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入侯府后 第89节
  “别的东西能丢能烧,可苗苗,我心口还有一个苗苗呢。”
  季松哑着嗓子道,他笑,可不住地落泪:“好苗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难道说,我娶了新夫人,云雨之时,我俩肌肤相贴,汗涔涔地抱在一块儿,她问我心口为何有块刺青,你要我怎么回答?”
  季松直勾勾地盯着沈禾,不敢错过她一丝一毫的举动,见她眨着眼睛要落泪,越发详细地描述云雨过程:“又或者,她像你一样,在我身上乱抠乱挖,要给我涂药,看见我心口刺青,她伸手去摸它,苗儿,你要我怎么说?”
  “难道你要我说,这是我的夫人,是我的苗苗,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她想要,我忍着疼,巴巴地去刺了,想着我的苗苗生生世世都在我心上,结果我的苗苗不要我了,所以我娶了别的女人?”
  沈禾低着头无声落泪,大颗大颗的泪珠砸下,又悄无声息地消逝在地毯中。
  季松笑了。自见了盛羽以来,十多天里,他第一次痛快地笑。
  季松慢条斯理地解了腰带,又脱了外衫,再是里衣。
  他解了腰带却没有完全拿下,衣衫都堆在了腰间,越发显得肩背横阔而腰身劲窄,蜜色肌肤亮亮的闪着光,心口刺青便越发鲜明,随他呼吸而上下起伏,犹如一株伸展茎叶的禾苗,活色生香地绽放在他心口。
  “你哭什么?”季松声音里满是嘲讽,不知道是在嘲讽沈禾,还是在嘲讽自己:“我是个好色之人,爱欲也强,要不是你沈苗苗不喜欢,我早养了十个八个小老婆,说不定还会在一块儿睡,挨个要了才歇息……怎么,你头一天认识我?我丁/页着你的时候,你忘了?”
  “难道说,你沈苗苗要我,我不能纳妾;你沈苗苗走了,我还得为你守身如玉?啊?我的苗苗,这么霸道?”
  “和离就和离。”
  “成婚一年多,我戒了酒色,把你当孩子似的养着,这也不敢、那也不敢,每天下了差就回来陪你……也就亲一亲手,我受够了。”
  “苗儿来……毁了这个刺青,我就写休书。”
  “苗儿过来……你知道的,我不会朝你发火,也不会伤你……”
  沈禾摇头。她鼻音很重:“疼。”
  “怕我疼?”季松挑了挑眉,那点混不吝的痞气又现出来了:“你当我和你一样娇气呢?”
  “来,我不怕疼。刺青的时候我都没怕过,何况现在呢。”
  沈禾摇着头,一点点往后头退:“别这样……子劲你别这样……”
  “为什么别这样?”季松笑:“沈苗苗我难受。”
  “你过来,你毁了这刺青,我就放你走,我说话算话。”
  沈禾没说话,只是扶着桌案起身,似要落荒而逃。
  “我说过来!”季松一把将沈禾拽进怀里抱着。他紧紧箍着沈禾,脸就在沈禾脸侧,声音刀刀割在她脸上:“我忘了,我的苗苗胆子小,见不得血,所以不愿意伤我,对不对?”
  “哪里用我的苗苗动手……”季松亲了亲她的脸蛋儿:“苗儿你闭上眼,夫君帮你,来,握住了,”季松把桌案上断裂的笔管塞进沈禾手中,沈禾不接,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丢掉笔管。
  季松笑得越发开怀。他握着沈禾的手,强逼着她握住笔管:“沈苗苗你当我是什么好人?老子上战场杀人的时候,你怕不是连只蚊子都没打死过。”
  “苗儿你闭上眼……夫君帮你毁了这刺青……”季松隔着沈禾的手握住笔管,瞧了眼参差不齐地锋利断口,季松笑着将笔管刺向心口——
  沈禾想要丢了笔管,可她没那么大的力气;眼见着笔管刺向刺青,她只能用力收手,逼迫笔管往一旁滑去。
  笔管陡然一斜,却生生划破了季松心口皮肤,一线笔直的血痕上缀满了晶莹剔透的圆润血珠,仿若弹了根红色的墨线。
  “疼不疼?”沈禾不管不顾地丢了笔管。笔管咕噜噜滚出去好远,可她无暇看顾,只低头看着季松心口:“你……疼不疼啊子劲?”
  季松瞧着她,笑得越发放肆:“沈苗苗,你怕我疼?”
  “我疼啊沈苗苗,我的苗苗要走……我怎么能不疼?”
  “可长痛不如短痛……来,还有根笔管,照样能毁了这刺青……”
  季松抬手捡起另外半支笔管,甚至还兴高采烈地在手指间转了几个圈,方才又把它送进了沈禾手中:“苗儿,来,赶紧毁了它。”
  “毁了它,老子写了休书,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宁远侯府!”
  “老子养上十个八个小老婆,睡你的床,挨个要她们!”
  “瞪我做什么?怕老子腰不好?老子腰好得很,老子要是想要你,你早就死床上了。”
  “欸,你走了,我让她们脱得光溜溜的,挨个伺候老子……你以为老子还会在下面啊?哈哈哈老子也要享受享受被人伺候的滋味!”
  “呦呦哟,觉得恶心了?哎呦你瞧瞧、你瞧瞧,老子一个侯府公子,养几个女人怎么了?”
  “那些女人啊……我就照着你的样子找。眉毛要细细长长的,眼睛要亮亮的,眼角勾眼尾翘。鼻子嘴要小点,脸要是鹅蛋脸,胳膊腿儿都细细的……瞪什么?觉得老子找不到?”
  “呵,你沈苗苗不是大方么?不拿嫁妆?那老子就拿你嫁妆找女人。你瞧瞧你瞧瞧,她们花你的钱、睡你的男人……”
  眼见沈禾气得浑身颤抖、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季松也不气她了,只笑着扒开她手指,将笔管送入她手中,又合上她的手指:“苗儿,让我死心。”
  季松笑:“苗儿,你记不记得我说过,谁要是让你哭了,我就杀了他。”
  “我也不例外。”
  沈禾陡然一惊,噙着泪的眼睛看向季松,却见他浅笑着:“我说了那么多混账话,该死——”
  说话间季松猝然发力,直直带着笔管朝心口刺去——
  沈禾拼尽全力收手,重重将笔管甩开——
  笔管砸到屏风上,又被屏风弹开,不知道滚落到了哪里。
  沈禾恶狠狠地瞪着季松:“谁要你死!”
  “你是我男人!我不答应!你不能死!”
  季松静静地看着沈禾。
  她像是被气坏了,眼睛红通通的,头发有些乱,瞧着怪可怜的。
  季松抬手将她脸边碎发拨到耳后,见她呼吸还很匀称,轻轻笑了:“好,我不死。”
  “我的苗苗不准我死,我就绝不会死。”
  沈禾不住地落泪,又听季松问:“你还要毁了这刺青么?”
  沈禾眨着眼别开头去,季松垂眼望着心口血痕轻轻叹息:“苗儿你瞧,这有道血口子,我往上稍微一撕,就能——”
  “你不能!”沈禾死死拽着季松手腕,不准他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声音里满是哭腔:“你不能!那是我的刺青,你不能毁了它!”
  季松沉默着落泪。他笑:“苗儿,你要刺青,那你……要不要季松?”
  “你要不要季松这个人?”
  “你说要,我就永远是你的夫君,之前说的混账话通通不作数,我这辈子只碰你一个人,好好地爱惜你,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你说不要,我写休书,我送你回去,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咱们一辈子别见面——咱们要是再见了呀,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我一定会把你抢到我家来,打个金屋子藏着你,再不让别人看见你。”
  沈禾依旧在落泪,季松失笑:“苗儿,你真要休了我呀?”
  【作者有话说】
  啊,刺青耶!
  说个好玩的事,在遥远的明朝,有位功勋赫赫但人品不大可的武将,曾经提议让士兵把被杀敌人的姓名刺在手臂上。我稍微玩了下这个梗,松爹就刺着呢。
  总觉得小片刺青与武将特别搭,可能因为肌肉和深色配。
  每次季松气急了怼人我都很烦躁,因为骂脏话说荤话特别合他人设,但可能被和谐,最冤的是内容还真不黄暴,就是单纯火力输出……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过,季松从来没有叫过沈禾两个字,平常夫人苗苗地叫,气急了叫沈苗苗。)
  (感觉这书里所有的肉戏都被季松给包了,动不动光膀子,……)
  第84章
  沈禾看着季松,忽然发疯似地捶打他的胳膊:“季松你混账!你怀疑我和盛羽有染!你不是人!你混蛋!”
  “是,是我混账,”季松不躲不闪,只将沈禾抱到自己腿上坐着,一手握住了她两只手:“用手打,疼不疼?咱们屋里有棍子……你要不要用棍子?”
  沈禾不再动手,只是转过身去不看季松。
  季松手指挑起她脸看了看,才轻声道:“可是苗儿,我害怕。”
  “你不知道,成婚后,我见到了盛羽,见到了妙真;我知道你和盛羽相识多年,知道你为了躲避谭韬才到了京城……知道你是因为妙真横生枝节,你怕父母受了委屈,所以才要退婚,所以才要嫁我。”
  “我不信,可咱们成婚那一天,我激动得好几天没睡着,好不容易掀开盖头,我那么漂亮个夫人啊,她见了我直往后缩,吓得浑身颤抖。”
  “你要我怎么办?”
  “那会儿我喜欢你,可没现在这么喜欢,我堵着气,想要你喜欢我,我再告诉你,老子不喜欢你!你怎么折腾老子,老子就怎么折腾你!”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都快被你给气死了。”
  沈禾听到妙真时周身一颤,慢慢转头看着季松:“子劲,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季松皱着眉笑,又有些想落泪了:“我没告诉你,去给老师拜寿时,我遇见了谭韬。”
  “谭韬喜欢你,可我没难为他,因为你不喜欢他,因为他够君子,不会给我的苗儿惹麻烦。”
  “咱们认识的时间,还没有你和盛羽认识的时间长,你要我怎么不醋啊?”
  “我不敢问你,怕你嫁我,只是为了给父母找个护身符。我想着,等我杀了盛羽,一切就当没发生过,苗苗最爱的还是我。”
  沈禾静静望着季松,慢慢将头靠在了季松肩头:“你知道也好。”
  “是,一开始,我确实存着利用你的心思……我不否认,但后来也是真的喜欢你。”
  “你知道好多,性子又坚韧,做事也雷厉风行的,我见了就喜欢。”
  “这回不让你杀盛羽,一个是不愿意你造杀孽,另一个,也是怕你给自己埋下祸根,以后害了自己。”
  “子劲,你信我吗?”
  季松听她说话,自己也不搭腔,只是一下又一下地亲着她脸颊。
  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方才笑着答:“信。”
  “苗儿说什么我都信。”
  “但苗儿也要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每天吃饭。”
  “穗儿成亲一回,这次又一回。你身体太弱,不吃饭肯定会难受……我害怕。”
  沈禾说好,两手捧着季松的脸,不想摸到了满手的泪水。
  沈禾笑笑:“你先在这儿,我去打盆水,你洗了脸再出去……”
  他这人爱面子,满脸泪地出去了,以后肯定少不了和自己较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