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华圣手忍不住问,殿下身边就没几个倚重的人?
要说倚重公孙桓沉吟,殿下还算颇为看重三杰的。
咦,老夫好似有所听闻,你再与我细说说。自然,你捡着能说的说,权当你我闲聊了。
公孙桓也不觉有什么,殿下倚重三杰,现在朝中应已不算秘密了。哪怕是如今被关押狱中的鹿衡玉,只怕殿下对他也另有安排。
遂就大概说了下三人的为人处世,性格特点,为官作风等等。
他刚说完,突闻对方问了句,三人中,谁长得最带劲?
公孙桓被口水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他就知道,华圣手这老不修,用不着三句话,就要开始不着调起来。
哦,主要是老夫有几个女徒,这不也快到岁数了嘛,我得替她们早些张罗一番。
华圣手向他解释道。
公孙桓抚胸缓了缓,强笑着颔首表示理解,心中却道,你张罗归张罗,这般出语惊人作甚。
若论容貌,自是探花郎最盛。不过他已娶妻生子,且瞧他待家中妻子甚是忠贞,恐其并不会纳二色。所以若要择婿,不妨考虑其他二杰。
咦,莫非另外两杰尚未成婚?
的确,三人中唯那陈探花成婚早,已有妻有子。
噢,我猜这探花年纪不大,长得偏瘦,又会治水罢。
面对公孙桓诧异的目光,华圣手捋着长须笑道,刚听殿下提了一嘴。看来此人能力不俗啊,殿下应甚是看重罢。
殿下的确对其多有赞誉。
公孙桓的目光转而看向对方那垂到胸前、光滑柔顺的白须,无不艳羡,您这把须养得真不错。
华圣手瞥了眼对方稀疏的山羊须,天生的,养不来的。
公孙桓的脸都要笑僵了。
对了文佑,殿下今年岁数也不小了罢,怎么还不娶妻啊?你没瞧见殿下那脉象,肾脉充盈有力,那肾火可是旺得很。
提起这茬,公孙桓也为难。当他没提建议?但对方听吗。
华圣手看他一眼,半边胡子一翘,京中安稳富贵,殿下即便尚未娶妻,但想来身边已经有伺候的人了罢。
那倒没有,入京的这一年来其实也繁忙公孙桓说不下去,叹气,大抵是没人能入的殿下的眼。
哟~还挺讲究。
华圣手笑呵呵道,手一下又一下捋着长须。
公孙桓张了张口,想出言让对方莫要调笑殿下,但想着对方不仅对江莫有救命之恩,对殿下亦有活命之义,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
在他纠结之时,对方却已口出狂言了,文佑啊,不是我说你,身为你家主公帐下第一人,娶妻生子这等大事你该提下的是不是?我建议你回去就提,你家主公要不从,你就塞他被窝两婆娘,你看他是不是那柳下惠!
公孙桓额上都滴冷汗,坐也坐不住。
这话狂野的,对方敢说他都不敢听。
不由苦笑:您老人家莫要与我说笑了。
行了行了,果然跟你说话,三句都闲多。华圣手无趣的挥挥手,起身临去前还对他唾弃一声,木头疙瘩一个!
庭院凉亭内,姬寅礼凭栏望着水面,静听着暗卫的禀报。
脑中似有什么划过,但却像是缺了最后一根丝线,始终无法将关键信息串联起来。
转身回了石桌前重新落座,他吩咐暗卫,找公孙先生去衙署挑车上好药材出来,另外再去将华圣手再次请来。
华圣手刚一踏上凉亭,就被对方笑容满面的起身相迎。
刚我让人给圣手挑了车上好的药材,听说百年份的不少,甚至还有两三株千年的药材。当然,具体年份外行人说不清,还是得你这般行家来看。
华圣手吸着气,搓着手,眼睛忍不住频频往亭外那辆马车上瞄。
姬寅礼将他迎到了座上,又笑说,人家江莫志不在医,此番人家又在江南立了大功,真不适合跟你学医。这样,此番与我归京,我让你去国子监挑徒,那里的学子脑子一个比一个灵活,保管符合你挑徒的要求。
笑着给对方斟过茶,又道,实在不成,去翰林院挑。那里有几个年轻的,更聪慧。
华圣手还能如何?人家礼下于人如此,他也不好再拿乔了。
无奈看着对面那面善心奸的殿下,内心为那恐怕插翅难逃的探花郎祈祷两句,他终于开口道来。
说来这药阴毒,在女子发育前给其用上,阻其发育之机,纵其长大成人却也难现女子之态。此药多用于青楼红馆,专门给小姑娘吃,长大了衣裳一套谁知是男是女,专门用来伺候有特殊癖好的达官显贵。此药在成武年间被列为禁药,约有百年不曾在坊间流传。
说到这,华圣手面色也不好,叹道,现在既已出现在市面中,想来那些腌臜红馆又在暗中行那阴暗勾当。真是屡禁不止。
亭内沉寂片刻,华圣手看向对面抓着茶碗失神的人,语气一转,殿下,老朽觉得,可能是您误会了人家娘子,或许就是人家夫婿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也说不准,毕竟人家夫妻二人的事,谁能知道?指不定人家娘子买药自己喝的,为了迎合夫君的癖好。
离开前,华圣手又特意好心的建议,我还是觉得人家娘子不是毒妇,她那夫君可能是毒夫。殿下若不信,您不妨回去就拷问那毒夫,不成就鞭打一番,好好问问,那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对方冷飕飕的目光中,华圣手笑呵呵的离开了。
姬寅礼闭眸深喘着气,耳边反复响着道声音,不可能。
但他胸口鼓噪的厉害,喉咙更像是被火烧干似的,只为那一瞬息脑中浮起的,那个他认为绝无可能的猜测。
不可能,怎么可能,如何可能!
与那人过往的种种反复在脑中交织,一幕幕一帧帧,他不厌其烦的抽丝剥茧,欲从中寻得蛛丝马迹。
突然,他手里茶碗骤然落地。
与此同时,他猛地起身,动作太大带翻了案上的茶壶,湿热的茶水洇湿了他的袖子,但此刻他却浑然不觉,亦不以为意。
来人,牵我马来!
他还是不信,或许说是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
所以他要亲自去查!不经他人手,他要亲自去!
第91章
姬寅礼手抖的厉害,第二次才成功踩蹬上马,持缰跨上了马背。在他的一干下属面前,此时的他几乎难以维持身为人主的威仪,十多年征战沙场练就的定力几乎就此崩裂。
带路!近乎失了力道的攥着缰绳,他咬牙睥着那趴在地上栗栗危惧的官员,此事做好,容你将功赎罪。
这官员虽官阶不大,却深暗江南风月场的门道。
听闻自己的小命还有转圜余地,当即又惊又喜的直磕头:罪人定当办好此差,不让殿下失望!
阿塔海拎他上马,随即跨马而上。
一行人风驰电掣的出府,急促的铁蹄声踏碎江南宁静的秋日,惊散了柳树上的飞鸟,震颤着地面一路直奔杨柳堆烟的风月场而去。
自古烟柳繁华之地,最易生肮脏的勾当。
那些青楼楚馆的红灯笼下,不知掩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恶行。
连抄了五家红馆,姬寅礼两目冰寒的由那官员带领,来到了江南风月场上的最后一家。
军士一脚踹开红馆的大门,在此起彼伏的女子惊叫声中,揪出惊魂未定的老鸨,很快就拷问出了秘药所在,同时也找出了藏在暗室的两个女子。
说是女子也不尽然,充其量也不过是堪堪至金钗之年的小姑娘。
她们惊怕的缩在一起,身形瘦小面色惨白,身上套着儒生的衣袍,头发朝上束着精致的儒生冠,全然一副男子装扮。
姬寅礼的目光一瞬间闪过抹惊痛。
死死盯她们数息,待转向那被押跪在地的老鸨时,凤眸里迸现的尽是恨毒的杀机。
招来手下之人,他一字一句,吐息森寒,此链所涉诸人,从上至下,杀无赦!
大步踏出红馆,他让那官员直接带路去当地有名的楚馆。
在一众各具特色的男馆中,他点了十来个体型年纪大概相似的男馆,全都带上了楼。
脱。他冷眼扫视着这些或惊惧或羞涩的男馆们,声音不带起伏的命令。见有人开始解裤子束带,当即喝道:不必脱光,半身就成!
男子哪怕再消瘦,但身体骨骼与线条与女子终究不一样。
记忆里那人的身体线条更柔和,腰也更细。所以都不必仔细观摩,抬眼稍微一扫,他心里就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