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如女子破瓜,初时是痛的在此前,当然要用器物
  陡然听到似握拳的骨骼声,刘顺不由屏息,声儿也低了下来,几乎不可闻。
  继续说!
  是。要用物器物,到,到腔室,反复冲洗几次
  话未尽,就听得咔嚓声响,却是那红玉莲花簪被掐断两截。同一时间,刘顺面前端着的那些器物被人狠力扫落在地。
  送他回去!
  伴随着寒声,刘顺余光瞥见他主子,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第72章
  这两日下朝后,姬寅礼就将自己关在昭明殿里,谁也不见。连公孙桓两次求见,都被刘顺以主子身子不适,给挡了回去。姬寅礼足足想了两日,关于他对那臣子的悖逆人伦之情。
  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情,或许他对那人只是君臣之谊,是欣赏之意,不过比之旁人更重几分而已?若非如此,他为何迟迟迈不出那最后一步,甚至每每想起,都脏腑翻腾。
  但若说只是君臣之谊,他又为何会为之喜,为之怒,为何会对那人生出不可言说的占有欲?
  指腹烦躁的转着扳指,他将后背重重仰靠在太师椅的椅背上,阖了眸遮住里面晦暗的眸光。
  听说那人回家后就发了高热,又吐又嗽,堪堪两日才转好,至今还卧床在家休养。可见那日一遭,他将人给吓个不轻,若再来几次,怕就要将人往死处逼了。
  殿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飞雪,纷纷扬扬四处飘荡,就似人那飘摇不定的思绪。不知不觉,夜深人静,宫里传来悠远的更漏声。
  殿内烛影摇曳,独坐案前之人心绪难平,目光长久的凝在堆积的奏折处。许他自嘲的笑声,似在嘲笑自己的优柔寡断。
  伸出手,他不再犹豫的抽出最下面的一本折子。
  这是一本来自工部的请奏折子,工部侍郎上奏了已有半月之久,却被他压着留发,直至现在。
  折子在案上铺展开来,上面熟悉的人名隐没在字里行间,明明那般不起眼,却偏醒目的让人能一眼瞧个真切。
  他移开目光,极力忽略那让他心跳失衡的三字,提笔蘸了朱墨,笔尖在折子上方停顿几息后,重重落下。
  铁画银钩,一个准字力透纸背,落于其上。
  扔了笔,他没再往那折子上看过半眼,起身走向了殿外。披着氅衣,他立在殿门处,望着庭院上空洋洋洒洒的细雪,深重的眉目隐没在冬夜暗沉的光线中。
  就放那人走罢。
  或许他可以尝试且退一步,
  否则再继续下去,恐不是那人将他逼疯,就是他将那人逼死。
  正在家卧床养病的陈今昭,见着俞郎中过来,很是惊讶。
  大俞头如何过来了?快进来坐。她勉强撑起了身刚招呼了句,又想起自己这会病着,又忙道,你还是去外间坐罢,可别过了病气给你。
  俞郎中笑呵呵的摆手,我这身体倍棒,不碍事。今个过来是给你带来好信的。
  陈今昭勉强笑笑,并不觉得如今对她还说还能有什么好消息。自那夜被送回来后,她有了深切的认知,自己哪怕躲得了这回,怕也躲不过下回。而她身份暴露那日,或许就是她要遭受灭顶之灾之时。
  这两日缠绵病榻时,她左思右想始终找不到个出路时,脑中都甚至冒出个念头,还不如就此病故算了,如此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可待见了围在她病榻前,泪眼婆娑的一家人,又不得不摒弃那般可悲的想法。若她没了,那她一家子人便会无所依,日后还不知要走到何种凄惨的地步。
  俞郎中坐在床榻前的圆椅上,打量了眼她那病恹恹的神色,来前的喜意去了三分,不由担忧问,你这是什么病?瞧着病着挺重的,大夫怎么说的?
  没事,就是前日风邪入体,发了高热。如今已退了热,只剩慢慢修养就好。
  俞郎中闻此,点点头,又有迟疑道,那你这身体,还能随右侍郎出京治淤吗?
  我这身体什么?!陡然反应过来的陈今昭,宛如垂死病中惊坐起。她坐直身,两眼睁大,一扫刚才的萎靡病态。
  右侍郎要带上我出京?!
  可不是,今早下朝后,右侍郎特意寻我过去说的,说是上头已经批了,允他带着你一道出京治淤。还说让我与你好生配合,共同将黄河疏浚好,待事成圆满归京,他亲自为我二人请功。
  俞郎中见他说完后,对方竟直接掀了被子要下地,就惊道,你这是要去作何?
  陈今昭直接去木架上捞官服往身上套,头也不回道,去工部,拜谢右侍郎。
  可你不是还病着?不急于这一时,你先将病养好再说。
  我这病没大事。陈今昭不在意的挥手,她本就是心病,如今得知能逃离京都这吃人的泥沼,得以奔出条活路来,这病可不就去了大半。
  俞郎中见她双眸熠熠生辉,浑身精神抖擞,甚至连病容都去了几分,不由惊奇的啧啧两声。
  怪不得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瞧你这容光焕发的,就好似吃了那灵丹妙药。
  这可比吃了灵丹妙药还管用。陈今昭打趣的哈哈笑两声,边戴官帽边道,除了去拜谢上官,我还算请示一番,欲要年前就出发离京。
  年前?!这回换俞郎中瞪大双眼,这般早!你不等过完年再走?
  陈今昭点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工期紧张,所以我欲先行一步,去改进龙骨水车,并做些防腐处理。若可以的话,我还想提前记录下水深跟流速。如此,待来年开春右侍郎带人过来,也能顺利开工,早些完成朝廷交代的重任。
  俞郎中闻言深表钦佩,当即也坐不住了,我同你一道去见右侍郎,届时与你同往。
  啊?
  你为朝廷鞠躬尽瘁,我又岂敢居于人后?俞郎中凛然大义道,昔日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如今我亦为朝廷治水官员,岂能贪图享乐置社稷大义而不顾?事不宜迟,咱们快些去拜见右侍郎,也好早些出发疏通河道去。
  右侍郎听闻二人来意,心下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动容。
  有这般肩劳任怨的实干型下属,何尝不是上官的福气。
  不过,想起朝议后,摄政王单独叫住他,嘱咐那句'人如何带出去的,就如何给带回来。的话,稍作思忖后,还是建议他二人年后再去。
  届时与朝廷的人马一道走,也能安全稳当许多。
  陈今昭一听不由心中发急,那夜的事当真是吓坏了她,这京中她也当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都恨不得今日就能插翅飞出京都,哪里还能等到年后?
  所谓夜长梦多,要是再等些时日,万一出了变故那该如何是好!
  大人,之所以提前过去,也是想巡查下清淤船
  她尽可能详细的列举了需要提前去勘察的项目,又列举了她可以去提前改进的一些装置。此次治理故道,是在河南府,主要集中在澶州与睢阳两地。前者沿河道需治理五处,后者也至少有三处,要于汛期前全部疏通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年后右侍郎带人过去,还要征调至少上万民夫,摊派几处疏浚,光此一项就是浩大工程。而她能提前过去将琐碎的事情处理好,有利于年后诸项事务的顺利展开。
  右侍郎听后,沉思片刻就下了决定。
  当日,他就给二人办好了朝廷委任文书,还给办了工部敕命,允他们可在当地调动民夫、物资。亦给他们办好了牙牌、移文等,允他们可以随时离京。陈今昭拿过这些凭证、文书,出了工部衙署后,片刻不耽搁的回了家。叫来长庚,她边收拾东西边叮嘱他,在她不在京的这段时期,需要他屯田司坐堂的相关注意事宜。
  长庚唯恐忘了,抓着笔不断地记着。
  陈母在旁帮着收拾东西,一颗心忽上忽下的。
  那夜陈今昭不省人事的被送回来时,着实是将他们一家人吓个够呛。虽宫里的那太监说她是吃醉了酒,可陈母瞧她那面白如纸的模样,即便是其身上是有些酒气,但哪里又像吃醉酒的样子。
  再见她身上衣裳虽系得整齐,但上面的褶皱与凌乱掩饰不了,还有斗篷上的水渍以及被扯坏的衣角,都看得人心慌不已。更别提那白皙颈子上露出的那抹刺眼的红印子,看着都触目惊心。
  陈母心中难安,她觉得今昭应是在宫里遇上事了。
  可她帮不上忙,又恐问了给对方心中添堵,所以在对方闭口不言的情况下,她是想问又不敢问。
  于是她这两日,胸口就似压了巨石般,堵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