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那一桌子的酒壶,看得人眼皮子都直跳。
刘顺很快就带着人尽数退了出去,偌大的雅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唯余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姬寅礼胳膊撑着扶手,半倚着靠背随手朝桌面一指,笑容随和,刚见你席间似有所顾虑,喝得不大尽兴。这会你放开了喝,喝个痛快。
他面上带笑的慢说着,但她从对方眸里没见到丝毫笑意。
殿下哪里的话,我今日主要是来给阿塔海将军道歉,顺便解开误会,非是为吃酒而来。
竟是如此?倒是我误会了。那这般,就权当我今夜,专程为吃酒而来。他俯身拎起酒壶,给面前两空盏斟满,不知陈大人能否给在下个薄面,与我举杯喝个痛快?
满桌琉璃壶折射的细碎光芒,晃得陈今昭眼花。
她呆望着数不清数目的酒壶,似曾相识的一幕,让她恍然记起那回被他灌醉的经历。
好似也是这个雅间,好似正是这个位置。
心中浮起个念头﹣﹣这清风楼果真有毒,克她!
而旁座之人,已经将斟满酒的酒盏塞到了她手里。
来,我的陈大人,举杯。今夜,吾二人不醉不归!
第107章
宝一对。
二红喜!
三元及第。
四季发财!
清风楼外月色如水,楼内觥筹交错。
陈今昭看着此回合他出的拳头,暗喜的收回自己舒展的手心,赶紧提壶给他空盏倒酒。
先前见他非要与她拼酒的架势,她自知躲不过,遂想着,与其一杯杯的与他对饮,还不如划拳赌概率。毕竟她又不是疯了,哪敢与他一杯杯对饮较酒量。
或许是她今夜有些幸运在身,小一刻钟下来,虽两人各有胜负,但总体说来,竟还是她赢面多些。
殿下,请罢。
酒倒得有些满,颤颤巍巍的酒汁,好似下一刻就要满溢出来。她双手稳当扶着防洒出来,小幅度推着酒盏到他面前。
姬寅礼散漫的倚在扶手上,眼眸挑了眼满载的酒汁,又看向她那被烛火映着的侧脸。
何须如此麻烦?他好笑道,屈指叩了下琉璃壶的壶身,索性拿壶对着我灌,如此岂不来的爽快。
陈今昭干笑了声,殿下又在说笑了。
他却朝椅背后仰了身躯,泛着酒意的嗓音,懒散,微哑,我这会有些不胜杯勺。未免手颤酒洒,负卿一片美意,不如这杯就由你亲手来喂。
陈今昭还能如何,只得端着酒盏送去他唇边。
酒汁太满,即便她足够稳妥小心,清透的汁液还是自杯盏边缘溢出来,沿着手背淡青血管蜿蜒而下。
因为要喂酒,所以她起身朝他倾身了半许,两人由此距离拉近,她微垂的衣袖似有若无的拂过他的脸侧。
姬寅礼低头,就着她手的力道,饮尽美酒。
仰脖饮酒之时,他却抬起了眼尾,侵夺似的视线直直定她面上。
灯影摇红,疏落的灯光氤氲在这方室内。
陈今昭被他强势的目光盯得无处可藏,微微将脸侧过,眸光亦垂向旁处。
酒尽杯空,她刚欲收回手重新落座,却冷不丁被力道攥住腕骨,下一刻手背处一阵滚烫。
重重吸吮过后,舌尖卷走了残存的酒汁。
陈今昭终于得以再次落座,手指不太稳当的将空盏放回桌上。此时白皙如玉的手背上,赫然出现了一处醒目的红痕。
姬寅礼单手解了两颗襟扣,抬掌笑说,来,咱继续。
七巧。
八匹马。
九连环。
满堂红。
他持壶倾倒了酒,握着酒盏递向她,到你了,陈大人。陈今昭双手去接,却被他给躲了过去。
礼尚往来,这杯由我来喂你。
着她湿润的唇瓣含住杯沿,小口吞咽着酒汁,他眸色转深,忍不住轻抬她的下颌,灼灼盯着她被酒意弥漫的氤氲眸子。
接下来,陈今昭的好运似乎离体而去,一连五杯,全是她的场。
酒喝的急,难免有些眩晕。
她手撑额头闭着眼轻喘着缓缓,这会觉得脸颊有些热,手脚也有些虚软,感觉自己应是有些半醉了。
这杯酒亦是她的场,她本想缓下再喝,但对方却不肯给她缓和之机。
冰凉的杯沿已经抵到了唇缝间。
她刚要认命的张口喝下,唇边的触感却突然消失。
诧异的睁眸去看,就惊见他兀自举杯仰脖,正在她诧异他竟肯大发慈悲时,却见他突然起身朝她覆来。
高大的身躯凌驾于她的座椅前。
他手撑椅背,将她牢牢桎梏在椅座上,另只手拢扣住她后颈,迫她仰颈之时,他低头重重压下。
清凉的酒汁,以势不可挡之势渡向了唇齿。
她几番吞咽,他却不甘只赠予,开始凶烈的攫取回报。
重吮,复吸,不遗余力的将剩余残汁卷入喉舌之中。
陈今昭满面绯红,喘着不规律的气音,捂胸缓了好长时间,方觉得呼吸通畅起来。对方攫取太过霸道,压根不容她呼吸,刚有几瞬她都觉得眼前都在发黑。
殿下,今个就喝到这罢我,我着实不成了。
素问陈大人酒量惊人,竟还有不成的时候,莫要谦逊。
他亦有些气息不稳的笑说,说话间抬手又揭开了两颗襟扣,拉开了些衣领,露出布满热汗的脖颈。
说好了不醉不归,焉能食言。他持壶倒酒,难得有机会一醉方休,便喝个痛快,也省得你总想着呼朋引伴,与人喝得天昏地暗。
殿下真是冤枉我了
与人喝酒,是冤枉了你,与人打架,亦是冤枉了你。
他笑说,慢条斯理挽了衣袖,对,都是孤的错。来,吾二人继续,你要能撑到天明,孤就高看你一样,都算你对。
陈今昭脑袋嗡嗡作响,要喝到天明,那不得喝死她。
伸手。
她捂着脑袋痛苦摇头,坚决不肯再与他划拳。
见她还敢拒绝,他眼尾轻挑了下,声线浸了笑意,还敢拒绝孤?不怕孤罚你?快些伸手,你我继续。
殿下,天晚了,咱还是改日再喝罢。
你要不肯划拳,咱们就对酌。
眼见他真的端着酒盏送过来,她身子连连后仰,手胡乱撑着扶手站起了身。殿下,我真的要回去了,明个还得早朝呢。
姬寅礼屈膝靠着座,漆黑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盯在她身上。
看她面容潮绯,看她眼眸水润,亦看她气息微喘。
他喉结缓缓滑动,心里似是蚀骨的痒。
陈今昭感到他下压视线里的危险与压迫,忙不迭的告退,殿下,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得早些回去歇着了。待改日,我再殿下赔罪。
用力揉了揉发昏的额头,她趁着此刻还勉强保持清醒,待出声告退后,就虚着脚急不可耐的往房间外走去。
姬寅礼坐在椅子上,视线紧紧攫住对方离去的身影。
灯影朦胧,暧昧昏黄的光线笼罩在她纤柔的背影上,勾勒出让人心荡的轮廓。她酒意迷濛,脚软步虚,手心扶着案沿趔趄着离开,鬓边散下的几缕发丝凌乱摇曳在脸颊、颈侧。
他抚案起了身,掌心抚上了腰封。
陈今昭的指尖尚未触及到房门,腰间就从后横上一条赤膊。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已经被带到屏风后的软榻上,扑倒在了柔软的锦被之中。
要往哪走?他撕扯开她衣裳,动作粗鲁,但语声却低沉缠绵,天黑路滑,便在此间留宿罢。
陈今昭认命的闭眸轻喘。
早在吃酒时见他那副情态,她便知今个大抵是推脱不了。
如今见他果然阻了她离去的路,倒也不是那般意外。只是他眸色沉沉的纵情欲念,与此刻有些失控的动作,让她难免心慌。
殿下,你千万慢些
放心,我省得的。
楼外夜色深沉,楼内灯影迷离。
软榻周围是几重锦绣帷幔,软缎如云,层层叠叠的轻垂于地。其上以金线暗绣蟒纹,明显是宫制。
此刻帷幔随榻间人的行事晃动摇曳,暗绣蟒纹在朦胧的灯影下忽明忽暗,宛如金蟒款摆遨游在粼粼水波中。
离破碎的喘息传出帷帐。
手指倏地死死抠住他的肩臂,她睁眸深喘,眸里有水光涌动。
坚持不住与我说。
他声线喑哑,腰身肌肉绷紧,但力道把握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