪你家闺女?”
  “她妈陪着她呢。”顾红星头也不抬地说。
  “父爱是不能缺的,懂吗?”冯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你这忙什么呢?”
  “哦。”顾红星合上卷宗,用拇指和食指揉着鼻梁,说,“毛宇凡这个案子吧,给了我很多启发。任何案子,都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如果我们坚信碎尸案件就是熟人作案的话,这个案子就破不掉。所以,双管齐下、三管齐下,甚至是多管齐下,才是最保险的侦查方式。”
  “你可以写书了。”冯凯笑着说。
  “我们区这几年,发生的比较惨烈的案件,一起是毛宇凡这个案子,还有一起是两年前的案件,现在还没破。所以,我就把那个案件的卷宗调过来看看,想想是不是已经穷尽所有的侦查手段了。”顾红星说。
  冯凯一听,立即来了精神。但他转念一想,顾雯雯办的那起案件,好像是1990打头的,那应该就是发生在1990年,而顾红星看的是两年前的案子,应该不是同一起。
  他一边从沙发上起身,一边打趣道:“所以你大半夜的不回家,就是在看这起命案积案啊。你作为一个公安局局长,格局要大一点好吧?公安工作这么庞杂,要是每起案子你都亲自上阵,那你干脆也别回家了,以后都住在办公室里得了。”
  “这案子当年也提交到你们大队了。”顾红星没理会冯凯的打趣,说,“但不在你手上,所以你不一定知道。”
  “什么案子啊?”冯凯好奇道。
  顾红星把合起的卷宗扔给冯凯,一个残忍又诡谲的凶案现场便展开在他们的面前。
  1988年8月21日,青山区公安分局马甸派出所里,冲进来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男人,他惊慌失措地报警说自己怀孕7个多月的妻子被人杀死在家中。
  接到报警后,马甸派出所的所长李锋带着两名民警和两名联防队员,第一时间赶到了男人的家里,进行现场情况确认。
  经过确认,这确实是一起“一尸两命”的案件。死者名叫朱丽丽,女,29岁,怀孕七八个月。朱丽丽在一家事业单位就职,工作比较清闲,所以她也暂时没有在孕期休假。单位领导对她比较照顾,当时她是上一天班、休息两天的状态。8月20日,星期六(当时还是每周休息一天的工作模式),她上了一天班,所以次日(也就是事发当天)是处于休息的状态。
  死者的丈夫叫于飞,30岁,在一家企业里供职。此时已经是改革开放时期,多劳多得,所以于飞几乎是没有完整的休息日的。8月19日,于飞就随经理去外地出差,一直到事发当天,也就是8月21日下午4点多才乘火车返回。回来后,于飞就直接回家了,迎面看到的就是十分惨烈的一幕。
  确认完现场及死者朱丽丽、报案人于飞的情况后,李锋所长知道事关重大,立即打电话要求青山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派员支援。
  刑警大队的重案中队和技术中队派出了五名民警赶赴现场,对现场进行了勘查。
  现场位于马甸镇镇中心的一栋四层居民楼内。朱丽丽的家,是这栋居民楼二楼的一户。这种老式建筑,说起来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标准格局,但客厅很小,所以整套房屋也就五六十平方米。
  现场房屋西南角是入户大门,从大门进入,最先看见的是房屋东南角的阳台门,门外就是阳台。这个阳台是这家人主要使用的阳台。两扇门之间,是一个狭窄的客厅,客厅里只放着一张餐桌。客厅的西边有一扇门,进去了就是厨房,厨房北侧墙壁有一扇门,里面是卫生间。这是老式的建筑物常见的一种户型:厨房和卫生间是连通的空间,想要进入卫生间必须穿过厨房。因为卫生间很隐蔽,所以实际上用起来也十分不方便。客厅的北面是次卧和主卧,两间卧室的门靠得很近。次卧基本是空置的状态,毕竟孩子还没有出生,这个房间还没来得及布置。次卧的东边墙壁上还有一扇小门,通往房屋的另一个阳台,这个阳台空间狭小,只有一个水池。次卧和小阳台平时是不用的。主卧比较大,处于整套房子的最北端,主卧里面有床、床头柜、衣橱、五斗橱等摆设。
  中心现场就在主卧里。原本温馨的房间,一片狼藉。死者朱丽丽仰卧在床上,怀孕七八个月的她,远看就像是一座血色的小山。她的上衣被粗暴地掀起,胸部袒露在外,腹部膨隆着,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
  床单、被子都沾满了血污,血浆混合着羊水,死亡和新生仿佛被硬生生地搅在了一起。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卧室中,让每个抵达现场的人,都立刻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痕检员殷俊他们抵达现场后,先打开了现场勘查通道。
  现场是水泥地面,没有多少灰尘沉积,所以一般的灰尘足迹也无法留下。但殷俊还是发现了一些擦蹭状的血迹、疑似血足迹的组成部分以及大量的滴落状血迹,于是将它们一一用粉笔圈了出来。
  沿着勘查通道紧接着进入现场的,是法医周满。
  周满刚靠近朱丽丽的床,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差点没站稳。朱丽丽裸露的肚子被某种利器切开,里面露出一个皱巴巴的暗红色肉团——那正是她尚未出世的孩子。剖腹的凶器就遗留在现场,在那血液与羊水交融的床上。周满皱着眉,对朱丽丽的尸体做了初步检验,发现胎儿的脐带被人剪断了。这个可怜的胎儿并没有被完全取出腹外,而是被人掏出来一部分,然后就停在了那里,夹在子宫壁和腹壁之间。
  而朱丽丽腹部的那一刀,生活反应不太明显,应该是濒死期造成的。凶手可能是以某种方式杀死孕妇后,剖腹,剪断了胎儿脐带,部分移动了胎儿。
  很难想象,谁会做出如此残忍且意义不明的举动。
  殷俊第一时间通知了顾红星,顾红星也连忙赶到了现场。连顾红星都觉得现场十分惨烈,更不用说死者家属了。这起案件是死者丈夫于飞最先发现的,对他的心理肯定也造成了极其强烈的刺激。而现场的惨状也不知被谁给传了出去,“剖腹取子的恶魔”的传言也迅速传遍了整个马甸镇乃至青山区,一时间人心惶惶。
  也正是因为这起案件的前期保密工作没有做好,引起了轩然大波,甚至有可能影响后期的侦查,所以顾红星才再次强调,在案件侦查阶段,要严格保守案件现场的秘密。
  话说回来,不管民间如何盛传,对顾红星来说,尽快破案才是第一要务。
  他抵达现场后,对现场勘查工作进行了部署。
  经过现场勘查,首先根据门锁完好,排除了凶手是撬门入室的。而现场位于居民楼的二楼,所有的窗户,包括封闭的阳台都是有安装铝合金防盗窗的。防盗窗也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因此可以确定凶手是敲门入室的。门上有猫眼,那么朱丽丽如果能给凶手开门,就说明两人应该是熟悉的人。
  床上遗落的那把刀,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经过死者丈夫于飞的辨认,就是家里的水果刀,原本放在客厅餐桌上。也就是说,凶手杀完人后,就地取材,用刀剖开了死者朱丽丽的腹部。同时,尸体身上没有其他工具性损伤,这也说明,凶手并不是携带工具预谋作案。
  这把不大的水果刀,已经完全被血液浸染。如果这个年代已经有了dna技术,那即便刀被血液浸染,也可能从刀上提取到凶手的dna。但放在1988年,警方的技术还停留在指纹、血型检验上,是无法从刀上提取到任何痕迹物证的。
  朱丽丽毕竟是一个孕妇,抵抗能力有限,所以现场没有发现明显的打斗痕迹,地面上有一些滴落状血迹,但基本都在主卧内,其他房间没有,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凶手可能没有进入其他房间,活动范围仅限于主卧。
  凶手杀人剖腹后,手上应该沾有大量血迹,但卫生间和厨房没有清洗的痕迹,其他家具上也没有擦拭状血迹,这说明现场没有明显的翻找痕迹,进一步验证凶手可能没有去其他房间,那么,杀人的动机应该不是谋财。
  殷俊他们通过常规现场勘查,在朱丽丽家的地面上找到多枚残缺的血足迹,经过拼接,组成了一个完整的血足迹,应该是39码的普通白球鞋,看不到明显的磨损,而这样的鞋子随处可见,无法通过足迹来找人。血足迹,是鞋子踩在有很多血迹的地面上才形成的,因此,血足迹是有证明价值的,需要拍照保存。
  另外,殷俊他们还从各个家具上提取到数十枚汗液指纹,有的属于死者朱丽丽,有的属于死者丈夫于飞,还有的属于他们家的一些亲戚,剩下的一些,也不知道是谁的。但汗液指纹的证明力有限,所以价值不算太大,只能制作成指纹卡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