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猝不及防被揭穿,男人根本来不及掩饰情绪,祝曦的心瞬间死了。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对福宝下手?你明明知道它是我唯一的家人!”
  “呸!一条狗而已,就你把它当做宝,只有你这种可怜虫才会跟畜生做家人。”男人高高在上,满脸讥讽。
  祝曦崩溃地落下泪,冲上去捶打男人,然而,保护过她无数次的肌肉已经消失,瘦骨嶙峋的她压根儿不是男人的对手。
  “砰!”的一声,祝曦天旋地转,温热黏腻的液体沾湿她的脸,浓郁的铁锈味在空气中盘旋。
  “我……我不是故意的!”男人惊慌失措大喊。
  祝曦嘴巴张张合合,试图叫他打急救电话,然而喉咙发不出声音,耳畔传来门扉闭合的动静。
  男人把她独自扔下跑了。
  霎时,祝曦浑身血液凉透,仿佛坠入冰窟。
  “汪汪汪!”
  “呜呜呜——”
  福宝焦急的叫喊令她稍稍找回点力气,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犹如耄耋之年的老人慢吞吞挪动肢体。
  眼前阵阵发黑,一番摸索费劲最后一丝力气调出紧急联系人。
  “今觉……”
  泪水融入血泊,她无声呢喃:“对不起……”
  第61章 日出
  “靠!人渣, 夏哥打得好!”何颂义愤填膺,要是人在他跟前铁定上去补两拳头。
  原少同样听得愤慨,吩咐下人:“去把李少爷请走, 告诉他别什么阿猫阿狗都往我这儿带。”
  下人会意, 恭敬应答,“好的,少爷,我马上处理。”
  大庭广众下, 又是原少的生日派对, 被主人家请走,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偌大的羞辱, 同时意味着愿意与原少交好的人将疏远李少爷。
  至于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李少爷稍稍动动脑筋便能想明白。
  害李少爷当众被羞辱, 被排挤出圈子,甚至影响到家中公司利益,各方面损失惨重。
  李少爷自然不敢把矛头对准原少, 他只会向下对准罪魁祸首。
  今晚注定不太平,夏今觉作为不请自来的入侵者,早该功成身退, 聂负崇也没了谈生意的闲情逸致。
  临到离开, 夏今觉抬手蹭蹭鼻尖, 记起自己曾经坐在聂负崇摩托车后座装害怕的一幕,头皮阵阵发麻, 希望聂负崇已经忘干净。
  “咻——”何颂兴奋地吹了声口哨, 两眼冒光,东看看西摸摸,“好帅的机车。”
  “这车好像是全球限量100台, 夏哥,下手真快呀!”何颂佩服地朝夏今觉竖起大拇指。
  全然没考虑过夏今觉一个普通人民教师,怎么可能买得起。
  看见这辆车的瞬间,聂负崇眼底同样光芒闪烁,但他性子沉稳,即使在喜欢的事物面前,也很少表露出过分高亢的情绪。
  余光无意识落到身材颀长的青年身上,不过,现今有了例外。
  夏今觉爽朗一笑,摆摆手坦然道:“把我卖了都买不起,这是我朋友的车。”
  何颂第一反应就是去瞅聂负崇,“哥,听到没有?”
  也不晓得两人四目相对间,达成了什么信息传递,聂负崇郑重颔首:“以后给你买。”
  夏今觉闻言怔愣,这话换做旁人讲,他肯定当笑话听,但他清楚聂负崇言出必行,必然是真心要给他买。
  夏今觉嘴角上扬,欣然接受,既不怀疑聂负崇在给他画大饼,也不认为自己无福消受,他自信张扬,配得感十分强。
  “好啊,我等你。”
  聂负崇胸口擂鼓般剧烈震颤,哪怕炮火在他身边炸开也不曾如此躁动。
  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他却反反复复爱上同一个人。
  ·
  “帅哥,兜风吗?”夏今觉长腿跨上银色机车,冲聂负崇挑了挑眉。
  聂负崇幻视刚才房间里,夏今觉亦是如这般跨在他身上。
  喉结来回滚动,侧颈青筋若隐若现,聂负崇按捺住眼底情-潮,坐上机车后座。
  原少友情赞助一个头盔,为二人的回家路保驾护航。
  何颂目睹一米九几的大男人委委屈屈坐在后座,宛如校园偶像剧里第一次坐男主后座的女主,羞答答伸手却只敢抓衣服,然后被男主霸道捉着手一拽,环抱住前面人的腰。
  “抱紧,别掉下去。”
  “嗯。”
  显而易见,夏今觉是男主,聂负崇是女主。
  完完全全颠覆何颂对发小的认知,乃至俩口子没人影了,他仍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魂儿尚飘着未能回归躯体。
  疾风穿过耳畔,周遭川流不息的景色尽数化为炫彩的霓虹,机车阵阵轰鸣,仿若野兽低吼。
  车速越来越快,喧闹的城市被抛却在身后,鼻间逐渐嗅到丝丝潮气,温度降低,裸·露在外的脖颈窜起鸡皮疙瘩。
  覆在夏今觉腰上的手突然被拍了下,聂负崇以为他有话同自己讲,探头贴近,奈何被两颗头盔阻挡开距离。
  夏今觉单手游刃有余地驾驶机车,另一只手臂伸长向上,聂负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仰头。
  明月高悬,星罗棋布。
  天地广大,宇宙浩渺,积压在心无法消解的情绪似乎变得不值一提。
  潮水拍击岸边,莹莹蓝光仿佛辛德瑞拉的蓝色裙摆,梦幻美丽。
  脸颊突然被冰了下,聂负崇回神仰头瞧见夏今觉手里拿着一听饮料朝他笑。
  聂负崇伸手接过,借着蓝色荧光海发现夏今觉给他的是啤酒。
  青年与他并排坐下,“哗啦啦”怀里饮料掉落一地。
  “怎么买这么多?”聂负崇诧异询问,往常夏今觉可没有嗜酒的爱好。
  夏今觉眨巴眨巴眼睛,目光澄澈,“喝呀。”
  聂负崇哑口无言,看来他得重新认识夏今觉。
  聂负崇拿起啤酒,单手打开易拉罐,手臂青筋必现。
  夏今觉一边仰头喝着啤酒,一边用余光偷瞄。
  这啤酒咋越喝越渴呢?
  “我头回知道还有这样漂亮的地方。”聂负崇眺望远方浓墨似的大海,很享受此刻的宁静。
  夏今觉得意地翘起唇角,“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连柳勤舟都不知道。”
  这里相当偏僻,人烟稀少,连公路都是今年新修建完成的,唯二发亮的东西,一个是荧光海,另一个是自动售卖机。
  正常来讲,夏今觉此时不该知晓这个地方,三年后荧光海会被人拍下发到网上,网友们陆陆续续过来拍婚纱照、打卡,使之成为当地著名网红沙滩。
  可惜好景不长,荧光海对海水清洁程度要求很高,需要尽量减少污染,过载的游客加上低素质的行为,导致荧光海迅速消失。
  反正上辈子夏今觉没看着。
  聂负崇偏头端详夏今觉的侧脸,依然可以见到从前的温和乖巧,但当青年察觉他的视线,并未害羞地闪躲,反而嚣张挑眉迎上来。
  “看我做什么?”
  聂负崇脱口而出:“你好看。”
  夏今觉笑得眉眼弯弯,“原来你会说好听话啊。”
  聂负崇在他比明月更耀眼的笑容中,理智溃散,大手抚上夏今觉柔软的耳垂,摸到小小的耳洞,低声询问:“喜欢什么样的耳环?”
  夏今觉毫无防备,没料到聂负崇会突然触碰他,耳朵是他的敏感处,被聂负崇细细捻着,身体倏地窜过丝丝电流,像只被撸毛撸舒服的猫儿。
  “亮……亮晶晶的……”夏今觉一时竟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无论宝石耳坠或者金属耳链,越是闪闪发光,造型特别,他越喜欢。
  前世他有一个挺喜欢的蛇形耳饰,蛇的眼睛以两颗红宝石镶嵌,危险而神秘。
  不过靠他现在的工资,入土也买不起。
  青年面色酡红,漂亮的桃花眼好似蒙上潮湿的薄雾,喝过酒的嘴唇水润殷红,吐息滚烫,酒气将人侵染,连同身旁另一个存在。
  聂负崇失控地吻上两瓣湿热的唇,强劲的海风吹不散两人灼烫的体温,皮肤相贴的地方反而温度高得像要将彼此融化。
  二人互相抢夺氧气,往更深处探寻,酒液催人理智崩断,胆大妄为,平常反复压抑的情绪如困兽出笼,势必闹他个天翻地覆。
  聂负崇虽然白纸一张,但他是个优秀的学生,在之前夏老师的亲身教导下,学到了一点皮毛。
  青年躺倒在柔软的沙滩上,脑后垫着聂负崇高档的西装外套,乌发凌乱,随风拍打在雪白的面庞上,黑与白极致的对比,令他美得惊心动魄,宛若精怪鬼妖,单两瓣唇红得滴血,像要食人心魄。
  即便如此,仍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甘愿引颈就戮。
  男人着迷地亲吻他,贪婪地卷走甜蜜的汁液,强势地攻城略地,如两尾纠缠的蛇。