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入侯府后 第13节
  知道今天京营演武结束、很快就能回家探望父母后,沈禾激动得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偏偏季松一直没有回来,她索性起身来看会儿书。
  季松听了这话心里熨帖得很。他抬手捏了捏沈禾的脸蛋:“苗苗这么喜欢我啊?”
  沈禾说是,一把抓住了季松的手。她刚要问季松什么时候回家看望父母,忽然发现季松神情有些不快。
  沈禾顿时愣住了。
  她不睡觉是太激动了,想问季松什么时候回家看父母,这事一说出来,季松就明白她为什么开心了;要是季松开心,这事自然没问题;可要是季松不开心,她欢欢喜喜地说出此事,那就是触了季松的眉头,季松还会答应她吗?
  沈禾觉得不会。她小心翼翼地望着季松的面容:“子劲,你不开心吗?”
  不开心?这么明显吗?
  季松抿了抿嘴。他因为外头的事情不开心,自己不能解决已经够难看了,他怎么能让夫人和他一起难过?
  季松顺口否认了。他拉着沈禾回到床榻前坐下:“没有,相反我十分开心。”
  “皇帝赏赐了我一匹宝马。白马饰金羁,连翩京都驰,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沈禾半信半疑。季松神情明明就是不开心嘛。她笑着恭喜他:“哇,那真好啊,陛下褒赏子劲,是因为子劲在比赛时拿了头筹吗?”
  沈禾记得,上回季松拿赏赐,是因为在射柳中拿了第一。
  “没有,”季松笑了:“这回武平伯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下马匹,陛下知道我骑术出众,所以赏赐给我白马。”
  “你瞧,夫君深得陛下赏赐,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沈禾渐渐皱起了眉头。
  这几天她一心都是回家的事情,又不好说自己想家了,所以找李斌打探消息时,没少问这次京营演武的事情。
  李斌爱聊天,不用她多问,自己先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了,譬如京营将士全是废物,比起他们辽东的人差远了;又说京城勋贵也全是废物,还说这回京营演武一定要季松跟着,这不是给季松看乐子吗?
  沈禾却不那样想。早年她老师吴夫子在的时候,吴夫子不爱弄那些诗词歌赋,他喜欢讲兵法军制,倒是提到过一些事情。
  譬如说外重内轻,武将必然备受猜忌,以后重文轻武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沈禾虽然对兵法不感兴趣,但很喜欢听吴夫子讲故事,就缠着他多讲了一些。
  如今见季松很是得意,又想起自己和他结为夫妻,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了想,还是轻轻摇晃着季松的手:“子劲,你不要这样想,也不要太得意。”
  季松正要歇息,忽然见夫人面色严肃,一时间也笑了:“怎么说?”
  “我……”沈禾沉吟片刻,皱眉望向季松的眼睛:“子劲,你还记不记得王忠嗣?”
  “当然记得,”季松随口逗她:“怎了?苗苗觉得王忠嗣那样才叫飞黄腾达,嫌弃夫君官位低微了?”
  上回提到了王忠嗣,季松才明白自家夫人读书不少,对她的喜欢深了许多。
  “子劲你不要说笑,”沈禾越发严肃:“王忠嗣死后不久,就有了安史之乱。之后藩镇为患,最后有了五代乱世,那些节度使互相征伐残杀,甚至吃人取乐。”
  “赵宋皇帝开创基业后,下了大力气来收拢军权。无论是杯酒释兵权、与武将约为姻亲,还是将军权层层分化,使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为的都是掌控军权。”
  “外重内轻,皇帝一定会心生忌惮;何况前些年忠国公又行了谋逆之举,只怕陛下——子劲?”
  一股大力将沈禾举起。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到了季松怀里。
  季松满眼探究:“苗苗还知道外重内轻?还知道谋逆的忠国公?”
  “我——”沈禾一时间摸不清季松的心思,偏偏两人离得太近,近的她能感受到季松跳动的胸膛、温热的吐息。沈禾不适应地别过头去:“我老师说的,我说的也不一定对,子劲要是觉得我说错了,就当我没说过。”
  “这怎么行?”季松不住地笑。他低头咬住了沈禾耳垂:“苗儿,你想不想知道夫君是怎么想的?”
  第16章
  “什么、什么怎么想的……”沈禾说话有些艰难。她后背*贴着季松的胸膛,本就近的让她有些不适,何况季松手臂渐渐收紧,紧的她有些呼吸不畅:“子劲、天色晚了,子劲歇息吧?”
  “苗儿说的全对,”季松将她抱的越发紧了,又轻轻地将她转过身来:“好苗苗,是该歇息了。”
  现在季松无比想与他的夫人行鱼水之欢。他究竟是娶了怎么一个宝贝啊。
  既然有了想法,季松迅速付诸实践。他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苗儿不要害怕……夫君保证不会难受,更不会伤到你……”
  沈禾后知后觉地发现季松要把洞房花烛夜给补回来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乖乖地躺在床上了。因着先前她打算睡觉、又激动得睡不着,所以被子都铺好了,她慌得两手拽着被子,扭头避开季松的眼睛:“子劲、子劲你别这样,我……”
  她害怕啊!
  夫妻间云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虽然不喜欢季松,但既然成了婚,她就不会在意这些。
  问题是、问题是季松他也太高太壮了!高她一头也就算了,人还那么壮。这会儿季松已经脱了上衣,季松肩颈胸膛和手臂上面满是结实的腱子肉,随他动作一跳一跳的,清清楚楚地落入沈禾眼中。
  季松出了一身的汗。但凡是个男人就不能对她不动心,何况这人是他的妻,他何必要委屈自己?
  只是她慌得要落下泪来,季松勉强克制住自己的迫切,放缓声音轻声哄她:“苗儿,咱们是夫妻。我不可以么?”
  汗湿的手捧着自己的脸颊,湿漉漉的身体将自己的里衣沾湿,沈禾慌却没有拒绝的理由。她闭了眼咽声哀求:“你、你轻点,别弄伤我。”
  说着摸索着去握季松的手。
  沈禾这么一说,季松倒挣出了几分清明。他皱眉望着身下的人。
  她很瘦弱,瘦弱到新婚夜他没有碰她,觉得碰她和欺辱女童一般丧尽天良。
  可季松实在想要她。
  想了想,季松慢慢躺在了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到了身上趴着:“苗儿别怕……不会有事的。”
  沈禾说不出话来。她闭着眼,触觉便格外清晰。她能感受到季松温热的吐息、身下温暖有弹性的躯体,也能察觉到有一只手在她身后,于她腰臀间逡巡不去。
  她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只轻轻点了点头。
  季松便皱起了眉头。
  她害怕,怕的不敢看她,怕的浑身颤抖,怕的额头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
  她不会拒绝他,可那样快活的只有他一个人,她不会喜欢。
  想了想,季松的手一路往上,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苗儿,睡吧。”
  沈禾愣怔着睁开眼睛,见季松微微笑了:“你瞧,我怎么会强迫你呢?”
  “天不早了,早些休息。”
  沈禾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睡醒后下意识起身洗漱:“穗儿,你今天居然没有——”
  略愣了愣,沈禾声音低了下来:“没有叫我。”
  不远处,季松长袍广袖,正做在书桌后看书;方才听到了声响,正抬头望着沈禾。
  沈禾干笑几声:“夫君今天怎么没去当差?”
  季松靠坐在椅背上,抬头笑望着她:“前些日子京营演武,我们没少忙活;如今事了了,陛下准我们歇息几天。”
  “哦,”沈禾应了一声,又听季松道:“快去洗漱,打理干净了吃饭。”
  见沈禾愣怔着,季松又补了一句:“午饭。”
  沈禾:“……?!”
  天呐,她一觉睡到中午也就算了,现在还蓬头垢面的呢!
  因着这事,吃饭时沈禾一直低着头,筷子也只夹眼前的一盘子菜。
  季松瞧着她不住地笑,笑着笑着夹菜给她:“你要多吃点肉,快点长胖。”
  沈禾说好,低头看了一眼菜色,顿时被季松的体贴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人……怎么回事?前几天还自我又霸道,她不想学跳舞都不行,现在季松居然眼睁睁看着她睡到中午,还体贴地夹了菜色给她。
  那菜是五柳鱼,按着她口味做的,不是季松爱吃的那些浓油赤酱、又油又咸的东西。
  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吗?
  想了想,沈禾抬起头来:“自己,吴老师离开也有几年了,我并不清楚他现在身处何方。”
  季松听这话就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索性又给她夹了筷子菜:“与他无关。”
  “咱们是夫妻,本就应该相互扶携,彼此爱护。”
  沈禾心道他可真是会骗人哦,平日里他那么霸道,哪里会考虑她的想法。
  不过,见季松态度很好,沈禾忍不住动了心思:“子劲,我能不能不学跳舞了呀?”
  “好啊,”季松答应得十分痛快:“回头在小院里多走几圈,那东西就别学了。”
  似乎是怕她误会,季松又解释了一句:“走路不算多麻烦的事情,你慢慢来,强身健体也不会难受。”
  先前让沈禾学舞,虽说有让她动动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她人好看,跳舞肯定也好看,季松动心了。
  可她既然不想学,那就不学了呗,能锻炼身体就行。
  可沈禾有点拿不懂季松的意思。他这么说,是真的怜惜自己体弱,还是不乐意答应自己的要求?
  想着沈禾又问了一句:“那,京营演武结束了,子劲能不能带我去沈家看看?”
  季松说好:“等吃完了午饭就去。”
  沈禾眨了眨眼,好像明白季松的意思了。
  既然季松同意了这件事,沈禾哪里还能不同意呢?胡乱扒了几口饭菜就当作吃完了,随后眼巴巴地望着季松。
  季松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点点头教人安排车马去了。
  宁远侯府到沈家的距离并不算远。三年前沈禾一家来投奔伯父,因着还算有点积蓄,就拿出一大笔钱买了座宽敞的院子。不过为了常来拜访沈长好,两家离得并不算远。
  宁远侯与沈长好同朝为官,平时免不得上朝,因此宅院离皇宫并不远。有这层关系在,不过半个时辰,两人就到了沈家门口。
  生平第一次离开父母,半路上沈禾就激动得不住往外看,一路上她的手指就没离开过马车帘,看得季松啧啧称奇,心道以后得好好讨好讨好老丈人,起码要把当年的坏印象给抹去了。
  马车停下来后,沈禾总算放下了手。她起身就要下马车,却被季松拉到了腿上坐着。
  沈禾不解,季松摁着她后背往怀里摁得更近了些:“好苗苗,我带你回家看,你该怎么谢我?”
  说话间,季松的脸往沈禾嘴边凑了凑。
  沈禾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可现在回了家,沈禾心情大好,也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了:“子劲,咱们可是夫妻啊,也需要这样谢来谢去的吗?”
  “当然不必,”季松也不难为她,只是不住地笑:“可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夫妻间也一样。”
  “好苗苗,昨天我亲了你,怪过分的。要不,你亲回来?”
  沈禾低头笑了。笑完了,她歪头望着季松:“要是不亲,那就没法儿下马车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